《虐文男主他有读心术》

第1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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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崇柯权衡之下,最终还是选了跟自己更要好一些的贺景明。

三皇子看见周崇柯找来的人,皱了皱眉头?[(,不过出于对周崇柯的信任,到底是没说什么。

他亲自挑选的心腹总不会害他。

上场后,赫连云铮旁边的,个个人高马大,反观三皇子左右的,看起来似乎都是文人,赫连云铮唇角斜斜地勾了勾,心中更是不由地闪过了一丝轻蔑。

就几个这样的,也想赢过他们,就算他右手不便,这三皇子未免也太过天真。

比赛开始前,双方照例先将马骑近互通姓名,算是先礼后兵。

刚开始,赫连云铮听到贺景明只是个没有一官半职的闲散世子,心里还没怎么当回事,可在之后听到周崇柯是这届科考的榜眼时,笑容顿时便僵在了脸上。

原因无他,大雍新科进士里头的一甲,他已经见过两个了,一个探花一个状元,个顶个的能气人,现在又来了个榜眼,也不知道又是个什么路子的。

赫连云铮本能地提高了警惕。

之后的事实证明,经验这事儿,果然不会害人。

那周崇柯特么的是个野路子!

在赫连云铮看来,那姓周的根本就不会打马球,完全是在乱打一气,以至于他长再多个脑袋、再多双眼睛都白搭,因为,你根本就没有办法预测球到了他手上,他会往哪个方向去传,没有任何规律,就跟个疯狗似的。

在接连预判失误过后,赫连云铮瞪向场上那个进球过后欢呼庆祝的人,那火气真真是一下子就上来了。

这人要不就是特别会打,在故意扰乱他节奏,要么就是真的不会打,运气却逆天。

可无论是哪个原因,赫连云铮都很是不爽。

他的后槽牙发紧,眸光也暗了下来。

该死!为什么是在这个时候他的右手带了伤,如果不是因为他这右手无法使力,那他肯定——

“芜湖!又被我抄走喽!”

周崇柯再一次挥杆从他的右手边把球截走,关键是,截走就截走,他偏偏还要大声喊一句,就怕人不知道似的。

活脱脱就是个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欠揍得很,哪有半分所谓的文人风骨!这特么的居然是榜眼?

赫连云铮是又气又恼,偏偏又不能说什么,那股气就在胸口不停地往上堆,他只觉得自己憋得快要爆炸了。

几个回合下来,赫连云铮的右手本就没好全,刚才又进行了一番剧烈运动,手已经是痛得生疼,全凭一口气在那咬牙忍着。

如果说他之前最后悔的是招惹了三皇子这蠢货,那么现在最后悔的,便是和那姓周的疯狗在一个球场上打球!

“殿下,您要不要休息一下?”身边的人关心问道。

赫连云铮脸色阴沉,一口银牙快要咬碎:“不必!”

现在局势一边倒,让他灰溜溜地下去绝无可能!

喝过侍从递来的水,赫连云

铮把他那一队的人叫了过来,冷笑了一声道:“盯死那个叫贺景明的。”

他算是看出来了,周崇柯那疯狗之所以能满场乱窜还假动作一堆,所谓的策略更直接就是没有策略,盖是因为有个无论如何都能给他托底的贺景明。

那贺景明看似不起眼,实则,他和周崇柯的默契才是真正的关键。

至于那三皇子,还是那句话,赫连云铮根本就没把其放在眼里,充其量也就是个球场上凑数的混子。

赫连云铮压低声音制定了一番策略,短暂的休息过后,再上场时,局势果不其然开始扭转了。

看到周崇柯脸上那一闪而逝的错愕,赫连云铮心中暗爽,他倒要看看,贺景明被掣肘后,这姓周的疯狗还能耍出什么花样来。

场上的攻防陷入了焦灼,三皇子说实话,也是混的有点不太舒适,跟先前的躺赢比起来,落差有点大……

他跑去周崇柯旁边,强烈要求回到先前的舒适区:呀呀呀,怎么回事?本殿怎么觉得自己手脚好像被绑住了,周卿你倒是好好发挥呀!??[”

周崇柯嘴角抽了抽,好悬才把那就要脱口而出的臭骂给憋了回去,他转头看向三皇子,那叫一个一言难尽。

这人自己是个什么水平的,心里就没点数?

就他还双脚被绑住了,在场上躲球躲得比谁都快,生怕被球砸到,他那手脚有放开过?

三皇子:“???”

周崇柯闭了闭眼,深呼吸气,忍住,任务还没结束,还要继续当人心腹呢,再蠢也得忍着。

不过,他这心腹到底要当到什么时候去?

周崇柯不由得睁眼看向了虞秋秋所在的方向。

谁料,虞秋秋人不在位置上,反倒是看到了虞苒。

两人的视线短暂相接,又同时错了开。

周崇柯拽着缰绳的手收紧,原来她也来了……

“本殿跟你说话呢,你这是在走神吗?”三皇子脑袋凑了过来,试图抓住周崇柯走神的证据。

周崇柯往后仰了仰,眸底的嫌弃一闪而逝。

“放心,不会输。”他御马和三皇子拉开了距离,眼神比之先前的散漫,却是明显坚定了许多。

打了这么久,也是该结束了。

那赫连云铮该不会以为牵制住了贺景明,他就没办法了吧?

他周崇柯以前鬼混的时候,马球早就打遍天下无敌手都打腻了,方才不过是久了没碰这玩意儿,先热热身罢了。

赫连云铮很快便发现周崇柯的球路变了。

如果说先前是没有办法预测的话,那么现在他的球路就是预测对了也没用。

他击球的角度十分刁钻,没有办法防守不说,以攻代防又比不过人家的速度,属于是你知道球会从哪个方向来,又会往哪个方向去,但就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赫连云铮脸色黑了下来。

一时之间,他竟不知是周崇柯先前的打法更气人,还是现在的打法更气

人。

守在大后方的贺景明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周崇柯状态的变化,他唇角扬起笑了笑,这厮总算是不装了。

之后,周崇柯势不可挡地一连进了好几个球,局势再度倒向了大雍这边。

眼看差距被拉得越来越大,几乎已经注定了败局翻身无望。

赫连云铮憋闷在胸口的郁气到达了顶峰,当再一次抢到球后,他放弃了进球,左手握着的杆子一转,改变了击球方向,直直瞄准了对面的人脸。

“小心!”

“小心!”

两声惊呼重叠地在看台上响起。

周崇柯侧首,球擦着他的肩膀砸向了其身后的贺景明。

说时迟,那时快,多年的默契使得贺景明跟随周崇柯的动作下意识地联动作出了反应,几乎是周崇柯刚一动,他就夹紧马腹朝自己预判的接球点跑了去。

反应之快,动作之迅捷,以至于当他看清球最后的落点时,还愣了一下。

贺景明:“???”

“呼——”

长松了一口气的声音再度在看台上同时响起。

长乐眉头一皱,视线转头朝旁边杀了去。

她看着虞苒,只觉那张脸有些熟悉,隐隐约约的似乎有点印象,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一次是意外,两次还能是意外?

这人谁呀,难不成也喜欢景明哥哥?

长乐小脸一沉,怒目圆瞪,凶巴巴的还龇牙,活像是在预备朝闯进自己领地的其他同类发起攻击。

虞苒就是再迟钝,也很难忽略掉这般明目张胆的攻击信号,再结合刚才两人的异口同声之语,她的眉头也跟着紧皱了起来。

这长乐郡主……该不会是也喜欢周崇柯吧?

“你算是哪个牌面上的人,也敢跟本郡主抢,我警告你,离他远一点,否则,就别怪本郡主不客气!”长乐先行出声警告。

如果先前还只是怀疑的话,那么现在,虞苒几乎是已经确定了,这长乐郡主果然是看上了周崇柯。

该死的周崇柯!竟然在外头沾花惹草!

虞苒在心里将周崇柯臭骂了一通,只是,虽然生气,但到底还有几分理智在。

再说了,她又没做错什么,更不欠这郡主的,有虞姐姐撑腰,她才没有必要怕这刁蛮郡主呢。

虞苒不甘示弱呛了回去:“据我所知,郡主似乎并没有和他定下婚约,郡主在这宣誓主权,别不是自作的主张吧?”

“你!”长乐一下子被拿住了七寸,但生性骄傲不容她低头,她看上的人也绝不会让步,她两手抄起,下巴一抬:“没有婚约又怎么样,只要本郡主想,随时都能让陛下赐婚。”

虞苒垂在身侧的手不由得抓紧了裙摆,这郡主当真是好生霸道,居然还想用圣旨来压人。

关键是,她听闻陛下和宁王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对长乐这嫡亲的侄女儿似乎也很是宠爱纵容,长乐郡主若是真去求了赐婚圣

旨,就算周崇柯再对郡主无意,到时候除非抗旨,否则根本就没有办法拒绝。

虞苒有点心急,还有点气恼。

“强扭的瓜不甜,你就不怕反生了怨怼?”

话本里的怨偶,就算强行凑在了一处,也没有一对是过得开心的。

长乐咬牙,该死,又被戳到了痛处!

她就是因为担心这个,所以才在这里暗恋的好么!

随着长乐的沉默,虞苒眉梢渐渐挑起。

嗯?竟然是只纸老虎?

她抿唇压下了快要飞扬的笑意,好整以暇:“郡主应该还要几年才及笄吧?”

长乐脸色一变,目露警惕:“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虞苒语气轻飘飘的,“郡主应该听说过‘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这句话吧,虽然你跟他的年龄差的没有那么夸张,但是——”

虞苒眉眼弯起,耳濡目染之下,笑得颇得虞秋秋真传:“虽然京城的公子哥普遍都成婚比较晚,但他明年及冠,家里应该也开始着手给他相看了吧,而我,刚好明年及笄呢。”

看着长乐郡主脸上的表情一下子五颜六色,虞苒瞬间觉得自己全身的经脉都通畅了。

只是,当他垂目瞥见下面的周崇柯时,却又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长乐郡主总不会平白无故地喜欢上他,肯定是他做了什么招惹了人家。

虞苒越想越气,该死!就这么个男人她刚才居然还在和人争?她有病吧?

虞苒抬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原地自我反省,一定是她刚才看周崇柯打球冲昏脑子了。

是了,肯定是这样!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虞苒顺利地给自己找到了借口。

“刚才我就是胜负欲作祟随便说说,你不用放在心——”

虞苒转头试图撤回,然而话还没说完,声音就越来越小,以至于到后头,更是直接消了音。

面前空荡荡,哪里还有长乐郡主的影子,她这纯属是在和空气说话……

虞苒尴尬地捋了捋发尾,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生。

只是,长乐郡主到底是什么时候走的?

比赛已经结束,看周崇柯一个人在下边儿,似乎也不是去找他。

虞苒趴在看台的栏杆上,往下方四处张望。

奇怪,人去哪了?

别不是真的因为她受了刺激吧?

刚才一时上头,说话都不经脑子,这会儿已冷静下来,虞苒立马就愧疚了起来,长乐郡主比她还要小呢,就……感觉是像在欺负妹妹……

这边,虞苒到处在找长乐想要道歉,而另一边,长乐却双手张开拦住了贺景明的去路。

她的眼睛红彤彤的,看他的眼神里,似乎还夹杂着怨念。

贺景明不解,“郡主这是……”

长乐眼睛泛酸,出声求证道:“你家里要给你相看姑娘娶妻了?”

贺景明愣住,点了点头。

他无心入仕,家里的确是有意让他成家,婚姻之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加上他年龄也到了,对此倒没怎么抗拒。

只是,看着长乐眼里快要溢出来的泪花,他却忽地有些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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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慌乱地掏出一张方帕递了过去:“你……你怎么了?”

长乐气鼓鼓地将他递过来的帕子拍掉了,急得跺脚,不管三七二十一,只想让他打消这念头:“你非得这么早成亲么?你身边的朋友都没有这么早成亲的吧?你看褚晏——”

长乐顿住,刹车刹得还有点烫嘴,赶忙正色:“这是个反面例子,你不要学他。”

“你看周崇柯,对了,周崇柯!你不是跟他关系挺好吗,你看他就没有要英年早婚!”

长乐仰头紧盯着他,仿佛他只要说不,就立马要哭给他看。

贺景明眼睫轻颤,后知后觉出了些什么,只是却犹有些不太确定。

“为什么……为什么不想我成亲?”他定定地看着长乐,问道。

长乐脸上腾地一下红了个透,脚尖在地上碾啊碾,声音一下子细弱了起来:“因为……因为……”

……

赫连云铮落败,失了面子,后来晟帝传来了太医给他换药,算是给了个台阶下,之后其便顺势借口身体不适回了四方馆。

赫连云铮和三皇子参与的只是其中一场,两国之间的马球友谊赛仍在继续中。

此刻场上双方正在换人。

先前周崇柯打得场上叫好声不断,看得陆行知也有些心痒难耐,他找到褚晏,一手豪迈地勾着褚晏肩膀就要将人往场上带:“走,我们也去打一局!”

褚晏把他的手给掀了开,兴致缺缺:“要上你自己上,我不去。”

“嘿!”

陆行知见褚晏仍旧一脸的生无可恋,不厚道地笑出了声:“不是,你到底是遇上啥事儿了,还没缓过劲来呢?”

“怎么样,要不要跟我说说,我帮你开解开解?”陆行知用手肘顶了顶褚晏,看热闹的心思几乎不加掩饰。

褚晏面无表情撇开头,真是交友不慎。

“你底下的兵知道你是这样的人么?”褚晏咬牙。

陆行知耸了耸肩,倒是坦然:“在他们面前我又不会这样。”

褚晏:“……”

“你到底去不去?”眼看着场上人快集合得差不多了,陆行知认真地再度问道。

“不去。”

褚晏直接转身离开,用行动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他现在是真没什么心情去打马球。

“不去就不去,我自己去。”陆行知大步往场上走,谁还不会独立行走了。

然而,没一会儿,后头就刮来的一阵风,某个斩钉截铁说不去的人,竟是上场上得比他还快。

陆行知:“???”

好家伙,这人如今口是心非得这么难以琢磨了吗?

虞秋秋停在不远处,眉梢微挑。

——

“嗯?这是在躲我啊?”

——“可问题是,我又不是来找他的……”

虞秋秋想着好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狗男人这脸皮倒是比想象的要薄,没想到那事产生的阴影覆盖时间竟有这么长。”

——“算了,且再让他当一会儿鸵鸟。”

虞秋秋摇了摇头,径直往前行去,在与正要离开的周崇柯错身而过时,下达了最新的指令:“今天的事,想办法让三皇子去皇帝面前告状。”

周崇柯眉梢微动,视线瞥向正中央的那处看台,虞青山陪皇帝站在栏杆边,不知在说些什么。

如果虞秋秋只是想避免陆行知再度走向前世的命运,那么她的目的现在显然已经达成了。

经此一事,三皇子不可能再和赫连云铮勾结上,陆行知自然也就不会再被波及。

可……她却还要把赫连云铮私底下的事捅到皇帝面前去……

他的双眸微微眯了眯。

说实话,虞秋秋下的棋是越发地令他看不懂了,她到底想做什么?

……

看台上。

新的比赛已经开始。

看着场上人的表现,晟帝不吝赞赏:“这场看起来倒是比上一场舒心多了。”

上一场一个浑水摸鱼的,一个满场子乱窜的,看得他眼睛痛。

虞青山在旁边陪笑,“上场三殿下打得也不错。”

晟帝瞪了虞青山一眼,这老东西在这睁眼说瞎话,没好气道:“朕还没有老眼昏花!”

再次看向场中,大雍这边,在褚晏和陆行知的配合下,正好又进了一球。

晟帝轻笑:“褚编撰和陆家那小子球技不俗,和上一场之人的默契比起来,倒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虞青山闻言眉头一跳,晟帝连自己的儿子沾染兵权都忌讳,更别提臣子了。

这会儿看褚晏和陆家小子配合默契,别不是又在怀疑些什么了吧?

虞青山垂眸,略加思忖,再看向场中时,笑意不改。

有些事情,越是遮掩反倒越是引人起疑,不如反其道而行之。

虞青山一脸骄傲:“依臣看,臣女婿的身手瞧着倒是比陆小将军还矫健几分,若是当初走武将的路子,说不定也能有一番建树呢。”

“不过,如此文武兼备之才,臣当初却是没看上的,要不是臣女儿一再坚持,臣是断断不会便宜了那小子的。”

晟帝:“……”

搁这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呢,有人问他了吗,就在这吹?

虞青山却是意犹未尽,丝毫不在意旁人的眼光,自顾感慨道:“这世道,都说有儿子才能鼎立门户,臣却是不觉得,要臣说,那些个人就是生十个儿子也抵不上臣一个女儿,就是臣女婿来世想做臣儿子,臣也是不换的……”

晟帝嘴角抽了抽。

真是越吹越离谱了。

谁不知道你女儿是个草包花瓶,也就只有你自个

儿会当个宝!

这些话亏他说得出来,陆家小子不如他女婿,他女婿不如他女儿,照他这意思,他女儿没独霸天下还屈才了?

晟帝真是一点也听不下去,虞青山这老东西什么都精明,就是一碰见他那宝贝女儿,就跟眼瞎心盲了似的。

晟帝抬手打断了他,岔开话题:“朕听说,你从哪认了个干女儿?”

虞青山否认:“那倒不是,是臣闺女跟那丫头投缘,认了其做干妹妹。”

晟帝:“……”

沉默。

还是沉默。

他女儿的干妹妹,那不就是他干女儿,这两者之间有区别?

“其实,主要还是我家秋秋心地良善……”

晟帝无语望天。

这是又续上了是吧?

“行了,也看了这么久了,散了吧。”

晟帝挥手甩袖,懒得再听虞青山炫耀,真是有个女儿把他给能的。

回到御书房,晟帝随手翻开一本亟待批阅的奏折,上面书的就是陆冀德自觉有心无力,想要卸职让自己儿子接班的建言。

此时御书房内没有其他人,晟帝看着上面的字句,面色阴晴不定,良久后,他合上了奏折,转动起左手拇指上的扳指,沉吟问道:“我看陆家那小子年纪也不小了,他和唐家幺女的婚事可有定下婚期?”

“嘶——”随侍在旁总管太监仔细想了想,躬身回道:“只听说两家定了亲,这婚期在什么时候倒是没听说,许是还没定下来。”

晟帝听后没有再言,眸子微垂,眼角褶皱分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面上看不出喜怒。

总管太监退在一边,回答完后便安静得仿佛不存在,只是心下却不由得连连叹息,那陆小将军看上谁不好,怎么偏偏就看上了唐家小姐,唉……

过了没一会儿,外头便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

“父皇!父皇!”

人还没进来,声音就先传进来了。

晟帝皱眉,一个人的声音是怎么做到比一群鸭子还吵的?

“启禀陛下,三皇子求见。”

门外的宫人进来禀报。

“父皇!父皇!儿臣有要事求见!”

晟帝头疼地揉了眉心,这么会子功夫都等不了,在那鬼吼鬼叫什么?

“让他进来!”

晟帝很是没好气,正糟心着,他家这老三一进来就撩袍子跪下了。

三皇子:“父皇,那赫连云铮此次来京图谋不轨意图分化我大雍,您一定要彻查啊!”

晟帝的手刚从额头放下又撑回去了。

原是贼喊捉贼来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心中有几分不耐烦:“查什么?”

三皇子倒豆子似的把赫连云铮意图拉拢自己、给自己提供助益的事情倒豆子似的说了出来,当然,重点突出了他坚定拒绝,生是大雍的人,死是大雍的鬼,绝不中北辽奸计、与北辽人同流合污的忠正品质。

周崇柯说得对,纸是包不住火的,他既然已经将这事给捅了出来,与其等着被人上眼药泼脏水,还不如自己再捅明白些,起码还能掌握主动权。

说实话,他其实也有些后悔自己上午太过冲动,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这事儿给大剌剌说了出来,虽然结果是未遂,但总归是的平白往自己身上添了嫌疑,现在冷静下来再想想,只觉自己脑袋当时八成是被驴给踢了。

好在,周崇柯事后又提点了他,现在来亡羊补牢,应该还不会太晚。

三皇子将周崇柯给他分析的内容原原本本复述了一遍,言之凿凿自己绝对不是赫连云铮接触的第一个对象,有人不老实,想坐收渔翁之利,暗地里算计他,请求晟帝一定要彻查,把暗地里的那个想做黄雀的人给揪出来。

晟帝额上青筋突突直跳,这蠢货不该他聪明的时候他倒是聪明了。

“你说了这么多,证据呢?”

三皇子顿了一下,证据……他没有……

但是!

“父皇!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放过一个啊!”

三皇子声嘶力竭,嗯……他很会胡搅蛮缠,父皇要是不查,他今天就不走了。

三皇子泪眼婆娑:“一想到有这么个人在暗地里谋划着伏击儿臣,儿臣就夜不能寐,父皇,您一定要为儿臣做主啊!”

晟帝闭了闭眼,简直没眼看,如若可以,他真是一点也不想承认这糟心货是自己儿子。

“那你想怎样?”晟帝问。

三皇子抬袖子擦了擦眼角那要流不流的眼泪。

父皇虽有是有过八个儿子,但里头有三个生下来没多久就夭折了,至于老五,他父皇最珍爱的那个女人生的儿子,则是和他母妃一道被人给毒死了。

总之,现在还活着的皇子,除了他,也就二哥、四弟、还有七弟了,嫌疑人左右逃不出这几个。

哼!那人不是想算计他么,他今天就是胡乱攀咬,也要咬下来一块肉不可!

三皇子恶狠狠地想着,擦完眼泪,放下袖子再抬首,则是一脸的信誓旦旦:“儿臣愿与他们当面对质,届时定能诈出那心怀鬼胎之人。”

晟帝心知这老三得了理,若是不让他闹上一回,他今日一天都别想安生,遂肯首示意人照老三的意思办,把他那几个兄弟都叫过来。

没过多久,人到齐,自是又吵成了一锅粥。

老三自己聪明了一回便自我感觉良好,觉得别个都是蠢的,攀咬老二不成,又转而去攀咬老四,一个个在那对着指天发誓,都说自己是清白的。

吵到最后,他这御书房的房顶都快被掀开了。

“当当——”

晟帝用镇纸拍了拍桌子,他这耳朵可经不起这么折腾,厉声道:“都吵够了没有?”

几人随之噤了声,可三皇子此番没拖得人下水,着实是不甘心,余光瞥见杵在一旁、没什么存在感、全程都跟个木头一样未发一言的七弟,他心想蚊子再小都是肉,这会儿

也顾不得嫌弃了。

只见他抬手就是一指:“儿臣已经知道是谁了,就是他!”

别以为你不出声就能蒙混过关,刚才我们都自证了清白,洗清了自己的身上的嫌疑,剩下的就只有你,不必作他想,那个人肯定就是你!”

一室寂静,不用说,众人都被三皇子这泼皮无赖的作风给镇住了。

见没人附和,三皇子很是不满,视线从老二和老四身上一一扫过:“都哑巴了,我分析的难道不对么,还是说,和赫连云铮暗中勾结的其实是你们俩?”

二皇子:“……”

四皇子:“……”

有完没完,搁这玩回旋镖是吧?

电光火石间,三人迅速达成了共识。

二皇子:“儿臣觉得三弟说得有理。”

四皇子:“儿臣附议。”

三皇子挺直腰背,下巴微抬,看吧,大家都这么觉得。

“父皇,儿臣破案了。”

晟帝看这货说得是大言不惭,只想一巴掌呼过去拍死他。

破案你个头破案了!

要是衙门都像他这么审案,他这江山迟早要完。

晟帝黑沉脸色瞪了他一眼,转而看向老七。

老三此番虽说是误打误撞,但别管是怎么撞上的,单从结果来看,终究是瞎猫碰见了死耗子,老七的道行,说到底还是嫩了些。

“你有什么话说?”晟帝看着老七问道。

七皇子嘴角嗫嚅,还未启声,三皇子又嚷嚷了起来:“父皇您不要听他狡辩,儿臣愿以人格担保,绝对就是他!”

晟帝拳头收紧,硬了。

你的人格管个屁用!

晟帝眼底浮出了浓浓的不耐烦,“拖走。”

“听到没有,父皇让你们把他拖走。”

三皇子单手叉腰,志得意满指挥着人去拖老七,心中得意至极,果然,会哭的孩子才有奶喝,他们兄弟里头,父皇最疼的就是他。

然而——

晟帝拍案而起:“你!你!你!你们!来人!全都给朕拖出去!!!”

三皇子满目的不可置信,“父皇?”

晟帝一听他的声音就来气,抬手就给他指了个特殊待遇:“给朕堵住他的嘴,轰出去!”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活脱脱就是一搅屎棍!

这几个儿子里头,就没一个是和他心意的!

“唔唔唔唔唔!”

三皇子拼命想要发声,奈何押他的人实在捂得太紧,愣是没给他这机会。

他只好抬腿一路踢蹬以示抗议。

凭什么就只捂他的嘴,他不是父皇最爱的儿子了么?

直到被押出门外,晟帝都没再给他一个眼神。

三皇子:“……”

心碎御书房。

被从御书房内赶了出来后,七皇子蓦地松了口气,他韬光养晦是对的,父皇心里果然还是更信任他一些,

至于老三……

七皇子回首看了一眼被抬着出来的三哥,暗暗咬了咬牙?,今日这帐,来日必算!

……

另一边,马球赛结束,人员散场。

褚晏准备悄悄离开的时候,虞秋秋不知从哪忽地冒出来挡住了他的去路。

他身形微僵,刹那间,没死透的记忆再度被齐齐唤醒。

“殿下刚才京城不久,想来是不太清楚,我当初籍籍无名的时候在虞府做夫子,我夫人就对我一见钟情。”

“之后,我高中状元进了翰林院,我夫人担心我不适应,日日接送。”

“更别提,前不久我差点被恶犬所伤,我夫人紧张不已,唯恐我落下阴影,硬是勒令我请了好些天的假,非要陪着我。”

褚晏:“……”

毁灭吧,真的。

他倒退了几步,直接就是一个转身。

虞秋秋:“站住。”

褚晏停下。

虞秋秋:“转过来。”

褚晏没动。

虞秋秋:“我不喜欢说第二遍。”

褚晏叹了口气,这次倒是转过来了,只是面上却是一脸灰败,显然是生无可恋。

虞秋秋:“……”

——“好家伙,知道他社死了,但也不用死这么久吧?”

——“再自闭下去,怕是就要申报世界纪录了。”

虞秋秋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朝他走了过去。

察觉到他身体又开始肉眼可见地僵硬,虞秋秋出言安抚:“放心,我不笑你。”

褚晏愣住,抬目看她,将信将疑,真的?

虞秋秋停在他面前,果然敛了笑,一本正经问道:“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褚晏眸光微颤,所以……她在这堵他,就是为了叫他回去?

看虞秋秋这样子,好像真的没有要笑他……

褚晏有点动摇了。

“我——”

“嗯?”

虞秋秋目含鼓励。

褚晏看见她眸中笑意,猛地一个激灵又清醒了。

不行,虞秋秋这人最会伪装,他这上中下三辈子,上过的当还少么?

这次绝对不能再被她的表象迷惑,他确定以及肯定,他现在如果跟着回去,绝对就是现实版的尔为刀俎我为鱼肉。

褚晏深吸了一口气,理智回笼,避开了她的视线。

“我正要回去。”他道。

虞秋秋抱胸,笑看着他不说话。

——“跟我玩文字游戏呢?”

——“我说的回去,可不是回陆府。”

僵持片刻,虞秋秋叹了口气。

——“唉,狗男人如今也是不好骗了。”

既然骗不到,虞秋秋索性也就不装了,眸中的笑意显露的那叫一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褚晏:“……”

他就知道!

狗男

人不禁逗,虞秋秋倾身靠近,再度收笑:“好了,这次真的不笑你了,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搬回来吧,一直住在别人家也不太好,你觉得呢?”

——“毕竟,我那么在乎你,怎么忍心你漂泊在外呢?”

褚晏沉默。

他怀疑虞秋秋还在心里笑他,并且有证据,但是……拿不出来……

狡诈的女人!

回府路上,虞秋秋坐在马车里,掀开一角侧边车帘,见褚晏无声无息地骑马跟在马车边,勾唇笑了笑。

“哥哥他怎么了?”虞苒好奇问道。

“他啊……”

虞秋秋放下车帘,拖长了声音,马车外的褚晏不动声色,却默默竖起了耳朵。

不用想,以虞秋秋的恶趣味,肯定会告诉虞苒,然后带着虞苒一块笑他。

他就不该跟着回去自投罗网,褚晏现在有点想掉头了。

他攥紧缰绳,刚要控制着马头调转方向。

“跟我闹了一点别扭,还没哄好。”虞秋秋的声音传了出来。

褚晏拽缰绳的手顿了顿。

她那如果叫哄,那也是有够敷衍的,分明就是全靠他配合。

褚晏轻嗤了一声,结果转瞬就听见自个儿亲妹妹的一声惊叫——

“闹别扭,哥哥他还有这胆呢?”

褚晏皱眉。

什么意思?虞苒有本事再说一遍,她到底什么意思?

虞秋秋:“嘘,小点声,别被他给听见了。”

褚晏:“……”

已经听见了。

……

不知不觉,到了年尾。

周崇柯无意中在府中听见他爹和继母说着过年要带着周崇阳出去拜访的事情,两人还商量着到各处要准备些什么。

周崇柯驻足停了半响,直到两人进屋,都没听见他们提起过他半句。

即便是过年,他好像……也始终不在他们的计划中。

周崇柯嘴角轻扯,忽然觉得没意思极了,他们三个才是一家人,他凑在这里做什么?

从头到尾,他都是多余的。

周崇柯提着自己准备的年礼,转头就去了成远伯府。

“给你的。”

他将手里的包裹塞给了贺景明。

贺景明:“什么东西,这么大一坨?”

他将包袱给解了开,发现是件皮毛水色上好的狐裘。

“嚯!我只听说前阵子周伯父感了风寒,你在到处寻人收皮毛,没想到我也有份。”

贺景明当即就试上了身,只是这尺寸……

贺景明低头,摆动着身上的狐裘,他总感觉这里头都能再塞下半个周崇柯了,穿身上暖和倒是也暖和,就是……有点臃肿。

他身形和周崇柯差不多,周崇柯就算往忘了他的尺码,直接照他自己的身材做,按理来说都应该不会出错才对。

“是不是裁缝搞错了,我这穿着有点大?”贺景明反馈道。

周崇柯却好像没听见一样,盯着他房中一个盆景在看,眼珠子都没转一下,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贺景明叹了口气,罢了,左右也不是不能穿,大了就大了吧,再怎么说,也是好友的一番心意。

屋里烧着地龙,他就捂了这么一会儿,就已经微微有些出汗了。

贺景明将狐裘脱下递给随从,吩咐让其好生收捡起来,自己则走到周崇柯前头,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你这年打算怎么过啊?”贺景明问。

周崇柯下意识地排斥这个问题,未免他盘根究底,索性岔开反问了回去:“你家里不是张罗着要给你娶媳妇儿么,相中谁家姑娘了?”

这人眼光历来不太行,他这回得帮忙看着点儿。

贺景明却是顿了顿,手握成拳掩唇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而后又欲盖弥彰地拿起了一本书看。

“我暂时……应该不会娶亲。”

周崇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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