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午饭在一种并不愉快的气氛中结束了。穆迪，麦格与金斯莱都很不赞同校长的选择，同时也没有打探出邓布利多的暑期计划，到最后，如果不是静音咒的阻隔，恐怕疯眼汉的怒吼能掀翻礼堂的天花板。

哈利他们与德拉科的谈话也不欢而散，哈利还是觉得德拉科太过于胆小，甚至连反抗伏地魔的勇气都没有，德拉科则认为哈利的莽撞并不能带来什么好处，尽管双方都克制着没有骂起来，可在午餐结束后，他们依旧不想和德拉科说上一句话。

小天狼星和卢平，亚瑟等人的午餐倒是相对平静，但在他们准备读书的时候，哈利觉察到雷古勒斯似乎处于一种生闷气的状态，而小天狼星几次给他递茶点，倒水都被拒绝了。

最后是斯内普，他和邓布利多在午餐结束后去走廊里聊了半个小时，出来之后整个人都带着一股低气压，再配上他那身黑袍子，大有方圆几里寸草不生的劲儿，双胞胎表示自己选择将座位从那边换过来真是今生做过最正确的决定。

不管怎么说，下午的还是开始了，那本书落到了弗雷德的腿上，砸得他大叫了一声。

“客厅的装潢改变了呢。”在弗雷德打开书之前，赫敏说了这么一句。

哈利这才打量起四周，现在这间屋子的装潢明显比斯内普的客厅华丽多了，天花板上有一盏水晶吊灯，墙角坐落着一架钢琴，装饰品更是不胜枚举，现在还是白天，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射得整间屋子亮闪闪的。

“咳——”弗雷德清了清嗓子，读了起来。

“第四章，www.youxs.org。”

“这是谁？”几个孩子几乎异口同声地问道。

“我们上学时的魔药老师，”小天狼星手忙脚乱接住被弟弟扔回来的曲奇饼，“一个老鼻涕虫。”

“所以你已经打算好了？”斯内普看向邓布利多，“早在这个时候。”

“哦，西弗勒斯，我肯定会对这一年作出更细致的安排的。”邓布利多低声说，在两人走廊谈话结束后，他就选择在斯内普身边坐下了。

“魔药——”赫敏瞪大眼睛，“可是斯内普教授。”

“教职工团队每年都在改变嘛，格兰杰小姐。”

“所以您想让斯内普教黑魔法防御术！”哈利几乎是脱口而出，在接触到邓布利多的视线后又连忙找补，“斯内普教授，先生。”

“我说过了，哈利，教职工团队总要变动的。”邓布利多的声音依旧平静。

哈利看到斯内普瞟了他一眼，哈利太熟悉那个眼神了，每次他做出一锅糟糕的魔药时，老蝙蝠就是这副表情。

“所以你们是去找这位教授？可是为什么需要哈利？”

“书中总会有答案的，不是吗格兰杰小姐。”邓布利多俏皮地眨眨眼。

【在过去的日子里，哈利只要醒着，就无时无刻不在热切地盼望着邓布利多真的会来接他，可是，当两人一同出发，走在女贞路上时，他却觉得非常别扭。以前，他从来没有在霍格沃茨之外跟校长正经交谈过，他们中间一般都隔着一张桌子。他忍不住想起他们最后一次见面的情形，这更增加了他的尴尬。在那次见面时，他不仅大吵大嚷，而且还不顾一切地打碎了邓布利多几件最宝贵的东西。

邓布利多却显得非常随和。】

“什么？！”罗恩大声打断了弗雷德。

“打砸校长室？”乔治探头，“不得不说，哥们儿，你比我们想象中勇多了。”

哈利感觉脑子乱糟糟的，这太无礼了，他想站起身来向校长鞠躬道歉，但邓布利多笑着摆摆手，示意没关系，“这里的每个人都不需要为没做过的事道歉。”他似意有所指般说，“更何况，小天狼星的死肯定让你很难接受。”

哈利这才想起还有这个缘由在，他一下子共情了书中的自己，回忆起刚得知教父死讯的种种，迁怒别人只是一瞬间的事。

【他在女贞路的路口突然停住了脚步。

「你肯定还没有通过幻影显形的考试吧？」他问。

「没有，」哈利回答说，「我记得好像要年满十七岁才行。」

「是啊，」邓布利多说道，「那么你就需要紧紧抓住我的胳膊。是我的左胳膊，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罗恩吹了个口哨，“酷毙了——第一次随从显形居然是跟着校长！”他锤了哈利一下。

弗雷德突然皱起了眉头，他继续念到。

【你肯定注意到了，我拿魔杖的胳膊目前有点儿不得劲儿。」】

“先生，”他停了下来，“我知道这可能属于你不愿解释的范畴，但我还是想问问，您的右手或者说右胳膊，到底是怎么了？”

“这听起来像是什么不可逆转的黑魔法伤害，教授。”赫敏也忧心忡忡地加入询问，“穆迪教授说的对，您可以让我们知道一些。”

穆迪冷笑了一声，“看到没有，阿不思，孩子们都比你明事理。”

邓布利多轻轻笑了笑，“可是我也不确定呀，小韦斯莱先生，也许接着往后读就会知道答案的。”

【「很好。」邓布利多说，「好了，我们出发。」

哈利觉得邓布利多的胳膊好像要从他手里挣脱，便赶紧抓得更牢了，随即他发现周围变得一片漆黑。他受到来自各个方向的强烈挤压，一点也透不过气来，胸口像是被几道铁箍紧紧地勒着。他的眼球被挤回了脑袋里，耳膜被压进了头颅深处，接着——

他大口大口地吸着夜晚寒冷的空气，睁开流泪的双眼。他觉得自己刚才似乎是从一根非常狭窄的橡皮管子里挤了出来。几秒钟后他才缓过神来，发现女贞路已经消失。他和邓布利多现在站着的这个地方，像是某个被遗弃的村落的场院，中间竖着一座古老的战争纪念碑，还有几条长凳。哈利的理解跟上了他的感觉，意识到他刚才经历了生平第一次幻影显形。】

“真的这么难受么？”罗恩瞪大眼睛看着哈利，紧接着他意识到现在问哈利也没用，因为他还没体验过这段随从显形。

“不总是那么难受的，”亚瑟回答了儿子的这个问题，“当然，第一次的确会比较痛苦，多来几次习惯就好了。”

“需要的话，我们可以当你的陪练哦小罗尼~”乔治嗤嗤地笑着，“保证帮你练习到没有一点不良反应。”

罗恩看起来比刚才更惊恐了。

【「你没事吧？」邓布利多低下头关切地看着他问道。「这种感觉需要慢慢适应。」

「我挺好的，」哈利揉着耳朵说，他觉得他的耳朵似乎是很不情愿地离开了女贞路，（德拉科发出一声不伦不类的嘲笑。）「但我好像更喜欢骑着扫帚飞行。」

邓布利多笑了，他用旅行斗篷紧紧裹住脖子，说道：「这边走。」

他迈着轻快的脚步走着，经过了一家空荡荡的小酒馆和几所房屋。

从附近一座教堂的钟上看，时间差不多已经是午夜了。

「那么你告诉我，哈利，」邓布利多说，「你的伤疤……它一直在疼吗？」】

小天狼星一改刚才懒散的姿态，支起了上半身。

【哈利下意识地把手伸到额头上，摸了摸那道闪电形的伤疤。

「没有，」（小天狼星似乎松了口气）他说，「我也一直在纳闷呢。现在伏地魔卷土重来，我还以为伤疤会一直火辣辣地疼呢。」

他抬眼看了看邓布利多，发现他脸上露出一种满意的神情。

「我的想法跟你不同。」邓布利多说，「伏地魔终于意识到你一直能够进入他的思想和情感，他觉得这是很危险的。看来他现在对你使用大脑封闭术了。」

「那好，我巴不得这样呢。」哈利说，他并不怀念那些折磨人的噩梦，也不怀念那些突然洞悉伏地魔心理活动的可怕经历。】

哈利又想到了伏地魔引诱他去救小天狼星的那个梦，它是那样逼真，轻而易举地就将他骗了过去。还有营救韦斯莱先生的那次，那条蛇的视角他可能这辈子都不愿去回忆第二次。老实说他真巴不得断掉这种链接，如果能有除了斯内普外的另一个老师来教他大脑封闭术就好了，或许邓布利多？他看了眼正在与斯内普低声交谈的校长，又摇了摇头将这个想法甩掉，想什么呢，校长平时要处理的事已经够多了。

【他们拐过一个街角，经过了一个电话亭和一个公共汽车候车亭。哈利又偏头看了看邓布利多。

「教授？」

「哈利？」

「嗯——我们到底在哪儿呢？」

「这儿就是迷人的巴德莱·巴伯顿村庄，哈利。」

「我们到这儿来做什么呢？」

「啊，对了，我还没有告诉你。」邓布利多说，「唉，我都记不清最近几年这件事我说过多少遍了，可是没办法，现在我们又短缺一名教师。我们是来劝说我的一名退休的同事重新出来工作，回到霍格沃茨的。」

「我能帮上什么忙呢，先生？」

「噢，我想我们会让你派上用场的。」邓布利多含糊地说道，「向左转，哈利。」】

“我不觉得我能在您聘请这位教师的过程中发挥什么用，先生，”哈利对着邓布利多说道，“您知道的，我的魔药学一直很差。”

“还算有自知之明，波特。”斯内普露出一个有些刻薄的笑来。

小天狼星想跳起来指责他，但被邓布利多拦住了。

“哦，哈利，我想很快你就会知道一个人能做成的事并不局限于成绩单上的数字。”

【他们走上了一条陡直、狭窄的街道，两边是一排排住房。笼罩了女贞路两个星期的寒气在这里也滞留不去。哈利想到了摄魂怪，转过头去朝后看了看，用手抓住口袋里的魔杖给自己壮胆。

「教授，我们为什么不能直接幻影显形到你的老同事家里呢？」】

“因为那是非常无礼的，波特。”德拉科没有放过这个嘲讽他的机会，他看起来比上午好多了。

【「因为那就像踢开别人家的大门一样无礼。」邓布利多说，「礼貌要求我们向别的巫师提供拒绝我们的机会。不过，大多数巫师住宅都有魔法抵御不受欢迎的幻影显形者。比如，在霍格沃茨——」

「——在城堡和猎场里都不可以幻影显形，」哈利抢着说，「赫敏·格兰杰告诉我的。」】

赫敏似乎没料到自己的名字会被提及，她条件反射般地坐直了，看起来大有一种马上要举手发言的架势。

【在他们身后，教堂响起了午夜的钟声。哈利心里纳闷：邓布利多怎么不认为这么晚去拜访老同事是失礼呢？但现在谈话已经展开，他还有更加迫切的问题要问。

「先生，我在《预言家日报》上看到，福吉已经下台了……」

「不错，」邓布利多说着，拐上了另一条笔直的小街，「我相信你已经看到了，接替他的是鲁弗斯·斯克林杰，他以前是傲罗办公室主任。」

「他……你认为他这个人怎么样？」哈利问。

「这是个有趣的问题。」邓布利多说，「他很有能力，这是不用说的。比康奈利更果断、更有魄力。」

「是啊，不过我指的是——」

「我知道你指的是什么。鲁弗斯是个雷厉风行的人，他参加工作后的大部分精力都致力于对付黑巫师，所以对伏地魔的力量不会低估。」

哈利等待着，但邓布利多只字不提《预言家日报》报道的他跟斯克林杰的那场争执，而哈利也不敢追问，便改变了话题。】

哈利又看向邓布利多，发现他仍然没有解释那场争执的意思，只好继续听下去。

【「还有……先生……我看到了博恩斯夫人的事。」

「是啊，」邓布利多轻声说，「一个惨重的损失。她是一个了不起的巫师。我想就在那上边——哎哟！」

他用来指路的是那只受伤的手。

「教授，你这是怎么弄的——？」

「现在没有时间解释了。」邓布利多说，「这是一个惊心动魄的故事，我希望能够展开来描述。」】

“也就是说后面会说喽！”唐克斯看起来很高兴。

“是啊！是啊！”疯眼汉重重将酒壶放在桌上，“前提是不要出现更多的书，读完了混血王子还要有纯血公主什么的。梅林保佑我们能早点读到阿不思的暑期计划！”他恨恨地瞪了眼邓布利多，而后者则表现得仿佛谈论的不是自己的事一样。

【「先生——我收到猫头鹰送来的一份魔法部的小册子，讲的是对付食死徒的安全措施……」

「是啊，我也收到一份。」邓布利多仍然笑眯眯地说，「你觉得有用吗？」

「不太有用。」

「是啊，我也认为没用。比如，你并没有问我最喜欢哪一种果酱，以此来检验我是否确实是邓布利多教授，而不是一个冒牌货。」

「我没有……」哈利没有说完，他不能肯定他是不是受到了批评。】

“别怀疑了，”小天狼星拍了拍哈利的手肘，“校长批评人从来不疾言厉色。”

“这么说你肯定经历过呀！”弗雷德放下书说道。

小天狼星不置可否，而对面的卢平似乎回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穆迪嘟囔了一句“年轻人的警惕意识都太差劲了。”不过在场的大部分人都已经习惯了他这套说辞，所以没人接茬。

【「为了将来用得着，我不妨告诉你，哈利，我最喜欢的是覆盆子果酱……不过，当然啦，如果我是个食死徒，我肯定会把我喜欢什么果酱弄清楚了再去冒充我自己的。」】

金斯莱笑了，“这下子我们都知道了，先生。”

“这没什么，”邓布利多以一种轻松的口吻说道，“我的喜好并不难猜。”

【「嗯……是这样。」哈利说，「对了，小册子上还提到了阴尸。它们到底是什么呢？小册子上说得不太清楚。」

「它们是死尸，」邓布利多平静地说道，「是被施了巫术、为黑巫师效劳的死尸。不过，阴尸已经有很长时间没见过了，自从伏地魔上次失势之后就绝迹了……不用说，他当时杀了许多人，制造了大批阴尸。我们到了，哈利，就是这儿……」】

小天狼星敏锐地注意到身旁的雷古勒斯有一瞬间的僵硬，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