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和罗恩第二天起来后意外地发现餐厅里没有赫敏的身影。

“真是奇事。”罗恩伸着脖子四处搜寻，“她平常都起很早啊。”

等到他们坐到早餐桌旁，韦斯莱先生也提出了同样的疑问，“怎么赫敏没跟你们一起来？”

“我们也奇怪呢。”罗恩伸手去拿糖浆松饼，“往常这个点她早就起来了。”

“她不会昨晚回去后查了一宿佩弗利尔结果起晚了。”哈利小声对罗恩说，“我们一会要不要去敲门叫她？”

罗恩刚要点头就看赫敏从门廊里走了过来。

“早安。”小女巫在他们旁边坐下。

“早安，赫敏。”韦斯莱先生点点头，“我刚才还在问罗恩你怎么没来，是昨晚没睡好起晚了吗？”

赫敏有点不好意思，咬着面包含糊地嗯了一声，等到韦斯莱先生转过去，她赶紧对着他俩打手势。

“我早上发现了一间图书室。”

“什么？”哈利以为自己听岔了。

“就在门廊，可能是因为我经过的时候一直想着佩弗利尔这个名字，然后它就出现了，就像八楼的有求必应屋那样。”

罗恩的嘴巴张成O型，“真神啊，这地方。”

“那你有没有查到——”

赫敏摇了摇头，“时间太紧了，里面书又很多，我只翻找了浅浅一部分，但都没有佩弗利尔这个名字，我还特意找了很多传说和故事书，不得不说你们巫师界的睡前故事真的很——奇特。”

“怎么啦，我妈妈从小就给我讲那些，我家有一本被翻烂了的《诗翁彼豆故事集》，妈妈从比尔出生开始念，一直念到金妮会说话。”

“我也看到了这本，它还算是适合给孩子听的，我后面翻到的很多故事书都非常的——”赫敏哆嗦了一下，“太黑暗了。”

“巫师界儿童读物都不做筛选的吗？”哈利半开玩笑地说，“不合适的元素会教坏小孩子的。”

“筛选？”罗恩语调上扬，“怎么筛选，不都是书店上什么我们买什么吗？最多是有的孩子父母会提前读一遍。”

哈利和赫敏对视了一下，决定跳过这个话题。

“要不我们闲下来去一起找？”哈利提议，“还可以叫上双胞胎，人多力量大。”

“我同意。”罗恩咽下最后一口早餐。

杯盘的声音停下来后，房间再一次变换模样，这回它变成了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

屋里仅有的三条蛇都表现得有些不适，德拉科更是像被烫了一样腾地从红色沙发上弹起来。

“这里没东西会把你吃掉。”罗恩大声嘲笑道。

“我只是对蠢狮子的审美不敢恭维。”德拉科翻着白眼回敬，但他最终还是坐回去了。

那本厚书重重落在了斯内普面前，差点砸翻他面前的茶杯，老蝙蝠现在面色铁青，“我以为，”他拖着长腔，“我在昨天已经读过了。”

“别那么小气，西弗勒斯，”邓布利多眉开眼笑，“你明明只读了一个结尾，我们每个人都要读一整章的。”

说实话，以昨天的经历来看斯内普绝对不是一个好的者，但鉴于规则就是这样，不能随便破例，哈利他们也没有提出异议。

最终斯内普还是捧起了书，用他那阴冷的声音慢慢念了出来：“第十一章赫敏出手相助。”

与前几位朗读者不同，他没有在标题停顿，快速地念起了第一段。哈利只来得及和标题当事人交换了一下眼神。

【正如赫敏所预言的，六年级没有课的那些时间，根本不像罗恩期待的那样可以尽情地放松休息，而是必须用来努力完成老师布置的大量家庭作业。他们不仅像每天都要应付考试似的拼命用功，而且功课本身也比以前难多了。这些日子麦格教授所教的东西，哈利差不多有一半听不懂，就连赫敏也不得不让麦格教授把讲的内容重复一两遍才能明白。令人不敢相信的是，哈利最拿手的科目突然变成了魔药学，这多亏了那位混血王子，也使赫敏越来越感到愤愤不平。】

不知道是不是哈利的错觉，斯内普读最后一句时颇有几分磨牙吮血之态。

“我们的波特在展现过他奇差无比的魔药天赋后，居然又学会了欺瞒，还真是能力渐长。”

“我只是在用另一种方式学习魔药！”哈利不服气地反驳着，“既然原魔药课本有那么多不合宜的地方，我照着一本更优秀的书配置有什么错。”

“是啊，是啊，您真是勤勉好学。”斯内普没给他再辩的机会，念了一长串的校园生活把哈利噎住了。

【现在要求他们使用无声咒了，不仅黑魔法防御术课，而且魔咒课和变形课也是这样要求。哈利在公共休息室或者在吃饭的时候，经常看见他的同班同学脸憋得通红，暗暗跟自己较着劲儿，像是服用了过量的便秘仁。但他知道，他们实际上是在苦苦练习不把咒语念出声来而让魔法生效的本领。只有来到外面的暖房里时，大家才算松了口气。现在草药课上对付的植物比过去更危险了，但是当曼德拉草的毒触手猝不及防地从后面抓住他们时，他们至少还可以大声地念咒。

由于功课繁重，没日没夜地练习无声咒，哈利、罗恩和赫敏一直没能有时间去看望海格。海格已经不来教工餐桌吃饭了，这是一个不祥的兆头，而且有几次他们在走廊里或外面操场上遇到他，他竟然假装没看见他们，也没听见他们跟他打招呼，这真是太奇怪了。】

“这听起来太噩梦了！”趁着斯内普翻页，罗恩赶紧哀嚎出声，“我们才开学多久啊！”

“我们真的有必要现在练习无声咒了。”赫敏也表现得很焦虑。

“还有海格。”哈利更担心这件事，“他不会真的要好久不理我们吧。”

“那也没办法喽，谁叫你们三个把他抛弃掉了。”乔治在旁边煽风点火。

【「我们一定要去解释一下。」星期六吃早饭时，赫敏抬头望着教工餐桌上海格的那张空空的大座位，说道。

「今天上午有魁地奇选拔赛呢！」罗恩说，「而且还要练习弗立维布置的清水如泉咒！再说了，有什么可解释的？我们总不能跟他说我们讨厌他那门愚蠢的课程吧！」

「我们不讨厌它！」赫敏说。

「那是你自己这么说，我可没忘记那些炸尾螺。」罗恩愁眉苦脸地说，「现在我告诉你吧，我们能够逃脱真是够侥幸的。你没听见他怎么谈他那个傻瓜弟弟——如果我们留下来继续上课，现在可能在教格洛普怎么系鞋带呢。」

「我不愿意跟海格不说话。」赫敏说，显得很难过。

「那我们就等魁地奇选拔赛结束以后再去。」哈利安慰她道。他也很想念海格，不过他和罗恩一样，也觉得最好一辈子别跟格洛普打交道。「有这么多人提出申请，选拔赛可能要进行一个上午呢。」想到就要面对他当队长后的第一个障碍，他感到有点儿紧张。「不知道为什么球队突然变得这么受欢迎了。」】

“你们跟海格的巨人弟弟有接触？”麦格教授严肃地看着他们三个，“我还说你们怎么表现的那么了解，海格不会一早就把他领到你们仨面前了吧？”

“确切说，是我们被带到他面前。”哈利低着头，不想跟麦格教授对视。

“他想让我们多陪陪他弟弟。”赫敏补充。

“幸亏海格不在这，”弗雷德添油加醋，“他要是知道你们是这么说他的，啧啧啧。”

罗恩的脸涨红了，“我只是，不太喜欢格洛普。”

“我完全理解，”金斯莱说道，“没人会想主动和巨人打交道。”

“老实说我倒挺庆幸你们不再去见这位格洛普，”卢平破天荒没对他们去年的冒险行动说教，“让巨人理解你的意思挺难的，稍有不慎就会陷入危险，海格也不能保证会完全控制住他。”

【「哦，得了吧，哈利，」赫敏突然不耐烦起来，说道，「受欢迎的不是魁地奇，而是你！你从来没像现在这样让人感兴趣过，坦白地说吧，你从来没像现在这样招人喜欢。」

罗恩被嘴里的一大块腌鲑鱼呛住了。赫敏朝他鄙夷地瞪了一眼，又转向了哈利。

「现在大家都知道你说的是实话了，对不对？整个巫师界都不得不承认，你所说的伏地魔卷土重来的消息是正确的，而且你在过去两年里真的跟他较量过两次，两次都死里逃生。现在他们管你叫救世之星——怎么样，现在你还不明白人们为什么对你着迷吗？」】

哈利对这一段感到脸红，他从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也会如此受女孩子欢迎。而远处斯内普的反应就截然不同了，他现在是一副随时都能吐出来的表情。

【「还有啊，你遭受了魔法部对你的那些迫害，他们拼命想把你说成是一个反复无常的人，一个说谎专家。那个恶毒的女人逼你用自己的鲜血写出的印迹，现在还能看得出来，可是你仍然坚持自己的说法……」】

“什么印记！”小天狼星大声打断了魔药教授的朗读，“那老巫婆逼你干什么了？！”

哈利条件反射地想收起右手，但这番举动反而引起了小天狼星注意，他一把抓住了哈利的手腕，“这是什么！”他愤怒地吼了出来，“那女人就这样折磨你？！为什么不跟我们说！”

卢平也凑了过来，麦格教授身子前倾，韦斯莱夫人更是直接走下座位来到哈利身边，哈利听到她倒吸一口凉气，“为什么不告诉我们！”莫丽的声音颤抖着，“她就这样折磨你！在霍格沃茨！”

“波特先生，你也可以告诉我。”麦格教授提高了声调，“乌姆里奇没有权利用这种方式体罚任何一个学生！”

哈利表示从没想过这事会在这种情况下被翻出来直面亲属团的狂风骤雨，“都过去了，”他想把手腕从小天狼星手里抽出来但没成功，“我跟赫敏来之前也把那老妖婆好好教训了一顿。”

“别说没告诉你们，哈利最开始连我们都没想告诉。”罗恩抱着双臂，对哈利求助的眼神视而不见，“还是我看到了，他才说。”

哈利现在巴不得跳起来给罗恩一个无声无息，“你们都有自己的事要忙，”他第二次试图抽手失败，“我这点小事——”这句话听起来像怨妇发言，他又刹了车。

“哈利！”卢平有些责怪的看着他，“你的成长问题抵得过一切，更何况是这样恶劣的虐待。”

“下回有事一定要说，知道吗，哈利，这儿的这么多双耳朵都会愿意倾听。”金斯莱也加入劝解。

“我更期待的是没有下次了。”小天狼星面色寒冷地能滴出冰碴，“出去之后别让我遇到那个老妖婆！”他恶狠狠地说道。

哈利对此点头如捣蒜，“我不会再瞒着了，”他满心希望着话题就此结束，“放开我吧，小天狼星。”

“这伤疤留在这多难看呀，”韦斯莱夫人用手轻轻碰着，哈利的希望再次落空，“还疼不疼？就没有什么法子把它去掉么？”

“去不掉也没关系的，韦斯莱夫人，”哈利终于抽回了手，“正好用它提醒我，我与魔法部有多么不共戴天。”

“你这孩子！”韦斯莱夫人嗔怪地看了他一眼。

“没关系的妈妈，我们正在研发一种祛疤药膏，说不准会对这种魔法伤疤有用呢！”乔治对此提供了解决办法。

“若真如此，你们可真是造福大众了。”唐克斯笑着又转向哈利，“我那有不少药膏，回去可以给你试试，说不准哪个就管用呢。”

哈利赶忙点头。

【「在部里那些家伙抓我时留下的痕迹，现在也能看得出来，你看。」罗恩说着把衣袖往上抖了抖。

「还有，你暑假里长高了差不多一英寸，这也让人刮目相看。」赫敏没有理睬罗恩，兀自把话说下去。

「我个子也高了。」罗恩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么一句。

送信的猫头鹰来了，俯冲着穿过溅满雨水的窗户，把雨滴洒在礼堂里每个人的头上和身上。大多数人的邮件都比平常多。忧心忡忡的家长都急着想知道自己孩子的消息，反过来又告诉孩子他们在家一切都好。哈利自从开学以来就没有收到过信。惟一一个经常给他写信的人已经死了，他曾暗暗希望卢平偶尔会给他写写信，但这个期盼也落空了。因此，当他在那些褐色和灰色的猫头鹰中看到海德薇雪白的身影时，不禁大感意外。海德薇带着一个四四方方的大包裹落在哈利面前。片刻之后，罗恩面前也掉下来一个一模一样的包裹，他那身材娇小的猫头鹰小猪被压在下面，已经累得喘不过气来了。

「哈！」哈利说着拆开了包裹，露出一本崭新的《高级魔药制作》，是丽痕书店刚刚寄来的。

「哦，太好了，」赫敏高兴地说，「现在你可以把那本被乱涂乱画得一团糟的课本还回去了。」

「你疯了吗？」哈利说，「我要留着它！看，我早就想好了——」】

斯内普停了下来，“虽然并不意外，但读到波特先生这样——无耻的表现还是让我怒火中烧。”

哈利也气鼓鼓地，“我只是想从那上面学到更多东西！”

“但愿如此。”斯内普嘲讽般勾起嘴角。

【他从书包里抽出那本旧的《高级魔药制作》课本，用魔杖敲了敲封面，念了一句：「四分五裂！」封面立刻脱落了下来。他又对着那本新书如法炮制（赫敏一副震惊的样子）。然后，哈利把两个封面互相交换过来，再挨个儿敲了敲，说道：「恢复如初！」

于是，王子的那一本被伪装成了新书，而丽痕书店刚寄来的那本新书则显得破破烂烂，完全像个二手货了。

「我把新书还给斯拉格霍恩。他没什么可抱怨的，这花了我九个加隆呢。」

赫敏紧紧地抿着嘴唇，满脸的愤怒和不满。就在这时，第三只猫头鹰带着当天的《预言家日报》落在她面】

赫敏现在的表情和书里如出一辙，但她不敢打断斯内普朗读，所以只是瞪了眼哈利。

【「有我们认识的人死了吗？」罗恩用假装随便的口气问道。每次赫敏打开报纸，他都要提出这个问题。

「没有，但是又有摄魂怪袭击的报道，」赫敏说，「还有一个人被捕了。」

「太棒了，谁？」哈利说，心里想到了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

「斯坦·桑帕克。」赫敏说。

「什么？」哈利大吃一惊。】

“什么！”哈利惊讶地叫出来，“他只是骑士公交车的售票员！”

“不排除夺魂咒的影响。”金斯莱紧锁眉头，“食死徒们真是越来越猖狂了。”

【斯坦·桑帕克，巫师界著名的骑士公共汽车售票员，因涉嫌从事食死徒活动而被捕。桑帕克先生现年二十一岁，警方昨夜在突袭搜查其在克拉彭区的住所后将其拘捕……

「斯坦·桑帕克，是个食死徒？」哈利想起了他三年前第一次遇到的那个脸上长着青春痘的小伙子，「不可能！」

「他大概中了夺魂咒吧，」罗恩合理地分析道，「这可是说不准的事儿。」

「看来不像。」赫敏仍然在看报纸，说道，「这上面说，是有人听见他在一家酒馆里谈论食死徒的秘密计划之后才逮捕他的。」她抬起头，脸上带着苦恼的表情。「如果他中了夺魂咒，就不可能到处跟人议论他们的计划，是不是？」

「看样子他是想炫耀自己知道许多东西。」罗恩说，「当年他想跟那些媚娃套近乎时，不是还吹牛说他就要当魔法部长了吗？」

「是啊，就是他。」哈利说，「真不明白他们在搞什么名堂，竟然把斯坦的话当真。」】

“这年头还到处胡扯的不是食死徒也是十足的蠢蛋！”穆迪翻着魔眼，“舒坦日子过多了明摆着想给自己找罪受。”

哈利想说就算如此也不是魔法部随意抓人的理由，但他觉得还是不要反驳这位老傲罗为好。

【「大概是想让大家看到他们在做事吧。」赫敏皱着眉头说，「现在人心惶惶——你知道吗，双胞胎佩蒂尔的父母要把她们接回家了。爱洛伊丝·米德根已经退学，她父亲昨天晚上来接她的。」

「什么！」罗恩瞪大眼睛看着赫敏说，「可是霍格沃茨比他们家里安全呀，这是毫无疑问的！我们有傲罗，又新增了那么多防护咒，还有邓布利多！」

「我认为他其实并不一直在我们身边。」赫敏压低声音说，她的目光从《预言家日报》上朝教工餐桌扫了一眼，「你们没有注意到吗？最近这个星期，他的座位经常像海格的一样空着。」

哈利和罗恩抬头看了看教工餐桌。果然，校长的座位上没有人。哈利仔细一想，自从一个星期前邓布利多给他单独上课之后，他就再也没有看见他。

「我想，他离开学校是去做跟凤凰社有关的事情，」赫敏低声说，「我是说……现在形势显得很严峻，是不是？」

哈利和罗恩没有回答，但哈利知道他们脑子里都想到了同一件事。前一天出了一起可怕的事故，汉娜·艾博在草药课上被叫了出去，被告知她母亲已遇害身亡。从那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看见汉娜。】

“哦！”赫敏捂住嘴巴，眼睛里有泪水在打转。

麦格教授在对面叹气，“可怜的孩子。”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攫住了哈利，未来的这个时候，每天都有人死，同学的父母在遇害，学生被迫退学，一切都在往更糟糕的方向发展，他们真的有能力去阻止这一切吗？前方究竟是绝对的黑暗还是胜利的曙光呢？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