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芷柔拿着调剂好的染膏，往段母灰白的头发上一点一点抹上去，“娘，这是上好的染膏，染了以后可以保证好几个月不掉色呢。”

段母笑着拍拍她的手：“你这孩子，娘老了，自然就生了白发，染了做什么，让人看着说不服老呢！”

“才不是呢，我娘当年可是名震一方的美人，如今也不过而立之年，何来变老一说！”

段芷柔细心点一点一点抹上去，语气多了些撒娇的意味，也只能在母亲一个人面前，她才可以露出这娇憨的一面。

“母亲自是老了的，只是柔儿已经过了出嫁的年纪，成亲的事要提早做打算了，娘亲看世子府前几日也递了帖子过来……”

“娘，别说了！”段母还未说完就已经被段芷柔打断，“成亲之事虽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女儿已经长大！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娘亲不必忧心。”

“你这孩子自小就有分寸，你爹爹与迟儿出事，仅凭你一人之力就撑起整个段府，娘亲无用，帮不了你什么忙，如今峰回路转，娘希望你早日择个良婿嫁了。”

“娘，谈何容易，孩儿这边刚将段府拉回正轨，那边就去找你所谓的“良婿”，段府还未稳妥，迟儿的病也未治好，我走了，谁来照顾这一大家子，难不成，我成亲以后，日日还要往娘家跑？婆母如何看我？夫婿又如何看我？世人只会说我拿婆家的钱贴补娘家，反倒落个坏名声来。”

段母略微一思索便觉得段芷柔说的很对，段府不能没有段芷柔，微微叹了一口气道：“到底是娘耽误了你……若是你爹没有出事，此时你怕是已经与萧世子成婚了，说不定我还有外孙了呢！”

段芷柔没在说话，笑着摇摇头，看段母灰白的头发一点点变黑，心头宽裕不少。

“娘，今日就是除夕了，你快些准备准备，咱们好好吃个团圆饭。”

“好！好！”

今天是除夕，段芷柔应景的换上一身红色螺纹霓裳裙，外面套了一件白色对襟袄子，穿惯了军营里的粗布紧身衣，这样子的衣服还有些不习惯。

她鲜少穿着花哨的颜色，忍冬见了都忍不住夸赞：“小姐可真是倾国倾城，让奴婢在给小姐梳个发髻，保证比现在更是美上几分呢！”

段芷柔不由得好笑道：“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夸自己呢。”

忍冬笑着挠挠头，“奴婢嘴笨不会说话，小姐见笑了。”

忍冬给段芷柔梳了一个较为简单的发髻，再从首饰盒里挑了个简单大气的步摇戴上去。

她家小姐本就长得美，只是略微一打扮，就已经美得不可方物，如今还是未施粉黛的样子呢！

“小姐，要不然在化些妆吧，奴婢最近学了一副桃花妆面，不如给小姐试一试？”忍冬搓搓手，眼底皆是跃跃欲试。

段芷柔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股陌生与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美是美，但觉得到处都是束缚，她还是比较喜欢简单随心一点的东西，便道：“不必了，抹些口脂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