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自己正躺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中。左脸跳动的疼痛让他回忆起了扬西那重重的一拳，他抬手朝自己的脸颊摸去。

“怎么，疼吗？”

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随即便是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唐仿佛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一般，轻轻点触着自己因受伤而滚烫的脸颊，在触碰到自己裂开的唇角时，他不禁发出了一声吃痛的抽气声。

“我在问你话呢？”脚步声的主人靠近了唐，一把揪住了唐正在触摸伤口的手，语气中带着被无视的不快。

唐的眼睛已经稍微适应了黑暗，他直勾勾地盯着握住他手的人，仿佛要将他因黑暗而模糊的面孔洞穿。但即使眼前的人面孔再模糊，唐都能一眼就认出他是谁。

“扬西，放开我。”唐扭动着手腕，想要把手从扬西的手中挣脱出来，却换来了更紧迫的束缚。

“你究竟用了什么手段，迷住了这么多男人？嗯？”扬西将脸缓缓靠近唐，呼吸都喷涂在唐的脸上，唐闻到了扬西呼吸中的酒味。

唐将头歪到一边，不愿意直面渐渐逼近的扬西。

“警署长官对你关怀备至，甚至连法诺也敢偷偷地照顾你。”扬西用鼻尖轻轻摩挲着唐的脸颊，动作可以用温柔来形容，但语气中却透露出狠戾：“我真是恨透了你的脸！看到你，仿佛就看见了父亲那个远在东方的情人。我恨不得杀了你！”

唐将眼睛牢牢地闭上了，他的呼吸不由得急促了起来，身体也止不住微微颤抖。

扬西轻轻握住唐的下巴，想要让唐面对自己，但唐却死死将头别开。

“这都是你欠我的！”扬西狠狠地将唐的脸掰了过来，啃咬起了唐的嘴唇，完全不顾他嘴角的伤口，呼吸粗重，情欲高涨，就像是一头野兽在嘶咬着自己的猎物。

“嘶，唔！”唐痛苦地皱起了眉头，极力地反抗着扬西的亲吻，但却被扬西禁锢住了双手，压在身下，动弹不得。情急之下，唐狠狠地咬住了扬西的舌头。

扬西被突如其来的剧痛打断了兴致，酒也醒了一半，猛地站了起来，捂住了自己的嘴。

“他妈的......”扬西低声咒骂着，用手背蹭了蹭自己的嘴，一些略带腥味的液体从自己的舌头上流了出来，他用力地把它们全部啐了出去，但伤口太深，血根本无法止住，没一会儿便流了满嘴。

“......杀了我，扬西。”唐微微喘息着开了口，声音中还带着没有散尽的恐慌，还有无尽的疲惫。

扬西想要开口说什么，但嘴里噙满了鲜血，痛楚也在不断地加剧。他愤怒地看了唐一眼，迅速地走出了地下室。

不一会儿，地下室地门又被打开了，是法诺为唐送来了饭菜。

“唐，该吃饭了，我要开灯了。”法诺在开灯前提醒唐，是怕突如其来的亮度会刺痛他的眼睛，但他却迟迟没有等到唐的回应。

“唐？”法诺摸着黑走下台阶，将食物放到楼梯旁的桌子上，一边呼唤着唐的名字，一边走向唐的床铺。但突然，法诺感觉自己的脚仿佛踩到了一滩水，湿漉漉，但又比水更加粘稠。

“嗯？水洒了吗？”法诺自言自语着，但随即，一个可怕的想法在法诺的头脑中炸开，他慌乱地跑上楼梯，猛地打开了灯，看到了令他恐惧万分的一幕。

唐面无血色地瘫在床边，他一只手无力地垂在床畔，手腕处的伤口醒目明艳，红色的血液顺着他的手指流淌到地上，形成一小滩血泊。血泊的边缘是自己刚刚留下的脚印，一直延伸到了楼梯上，像是死神走过的路。

法诺僵硬在了原地，他被吓呆了。

“啪嗒。”一声清脆的响动将法诺从呆滞中唤醒，他看到从唐的另一只手中，滑出了老爷打碎的花瓶玻璃，上面沾着鲜红的血液。

“老爷！”几乎是一瞬间，法诺跌跌撞撞地奔出门去，高声疾呼着，声音带着止不住地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