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听被蹭了一领子血,疲惫又无奈,耐着性子问:“说什么呢?”
陈余没有回答,他睡着了。
整个人脱力般倒在楼听怀里,两只像刚接完产的手软软垂着,血色淋漓的脸埋在楼听颈窝,呼吸很绵长,睫毛在颤。
舌尖吐在外面收不回去。
还带着血腥味的热气就这样扑在楼听的锁骨上。
楼听站在那圈住陈余,拿手机给班主任发消息:压轴演讲没法登台,请另作安排。添麻烦了。
陈余最后是在医院醒来,嘴里塞满了棉球,他应该没睡多大会儿,睁开眼看见楼听在给他擦手。
干燥炽热的宽掌握着他的柳泣花啼的手,正用湿巾的一角细致地擦拭指缝。
血渗进去了,很难清理,关节处也被牙刮破了。
楼听坐在床头,眼帘低垂,神情很认真,冷然的眉宇间难掩疼惜。
又心疼又生气,偷喝可乐顶多挨顿训,把自己咬坏了算什么?
楼听捂着冰凉的小手,指腹避开伤口,一寸一寸拂过皮肤,最后托到唇边,在柔圆的指甲上落了个吻。
医生说陈余只是上火了,天又热,和可乐没什么关系。
楼听又问:“他吃手怎么办?”
医生看见病历本上年龄那一栏,赫然写着18,有点难以置信。
又看了看楼听谦逊的目光,不像开玩笑的样子,告诉他可以拿咬胶当替换品,但医院没卖的,只能自购。
谁家好小孩十八了要吃奶嘴啊。
楼听也觉得有点不合适,主要是他用不干净东西,戴出门就搞脏了。
所以查了半天资料,决定在他手上涂苦瓜汁。
陈余举起手认真观摩,觉得自己应该是放潮了,像无人问津的瓜果蔬菜,流了好多霉绿斑斓的汁液。
楼听握住他举起的那只小臂,嗤笑:“家里短你的肉了?你要吃手?”
陈余说不了话,舌头顶了顶两颊的棉球,还嚼了嚼。
扯着胳膊,把他哥的手带到脸前,认真分辨是哪根手指头,随后有模有样,嘴唇凑在修剪整齐的指甲上贴了贴。
学你的。
陈余侧躺在病床上,翦水秋瞳,直直看向楼听,日头憋了一宿,这会儿拨开晨雾,不加修饰地铺铺洒洒。
在昏暗的傍晚,陈余琥珀色的眼睛清洌可鉴。
阳和启蛰,楼听也训不下去了,脸色缓和了不少:“毕业典礼错过了,但是礼送齐了。”
他的手指碰到了陈余嘴角的疤,已经结痂了,硬硬的一小块。
眼神没有落在上面,想到什么就嘱咐什么:“这些关系不能断,不跟他们交朋友也得搞合作,最起码要做人情。”
陈余胡乱点头,往他怀里钻,脑袋乱顶,他发质本来就细软,蹭乱了就耷拉下来。
最后选了个风水宝地,把脸贴在他哥坚实的小腹上。
呼吸软绵绵的,又睡了过去。
楼听把他耳旁的碎发撩开,盯着陈余稚气的睡颜,轻拍他的背哄他安稳入眠。
真的可以扔去加拿大吗?
跟在身边都养不活,到那边是不是落地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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