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浦豪已经寻了个由头溜了,他的脸皮不是铜墙铁壁,再留会儿指不定要看见点什么。
他老爹成天骂他生活西化,净跟洋人学!都是西方文化入侵洗了年轻人的脑!
他不服气了,他哪有罗阳的“好孩子”陈余西化?陈余出国一趟直接爱上自己哥,还当众打啵!
搞同性恋的!搞自己哥的!
罗浦豪在心里愤愤地骂几句,又无端地酸涩起来。他一直给陈余当小跟班,尽管陈余没要求他做过什么,仅仅是笑眯眯地站得很远,没拒绝、没主动。但那么多个日夜的悸动,他喜欢陈余,也只喜欢陈余,时间越久越明了,藏也藏不住。
陈余像一尾脆弱的蝴蝶,飞掠时总能让人心里起静电,罗浦豪想把它兜住,徒留个小缝在五指间,然后对着那只腹部柔软的虫子说“好喜欢你好喜欢你好喜欢你好喜欢你。”
但是他没骨气地认怂,每每打个照面,他目接蝴蝶飞来了,又目送蝴蝶飞走了。
蝴蝶留下的鳞粉在空气中,变成他交谈的对象。
“好喜欢你,我是……那个吗?你呢?”
其实蝴蝶也有心事,蝴蝶不会飞,提线的是翱翔在万丈之上的鹰。
客厅静得落针可闻,楼听笔直而立,有几分不耐烦,但面色照常,还是那副不动如山的样子。
异姓兄弟间窒息的沉默被他率先打破,楼听手指垂在身侧动了几下,还是没有弯下腰,冷静平稳的声音在陈余上空响起。
“起来,你这样不适合谈话。”
这句话落在陈余耳朵里轻飘飘的,他现在痛得喘不匀,细瘦的手扒上楼听的裤脚,撩起一块黑色家居裤,在黑与白的碰撞中露出骨节突起的脚踝,如同本人那般理智克制,不留情面地避开他的手。
“……哥。”
应该没吐出血,嘴角还是被那片薄唇覆过的触感,陈余又舔过自己牙缝,无色无味。
有没有色不确定,但是真的没味儿,他有点恍惚地怀疑刚才的血腥其实是幻觉,刚才和他嘴贴嘴的女主角也是被绑来演戏的,没谈拢,故誓死不从。
不然怎么一眨眼就这么冷酷无情了?
楼听兀自坐在沙发上,用一副“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眼神瞥他。放弃沟通,直接约法三章,语气不妙道。
“一,你睡次卧,没我的准许不能进主卧。”
分割领地。
“二,明天体检,择日回去上学。”
撵人。
“三,离我远点。”
……贞烈。
陈余回答的也很丝滑:“不要。”
他坐在楼听的对角线的单人沙发,手肘抵着两侧的扶手,借力把娇贵的胸腔撑起来,给肋骨喘息的余地。
“哥,你在生气吗?”
“没生气。”
对你永远不生气,我是生自己的气,我没教好,我活该。
“哥哥,你生气了吧?”陈述句。
“哥,你生气的时候眼睛不看我。”陈余的目光追过去,顶着压迫感和楼听对视。
“可是、是你先亲我的。”
楼听蓦然间还以为自己置身庭审现场,作为被告方承应对方律师的指控,试图让自己哑口无言。
被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儿这么质问了,于是他眉头一挑,透亮的眼神带着分讥笑扫过陈余,薄唇轻启。
“四,闭嘴。”
陈余还是乖,还是怯他哥,闷着头数日子,还有多久放寒假?寒假放多少天?哥之前说的话还算数吗?
话不让说了,不然陈余真想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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