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之国。

某个地下基地。

这个基地脏兮兮的，似乎在不久前发生过化学泄露，腐蚀性的物质将墙壁和地面溶的坑坑洼洼，脚踩上去，还有一种踩在舌头上的滑腻触感。

一眼望去，这里有很多“羽毛眼睛”，像是没有规划好的房屋插座，总是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冒头，毫无逻辑可言。

“这里有一个密室。”

海月站在一个“羽毛眼睛”面前，看着被羽毛掩藏的圆形防盗门，心说总算是找到了突破口。

自来也走过来，看着海月祓除了那个“一叶障目”的东西，然后一个极其厚重的铁门就突兀地出现了。

他眉头一跳，心说这鬼地方怎么搞得跟地下金库似的！

他们进入更深一层的地下，这里倒是比上面好很多，像个结实的避难所，躲过了发生在上一层的灾难性/，事故，地面没有被腐蚀，也没有到处掉落的“羽毛眼睛”。

这里的通风系统和大型仪器都还在运作，一进入就能听见风扇嗡嗡转动的声音。

自来也与海月对视一眼，直觉是来对了地方！

地下密室很安静，海月没有感知到有别人在场。

不过此处涉及到大蛇丸，她的感知能力不一定有用。

这里的场地摆设很像医院——吊瓶架、病床、核磁共振室、ICU室和各种昂贵的抢救仪器。www.qixinyuan.com.cn 米妮小说网

病床很多，摆到了过道里，是上下铺，挨挨挤挤的，也不知到底有多少病人。

有的病床上罩了蚊帐，落了厚厚的灰尘，像是盖在尸体上的白麻布。

墙面是很古早的装修风格，上半面白漆，下半面绿漆，在偏紫的冷光照射下，像是没用过的消毒柜，又像是很久没洗的空调，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

自来也的视线扫过一圈，总觉得这里阴森森的，像是闹鬼的恐怖片现场。

他们继续往前，海月走在自来也的正前方，两人的影子重叠在一起，拉成一条长长的直线，像是时钟的指针，指向十二点钟的方向。

走道两侧房间黑黢黢的，安静的不像话，仿佛藏了鬼怪，随时都有可能打破房门扑出来，来个极其恶趣味的“jump scare”！

“慢一点，”自来也道，“我总觉得这里有问题！”

“是不是有种‘请君入瓮’的感觉？”

“不光是‘请君入瓮’，”他叹口气，“我怀疑大蛇丸还憋了其他坏水！”

话音刚落，密室的灯光骤然闪烁！

就像是要故意印证自来也说的话一样，原本就偏暗的冷光像是酒吧DJ手中的唱片，旋转出一种带电音的质感！

——大蛇丸到底在搞什么鬼！

自来也没忍住青筋暴起，破口大骂！

说时迟那时快，轰隆一声巨响，地面塌陷，下一层的空间是个更加晦暗不清的寂静之地！

海月使用金刚封锁，甩出的查克拉锁链缠住自来也的腰，另外两根锁链一左一右钉入墙面，止住了下落的趋势！

坠落的水泥块很久才发出着地的声响。

根据两次回音的时间差，他们测算了一下距离，下面的空间大约有60米高——是个相当离谱的高度！

自来也望着深渊一般的地下空间，对空气比了个中指，正想骂两句，就听海月道：“我感知到了大蛇丸，他在下面。”

——

监视器的镜头倒映着模糊的人影。

自来也回头看了一眼，微微皱眉，但没有把它打落。

手电筒能照亮的范围有限。

这个偌大的空间很像一个废弃的实验场，周围全是软包装修，一格一格，摸起来像富有弹性的大面包。

落下来的水泥块没有碎的太散，地面的软包材料也没有破损，质量好的不像话，先前也不知到做什么用的。

在这个“面包屋”的尽头，盘着一条巨大的蛇。

蛇的身体有一架游艇那么粗，一圈一圈盘起来，顶天立地，像是一根雕了“盘龙花纹”的承重柱。

海月认出了眼前这只蛇，平静地打了招呼：“大蛇丸。”

自来也感到太阳穴突突地跳。

既然海月会喊他大蛇丸，那么就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是大蛇丸与蛇共通五感，躲在不知哪里的阴暗角落与他们远程交流；

要么就是面前这蛇就是大蛇丸本身，如果不是变身术，就是之前他跟水门提到的“精神复制”！

——无论是哪一种，都让人不爽！

自来也盯着这条过分肥大的蛇，摩拳擦掌，很想立马把它片成刺身，丢去喂狗！

蛇咧嘴一笑，附下头颅，无视吹胡子瞪眼的自来也，对海月道：“好久不见了——海月，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敏锐。”

“现在的您是什么情况？”

大蛇丸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道：“‘门’越来越难开了。”

“这与我有关？”

“自然。”

蛇扬起头颅，身子也随之一松，缠在一起的蛇身“哗”的一下散开，像倾倒在地的沙子，占的空间更多了。

自来也皱起眉头，拉住海月，往后一退。

“五年前，你融合了那个力量，对吧？”大蛇丸道。

海月保持沉默。

对于大蛇丸而言，即便海月不回答，他也知道答案。

——自从海月融合了那个力量，也相当于是变相控制了那道“门”。

他手中的“深渊之眼”在慢慢失去效力，有朝一日，他将无法再从“门”内攫取力量。

——这是他唯一漏算的地方。

时至今日，他都在想办法补救。

“与我合作如何？”大蛇丸发出邀请。

“喂喂——当我不存在啊？”

自来也单手掏耳朵，目光犀利，“挖墙角这事，我劝你还是趁早放弃比较好。”

蛇眯起眼睛，光滑的头顶像块砖头悬在高空，隐藏在手电筒照不到的地方，仿佛随时可以给下面那个大放厥词的家伙来一个头槌！

但大蛇丸很克制，什么也没做，吐着蛇信子，意味深长道：“我的建议是对你最有用的——海月，你为什么不试试掌控那个力量？它能让你主宰一切，甚至可以挽回任何悲剧——包括即将发生的悲剧！”

＊＊＊

佐助从昏厥中醒来，映入眼帘的，是投射在黑色洞穴钟乳石上的烛光。

烛光并不明亮，中心还有蛇形的巨大黑影，张牙舞爪，随着忽明忽暗的光圈摆动。

他侧过头，发现自己身边围了一圈监视用的蛇。

一条不聪明的黑蛇自作主张地爬上烛台，长着嘴，似乎很想对着滚烫的火焰咬上一口。

石洞外有淅淅沥沥的水声，不知是雨，还是供水管道的杂音。

他的手脚都被胳膊粗的铁链捆绑，像只待宰的小猪——身边那群里三层外三层的蛇，就像是嗷嗷待哺的屠夫，不小心多看一眼，就会让人头皮发麻！

……如果有的选，他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蛇了！

耳边传来机关触动的闷响，距离他大约二十米远的石门打开了。

一名黑色长发、戴勾玉耳环的男人，带着两个医生打扮的手下走了进来。

如果佐助的兄长在这里，大概会第一时间喊出对方的名字——大蛇丸。

不过佐助并不认识大蛇丸。

戴勾玉耳环的男人径直走向佐助，见对方尽可能地往墙角缩，恶趣味地往前一靠，蹲下来，笑道：“吓到你了？放心，我只是想单独见一见鼬，不得已出此下策——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你、你要见哥哥做什么？”

佐助停止了往后缩的举动——直觉告诉他，这家伙要见哥哥，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这个就不是小孩子可以知道的了。”大蛇丸心情愉悦，就连沙哑的嗓音都带上一丝俏皮的色彩。

“……”佐助抿着嘴，简直要哭了！

大蛇丸默默打量着佐助。

他那双毒蛇一般的金瞳，从上到下描摹着佐助的身体，从黑色的短发，到白皙的喉结，再到凹陷的锁骨……一层层，一寸寸，那种露骨的窥视，把佐助看的浑身恶寒！

“说起来——你倒也不错，”大蛇丸露出“赏心悦目”的表情，赞美道，“若是再给点时间成长，倒不失为一个备用。”

“什么备用……”

大蛇丸笑了笑，没有给出回答，而是站起身，转头与两名手下交代着什么。

佐助望着大蛇丸的背影，眼泪汪汪，内心愤懑，暗暗发誓，倘若他能活着出去，日后一定要把这家伙的眼珠子挖出来！

他的思绪跑了很远，等回过神来，远处传来隆隆的爆炸声！

咔哒一声，石室的门再度打开。

一个外形古怪的男人进入了石室。

这个男人穿着黑底红云的风衣，戴着黑色面罩，头发稀疏，分作五股，发型像是鸟类的尾羽那样竖在头顶，而且只有五根，走路的姿势像是在爬。

“他们来了，”男人道，“要动手吗？”

“现在才现身——我还以为你不想要尾款了，蝎。”

赤砂之蝎躲在绯流琥的壳子里打了个哈欠：“尾款这种东西，只有角都在意，之前说好的高级素材……”

“放心，我都准备好了。”

大蛇丸其实不喜欢与赤砂之蝎合作——这个家伙没有角都好糊弄，每次合作都要从他手里挖走大半素材去捣鼓傀儡，而且挑选素材的眼光相当毒辣，是个比他还要周扒皮的家伙！

“我没想到你会放弃宇智波止水，转而看上宇智波鼬——不考虑分一个给我吗？”

“也不能说放弃，只是阶段性的改变策略。”

说着，大蛇丸咧开嘴，露出威胁的表情，“我可不喜欢别人打乱我的计划，蝎！”

“嘁——”蝎甩了甩绯流琥的钢筋尾巴，不置可否。

佐助缩在角落，听了一耳朵，只觉得气血上涌，身上的锁链都被扽得哗啷啷响！

——这两个死变态！我就是拼死也不会让你们打哥哥的主意！

大蛇丸活动活动筋骨，走到石门边，余光瞥了一眼气急败坏的佐助，心情愉悦道：“那么——事不宜迟，我们开始收容素材吧！”

＊＊＊

水聚集在白色钟乳石的尖端，不过片刻，滴答往下，声音清脆而单调。

英士作为带队的向导，站在止水和鼬的中间，莫名有些格格不入。

“真的是在这种地方吗？”鼬微微皱眉。

“我与雁霞长老调查多日，这才锁定了此处——你们运气不错，不用耽误太多时间就能来救人。”

“可我记得你们说泷耳长老的失踪和云隐有关？”

止水的写轮眼无声地盯着英士，“以目前的情报来看，绑架佐助的人似乎与云隐无关。”

英士耸耸肩，眼神睿智，笃定道：“即便无关，那肯定也有合作——不然你说雷影为什么来的那么凑巧？他的不请自来让火影和暗部束手束脚，两名族人的失踪也只能靠我们自己调查！”

止水没有接话，默默打量着周遭环境。

这个地方在木叶村外，是一个巨大的地下溶洞。

洞穴顶端是滴答作响的钟乳石，洞内格外阴冷，地面全是水，冰凉凉的，能淹没脚趾。

他们已经在黑暗的溶洞内走了一会儿，长长的甬道怪石嶙峋，在手电筒的照射下，泛着诡异的光泽，像是爬行动物的鳞片。

英士不知为何有些兴奋，眼睛带着红血丝，话特别多。

“果然这种时候还得靠我——我就说云隐的人信不得！你们说的第三方势力，肯定也是雷影招来的！狗改不了吃屎，云隐村就是喜欢和不三不四的人合作，从第三次忍界大战就这样了，那个时候我和老师……”

他说话时手舞足蹈，过度兴奋的态度一点儿也不像来搭救同伴，反而像来看戏的醉汉，不断发出没有意义的噪音。

鼬捏紧拳头，不是很想搭理他。

止水把手搭在小太刀的刀柄上，目视前方，提醒道：“英士前辈——小心看路。”

英士啧了一声，像是终于回过神来，端正了态度，但也不多，一味闷头走路。

有风从洞穴深处传来，冷飕飕的，带来一股甜丝丝的血腥味。

止水和鼬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看向英士。

“你看，我就说吧，这里面绝对不简单！”

英士得意洋洋，恨不得洞里立马钻出几个敌人，好证明他的判断都是对的。

很快，他们走到了一个分叉路。

溶洞分成了一左一右两个入口，两边的血腥味都很重，地面流淌的水也变成了铁锈色。

英士主动提议分开行动：“不如我和止水走一边，鼬单独走一边如何？”

“为何如此划分？”鼬反问道。

一般而言，两条路，三个人分头行动，都会让实力最强的人单独走一边，实力稍逊的两人组队——所以正常来说，应该是鼬和英士一组，止水单独行动。

当然，如果可以选择，鼬也不想和这位浑身写着可疑的前辈组队。

英士一本正经道：“自然是右边洞穴的血腥味更重，想来是发生了可怕的屠杀，相比之下，左边的血腥味更淡，较为安全——你年纪最小，还是走安全的那边比较稳妥。”

鼬挑了挑眉毛，没有多说什么，而是不动声色地看了止水一眼。

止水站在英士身后，微不可察地点点头，对鼬打了个手势。

鼬道：“那么英士前辈，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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