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妾薄情》

第三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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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毫无怨怼之色,句句真诚。

家令不免感怀,太子如今待人更宽和,有怜爱之心,甚至对女郎也不会像从前那般抵触,这一切的改变都该归功给崔姣,崔姣是功臣,这东宫原当有她的一席之地。

可崔姣得走,就算她自己不走,皇后也会有办法让她失去太子的宠幸,到那时她恐怕连活命都难,她是聪明人,她自己选择走,她走了,太子的心上才能挪空重新住人,会有源源不断的女人住进太子心中,这些女人也能够取代崔姣来温暖太子,太子才能成为一个更合格的储君。

崔姣让家令转达的话,家令想还是不要转达了,今日是太子的大喜之日,太子不会想到她,洞房花烛夜,太子与太子妃若成鱼水之乐,太子妃就成了新欢,崔姣仅是侍妾,连旧爱也算不上,新婚夫妇总会腻歪个多日,多日后待太子再问起来,那时再说也不迟,也或许太子就忘了崔姣这个侍妾,也就不必再提了。

崔姣说的也只是让皇后放心的场面话,家令会不会转达给苻琰,她也无所谓,话说完了,她想自己要走了,也该和那三个女史道别,毕竟她们也是诚心侍奉过她。

崔姣跟家令讨得通融。

转头又回廊房,南星、玉竹、木香三人在房中已听到她与家令说的道别之词,皆知她要离宫,早就哭做一团,崔姣也有些红了眼睛,与她们道,“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各自珍重吧。”

三人含泪点点头,都不知要与她说什么临别之语,半晌南星问她,“掌娘子家在何处”

崔姣微微摇头,没有告诉她自己要去的地方,她不想留后患,只道,“看我们的缘分,若有缘得见,我便邀你们来我家中做客,清河的那些小食管让你们吃个够。”

她说起清河,三人便都觉得她要回清河去,清河甚远,一朝离宫,又怎么可能再相见。

三人想劝她别走,太子只不过是娶了太子妃,她还是掌书,即使不得太子恩宠了,她也能在东宫有她们做伴,何必孤零零离去。

可崔姣是个狠心的小娘子,说要走,就会绝情的舍弃一切,东宫没有值得她留恋的人,她也不会为她们留下。

崔姣与她们道过别,再从廊房出来,家令亲自送她出东宫,沿途可见各宫都张灯结彩,宫人们来往搬着桌椅板凳,崔姣一早听说,苻琰这次娶亲,大明宫和太极宫两宫皆大摆筵席,庆贺太子新婚之余,也是彰显皇帝对太子的重视,毕竟在骊山闹得太难看,皇帝也得做做好父亲。

崔姣已换下了女官服,身上穿的是件半旧的窄袖霜色小袄,她垂着头行走在宫中横街上,显得格外不起眼,送她出去的家令及几个宫人身上都焕然一新,为了迎接太子妃,他们这些底下人都换上了新衣,给东宫增添喜气。

周围越热闹,周围的人越喜笑连连,就越显的崔姣身影孤寂。

家令送崔姣出了玄德门,奉上尚宫局下发给崔姣的出宫外牒,她双手接过,称一声感谢,然后拿出苻琰给她的那块令牌交

还给家令。

箱子都被搬上了为她备好的马车,她也坐上去,最后看一眼这座巍峨的宫城,她在这座宫城内住了大半年,她曾得到过它的庇护,免遭颠沛流离之苦,也曾畏惧过被困终身,所幸她出来了。

不是私逃出来的,她拿着出宫外牒,堂堂正正走了出来,她不用担心会被按以什么罪名抓回去,也不用再匍匐在苻琰的脚边,用最卑微的姿态求他怜惜自己。

她不再是他的侍妾,她与他终是陌路人。

崔姣收回眸,缩进马车中,车夫架着马车缓缓驶开。

家令目送着那辆马车远去,不知是该叹气还是该舒气,如若太子只是普通人,太子与崔姣或能有成夫妻的可能,可太子终归是太子,崔姣仅是普通民女,情谊难敌身份悬殊,崔姣很聪明,她选择了生路。

马车转过朱雀街头,崔姣让车夫行去西市,苻琰说过,临近年关,宵禁推迟了,西市还没关市,崔姣另租了一辆马车,让那车夫回去了。

崔姣坐上新马车后,让新车夫从西市绕到了东市,再从东市往西市绕,车夫对她的指示颇有微词,说她这个小娘子拿他当猴耍,崔姣不慌不忙给他车钱加到五个铜板,车夫便又换上一副笑脸,遵照她的指示绕着东西市跑两圈。

跑到东市时,还能听见唢呐鼓乐。

“今晚太子殿下迎娶陆令公家的六娘,东市这一带正热闹,小娘子是来看热闹的吧。”

车夫将马车赶到路道边,车夫跟马车里的崔姣道,“太子殿下来了好生威赫”

崔姣心想苻琰不仅威赫,要是看到她了,只怕当街就要掐死她,到时喜事就变成了惊悚的杀人场面。

崔姣没敢探头,只听着乐声经过,才悄悄撩开一点车帘朝外看。

路边站了许多百姓,两边有金吾卫和千牛卫开道,苻琰是坐着轺车来迎的亲,车夫形容的夸张,其实根本看不到人,只有长长的迎亲队,从陆家前往太极宫,犊车有许多辆,崔姣猜测那辆最华丽的犊车应是新娘车座。

她和陆如意见不着最后一面了,只盼陆如意能顺心顺意。

崔姣催着车夫折返回西市。

车夫便又架着马车回西市,崔姣指了大安坊的方向,车夫将她一路送到崔仲邕的小院前。

院门开着,崔仲邕立在门前张望,一见崔姣小马车,面露惊喜,碍于人前,崔仲邕并未有其他言语,只要帮崔姣搬行李,但崔姣与他道,“阿兄,你快进屋收东西,这里不便再住,我们搬到其他地方吧。”

崔仲邕眼神一凝,明白她的意思,忙进去将自己的衣物书册纸笔等等草草收好,锁上院门,搬上马车。

车夫这回不干了,他累死累活跑来跑去,现在还加个书生,他这跑了快半个时辰,就给五个铜板。

崔姣也不愿和车夫起争执,与他讨价还价,又加了两个铜板,车夫才任劳任怨送两人去西市的赁户处,先退了大安坊的小院,又在永和坊另租一间两间居室的院落。

大安坊和永和坊临近,这么变换,崔姣有自己的顾虑,她虽知自己身份低微,自己走了,苻琰大抵也不会为此有什么举动,但以防万一,她不想节外生枝,这一片是庶民的居住地,就算他发现了大安坊,他们已人去楼空,他找不到人,最多谩骂几声,之后也就不会再想到她还在这一片,日子长了,便不会有心思和时间再揪着她不放,每日的政务就能让他分散他的心力,更不用说东宫还有那么多女人。

崔姣与崔仲邕住进永和坊以后,打发走了车夫,兄妹两人将那几箱子抬进屋里去,崔姣那几个箱子异常笨重,崔仲邕都不禁好奇里面放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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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姣便打开了给他看,将上面的衣物都拿走,那些金帛银饰珠玉看的崔仲邕大吃一惊。

崔姣只跟他说是太子赏赐,至于什么嫁妆都烂在肚子里。

崔仲邕自也对太子心有几分不忿,这些都是打发崔姣的遣散费,崔姣仅是太子可以随手遣散的侍妾,或许在他们贵人眼里算不得什么,可崔姣是他的妹妹,妹妹被这般对待,他岂能高兴。

但见崔姣喜笑颜开,崔仲邕在心底暗暗发誓,一定要在春闱占的名次,让他们兄妹不再被任何人瞧不起。

兄妹俩把两间卧室收理的干干净净,崔姣晚上没用夕食,觉得饿,他们才住进来,没买什么食材,崔仲邕将剩的一些面下到锅里,做了碗水溲饼,崔姣也吃的很香,比宫里的山珍海味好吃多了

填饱了肚子,崔姣才有闲心问崔仲邕,“阿兄,是谁跟你说过我在东宫的那些事。”

她那段时间光顾着应对东宫诸事,就把这件事给忘在脑后,现下出来了,才想得起来,她是太子的侍妾,知晓的人并不多,她也没跟崔仲邕透露一分一毫,定是有谁说的。

崔仲邕如实道,“守山兄告知的我。”

崔姣皱了皱眉心,她和郭守山也只有几面之缘,这人便在崔仲邕面前透露了她的事,前次她还觉得此人老实,可见老实是表象,也是个搬弄口舌之人。

崔仲邕怕她会多想,道,“我当时投递行卷无门,守山兄才说到了你。”

说到她是太子侍妾,然后让他借她之手投行卷给太子。

崔姣问他,“阿兄与这位郭夫子关系如何”

崔仲邕道,“我们俩互为知己。”

崔姣发出一声极轻的笑声,“既然是知己,就算不是我,他也是太子的食客,为何他不帮阿兄找太子递一递行卷,反倒和阿兄透露我的身份,学问一事,他不比我一妇人在太子面前说的上话”

崔仲邕愣愣道,“我从没开口求过他”

崔姣哼了哼,“阿兄莫怪我说话难听,明年春闱,你们一同参考,进士仅录用三十人,来长安的举子们都卯着劲向贵人们投行卷,都想高中,狼多肉少,即使阿兄认他为知己,他也未必真的认阿兄为知己,阿兄得知了我的那些事后,连我都看得出阿兄心不在学问上,他岂会不知,若阿兄因此退出科考,阿兄觉得他会不会暗自高兴”

崔仲邕一脑袋混乱,回想着那时候刚得知崔姣成了太子没名没分的侍妾,他日夜焦虑,确实心不在读书上,郭守山时常来与他研讨科题,那段时日也来的少了,这之后崔姣帮他把行卷投给了陆令公,他去过两回陆令公的府宅,郭守山便又来与他探讨文章。

正经一说,他和郭守山除此外竟真的再无其他交涉。

崔姣瞅着崔仲邕一张苦脸,道,“我能出宫是皇后殿下的意思,太子尚不知我已离开,郭夫子对太子极为敬重,若他知道我在阿兄这里,他定会告诉太子,阿兄以后与他别再来往了,就当是为了我好。”

她为崔仲邕找好了不跟郭守山来往的理由,崔仲邕自清楚危险,郭守山与他再有知交之情,已生疑心就不必再有往来,而且他们也搬离了大安坊,郭守山也找不到他们了,今后他自己多注意,尽量不与郭守山再有交集,不能再让妹妹落入太子之手。

他凝重的颔了颔首,崔姣遂才放心,更深露重,累的倒床就睡。

崔仲邕见她这么不设防就在床上睡过去,失笑不已,给她掖好被角,也回屋睡下。

小院静悄悄,睡意正浓,东宫却喜庆。

迎亲队在嘉福门前停下,东宫诸宫官迎接。

苻琰下了轺车,往四周一扫,没有见到崔姣,他再看一遍,崔姣确实不在。

他召来家令问道,“崔氏呢”

家令手揣在袖子里,为难的不知如何说,崔姣都走了快一个时辰,现下从何处能给他找崔姣出来,这大喜的日子,他不想着与陆六娘拜堂成亲,怎么还惦记到崔姣身上。

苻琰没听到他答复,自己有了意想,当下他和陆如意成亲,崔姣定躲在房中不愿见到他们成婚的场景,他想象着崔姣哭泣的样子,心口一紧,正待说话。

家令看他脸色差,恐他不悦,忙道,“陛下与皇后殿下大约已到了太极宫,太子殿下先携太子妃娘娘前去行拜礼才是紧要。”

苻琰便收起想崔姣的心,当务之急是礼成,崔姣今日觉得委屈,往后他多给些体贴补偿,这是祖宗制定下的规矩,他再宠爱崔姣,也不能破了这体统。

苻琰便回身要带陆如意去太极殿。

陆如意忽跟他道,“殿下稍后,妾穿的褕翟破了。”

她指指衣摆,确实破了一块,将好破在五色摇翟花纹上,这样去太极殿,众目睽睽之下被人看到太子妃的衣服是破的,极为不吉利。

苻琰心里对她腻烦,但顾全大局,也不能斥责她,便叫家令派人去殿中省叫个绣娘来缝褕翟。

便暂时回东宫崇文殿稍作等待,崇文殿原就不是苻琰的寝殿,是苻琰方便临近崇文馆安榻之所,所以没有过多避讳,陆如意被请去崇文殿西面的暖室,等着绣娘来给她缝衣服。

陆如意一个人坐在室内,心口一下一下跳着,褕翟从宫里送来时是好的,她穿上后,十一郎来和她道别,姐弟俩又哭又难舍,拉扯下把这褕翟给扯破了,她阿娘说不是好兆头,跑屋里进了好几柱香,就希

望不会有什么变故。

能有什么变故,她已经到了东宫,只差拜堂了。

苻琰在崇文殿外站立着,目之所及是廊房,现下周遭没有人,他想去看看崔姣。

苻琰心中有意动,便抬步朝那边走。

家令时刻警惕,一见他要去廊房,便急忙拦阻,“殿下,今日是您大婚,您不能去廊房。”

苻琰道,“六娘的褕翟要绣好也有些时候,孤就去廊房看一眼,立刻就回来。”

家令道,“您身着喜服岂能入廊房,这、这于理不合啊”

苻琰定住脚步,默了默道,“孤不去廊房了。”

家令才要笑起,他却又道,“你去叫崔氏过来。”

家令嗫喏半晌,犹豫着不知作答。

苻琰脸色冷下来,“推三阻四,孤想看她一眼坏了什么规矩你去把她叫来”

从回东宫,他就没再见到崔姣,崔姣日日呆在廊房里,有时会去黾斋,她在东宫,只有这两处可以任由她走动,但这两处,他都不会去,他一直在忙碌,忙的是他和陆如意的亲事,他很想她,只是想看一眼,看一眼怎么了

家令胡须直颤,愣是道不出声。

“孤是使唤不动你了”

苻琰抬脚就朝廊房去,家令想拦他,被他一挥袖,趔趄了下,便不敢再拦了,直到廊房前。

苻琰停在门边,本欲伸手把门推开,可手贴到门上就不忍推了,他放低声唤崔姣,“牙牙,出来让孤看看。”

屋中静谧,仿佛听不到他说话。

家令讪讪道,“许是崔掌书已睡下,殿下先回崇文殿吧。”

苻琰微转过身。

家令一颗心稍稍放下,可下一瞬苻琰就定住脚,一伸手将门推开。

屋里漆黑一片,崔姣很怕黑,夜里睡觉也要在房中点一盏灯,他们欢好时,也从不熄灯,他可以一寸寸的看着她变娇羞,看她是如何痴缠着自己,可现下她缩在黑暗中,仅是想逃避外面遮天盖地的喜气。

苻琰抬脚进了屋,黑的什么都看不清,他循着记忆来到床前,坐下,他的声音又柔了些,试着搜寻记忆里,他生母曾哄过他的话,用来哄崔姣,“孤只是成个亲,往后你还是孤的牙牙,孤不会不要你。”

他张开手,“过来让孤抱抱。”

可没人扑到他怀里。

苻琰又说,“不乖的话,孤可要罚你的月奉。”

她最怕他罚月奉了,一说这话,她必定会哭唧唧往他怀里钻。

可是也没有。

苻琰没了耐心,伸长胳膊去床上捞人,却扑个空,没抱到人。

苻琰一顿,爬到床上,四处去摸,竟是空无一人,他倏然下床,命门外的家令,“点灯。”

家令心知再难瞒住,让女史木香去点灯进去。

灯火把这间小小的廊房照亮,苻琰站在房中,举目四望。

看不见崔姣。

他直视着家令,崔氏呢

这是他第二遍问这句话,第一遍是想见人,第二遍已是萧瑟。

家令哆哆嗦嗦跪到地上,一脸惨然,“殿下忘掉崔掌书吧,她已经不在东宫了。”

苻琰僵立着,他身上穿着冕服,九旒九章纹于服上,犀角簪发,明明该是意气风发、春风得意的新郎官,却只剩一身肃冷,他拔出腰间的玉柄剑,慢慢朝家令走去。

他动了杀心。

家令吓得脸上浸满了冷汗,慌忙道,“殿下不是仆逼她走的,是她自己要走的,早在骊山时,她就去求了皇后殿下的恩典,今日仆送她出宫,她让仆转告殿下,出宫是她的心愿,让殿下不要再记着她了。”

苻琰骤然举起玉柄剑砍下来,家令惊恐万状,只等身首异处,但剑砍到了门槛上,苻琰一脚跨过门槛,提着剑径直往外走。

家令看他下了长廊,是回崇文殿。

家令连忙爬起身,跟在他身后,直见他踏进崇文殿,便知是找陆六娘了。

家令忙命一小仆速速去太极殿请皇后。

苻琰进殿直冲暖室,一脚将门踢开。

陆如意原坐在壶门榻上,绣娘正在缝补那块破处,乍见他阴森着一张俊脸,手提剑入内,都吓得魂飞魄散。

绣娘当即趴到地上瑟瑟缩缩、

陆如意勉强稳住心神,扯出点笑道,“太子殿下这是要做什么”

苻琰来到她跟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憎恶的目光犹如数道剑光要将她绞杀撕碎,他道,“崔氏走了。”

陆如意愕然,崔姣不是已经认命留在宫中她不帮她,她怎么可能离宫

但苻琰这副要杀人的神色不像假的,她迟疑道,“妾不知此事,殿下来与妾说这些,妾也帮不到殿下。”

“不知么”

苻琰突的鄙薄嗤笑,他转过身,视线死死的盯着家令,“在新居照顾陆氏的所有仆婢都招来。”

家令小声支吾,“这与太子妃无关啊,是崔掌书自己要走”

他在苻琰愈加寒戾的目光里果断退下,出去把去了新居分在陆如意屋中的下仆们都召集在崇文殿外。

苻琰一个一个的传唤进去,一一的排查询问。

直到一半大小童进来,陆如意心才彻底慌乱,只听苻琰盘问着小童,“你日常在新居做什么”

小童道,“下仆只在院外,有时六娘子出行会跟随。”

苻琰接着问,“陆氏与掌书崔姣出去过好几次,你有印象吗”

小童嗯着,苻琰便让他回忆她们都做过什么。

小童慢慢复述着那几次在外的情形,直说到陆如意带崔姣去孙家看昙花那次。

“半路上,崔掌书下车去了大安坊,太子妃娘娘等了很久都不见她回来,便让下仆去寻她,下仆找到人时,就见崔掌书和一位相貌极俊秀的郎君在笑着说话,说以后要生一双儿女。”

苻琰的头垂下来,挥手

让小童下去,执剑的手青筋暴起,仿佛随时会难以自控的杀人。

未几,陆如意听他说,“崔氏不是这种人,是你授意这下奴诋毁她,你以为你做了孤的太子妃,孤就不会杀你”

陆如意慌得从壶门榻上下来,扑通跪地,危及性命,更是危及家族,她再也无法替崔姣隐瞒,“妾与崔掌书相识是在曲江芙蓉园,那时妾尚未与殿下定下婚约,妾与崔掌书很投缘,常与她出游,那次妾与崔掌书游湖,妾与她交谈时,不慎得知她有心上人,她说是少年情谊,不敢相忘,后来妾与殿下定下婚事,她来陆府道喜之余,一时悲恸哭泣,妾不忍,便答应在妾与殿下大婚这日,放她出东宫,那时妾尚不知她与殿下有这层关系,后来知晓殿下疼爱她尤甚,妾也早就与她说清,不会助她离宫,否则妾又怎会替她向殿下讨要名分呢”

她顶着苻琰凶戾目光,伏在地上,颤声道,“妾若有半句虚言,必当遭劫难,妾已知自己酿成大错,只求殿下不要迁怒陆家,妾愿受殿下处罚”

苻琰直直瞪着她,瞪到眼睛发酸,都不见她改口说她方才说的那些是假话。

少年情谊,不敢相忘。

早在他之前,崔氏已有心上人,崔氏与他说的那些喜爱他、仰慕他的甜言蜜语全是假的,为了她的心上人,她要离宫。

他们每回敦伦过后,她都不带抗拒的喝下避子汤,是因为她从没有想过要生他的孩子。

她只想出宫,与那有着少年情谊的奸夫生一双儿女。

他竟然被她的那些情话蒙蔽了双眼,他竟然被她耍的团团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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