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山野日常》

94 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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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招待所住了一晚上后, 谢溧一大早去了农林部门汇报工作,汇报完毕,领导批了谢溧一天的假期,谢溧与许秀芳打算回去了, 在外面呆了很长时间, 久未归家, 确实也想家了。

许秀芳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我们在照相馆拍的结婚照, 还没有好拿回来呢,等下咱们去拿回来吧?”

谢溧笑着点头:“嗯, 另外, 咱们瞧瞧供销社, 多买点盐巴、酱醋什么的回去。”

在G省一段时间,大部分都在学习,只偶尔有空闲,能够外出逛一圈,许秀芳就与谢溧一起, 趁着难得的外出时间,在G省的好几个供销社, 买了一点盐与其他不要票的物资, 这些物资主要是油盐酱醋……以及救急用的药品之类的。

这些东西,就存在许秀芳的铜钱空间里面,因为有两个人一起互相打掩护, 因此这些事情就做得极为隐秘。

许秀芳明白谢溧的意思, 这些物质也不是为他们自己准备的, 是为了大山深处不便于出山的那些人家准备的,想了想,许秀芳点点头, 道:“是要去看看,咱们多备一点。”

两人先去照相馆,在进门前,就听见照相馆的摄影师,正在跟人说话,说话的对象是一个年轻的女人,对方梳着马尾辫,穿着白衬衫,蓝色长裤子,并一双布鞋。

女人说话的声音温温柔柔的,并不尖锐,但话语里一直在表达她的不满:“你这位师傅,给我们拍的照片,为什么就只有两张?给别人能拍6张?”

“我们同样是出钱的,当时也说了,愿意多付钱,多拍几张的。”

摄影师给对方搞得有点无语,道:“同志,我给你解释过了,我之所以给这两位多拍了几张,是请他们给我拍样板照、示范照的。”

女人道:“那我也可以给你拍样板照。”

摄影师一噎。

他也很挑的好不?

作为一个摄影师,他也是有讲究的,不是谁来给他做模特,他都愿意的。

女人瞧见摄影师的表情,神色略有些不悦,她忽然抬手,捋了一下头发,将其别在耳后,说话还是斯斯文文的,问:“难道我不能给你拍示范照吗?”

摄影师抬手,揉揉眉心,道:“同志,我们这里是国营单位,不是随便的单位,你不要提无理的要求。”

女人抬高了音量,道:“我怎么提无理的要求了?当初我跟我对象来拍照时,提出过要拍几张,你们这边找各种借口,不让多拍,我想拍单人照,你们也不让拍,凭什么就让别人拍了呢?”

里面的对话,传进了许秀芳与谢溧的耳朵里,两人神色都有点怪异,因为里面与摄影师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梁云。

许秀芳抿抿嘴。

她不喜欢梁云。

许秀芳也不想掩饰自己的内心,也不愿意漠视自己的真实感受,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总不能勉强自己。且,她讨厌梁云的主要原因当然是因为谢建国与梁云之间的事情,本来以为互相婚嫁后,就不用过多接触了。

没想到,才从G省回来的第二天,就碰见了梁云。

谢溧忽然道:“不喜欢的话,咱们晚点再来取照片吧。”

许秀芳想了想,点头:“那咱们先去供销社买东西。”

谢溧:“好。”

两人说完,谢溧拉着许秀芳,立马就走,片刻都没停留,也根本就没让照相馆里面的摄影师与梁云发现。

这边,梁云好说歹说,还用上了威胁的语气,都没能让摄影师妥协,梁云也是气得不得了。

梁云瞥一眼照相馆里面贴着的那些谢溧与许秀芳的照片,心里就赌了一口气。

真是讨厌。

那讨厌的人都离开黑山了,还能碰见她的照片。梁云来取照片,咋然看到,真是给刺激到了,心里那叫一个恶心与反胃,可惜,无论她怎么磨,摄影师都不肯把这些照片撤下来。

梁云也是没办法了。

最后想了想,便道:“要不然这样吧,我也不要求别的了,以后你想让我给你拍示范照,我也不愿意了,这样,你多给我拍两张照片,就当做补偿了。”

摄影师:“……”

摄影师也叹气:“你要拍也行,等你对象回来,我再给你补两张吧。”

梁云惊讶:“不能就拍我一个人?”

摄影师看她一眼:“你那次过来,不是跟你对象拍的结婚照吗?我要补,也是帮你补结婚照啊。”

梁云抿抿嘴,“我对象在部队,年底不一定回家,我想拍两张,给我对象寄过去。”

摄影师对眼前这个年轻漂亮,但胡搅蛮缠,还不愿意的多付一份钱的女人,是真的有点无语的。

但凡讲点道理,也不会做这种事情。

摄影师想了想,道:“我先说明,我就只拍2张,效果不保证,拍完后,你也别在我单位纠缠无休了,我回头直接找看门大爷把你轰出去。”

对方说的很不客气,梁云听了后,却开心了一点,这样一来,她就能拍两张单人照,还不花钱了。

而且,眼前的这个摄影师,以后也是非常出名的一位,后面改革开放后,好像还转行去拍电影了。

那他的摄影水平,应该很强了。

梁云特别想给风华正茂的自己留下照片,她也信任这个摄影师的水平,本来想好好跟对方打交道的,但对方油盐不进,还主动给许秀芳拍照,这就让梁云不高兴了。

梁云没忍住,才去跟对方据理力争,想要让对方服软的。

现在摄影师终于服软了,梁云心里舒坦了,她离开之前,又瞥了一眼挂在墙上的许秀芳与谢溧的结婚照,俊男靓女的组合,总是那么抓人眼球的,可是,就是很不爽啊。

梁云偶尔也会吐槽一下自己的小鸡肚肠,按理,她自己都重生了,完全没必要在意许秀芳这种小角色,她只要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这段时间,不断的往返市里、省里的黑市,出手了10斤黄金,换回了不少的古董,梁云全都小心藏起来,等着改革开放后,风头不紧时,再将这些古董出手,然后换成大房子。

她已经腰缠万贯。

完全不必理会许秀芳了。

可……

午夜梦回,只要一想起许秀芳跟谢建国曾经的琴瑟和鸣,她心里就泛酸水,哪怕这一辈子许秀芳已经另嫁他人了,她还是很不舒服。

梁云甚至会恶毒的想,那个谢溧一家子,怎么还没有倒霉呢?

把许秀芳也给顺带着倒霉,最好年底的大雪崩,把许秀芳也一起带走才好。

这样一来,自己的心结,才会彻底解开吧。

……

许秀芳与谢溧,买好了东西,又去公社那边,跟刘会计说了一声后,这才去照相馆拿照片。

摄影师将洗好的照片装在一个纸封里面,笑着道:“拍摄的效果很好呢。”

许秀芳笑道:“我已经看到了。”

只要一走进照相馆里面,就可以看到墙壁上陈列着的他们的照片。

这点,让许秀芳还觉得很新奇,站在照片下方,仔细观察了后,许秀芳由衷赞道:“您照得真好。”

摄影师笑道:“主要是你俩配合的好。”

说着。

摄影师忍不住道:“自从展示了你们的照片后,照相馆每天来排队照相的人都翻了几倍。”

许秀芳、谢溧听了都有点不好意思。

摄影师道:“以后你们俩要是还需要拍照,随时来照相馆找我。”、

两人道谢。

从照相馆走出来后,许秀芳坐在谢溧的自行车后面,两人往黑山深处而行。

沿途风景很好,草长莺飞,绿意盅然,一切都显得生机勃勃。

许秀芳轻声道:“阿溧,回家后,我们就去查看咱们后山那片桃林,杏林,何淑琴婶婶跟我说了,让我桃子熟了后,就去找她学习做蜜饯的手艺。”

谢溧笑道:“好,只要是你想做的,那就大胆去做吧。”

蜜饯,就是许秀芳与谢溧商量过后,认为目前最合适坝谢农资社的农副产品之一。

如果能做成黄桃罐头,那根本不愁卖的,就是黑山本地,也能自己消耗掉。

然而,做罐头产品,需要一条完整的生产线,尤其是罐头的定制与生产、杀菌、密封,目前的黑山是拿不出来的。

广交会上,拿到了10万的销售额,目前许秀芳手里只有5000块的定金,剩下的余款,还要等茶叶交货后,才能拿到。

马先生交付的是外汇,还要兑换成国内的钱票,经过一层一层发下来,还要分一笔给黑山公社,最后到坝谢农资社,许秀芳与谢溧也不确定,到时候有多少。

因此,手里只有5000块定金,还要给农资社采茶、制茶等干活的社员们发一笔工钱后,剩下的就更不够了,许秀芳是完全没有底气,去购买一条罐头生产线的。

那么——

完全可以靠手工就能制作的蜜饯,无疑是现在的坝谢农资社最好的一个选择。

两人一路走走停停,中午还选择了一块空地,悄悄拿出空间里面的热包子吃。

吃完后,两人继续赶路。

自行车后,许秀芳抱着谢溧的腰,感觉特别的踏实,那种与谢溧相濡以沫,哪怕过得极为清贫的日子,依旧让她踏实与满足。

谢溧敏锐的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轻轻扭头,问:“怎么了?”

许秀芳冲他笑:“没有怎了,就是觉得嫁给你真好。”

谢溧听了后,轻笑着点头:“我也觉得。”

许秀芳:“你还挺自恋的。”

谢溧笑:“嗯。”

许秀芳:“……”

谢溧长脚一抬,让自行车的车轱辘,重新转动起来,遇到有坑洼或者凹凸不平时,他轻轻转动车把手,便避开了。

面上云淡风轻的谢溧,忽然轻笑道:“秀芳,我想跟你一起努力,将我们脚下的这片路,变成一条康庄大道,直接通到深山里面。”

许秀芳眨眨眼。

谢溧笑:“我突然有点理解,那天你对我自己的抱负时,那种心情了。我想,当山路变得平坦的那一刻,一定会非常美好。”

许秀芳给他的回答,是将脑袋靠在谢溧的背后,双手环抱着他,紧紧的,不松手。

谢溧笑:“我们会看到那一天的。”

……

谢溧与许秀芳快要接近两个村子时,远远的,就看见谢家村与坝子村交界的位置,有两个人站着。

卢春花抬手,眯起眼睛,问旁边的何翠霞:“亲家,你瞧见了吗?我看着像秀芳跟阿溧。”

何翠霞也伸长脖子,不断的往前方探,“我瞧着也有点像。”

卢春花这时猛然一拍手:“哎!听见了,是自行车的铃声!”

何翠霞也听见了,笑道:“应该是这两个孩子回来了。”

正说着,谢溧骑着自行车,已经靠近了,一眼就看到了两位母亲站在路口等待。

谢溧停下来,分别喊了一声娘后,就笑问:“您二位怎么在这里等着了?”

许秀芳也很好奇:“你们是知道我们今天回来了吗?”

何翠霞笑着回答:“我跟亲家是心有灵犀了,也没有预料到你们今儿会回来,就是每天这个时间点过来看看。”

卢春花也笑着道:“可不是嘛,我们想着也就是这两三天的事情了,两人都等不及,每天都来瞧瞧。”

许秀芳一跃跳下车,背上还背着一个背篓,里面放着满满当当的东西,有在G省买的那边特产,也有给野猪桥、老虎洞等村子里的人带的生活用品,除了这一个大背篓外,谢溧的自行车前档杆上,还拴着一个大化肥袋子,里面都装满了东西。

卢春花、何翠霞,都忙去接两人的行李与背篓,卢春花接过背篓时,被那沉沉的重量,都给惊了,她没忍住埋怨了自己儿子一句:“你也真是的,咋能让秀芳背这么重的东西?”

全程回来时,那背篓都是空的,只是快到村子时,才跟铜钱空间里面那只装满的背篓替换了。

当然了,这点谢溧与许秀芳就不解释了。

谢溧笑着道:“我也不想让秀芳背的,她自己要背。”

这话一出,卢春花立马就板起脸,训道:“她要背,你就让她背啊?她一个女孩子,你作为大男人,又是她的丈夫,哪能不阻止她?”

何翠霞听着亲家母数落女婿,忙站出来拦住,笑道:“这也不能怪阿溧,肯定是秀芳不听劝。阿溧多疼媳妇啊,咱们都是有眼见的,不能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冤枉阿溧啊。”

两个母亲,一个埋怨儿子,一个数落女儿。

谢溧与许秀芳面面相觑,都有些无奈,任由两个母亲说了好一会儿,谢溧才道:“娘,咱们先回去,我跟秀芳都有点累,先去洗个澡,还要好好睡一觉。”

卢春花一听,赶紧道:“是该好好的休息一下的。”

说着。

卢春花就拉住了何翠霞,要请自己的亲家跟自己一块儿回去。

何翠霞笑着摇头,说:“瞧见两个孩子安全回来,我这心里就踏实了,我就不过去了,晚点还要给志军做饭呢。”

谢溧、许秀芳都帮着一起劝,何翠霞还是不肯。

最后,谢溧带着许秀芳跟卢春花回家的。

卢春花道:“明儿一早,你两个就早点回去看看你丈母娘,志军这些天都歇在农资社的仓库那边,家里就你丈母娘一个人,怪孤独的。”

许强、许宏达两人,都跟着张科长一起,随火车送茶叶了,因此这几天就何翠霞一个人在家里。

谢溧闻言后,轻轻握了握许秀芳的手,道:“嗯,我明天早上就带秀芳过去。”

进了屋。

谢树根就在后院里做木工,谢溧与许秀芳跑过去喊人,谢树根停下手里的刨子,笑着问了几句,就继续干活。

许秀芳瞧着,这看起来有点像一张长条桌子,就没忍住,问:“爹,咱们家不是有吃饭的桌子吗?这是还打一张吃饭的桌子呢?”

谢树根笑着回答:“不是给咱们家的,我是瞧着农资社那边简陋了点,连个吃饭的桌子都没有一张,就想着咱们家还有剩余的木头,能打几张,况且这也不费什么事情。”

农资社,是两个孩子张罗着建立起来的,谢树根与卢春花都十分上心,能帮衬一点是一点,其他的活,谢树根帮不了,但这木匠活,谢树根是敢打包票没有一个人顶得上他的。

许秀芳忙道:“爹,这事儿不着急,回头慢慢做就行了,咱们先吃饭吧,我跟阿溧在国营饭店买了一份红烧肉呢,特意给你给娘尝尝的。”

谢树根将刨子放下,布满老茧的双手,就直接扯了衣摆先擦了擦,然后才去洗手,“我跟你娘在家里啥都有,以后你俩不要给我们买,你们留着钱,买自己喜欢吃的,需要的就好。”

这话,卢春花已经说过了,谢溧与许秀芳就听着,一家子来到了堂屋里面。

饭菜已经准备好了,是谢清做的饭,她看到弟弟与弟媳妇回来,心里也是很开心的。

谢清怀里的孩子,瞧见许秀芳与谢溧后,显然也高兴,不停的挥舞着手臂,张嘴啊啊叫。

谢清笑着道:“这是想要叫舅舅、舅妈抱抱呢。”

许秀芳没忍住,张开手,将谢清怀里的小胖墩抱过来,那小胖墩立马糊了许秀芳一脸的口水,许秀芳哈哈笑:“咱们家小娃现在长胖了呢,可结实了。”

谢清笑道:“现在可能吃了,除了吃奶,每顿饭都要吃小半碗呢,咱们吃啥,他都争着也要尝一尝。”

许秀芳:“能吃才好呢。咱们小娃长得壮实,以后肯定比他舅舅还要高大。”

卢春花闻言,笑眯眯说:“那肯定的,咱们家的人,都长得高壮呢。”

谢溧见小娃一个劲儿往许秀芳的怀里钻,就伸手,将小娃抱过来,笑着问爹娘:“咱们家小娃,想好名字了吗?”

谢树根擦了擦手,才上桌子,闻言,道:“取好了。让你大爷那边给取的,那边人丁兴旺,咱们也沾沾,大名叫做谢勇明,小名就叫做壮壮。”

谢溧、许秀芳听了,都觉得好。

卢春花笑着道:“你大爷说了,这孩子叫做勇明,希望他以后勇敢、坚强,又活得明白、通透。不能跟你姐姐似的,随便就做糊涂事。”

谢清脸有点红:“爹,我晓得了,以后再也不做糊涂事,咱们家小娃娃,以后也肯定不跟我学的。”

卢春花忙道:“咱们吃饭,别说这些个事情了,孩子都明白了。”说着,卢春花瞪了一下自己老伴,就开始招呼孩子们吃饭。

卢春花还将壮壮小胖墩接过去,自己给他喂混合着菜叶汁的米糊糊,谢清笑着道:“娘,我来喂他。”

卢春花摆手:“你吃饭,别管我跟壮壮,况且你喂不好呢。”

许秀芳将谢清拉在自己身边坐下,笑着问:“姐姐,我跟谢溧离开后,农资社还好吧?”

谢清笑道:“好呢,大家都挺齐心的,你哥哥志军也很用心,每天都将事情安排的妥妥帖帖。”

许秀芳闻言,有点不信,故意笑着说:“我哥哥做事情粗糙的很,他肯定没那么细心的……”

谢溧给许秀芳夹了菜,说:“志军哥只是性子比较跳脱,做事情很踏实的。”

谢清也这么说,又笑道:“我跟志军都出了差错,开始手忙脚乱的,后面是许二爷,还有强叔、宏达大伯他们帮忙,才慢慢适应的。”

说着。

谢清又道:“这段时间农资社的一应账目,我都记录了,等会儿就拿给你看。”

许秀芳笑着点头。

卢春花忍不住白了自己女儿一下,说:“阿清,账目等明天再拿给秀芳,现在天色也不早了,让她好好休息吧。”

谢清闻言,忙道:“是我忘记了这茬,我明天再拿给你。”

许秀芳想了想,今天确实有点累,就点点头。

一家几口,吃了一顿温馨的晚饭,饭后,许秀芳与谢溧都没有忍住,又去农资社转了一圈,到了这边,很快就看见了许二爷与许有根等几位老人,许秀芳有点惊讶,问:“二爷爷,您怎么还在农资社呢?”

许二爷笑眯眯道:“这段时间跟几个老头、老太在这边呆习惯了,猛然闲下来,还有点不习惯呢,咱们大伙儿是自发凑在这边闲聊的,你不用管我们,忙自己的去吧。”

想了想,许二爷问:“是想找志军吗?他在仓库呢。”

“走。”

“我领着你们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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