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郁,窗外的雨声渐小，室内的旖旎气息久久不散。

虞禾眼睫一片潮湿，身体还有余热在翻滚,声音低哑,显得有些含糊不清,“没哭。”

眼睛都红成这样了，还说没哭。

之前学习到的内容只能说起到了一个姿势指导的作用,其余在身体触碰到的瞬间，早就忘到十万八千里了,所有的动作全凭感觉来了,极度的兴奋下满心满眼就想着让虞禾舒服,自我感觉是很温柔，没想到还把人弄掉眼泪了。

鹿时年愧疚死了,用手背把她的眼泪蹭掉，吻住她的唇，舌尖往里面勾了一下,就被虞禾伸手推开,“鹿时年,你嘴里....”

鹿时年顺势抓住了她的手,笑了一下,“苗苗，是你的味道。”

虞禾深吸一口气,自暴自弃地阖上眼睛,又困又累,不想去骂她了，一心只想去洗澡收拾干净后快点睡觉。

见女朋友不搭理自己，鹿时年搂住她,好声好气的问道，“苗苗，很难受吗？”

虞禾说，“下次换你试试看。”

“好。”鹿时年答应地很迅速，不放心地继续问道，“真的难受吗？”

虞禾知道不给她一个答案，这人肯定会一直问个不停，“不难受。”

“那舒服吗？”

虞禾有些恼了，抬头咬了一口她的下巴，含含糊糊地说道。“别问了，下次你就知道了。”

鹿时年笑，“那我很期待。”

等两个人重新洗完澡换好衣服，已经接近一点钟了。虞禾躺回到新换的床单上，困倦地埋进枕头里。

鹿时年靠在床头，滑动手机选择某床上用品，因对刚刚知晓的事物不太了解，在种类上面犹豫了，偏过头看虞禾就快要睡着了，连把手机屏幕亮给她看，“苗苗，你觉得哪个合适？”

“.....”

虞禾眯着眼睛看了眼五花八门的界面，半梦半醒地回道，“我买过，不用买了。”

“好。”鹿时年笑着应了一声，目光在虞禾的脸上停留着，还没有从刚刚迷乱中缓过来，不自觉地去想刚刚的一幕幕。

忽然生出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渴望，好想一直拥有她。

她躺下抱住虞禾，温声说道，“以后我们会拍更多照片，会一起拥有更多美好。”

虞禾虚虚地嗯了声，想说不要再心疼过去，可她实在太困了，思绪混乱，于是伸手搭在她的腰间，很轻地挠了一下，像是在给她安慰。

第二日清晨，鹿时年被上班的闹铃吵醒，她眼疾手快地关了声音，往旁边看了一眼，确定人没有被吵醒，松了一口气，虞禾上午的课在第二节，不需要起太早。

她见时间还早陪着虞禾躺着了一会儿，然后轻手轻脚地进了浴室洗漱，对着镜子才发现锁骨、脖颈上都有小块吻痕，晚上洗澡的时候没有注意到。

看到这个，鹿时年又想起昨晚的事情，心跳忽然加快，继而朝镜子中的自己竖起大拇

指。

她进厨房煮了粥，给年年倒了猫粮，等到再次进卧室的时候，虞禾正好醒了过来。

人坐在床上，黑发散在背后，睡眼惺忪望着她。

鹿时年走过去，俯身亲了亲她，“我去公司了，今天会晚点回。”

虞禾淡淡地点了一下头，刚刚强迫自己清除的那些暧昧横生的画面再次浮现上来，脸不自觉开始发热。

“我煮了粥，等会儿你记得喝。”

“嗯。”

鹿时年看着她脖颈上的痕迹，轻咳一声，“记得带一条围巾。”

虞禾没反应过来，“....嗯？”

鹿时年安慰道，“我下次注意，你下次也要注意。”

鹿时年露出个意味不明的笑容，虞禾没在意，等人走后进浴室刷牙，看见镜子中的自己，动作一顿，把嘴里的泡沫吐掉，伸手扯开睡衣衣领，脸色黑了下来，明明昨天晚上还是很浅的红痕，怎么一觉过后就——

她现在很想把鹿时年叫回来，问问她是不是属狗的，怎么能啃出这么多淤红来。

虞禾捏了捏眉心，低头洗了把脸。

下次，不会注意的。

——

进入十一月份，京都正式入冬，昨夜的一场大雨过后，气温降至十度以下。早到公司的员工提前把空调暖气打开了，将公司里吹得温暖无比。

钟楼热得把棉袄脱了，穿着件格子衫瘫在椅子上，黑眼圈极重。秦莹莹路过他的身边，忍不住说道，“虚成这个样子，纵欲过度啊。”

钟楼打了个哈欠，有气无力地说道道，“放屁，我这是努力工作熬出来了，我倒是想纵欲过度，可我连个女朋友都没有，相亲对象一听我是搞IT的，跑得比谁都快，我每天唯一能接触到的异性就是你和鹿老大。”

程序员的工作时间长、工作密度大，不是写代码就是在改代码的路上，平时又宅在家里，普遍被认为不解风情、古板，谈个恋爱难如登天。

秦莹莹好整以暇地说道，“你是寡疯了，谈不上恋爱可别怨IT，鹿老大这不和女朋友谈得好好的。”

“你要看大数据，咱们公司也就鹿老大谈上恋爱了。”钟楼顿了下，说道，“话说，今天鹿老大是不是回来了？”

话刚说完，公司的门就被推开了。

鹿时年穿着灰色西装，围着一条白色毛巾，走进来跟一众员工们说了声“早上好”。

秦莹莹笑了笑，“老大，空调暖气足，待会儿可以把拿下来，不然会捂坏。”

鹿时年点头，“好。”

秦莹莹回头和钟楼说道，“看看咱们老大被恋爱滋润的样子，这叫一个容光焕发。”

鹿时年走到工位上坐下，把围巾拿了下来，秦莹莹过来给她送文件，讲着话目光在她脖子上扫了一圈。

鹿时年注意到她的视线，解释道，“小虫子咬的。”

秦莹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估计这个虫子叫女朋友吧。

放假几天回来公司堆了不少事情，

?，

到傍晚才休息下来看手机，发现微信收到连环消息轰炸，都是来自于六人组的小群里，她往前翻了一下聊天记录。

【于晶晶：原本我们是打算元旦过来一趟，但是昨天晚上我和舒晴、戴齐见面吃饭的时候讨论了一下，揍姓鹿的心实在是按奈不住，所以咱们准备周末杀到京都，等着我们吧！一只鹿】

【方兴：卧槽，老表们，我在京都等你们。】

【戴齐:到时候把京都好吃的都给我摆上！】

【方兴：行啊，给钱就行。】

接下来他们就在商量周末两天去哪儿玩，从爬古城到泡温泉，从游乐园到滑雪场，京都著名景点全都被报了一遍，群里聊得热火朝天，丝毫忘记了一开始的目的，忽然在某一瞬间才想起群里另外两个关键人物没开口说话。

开始疯狂一只鹿一株苗，消息刷了一页又一页。

【于晶晶：大忙人也不知道有没有时间，也没想着让您老人家陪着我们玩，就见一面，我们打一顿，就撤一只鹿】

鹿时年笑了一下，低头敲字。

【一只鹿：见面就打，那我岂不是要被你打两天。】

【于晶晶：那我手会疼。】

【舒晴：那我们到时候见面，这么多年没见，想想还是很激动，不知道你现在在长什么样了？】

【方兴：之前不是给你们看了照片嘛。】

【于晶晶：照片，照骗，当然得是看真人。】

【戴齐：嘿嘿，要问长什么样，这得问虞学霸一株苗】

沉寂很久的虞禾在群里发出一条消息。

【一株苗：有点像狗。】

鹿时年：“.....”

群里哈哈哈声一片，着实吵到她的眼睛了。

鹿时年一直到工作到晚上十一点才回家，推开门，客厅的灯是亮着的，不再是之前公寓的漆黑，年年见有人进门，跑过来喵了两声，看见是她，又蹿回了窝里。

她走进卧室，虞禾借着床头灯的光，靠在床上看书。

鹿时年说道，“你这样眼睛容易看坏，”

也是奇怪了，她眼睛在高中的时候就有些看不清黑板了，后来工作又是对着电脑视力就更差了，可虞禾看书的强度很高，眼睛竟然一点都没近视。

“嗯。”虞禾把书合上，“快去洗澡吧。”

“不急，我还没算账呢。”

鹿时年把脸凑到她面前，“你看看你亲爱的女朋友，长得像狗吗？”

虞禾仔细打量她，认真又冷漠的说道，“不像，但是行为像。”

“.....”

不像就不像，什么叫行为像。

欺负人。

鹿时年没忍住把自己的衣领扯开了点，悲愤地说道，“你也啃我了，那你也是狗。”

虞禾非常冷漠地“噢”了一声。

鹿时年目光在虞禾

脖颈转了一圈，气势瞬间就弱了，“我就是比你咬的狠了一点。”

“这叫一点？”

今天一整天她都没敢把围巾拿下来。

鹿时年笑着说道，“我保证下次绝对不乱啃。”

虞禾没理她，好绝情。

鹿时年戳了一下虞禾的胳膊，试探地说道，“要不今天你来？”

虞禾沉默片刻，在思考鹿时年的脸皮到底有多厚，这种事情她是怎么能如此直白，一点都不脸红的说出来的。

鹿时年看向她，“来吗？”

虞禾见她神色有些疲倦，举着书很轻地敲了一下她脑袋，“别想了，洗澡睡觉。”

鹿时年轻舔了下唇角，语气遗憾，“好吧。”

鹿时年起身拿睡衣，因为提到了狗，不自觉想到了自家的小肥猫，随口问道，“为什么想着养猫？”

虞禾淡声说道，“想养老虎，可惜不能养，只好养猫了，老虎和猫都是猫科动物。”

这个思路不愧是虞学霸，格外清奇。

鹿时年把衣服拿好，见自己的手机快没电了，拉开抽屉想拿充电器，却发现里面不知何时躺了几个不曾见过的小盒子。

她好奇地拿起一盒，虞禾见她的动作，语气罕见地有些慌，“等等，别看。”

鹿时年眯起眼，看着小盒子上面的字，“清凉，超水润....情|趣指|套。”

“.....”

房间里安静了很久，虞禾垂眼看了她几秒，很想问她为什么要念出来，眼神从慌乱到怔愣一点点变化，最后只剩下无休止的羞耻，抬手把书盖在了脸上。

鹿时年无声的笑了一会，才问道，“这么快就送到了？”

床上装没听见的人，缓缓伸出手把台灯咔嚓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