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区长，我可以问你一个有关你隐私的问题吗？”她忽然狡黠地问。

“什么问题呀？”钟文武表面笑嘻嘻的，心里却有些紧张，生怕她说出那种感情表露的话来，让他不知如何回复。

“你有女朋友吗？”

“没有。”他如实回答。

“那你为什么不找女朋友呢？”她又接着问。

“现在斗争这么艰苦，还是等抗战胜利了吧。”他笑了笑说。

“如果抗战要打上十几年呢？”她又问。

“如果真是那样，能遇到合适的也可以考虑的。”

“真的吗？”她回头看他，眼睛里闪着奇异的光芒。

“当然是真的。”他坦诚地说。

“你想找什么样的？”她又试探着问。

“我也说不准，只要是情投意合就行。”他脸色有点儿羞涩地说。

“钟区长，你现在有目标了吗？”她故意问道。

“当然没有，但我现在并不想考虑这个问题。”他坚定地回答道。

此时，钟悟君觉得今晚他显得很被动，总是杨慧兰没话找话问自己问题，下面他应该夺回主动权问她了。接着他不等杨慧兰提出新问题，就主动反问她道：“惠兰，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杨慧兰娇嗔道：“请您尽管问吧，我逢问必答，绝不隐瞒。”

“嗯，你有没有男朋友呢？”他直奔主题道。www.lawace.cn 盘古小说网

“我当然没有啦！你想我一个流浪的学生，人家怎么能看得上我啊？”她叹了一口气道。

“不过，只要你没有女朋友，我就不着急。”她低头抢话

说。

钟悟君听后，心里一颤，这不明摆着是在暗示自己吗！但他仍装作没有理解地问：“你有没有男朋友怎么会牵扯着我呢？”

“这是我自己的想法，你不必因此而为难。”说完后，她又望着远处。

他沉默了好半天，喃喃道：“看来为了不耽误你的个人幸福，我还得赶紧找个女朋友，否则，让你成为老姑娘怎么办？”

“钟区长，你不必自责，我非常感激你指引我参加了革命，平时你对我也是无微不至的照顾，我与你接触时间长了，自然就建立了革命友谊；我希望你能了解我的心思。”她说这些话的时候，是看着他的眼睛的。

“慧兰，对你的帮助是应该的，我们都是革命同志，现在斗争很残酷，我的确不想考虑个人问题，希望你能正确对待好吗？”他压抑住个人情感说。

杨慧兰听后嘴里轻轻地说：“钟区长，我真得很仰慕你……”

“好啦，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钟悟君打断了她下面的话，转身往区政府走去，杨慧兰默默地跟在他身旁。但钟悟君对杨慧兰印象确实很好，觉得她是一个聪明美丽的姑娘，在工作中不论有多难，她都能如期完场他交给的工作任务。既然她已经隐晦地向他表白真情了，他也开始考虑她是否适合做自己的女朋友，他担忧的是杨慧兰是从东北流亡到关内的学生，她的历史问题还不是很清楚，等以后将她这些疑点搞清楚再说吧。

马龙经常率领侦察队到

高家庄，每次都先到区政府看望小学老师王晓慧书记，他也多次与杨惠兰在区政府相遇，她对马龙等人很热情，见面后总是嘘寒问暖，问有什么需要她帮助的问题吗？其实，杨慧兰是想通过马龙了解到县大队活动的情况，她看马龙身材高大，人长得也很英俊，觉得他起码也该二十多岁了，就故伎重演，不时向他暗送秋波，但马龙可能是年龄小的缘故，对此没有什么回应。后来，杨慧兰听说马龙才十八岁，觉得很失望，对他显然用情色那一套肯定不行。

马龙对她示好的举动没有放在心上，只是觉得杨慧兰有些怪异，好像与其他的女同志有些不同。有一天下午，马龙独自来到区政府办事，那天正好是杨慧兰在区政府办公室值班，她看到马龙走进来，立刻起身迎了过去，她还不经意地将双手放在胸前，腰一弓微笑着说：“马队长，您来了，辛苦了。”说完后，她马上转身去桌子上拿水壶给他倒了一碗热水，笑吟吟地递给了马龙。

马龙见状立刻伸手接了过去，嘴里还客气地说：“杨慧兰同志，谢谢你。”

马龙接过水碗喝了一大口，立马想起刚才杨慧兰双手放在胸前，身体一弓的动作，这不是日本人习惯的礼节吗？而且，她说话时发出的声音有些与日本话语气相似。

马龙联想到他深入敌后侦察，经常出入楼堂馆所，见过日本女人接待过他的样子，也经常听日本人说话，与杨慧兰何其相似，难道她

是日本人吗？出于从事侦察工作的职业习惯，马龙感到有些疑虑。

后来马龙经过打听后了解到杨慧兰是从东北流亡到关内的学生，因为逃难来到了王家寨村当上了小学老师，经过钟区长考察后介绍她参加了抗日救亡工作。他觉得这个女子虽然长得漂亮，说话和蔼，办事很麻利，但她的来路不明，说不定有可能是日军间谍。况且，以前军区敌工部曾经发过日军特务机关派女特务打入坑日政府刺探情报搞破坏的通报。想到这些，他心里一惊，觉得应该向区委领导反映这些疑点。

他先是向区委王晓慧书记反映了对杨慧兰的看法，王晓慧听后很重视，她对马龙说：“你反映这个情况很重要，我以前看到过上级的通报，在东北的流亡学生中确实混有一部分日军间谍，我会将杨慧兰的情况上报给清阳县敌工部李部长，请李部长将杨慧兰的历史问题搞清楚。”

马龙也向区长钟悟君谈了自己对杨慧兰的看法，钟悟君听到马龙的反映后，忧心忡忡地点了点头说：“谢谢你的提醒，我心里有数了。”

有一天上午，马龙来到区政府妇救会，见杨慧兰正趴在桌子上起草文件，他故意随便说了一两句日本话，意思是你头上有一根草叶，这些日本话是他与日本军官打交道时现学的。

杨慧兰听后下意识地用手去摸了摸头部，然后转身道：“你的日本话说得很流利啊？”说完后，她感觉大事不好，要露馅儿，她脸色有

些苍白，但她立刻掩饰道：“我在东北也学过日语。”马龙笑了笑没在说什么。

过了一段时间后，清阳县敌工部的调查报告来了，上面只能证明杨慧兰在保州工学院的历史，她从东北流亡到关内，通过一位同乡的介绍进入工学院学习，后来一个日军军官看上了她，想娶她为妻，她才逃到了清阳县王家寨小学教书，但她在东北的经历却无法查实。

王晓慧看了以后，将这份报告转给了钟悟君，钟悟君看后，没再说什么，但他对杨慧兰的疑心并没有减轻，逐渐地开始疏远了她。

杨慧兰很精明，看出钟悟君对她有所防备，但并不说明他已经发现了她的身份，所以杨慧兰只得把追逐的重点转向了其他人。杨惠兰凭着职业特工的感觉，脑海里闪烁一个男人的身影，开始是模糊的，渐渐他就从云雾里走了过来，不知不觉，那一幕幕的活动场景、细节和带心理暗示的对话仿佛就在耳旁。

此人就是马庄区副区长兼区小队长王佳庆，王佳庆也是天津人，抗战爆发前在天津一所中学上学，倾向革命，经常参加共。产。党所领导的进步活动，后来结识了大学生钟悟君，抗战爆发后，跟随钟悟君来到了太白山地区参加了抗日救亡工作。平时他总是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她，那眼神里面充满了情欲，她觉得不如趁机将他拉下水，况且，他还是副区长，能接触大量八路的活动情报。她想找个机会，让王佳庆投入自己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