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进大厅，狱警已经在等着他们了。

出示了接见通知单和身份证，跟着狱警做了登记，宋檀儿朝晏沉舟挥挥手：“我先进去了。”

“好，我在这里等你。”晏沉舟替她整了整大衣，不放心地交代，“别勉强自己，不想聊了就直接出来……”

“知道啦。”宋檀儿余光瞥见狱警一言难尽地看着他们，赶紧打断他的喋喋不休。

“你去休息会儿，我很快出来。”她摆摆手，小跑追上引路的狱警。

走到拐角处，看见晏沉舟还站在原地，恋恋不舍望着她离开的方向。

仿佛她不是来探监，而是来蹲监狱。

晏沉舟目送她的背影消失，这才慢悠悠走进会客室。

他摸出手机，给晏妙妗发了一条消息。

晏沉舟：中午放学直接来校门口，一起吃饭。

晏妙妗秒回：好呀好呀，吃什么呀大哥？

晏沉舟垂眸看了一眼时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晏沉舟：上课玩手机？

晏沉舟：现在是你的第二节数学课。

晏妙妗撇撇嘴，把对话框里“课间休息”删掉，重新编辑。

晏沉舟：数学老师今天没请假。

晏妙妗：“……”

这人无不无聊，连她的课表都查。

她又把“数学老师请假”删掉，在桌子下偷偷打字。

晏妙妗：老师讲的知识点太简单了，我都会了。

接着发了一个猫猫打滚卖萌的表情包。

晏沉舟：少撒娇，我不吃这一套。

少来！

他不是不吃这一套，而是不吃她的这一套。

大嫂一撒娇，他恨不得把命都给她。

晏妙妗：别生气嘛大哥，我是太激动了，您老亲自接我吃饭，这可是天大的荣耀！

晏妙妗：大嫂也来吗？我想大嫂了。

晏沉舟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没再纠结她上课开小差的事。

晏沉舟：嗯，你大嫂担心你心情不好，想去看看你。

晏妙妗：呜呜呜大嫂最好了，我爱大嫂。

晏沉舟：行了，好好上课，别再玩手机了。

晏妙妗：【www.youxs.org】

晏沉舟看着表情包里的宋檀儿，嘴角不自觉扬起。

反复点开表情包看了五遍，他点了保存。

退出微信，他点开电子文档，开始处理工作。

……

走进接见室，狱警朝玻璃窗前的位置一指：“你坐着等会儿吧，人马上就带来了。”

“好，谢谢。”宋檀儿走过去坐下，双手不自觉攥起。

宋永昌入狱至今已经快

三个月了，她一次都没来探视过。

当初在医院时，宋永昌什么都不肯告诉她，还让她不要再继续调查母亲的死因。

她知道宋永昌不愿意多说，也懒得浪费时间。

要不是昨晚收到那条消息，她也不会来的。

那人那么笃定，显然知道真相。

“宋小姐，人带来了。”旁边狱警见她心不在焉，小声提醒。

“哦，谢谢。”宋檀儿抬起头，看见宋永昌在两个狱警的带领下，从门口走进来。

短短三个月，他好像老了十岁，头发花白，神色疲惫。

宋檀儿看着他，心里连一丝波澜都没有。

如非必要，她这辈子都不想见到他。

宋永昌看见她，眼中闪过一丝光亮。

他快步走到探视窗前坐下，拿起话筒：“檀儿。”

宋檀儿一动不动看着他。

宋永昌见她坐着不动，用手指敲了敲玻璃窗，指了指旁边的话筒。

宋檀儿取下话筒，凑到耳边。

“檀儿。”宋永昌一开口，先红了眼眶。

这监狱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他都半截身体入土的人了，还得跟中学生一样，每天早上六点起来跑操。

每天要踩缝纫机，脚都快踩瘸了。

宋檀儿冷眼看着他，一言不发。

“对不起，我看到你太激动了。”宋永昌抹抹眼睛，收敛情绪。

他这个女儿最是心软，适当在她面前装装可怜，她肯定会想办法疏通，让他少蹲几年。

“檀儿，谢谢你来看爸爸，你和晏沉舟都还好吧？”

宋檀儿盯着他的眼睛，唇角勾起：“比你好，吃得好睡得好，还自由。”

宋永昌脸色表情一僵，讪讪道：“那就好。”

他认真看了宋檀儿一眼，欣慰地笑了笑：“你现在状态好多了。”

“那当然，毕竟晏家比精神病院条件好多了。”无视他尴尬的表情，宋檀儿继续道，“你不是知道我在装疯吗？”

宋永昌几次示好，都被她呛声，不禁有些恼了。

这个臭丫头，看见自己的亲爹在监狱里受罪，她竟然一点都心疼。

哪怕是做做样子。

“檀儿，爸爸年纪大了，恐怕……”他抹了抹眼睛，声音哽咽，“看不到你们生孩子。”

“没关系。”宋檀儿语气冷漠，“我的孩子并不愿意见你。”

她半点面子都不留，宋永昌脸色微沉，勉强挤出一丝笑：“对不起檀儿，都是爸爸的错，之前我是被你叶阿姨她们蒙骗了，爸爸要是知道你在那里，爸爸……”

“你

不用假惺惺了。”宋檀儿打断他的话，开门见山，“你想说什么，直接说吧！”

宋永昌瞥了眼身后的狱警，压低声音恳求道：“檀儿，这监狱里我一天都待不下去了，你能不能让晏总想想办法……”

宋檀儿冷笑：“想什么办法，劫狱吗？”

宋永昌：“……”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个大女儿这么伶牙俐齿。

“檀儿，以前是爸爸做得不对，爸爸求你了，帮帮爸爸，以后我给你们当牛做马……”

“我们又不种地，要牛马干什么？”宋檀儿懒散地靠在椅背上，似笑非笑看着他。

宋永昌见她半点不念父女之情，也不禁有些恼了：“宋檀儿，你要是来看我的笑话，你现在就可以回去了！”

“我没那么无聊。”宋檀儿直起身体，言归正传，“我今天来找你，是有事要问你。”

“什么事？”宋永昌眼珠子转了转，既然她有所求，那就让她拿出诚意来交换。

宋檀儿盯着他的眼睛：“我妈车祸的真相。”

“檀儿，这件事我……”

“你知道真相。”

宋永昌对上她冰冷的目光，把到嘴边的话咽下去。

他沉默了几秒，心一横：“我可以告诉你真相，不过我有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