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书睿意犹未尽，对着段老太太看似恭敬，说出的话实为挑衅。

“就算你们对我有什么不满，也可以直接说出来，没必要借着另一个人的名义打哑谜。”姜书睿看似受了委屈口不择言，实则处处讥讽。

段老夫人位高权重，连段总都要惯着的人物，在其他人哪里更是呼风唤雨，她说一，别人不敢说二的人物，竟然被她当众一通数落，她当即气不顺了，冷嘲热讽。

“呵，三年不见，你变得愈发伶牙俐齿，真以为自己还是大小姐？我不知道你到底给文彦下了什么迷魂汤，可他已经与舒婉定了婚约，你这样插足别人的感情，是道德素质败坏的第三者！”

舒婉心里暗爽，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只一副哭唧唧的表情。

周管家眼神火热，眼底是止不住的笑意，站在一边，添油加醋：“是啊，姜小姐，第三者可是要人人唾弃的。”

段文彦惹不起段老夫人，还惹不起一个小小的管家？

他当即冷了脸：“周管家，管好你自己。”

段老夫人拐杖重重敲了敲地面，一脸蛮横：“怎么？周管家说的有什么问题？我看你就是被猪油蒙了心！总之，我不想在家里看到这个女人，你把她给我丢出去！”

“奶奶……”舒婉佯装要拦，实则眼底笑意压都压不住。

段文彦抿了抿唇，看向姜书睿的眼神犹犹豫豫，难以抉择。

一边是在他心里占据不小地位的姜月，一边是他最尊贵的奶奶。

一时之间，他竟然觉得难以抉择。

舒婉面色僵住，他在犹豫？他竟然在犹豫？！

段文彦已经为了她不惜忤逆他最尊敬的奶奶了吗？

很显然，段老夫人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她气的嘴唇都在抖，浑浊眼睛里满是震惊。

舒婉暗自磨了磨后槽牙，以退为进：“奶奶，既然文彦哥哥这么在乎她，就让她留下吧，我怎么样都可以忍受，只是奶奶您年纪大了，不能受刺激，我怕她在这会刺激到您。”

她打量着姜书睿身上比她更华贵的晚礼服，这种被人抢了风头的感觉一点都不好。

她身为段文彦的未婚妻，怎么可以被人在这种场合抢了风头？

段老夫人还想再发作，姜书睿看腻了这出奶慈子孝的画面，是时候下点猛料了！

“呀，你们怎么一直都在说姜书睿？段老夫人，她不是您的前孙媳妇吗？你好像对她很反感？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不妨说给我听听？”

她们不是说她长得像姜书睿？

她们不是在讨厌别人提起姜书睿？

她们越是讨厌什么，她就越是要干什么！

此言一出，再场几人同时变了脸色。

段老夫人面色一沉，这是她孙子的生日宴，提个死人干什么？

“你们这是怎么了？不是说我跟她长得像？怎么现在都不说了？”姜书睿老神在在。

她就像是看不出几人面色难看，一味催促道。

“够了！”段老夫人忍无可忍，指着姜书睿的手指都在颤抖：“你就是来捣乱的！是不是！”

姜书睿笑得人畜无害，揣着明白装糊涂：“段老夫人？你在说什么？我不过是来给段总庆生的，是你们一而再再而三提起姜书睿这个名字，我不过是一时好奇就问了两句，你怎么就发这么大火？难不成段老夫人很讨厌这个人？那为什么还要一直提？”

她一连串发问堵的段老夫人哑口无言。

段文彦亲眼看着奶奶受了这么大委屈，再也忍不住了。

他一把扯过姜书睿的手腕，强行带她离开宴会现场。

姜书睿用了甩了甩，实在甩不开，频频回头望向段老夫人一行人。

她这番质问戳的不止是段老夫人的心窝。

舒婉踩着她血肉一步步爬到如今位置，不知道午夜梦回会不会被噩梦惊醒？

至于周管家，他当时做了什么呢？哦，好像是骂了她呢。

再回头看去，三人面色各异，个个脸色铁青。

段文彦攥着她手腕力道不断收紧，直到出了颐园，猛地甩开了她。

姜月揉了揉被掐红的手腕，娇嗔抱怨两句：“段总，你知不知道你捏的我好痛？”

她内心发笑，这就开始坐不住了？

来日方长。

段文彦下意识瞥向她手腕，白皙肌肤红了一片，看起来力道不小。

他抿了抿唇，想出口询问，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质问出声：“你为什么要在我生日宴上提及那个女人？奶奶她只是不了解你才会误会，你为什么顶撞她？”

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姜书睿真想仰天长笑。

悄悄，多孝顺的孩子，他奶奶做什么都是对的，别人不能说个一星半句。

哪怕她如今不再是讨人厌的姜书睿，也是万万不能气到他奶奶，否则就是罪行滔天。

姜书睿揉着发红手腕，一脸真挚望向他：“哦，对不起，是我不识抬举，我不该跟你奶奶顶嘴，我就应该乖乖站在那里充当木头人，给你们段家当受气包。”

说完，她还十分郑重鞠了一躬，以示歉意。

段文彦被堵到失言，一口气卡在喉咙里，不知道是该进还是该出。

他知道，姜月也是受害者，她并不是姜书睿，甚至和姜书睿没有任何交集，但只是因为和她长得像就要遭受很多原本不该属于她的谴责，她也很无辜。

可那是他奉若神明的奶奶。

他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的奶奶，包括他自己。

曾经的姜书睿就是他孝顺的牺牲品。

“你不必这样阴阳怪气，如果不是你一直顶撞奶奶、提起姜书睿，我一定可以说服奶奶和你好好相处。”

此言一出，姜书睿看向他的眼神宛若智障。

她是对老太婆有什么孙子滤镜吗？但凡那老太婆能大度到允许别人和舒婉争她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