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惨呦，你看这血都流了一地，人估计不死也得撞成重伤了。”

“头一次目睹这么惨烈的车祸现场，我晚上要做噩梦了。”

“这女人刚才就跟发了疯似的往马路上冲，拦都拦不住。”

“……”

众人七嘴八舌讨论，听起来像是有人出了车祸。

段文彦心头一惊，瞳孔剧烈震颤，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对舒婉没有男女情爱，可三年彼此相伴，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他对舒婉再失望，也不想她死。

“让一让。”他再也不顾绅士礼仪，强硬推开了围观群众，挤了进去。

“这谁啊？还有没有素质？推我干什么？”

“你踩到我的脚了！”

一片抱怨声中，段文彦硬生生挤进了最内围。

当他看到躺在地上的舒婉双目紧闭，段老夫人和周管家蹲在她身边抹眼泪时，他感觉全身血液都冻住了，脚步像是灌了铅似的迈不开一步。

他曾经是真心疼爱舒婉的，像是在疼爱妹妹那样，甚至想象过跟舒婉结婚，哪怕没有爱情，他们感情也是极好的，再没有人比舒婉更适合成为他的妻子。

可是现在，那么一个鲜活恬精的小女人死气沉沉躺在地上，源源不断血液渗出。

段文彦悔恨莫及，他后悔带着姜书睿出现在医院，后悔刚刚对她语气那么重。

可是一切已经为时已晚。

周管家猩红着眸子，老泪纵横：“舒婉，你快醒醒！你可千万不能睡啊！”

段老夫人拐杖乱七八糟丢在路边，她颤抖着手，嘴唇都在哆嗦：“傻孩子，你快醒醒，你怎么这么傻？世界上哪有像你这么傻的人啊，好好活着不比什么都强？”

她是真心实意喜欢舒婉的，不然也不能一再撮合她和自己孙子。

段文彦脚步虚浮，半蹲在舒婉身前，一脸痛苦，低声呢喃：“婉婉，我对不起，你醒醒好不好？只要你醒来，我什么都答应，只求你醒来。”

听到动静，周管家猛的抬头，一脸激动呼唤着舒婉：“你快醒醒啊，段先生来看你了，你不是最喜欢他了吗，你不醒来怎么见到段先生？”

面对女儿的昏迷，他像是每个重病患者家属那样，总希望能够唤醒她。

可天不遂人愿，任由几人如何呼喊，她始终双目紧闭，脸色惨白。

围观路人为之动容。

“真惨啊，好好的年纪怎么就遭遇这种事情了呢？”

“该不会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了吧？”

“可惜啊。”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

他们从医院跑出来，距离医院不远，120都不用打，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抬着担架赶来。

竖着从医院逃出来的舒婉又被医生横着抬了回去。

段家一行人又抹着眼泪跟回了医院。

主人公走了，围观群众作鸟兽散。

不远处，姜书睿一袭黑衣黑裙，盯着担架上瘫着的舒婉，难得露出真心实意的笑容。

这难道就是周管家口中的罪有应得？

只是……她总觉得周管家和舒婉关系很奇怪。

周管家对她的关心远远超过了正常范围，一次两次可以算作是偶然，可是他每次都表现的比任何都更在乎舒婉，要说这其中没有什么奸情，她是万万不敢相信的。

啧，难不成舒婉这款小白花真的比较讨男人喜欢？老少皆宜？

雨，淅沥沥落下，她转身消失在雨幕。

而另一边，段家一行人焦急守在病房外，皆是一脸愁容。

段老夫人坐在医院长椅上，皱纹遍布的老脸上愁云惨淡，她似是想到了什么，她拐杖狠狠敲了几下地板：“段文彦！都是你干的好事！如果不是你把那狐狸精叫来，婉婉怎么会受刺激，又怎么会突然闯出去被车撞倒！你快把那狐狸精喊来给婉婉赎罪！”

段文彦动了动嘴唇，想辩解什么又觉得无从辩驳。

潜意识里，他也觉得这一切都怪姜书睿，于是便垂下脑袋，默不作声。

思索片刻，段夫人又否决了自己上半句话：“不，不行，你可千万别把那狐狸精再带到婉婉面前了，万一她再受什么刺激怎么办？要是这狐狸精能彻底消失就好了。”

说者无心，听着有意。

周管家空洞的眼神瞬间有了焦距，双目赤红。

对！都是那贱女人害的他女儿出车祸，都怪她！他要杀死那贱女人！

他背着段家祖孙二人，所以他们并没有看到他眼底滔天恨意。

段文彦面色复杂：“奶奶，我以后不会把姜月再带到你们面前了，这次她不是故意的。”

段老夫人听前半句话还觉得顺心，后半句听得她差点举起拐杖大人。

“什么叫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就已经把婉婉气成这样，她要是故意的，婉婉还不得当场被气死？”段老夫人没好气白了他一眼：“快点把她辞退掉，帮我给她带句话，告诉她，她要是再敢搞什么小动作，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段文彦眉心蹙起，一脸无奈，又不置可否。

周管家心疼看了眼病房的方向，一张老脸上满是悲伤与痛恨。

他的女儿还在病房受罪，凭什么那个女人可以平安无恙？

既然段文彦不作为，那就不要怪他这个当父亲为女报仇了！

病房门打开，负责诊治的医生推门而出：“谁是病人家属？”

周管家一个字都发不出来，哪怕他最重要的人就躺在病床上，他也不能暴露身份。

“情况怎么样？我孙媳妇什么情况？”段老夫人一脸担忧，频频望向病房内。

医生摘掉口罩，松了口气：“别担心，病人只是轻微擦伤，只要按时擦药不会留疤的。”

“可是她出了车祸，流了不少血，还昏迷了。”段老夫人想象到车祸场景，脸又白了白。

“没事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