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养大了真千金和真少爷》

第41章 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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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还没结束, 冬树迟迟没有收到小央的回信,她一边预习高一的功课, 一边抽空捡起了老本行, 去了郊外卖果子。

她卖果子的地方不远处就是当时程导的片场,不过程导早就离开了。

剧组已经走了很久,旁边几个卖果子的村民仍然津津有味地聊着当时的场景, 聊自己当时去偷看拍戏。

剧组只是短暂地来了一段时间, 却成了他们能聊一辈子的话题。

冬树不参与他们的聊天,安安静静地卖果子。

她有些着急,之前不觉得清卉有什么不对,现在被医生提醒过之后, 她看着清卉处处都觉得不妙。

清卉个子不高, 明明吃得是全家最好的, 但总是矮瘦。

她皮肤很白, 几乎没有血色。

而她的唇, 看起来颜色很重, 像是太过浓烈的红,但细细看来,才会发现, 那其实是紫。

冬树非常焦虑。

她尽力不将这股子焦虑转移给清卉和既生, 但他们一起生活了很多年, 早就对彼此的情绪非常熟悉。

冬树的情绪传递给清卉和既生,既生更加努力地学习,为了那个状元的奖学金而拼命, 他只能做到这些了。

而清卉现在什么都做不到, 她只是默默地、天真地许愿:让我们变得有钱吧。

开学两个月后, 冬树终于收到了小央的回信, 信上的字迹匆匆,但写了很多内容。

小央语气中带着一股子倦怠劲,他写自己现在很忙,写自己陪了一个制作人喝酒,喝到胃出血,终于拿到了一个小角色,虽然现在还没上映,但他感觉应该能被更多人看见。

他不无得意,表示自己仍然和当时在蔚市时一样干干净净。

紧接着,他写了自己对于冬树下一步的考虑。

他在下个月会去另一个剧组试镜,如果他能顺利得到一个角色的话,会帮冬树争取机会。但他知道冬树的演戏基础太差了,小央如实相告,大概率还是替身。

但可能下一份替身的工作就没有上一份那么好了。

在程导的剧组里,冬树只负责单人的拳法和剑法表演,到时候,将她的这些镜头剪辑进去就好。

但大多数的戏份中,替身要做的,可不止这些。

“越危险,越挣钱。”这是小央的原话。

冬树想了想,最后没有给小央回信,他应该又出发了,既然小央已经有了打算,冬树就等着他的消息。

她不怕危险。

她最怕的,是无能为力。

人在生死面前最无能为力,但若是因为没钱而失去了搏一把生的机会,便更加可悲。

祥文叔知道了清卉的情况,也知道蔚市的医疗也许无法应对以后清卉会出的问题。尽管祥文叔工作的厂子现在正面临倒闭的风险,他仍然尽心尽力帮忙问了很多人。

最后,祥文叔告诉了冬树一个消息:“可以去试试一个捐助项目,针对十八岁以下的。”

抽了个周末,冬树带着既生和清卉去了京市。

京市离蔚市不远,但这是他们第一次去。

冬树买了三张火车票,他们三个坐在座位上,吃着从家里带来的洗好的水果。

过道里坐了个大叔,穿得破烂,一手白酒,一手烧鸡,吃得高高兴兴。

火车上很是嘈杂,有孩子的哭声,也有人在絮絮叨叨埋怨路途遥远。只有那个大叔悠然自得,喝着自己的小酒。

既生忍不住看了他几眼,大叔喝酒喝得有些昏昏的,和既生的视线对视,然后慢慢移到既生的腿上。

大叔大大地叹了口气,既生迅速地扭了头,假装无事发生。

但大叔伸出手,努力地挥舞:“孩子,孩子!”

大叔声音挺大,周围的人纷纷侧目,既生虽然装作自己不再注意的样子,但最后还是转了头。

大叔看他看过来时,咧着嘴笑起来,拍了拍自己身下的小马扎,掀开了盖在腿上的军大衣。

露出了半截左腿。

这是既生第一次见和自己情况一样的人,竟然活得比旁人还要自得。

大叔摇晃着起身,从身后拿出一根拐杖来,他来到了既生的身边,将怀里另一包还没拆开的烧鸡拿出来,用力掰下来一只鸡腿。

既生看着大叔,心神有些恍惚,没提防,手里就被塞了一只大鸡腿。

清卉坐在姐姐和哥哥中间,大叔看出来清卉是既生的妹妹,想摸一摸清卉的头,但手有些脏了,他最后只说:“和你妹妹一起吃吧。”

坐在最里侧的冬树赶紧从包里拿出来两个苹果还有几个小橘子,送到了大叔的手里。

大叔接过去,什么都没说,兀自拄着拐离开了。

冬树他们是吃饱了再上车的,这只鸡腿被她好好收了起来,在京市的面馆里,成了他们的一道小菜。

祥文叔问到的那个爱心项目的位置很详细,荷花婶子本来想陪他们一起,但家里实在离不开人。

最后,祥文叔在纸上记下了所有的线路。

按照纸条上的说明,他们转了几次公交,终于到了一栋小楼前。

“我们是嘉明集团的捐助项目,”工作人员解释:“针对十八岁以下,又分了几个年龄段,像是你弟弟妹妹,就在年纪最大的年龄段里。”

工作人员摆出公事公办的态度:“先报名,把所有的信息写上。”

既生也被拿了一张纸,他本来想还回去,但想了想,也填写上去,他想有义肢。

冬树帮着清卉填好了信息,然后工作人员带他们去了一个房间里,给清卉和既生分别抽了血,等血液结果出来后,便能将他们的信息补充全面。

等全部办好之后,冬树对工作人员鞠躬道谢。

工作人员摆了摆手,让他们离开。

冬树想了想,从包里拿出来一个苹果,轻轻放到了桌子上。埋头工作的姑娘看了看那颗苹果,犹豫着开了口:“我们的捐助对大年龄段的孩子,是帮助力度最小的。”

那姑娘看了眼门口,确定没人,于是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夹给冬树看,里面有很多纸,每一张都是等待帮助的孩子,最多的已经等了四年了。

“就算你的弟弟妹妹等到了,可能也过了十八岁,已经不在这个帮助范围内了。”

“尽量找找别的机会。”姑娘隐隐暗示了他们。

工作人员将他们送出门去,冬树站在门口,觉得有些疲惫。

既生乖乖走过来:“没事,总归是个机会。”

冬树点了点头:“我带你们去公园玩。”他们没什么钱了,去不了太贵的景点,碍于既生和清卉的身体,也不能去长城,只能在公园里溜达一圈。

冬树牵起弟弟妹妹的手,已经知道,他们大概率是得不到这个捐赠项目的机会了,那么他们来京市便去玩一圈,也不算是毫无收获。

在公园里,他们再次看到了摄影的地方。

“拍个照吗?”冬树问。

既生都可以,但清卉摇了摇头:“我们有一张了,以后再拍吧。”

只是,他们有的那张,已经被清卉剪下去一个人了。清卉现在有些畏惧拍照这件事,她怕拍一次照片,便会失去一个人。

冬树给虎爷爷的信里问到了许老师和小吉,但最近收到的回信里,没有回答她许老师和小吉的信息。

许老师和小吉,彷佛从来不存在一样,消失在他们的生命中。

在接下来给虎爷爷的信中,冬树没有提到既生和清卉身体的问题,她不想和虎爷爷要钱。

现在能住着虎爷爷的房子,已经是极大的幸运了,她哪有脸去祈求更多的东西?

他们从京市回去后,仍然按部就班的生活着,又过了一个月后,小央的信来了。

他找到了机会,在一部现代背景的警匪片中,有个颇为重要的女孩角色,从小被反派收养,没有接受正常的教育,而是成了一把匕首。

这个女孩为了反派做了很多坏事,最后在主角的感化下清醒,经过一场艰难的打斗后,终于逃出生天,成为了污点证人,迎来了光明。

小央为冬树争取的,便是最后那场至关重要的打斗戏的武术替身。原来有个武替,但最近身体出了问题,没办法参演了。

小央对于戏份表述比较粗略,但对于报酬描述详细。

只是,小央也说了,也会有其他人来竞争,来得越早越好。

总之只有一句:“有钱,速来。”

冬树立刻便买了票,她选在了周五的晚上出发,如果能顺利的话,她也许不会耽误下周的课程。

既生不想让她去,他从小央的粗略描述中看到了危险。

“匕首”,“高空坠落”。

但既生和清卉都拦不住她。

冬树想的很简单,这个戏份最后肯定是要有人演的,但既然有人演,为什么不能是她呢?

别人能做的事情,她也能做。

冬树一个人坐着夜晚的火车,跨越了很多的大山和土地,终于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

她按着小央信上的地址找到了剧组,她到的时候,小央正在拍戏。

他演的是个反派的小角色,现在正穿着破洞牛仔裤,嘴里还叼着一根烟,吊儿郎当地站在一群人中,呼呼喝喝地吓唬可怜的商户。

他现在已经完全习惯了在生活中扮演一位大明星,能够做到不抢镜头,这一幕拍得很顺利。

导演一喊“卡”,小央便急匆匆跑出来,拉着冬树的手去找导演了。

“导演,导演,这就是我推荐的武替,她很厉害,很专业……”小央不遗余力地给她争取。

导演打量了冬树一会儿,随手指向了另一个人:“去找王武指,让他看看怎么样。”

这就说明冬树的形象过了导演这一关了,让武指看看她的专业程度。

王武指很忙,看到了冬树,仍然没停下自己手里的活,指挥着道具组:“把那个匕首擦亮一点……你给我表演一下。”

冬树没反应过来后一句话是和她说的,小央赶紧推了她一把,冬树这才反应过来,她立刻做好起手式,在身周走来走去忙碌的人群中打了一套拳。

道具组乱糟糟的,王武指视线从未停在冬树身上,嘴里不停安排着事情,另有些群众演员慌乱地跑来跑去。

小央也回去拍下一个镜头了。

只有一个冬树,成了湍流中的一点原地旋转的水珠。

她应该觉得寂寞的。

但她没有,她认认真真完成了无人在意的演出。

最后一式结束,冬树躬身对前方示意,她并不期待回应,接下来她会站在这里等待着,等着王武指下另一个命令的时候。

王武指果然没有看她,拍了另一个人的肩膀:“罗血衣的武替不用再找了。”

王武指什么都没和冬树说,冬树茫然站在原地,等王武指离开了,她才反映过来,自己好像……成功了?

导演非常忙碌,他们和公司签了协议,这部片子必须要挣钱,所以压力很大。

导演只和演员聊戏,不说其他的,看起来有些冷淡。

但小央仍然拉着冬树去求了导演。

因为冬树是新来的,按照规矩,她是要先在剧组训练一段时间,才能正式开拍,但冬树没办法在剧组耽误太久,她的主业还是个学生。

“冬树是个高一的学生,学习紧张。家里没有大人,弟弟妹妹身体不好,离不开人。”

小央说这些的时候,导演正在反复看镜头,检查今天的戏份有没有问题,对于小央的话根本没有回应。

“导演,您看是不是能把冬树的戏份提前点?别让孩子耽误太久?她基础很好,不需要这么久的准备时间。”

需要冬树的就一场打斗戏,她已经粗略看了王武指给她的材料,里面有她需要对每个反派演员需要做出的打斗动作,还有她应该受的伤和血量等备注。她觉得自己能做到,不用准备几周的时间。

只是,戏里除了她和一些群演,还有个男二号。

群演也许好说,但男二号已经算是个腕儿了,小央求不动,只能看看导演愿不愿意开口了。

小央巴巴地说了一通,导演认认真真把今天的戏份检查了一遍,小央说完了,他们就此沉默下来。

冬树不声不响地等待着,她心里盘算着下周要上的课程,数学应该学三角函数了,这个还好,既生已经在暑假给她讲过了,到时候可以让既生再给她补充些内容。

语文也还好,是两篇文言文,这对冬树来说是最容易的东西了,她看文言文可比现代文还简单。

最难的,是英语,既生也教过她了,但她还是没怎么明白。

但就算可能会错过一些重要的课程,她仍然会留在这里。钱对冬树而言,不仅仅是钱,而是妹妹的命,也是之后不求人的尊严和底气。

导演检查完了镜头,又去翻看了明天的拍摄计划,小央大气不敢出地恭敬站在一边。

片刻后,导演终于开了口:“本来是可以的,但宫亭今天拍了淋雨的戏,身体不太舒服,已经和我申请接下来休息几天了。”

宫亭就是冬树那场打斗戏中的男二号,扮演反派养大的另一个孩子,对反派忠心耿耿,于是在知道小妹罗血衣将要潜逃的时候,带人追了过来,要将她抓回去,给干爹个说法,然后是死是活就看干爹的心意了。

宫亭今天确实拍摄了淋雨的戏份,因为雨中光线不好找,拍了很多次,宫亭尽职尽责在雨中淋了很久,终于完成的时候,他已经开始有些喉咙嘶哑了。

那就没办法了。

怎么可能为了个小小的武替,就让身体不适的男二号继续拍摄呢?

但导演看了冬树一眼,推了推眼镜,仍然面无表情:“高一?重点高中?”

冬树点了点头,但她立刻意识到自己这样的应对不够恭敬,她想开口说:“是的,导演。”

但导演没给她这个时间,继续问:“成绩怎么样?能考上大学吗?”

冬树认真想了想:“成绩还可以,上次考了全班第二十一名,但还有进步空间,现在能稳上二本,一本还得努力。”关于成绩,她有些想炫耀:“我弟弟是全校第一……”

冬树自从来了片场,一直乖乖站着,听从着指令,稳重地像个成年人,但她现在提起自己的成绩,说起了自己的弟弟的时候,终于有了些孩子的模样。

导演的脸上露出了不可见的笑意:“很好。”

导演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他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冬树没听见导演说了什么,但电话挂断的时候,导演对冬树点了点头:“你找王武指试试,如果他同意了,明天下午就能拍。”

她没时间细问了,便被着急的小央带去找了王武指,他怕来不及。

现在已经结束了一天的拍摄,大多数人都回了房间休息,小央低三下四把王武指从休息的房间里叫出来,然后带着王武指和冬树去了饭店里。

吃着饭的时候,冬树终于得到了王武指的指导。

“这场戏为了显得罗血衣的出逃惨烈,也为了显示反派的没有人性,所以你手里没有武器,对方有球棍,还有匕首,戏中必须要受伤,要演出来那种艰难的感觉来。”

“到时候,反派演员会按照我定好的节奏一个个动手,你要做的就是记住在面对每个演员的时候要做的动作,血袋要及时,如果配合不好,就要重拍。”

这些动作冬树都已经记住了,基本没问题,只差到时候和其他演员配合了。

王武指吃了几口菜,又喝了几口小央给他倒的酒,心情还算舒畅。

“最后一幕是从楼顶坠下,落在地上的帐篷顶上,这里没用真实的高楼,摄像机拍不到,用的是四层的楼房,会吊威亚,这个可能需要你多跳几次,到时候会做后期处理。”

罗血衣毕竟是个重要的角色,是弃暗投明的人物,所以到时候会有打斗的特写镜头,因此冬树必须要表演真实。

真实就意味着,不能使用太多的道具,受到真实伤害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小央和冬树将醉醺醺的王武指送回了房间,他们回去的路上,小央悄悄安慰冬树:“不会受伤的。”

但这句只是纯粹的安慰,并不意味着小央真的知道,小央意识到自己这句有些太过敷衍,于是又补充了一句:“受伤了剧组会出钱治疗的。”

“那就好。”冬树应了他。

“那就好”——不是冬树在糊弄,小央知道,她和他一样的缺钱,所以他知道她的想法。

最好不要受伤,但如果真的受伤了,剧组能出钱治疗就是能让他们安心的大好事。

他们两个不再说话,就这样沉默着走回了片场。

尽管担忧着明天,冬树仍然没有失眠,她读了几遍材料,便睡下了,睡得还相当好。

上午,她又背了很久,也上手练习了拳脚,让王武指检查了之后,他终于点了头,也告诉了导演。

下午冬树便坐了剧组的车去了不远处的四层废弃的楼房处,她到了一会儿之后,便有一辆很大的车开了过来,后排下来了一个穿得很厚的男人。

这样的天气一件薄衫就够了,根本用不着外套,但男人穿了厚厚的大毛衣。助理跟在他身边,不停地絮叨着,埋怨他不该同意导演的请求,应该多休息休息。

男人长得很好看,面庞棱角分明,眼睛却很多情。

这就是宫亭了,他说话时还有鼻音,他走过来便看到了冬树,宫亭站在原地,笑眯眯地问:“这就是我们的小高中生了吗?”

他这么说话,有些轻浮,但眼中却没有什么猥琐的含义。

冬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她知道自己该讨好这些人,但她仍然按照自己的心意解释得清楚:“我是高中生。”

她隐隐拒绝了“我们的”这个定语。

宫亭笑得更加灿烂了,他还想说些什么逗逗她,但导演将他叫过去,谈了谈今天的戏份。

宫亭的戏不多,他不必上手打斗,只负责站在一边,冷眼下令,让弟兄们拿着刀棍冲向自己亲手养大的小妹。

然后在小妹跳楼的时候,拿着匕首冲过去,站在楼顶看小妹坠落。

这些戏份运动量不大,因此生病的宫亭都能做,但他愿意来,冬树就十分感谢他。

午饭后,就正式开始了。

冬树已经换上了白色的衣裤,其实罗血衣不应该穿白色的,毕竟是黑暗中走出来的人,之前也没有她喜欢白色的设定,但这场打斗中,她会出很多血,血必须要在白色的衣服上才更加刺眼。

冬树还化了妆,化妆师将她的肤色调得更加白皙,将她的眼睛延长,又在下巴上打了浓重的阴影,尽力向扮演罗血衣的演员的长相靠拢。在远景镜头中,就可以拍冬树的正脸,观众们很难看出用了替身。

在化妆结束之后,冬树真正有了演戏的感觉。

她看向镜子中的自己,恍惚间便觉得自己变成了另一个人。

在上一部戏中,她素面朝天,只是负责剑法和拳法的展示,归根到底还是在做自己。

但容貌变了,她便不再是谢冬树,她忽然间理解了小央的所谓“扮演大明星”。

什么是扮演?

冬树以为自己不知道,但这时候,她猛然意识到,其实,在十几年前的那一天,她便开始了扮演。

扮演一个名为谢冬树的女孩。

只是,当时她的观众只有两个不经事的孩子罢了。在经年累月的扮演中,宁冬树和谢冬树融为一体,无法分离。

现在,她同样是扮演。

冬树站起身时,尝试着将自己代入了另一个女孩的人生里。

她叫罗血衣,她被坏人养大,于是接受了错误的教育,跟着做了许多坏事。但后来,她认识了几个好人,那几个好人带着她看到了不一样的生活,带着她看到了自己和干爹犯下的罪孽。

于是,她决定出逃,决定弥补,决定赎罪。

因此,在最后的这场出逃中,即使她遇到了生命危险,她也不曾畏惧,即使是死,她也不曾后退。

冬树从化妆位往外走,刚开始,她只是冷着脸,然后慢慢的,她的嘴角垂了下来,带着一股子天真又无畏的意气。

她的脚步也从原来的轻而稳变成了重重的、还有些凌乱。

不可能不凌乱的,毕竟是这么一件大事。

宁冬树走进了谢冬树的身体里,然后现在,她慢慢的,又走进了另一个女孩的身体中。

导演正在外面和其他的反派演员讲戏,导演想好了,等冬树来了,他要给冬树讲讲情绪,要让她爆发。

因为冬树看起来太稳了,稳得没有情绪,没有冲击。

但当冬树从化妆间走出来的时候,导演愣了愣,最后什么都没说,他只是挥了挥手:“灯光,摄影,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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