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前，京市，华茂中学。

那一年，是周煜这一生都不愿回忆的过去。

“周煜，都已经快要高考了，你怎么还在摆弄这些东西啊，它又不能提高考试成绩。”

陈晨曦，陈老师唯一的女儿，和他同班同学。

她穿着宽大的黑白校服，却依旧显得瘦弱，扎着高马尾，双臂放在胸前趴在他面前。

“这可是能挣钱的东西。”

周煜看着屏幕中的红绿线，有些小骄傲地说道。

“曼妮，早上好。”陈晨曦朝一身清冷的蒋曼妮打了个招呼。

“阿煜。”

蒋曼妮看向周煜，回头看了一眼陈晨曦，“晨曦。”

“你看看他，马上就要高考了还摆弄这些股票，我都担心他最后考不上大学。”

陈晨曦指着周煜和蒋曼妮吐槽道。

蒋曼妮恍若未闻，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周煜，“阿煜这么优秀，他做的事肯定有他的道理。”

对于她的维护，陈晨曦撇了撇嘴，“明天我家老头让你们过去吃饭，可千万别忘了。”

“周大少爷？”

“知道了。”周煜的眼睛始终没离开过电脑屏幕。

蒋曼妮紧跟着开口：“好。”

最后一节课，陈晨曦收到了来自周煜的信息。

【今天晚上先去我家吃饭。】

【OK！】

她将信息截图发给蒋曼妮。

他们三个从小学开始就是同班同学，这么多年去彼此家里吃饭都已经习惯了。

下课铃声响起，周煜率先拿着手机走了出去，每次放学都这样，周煜永远都是自己先离开。

陈晨曦装好书包，走到蒋曼妮面前。

“曼妮，走吧。”

蒋曼妮站在原地没有动，看向陈晨曦欲言又止。

“曼妮，怎么了，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和我说？”

“晨曦，我今天身体不舒服，可今天又是我值日，我...”蒋曼妮一脸为难地开口。

“嗨，又不是什么大事，你先和周煜回去，我留下来帮你值日，记得等我过去再吃饭。”

陈晨曦毫不在意地说道。

蒋曼妮眼底划过一丝感激，“晨曦，那就麻烦你了。”

“哎呀，快走吧，小心一会裤子脏了。”

将蒋曼妮推出教室，陈晨曦回头环视了一圈凌乱的班级，深吸了口气，撸起袖子打扫起来。

等她结束后，外面的天已经黑下来了。

回完周煜的信息，她背着书包，蹦蹦跶跶地走了出去。

刚走出校门口，就被一群小混混挡住了去路。

她见过这群人，是隔壁职院的学生，职院在所有学校中风评是最不好的。

平时见到，她都是远远地避开，现在也是一样，她刚打算躲开，就被这几个人拦住了去路。

“呦，华茂的小妹妹啊，这么晚回家多危险，需不需要哥哥们送你啊？”

“几位哥哥，求财的话我们好商量。”

陈晨曦故作镇静，插在兜里的手凭着记忆翻到通讯录随手拨了一个号码出去。

“今天哥几个不求财，想求一个女朋友，妹妹，考虑考虑？”

“就是，来，妹妹，让我好好疼疼你。”

……

周煜和蒋曼妮赶到医院的时候，赵淑华的哭喊声响彻整个走廊。

那一晚，陈老师仿佛老了二十岁，他甚至能看到陈老师鬓边的白发。

“阿煜，阿煜？”

蒋曼妮的声音唤醒陷入回忆中的周煜。

他抬起头看向蒋曼妮，“怎么了？”

“陈老师和你说话呢，你走什么神？”

周煜转头看向陈老师，歉疚地开口：“抱歉，陈老师，刚才想点别的事情。”

“没事，这位宋小姐看起来年纪还小。”

陈老师摆摆手，视线移到宋书禾身上。

宋书禾轻声回道：“是，我今年刚刚成年。”

“小姑娘看起来眼睛不大好吧？”赵淑华坐在她身旁，好奇地问了一句。

她乖巧地点头：“小时候出了车祸，眼睛就看不清了。”

“好好地说这个干嘛，你先去做饭。”陈老师怕她伤心，呵斥了一句。

赵淑华也意识到自己的话不对，“瞧我，都有点糊涂了，我去做饭，中午都留下来一起吃。”

“师娘，我帮您。”

蒋曼妮起身时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墙上的照片，眼底快速地闪过一丝心虚，跟着赵淑华进了厨房。

“曼妮是个好孩子，以后结婚要好好对人家。”陈老师说道。

周煜点头，“陈老师，您还是和我回京市住吧，这里的环境实在是差了些。”

“不用，晨曦喜欢这里。”

这是宋书禾第一次听到晨曦的名字。

她坐在周煜身旁，清楚地感觉到周煜的身体有一瞬间的紧绷。

心里好奇，晨曦是谁？

能让周煜有这么大的反应，一定对周煜有着很深的影响。

“那您缺什么，就和我说。”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煜开口。

陈老师笑了笑：“好。”

吃完午饭，周煜下午还有工作，就带着宋书禾离开。

蒋曼妮一反常态地主动提出留下来。

车内的氛围有些沉重，宋书禾靠在周煜的肩膀上。

声音轻柔地开口：“先生，今天就别去工作了。”

“下午有个重要的会议，必须得去。”周煜抚摸着她的脸，温声说道。

“可是您不开心，工作会让您更心烦的。”

宋书禾的细心让周煜的心软得一塌糊涂，面色舒缓，“一起去吗？”

“好。”她没有任何犹豫，只要待在周煜身边就好。

开会的地方是一个酒店，周煜将她送到一个房间休息，自己去楼下开会。

坐在窗边，宋书禾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晨曦这个名字。

想到周煜去陈老师家前和在陈老师家时的反应。

她总觉得都是和那个叫晨曦的女孩子有关。

“齐军，你知道晨曦是谁吗？”

心里的好奇还是压过了理智，宋书禾偏过头，看向坐在对面的齐军，问了一句。

齐军一脸茫然，“没听过，小姐是想找这个人吗？”

“没有，就是随口一问。”宋书禾摇头。

视线再次看向窗外。

晚饭是酒店服务员送上来的，周煜打电话过来说还要一会。

宋书禾也不打扰他，和齐军一起吃了饭。

就乖巧地坐在床上等他。

“小姐，要不要出去走走？”齐军问道。

“不了，先生在忙，我还是不给他添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