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3 回家

三天后，结果出来了，斯文是新生里考的最好的，袁一鸣仅仅在他后面，也是很不错，胡光义居中，升不了班，论努力，他还是不能跟两人比的。

黄维近来是走其他路的，如今在班上不算垫底，已经是很不错了，他心里满是欢喜。

开年，斯文跟袁一鸣会进甲班学习，但宿舍还是不变的，四个人还是一间休息室。

先生是把斯文夸了又夸，袁一鸣也夸了不少，还把两人的文章细细地读给大家听，确实写的好。

最后先生说明天起就放假了，过了十五才开学，后年十月份就是乡试，大家回去后千万不能松懈。

过年是年年都过，但乡试是三年一次，先生让大家千万要珍惜。

这确实是这样的，三年的时间太珍贵了，一般考到四十多岁，基本就没有希望了，是童生的希望是秀才，是秀才的希望是举人，是举人的还希望自己是进士，人心都是这样，特别是科举这条路上。

该准备的都准备了，回去收拾收拾，明天一早就可以出发了。

昨晚王俊凯找来，沐浴露已经大卖，跟香皂放一起精装，许多人拿去送礼，一份礼只二两多，好看又实在，要的人特别多。

点心铺也开了，生意同样好，就是忙的要死，人手还得加，点心铺，斯文最终只要了四成，没有要一半，毕竟他只出方子。

王俊凯说开年再算帐了，可以先支些，说好两个月一结，上次算到十月底，现在才十二月多，正是腊月最忙的时候，实在没时间算。

胡光义不缺钱，斯文现在更不缺，不过当然这些不能说，只说小舅子的家具铺分了银子给他，再说他还借了一千两呢，只能开年扣了。

前两天，他让方仁吴青把狍子和一些腊肉酱肉，熏兔子等等给王俊凯送过去，听说喜欢的很，赏了两个小子一人一两银。

昨天过来，还给他和袁一鸣一人送了六匹锦料，额外给他送了一套金首饰，三个孩子一人一套笔墨纸砚，算是很重的礼了。

回到院子，东西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

刘娘子还做了不少路上带的干粮，他本是想让刘娘子等他们走后去庄上一起过年，热闹些，但刘娘子怎么也不愿意，就说在这里看家，一个人有吃有喝的，比之前好了万倍，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那就算了。

斯文给了刘娘子二两银子，除了这两个月的月钱，多的就是给她过年用的，刘娘子的月钱跟方仁他们一样，每个月两百文，吃用都是主子的。

这在大庆算不错的了，大庆朝许多人家根本不给下人月钱，人都是主子家的，要什么月钱，吃用都是主子的，没什么花的。

但斯文不一样，他跟娘子商量过，妇人和半大孩子就一人两百文月钱，十到十三岁的就一百文，小的就没有了，不过东西一样发。

男子一个月三百文，庄头跟管家则四百文。

他们现在两个庄子，加起来有六十一人，一个月不过要月钱十两多点，其他花费虽然大些，但收入也不小，新庄子年底只给了些银子在庄头那，月钱开春再发了，毕竟暂时没有其他收入，庄子人也是不忙的。

前两天他让方仁两个再去买了一辆骡车，花了二十两，回去多了六个人，没有两辆车是不行的。

天刚放亮，一家人就起来了，刘娘子起的更早，肉包子已经蒸上了，一大锅稀饭已经煮的绸绸的。

胡光义跟袁一勇都已经说好在城门口等，他们都有自己的车子。

吃过饭，两辆骡车出发了，斯文跟袁一鸣一辆，赶车的是方仁和吴青，另外一辆车赶车的是汪清汪风，车上是他们六个人。

今年冬天没怎么下雪，但天气冷的很，即使一个个穿的暖，还披着大氅照样冷，幸亏斯文让刘娘子帮着做了不少棉手套，不至于赶车手冷。

车子很快到了城门口，胡光义的骡车已经等在那了，袁一勇他们今天是两辆骡车，也是刚刚到。

胡光义直接跑到斯文车上，美其名曰好一起咏诗作赋。

袁一勇不愿意过来，跟读书人，还是三个读书人坐一起，还不如跟木匠们一起谈天说地的快活。

车辆缓缓地动起来，很快城门就渐行渐远。

今天路上，倒是有不少的车辆，看样子许多都是跟他们一样的人。

胡光义突然低声说：“斯文兄，一鸣兄，昨天我得知的一个坏消息，西南也打起来了，北境一直也没停，明天还不知道怎么样，我真是愁的昨天没睡好。”

斯文袁一鸣心也沉起来。

战争要的是人命，时间久了，就得征兵，就得死人，战争还要更多的粮食和银子，国家到时候担不起，苦的就是老百姓。

他们家暂时是不愁粮食和银子，可万一打狠了，也不是一户只抽一个去当兵，多少年前，就曾一家两个男子抽一个，四个就抽两个。

这样，老汪家还不如分了户，回去得跟他爹说说，但这样，几个兄弟就不能免了劳役了，人头税和田税倒是一样的。

胡光义和袁一鸣倒是没有这方面的顾虑，他们两家都是一门双秀才，再怎么征兵都征不到他们头上。

胡光义道：“消息应该是可靠的，西南那边的仗也不好打，那边气候跟这边也不同，许多兵到那边也不适应，都是干旱惹的祸，听说今年那些地方都干的很。”

斯文点点头：“咱们这里这两个月虽然下了几场雨，看起来是不缺水，但你们想想，今年冬天是不是没下什么雪，瑞雪兆丰年，明年还不知道什么样的情况，我真是很担心。”

也不知道现在军营用的是什么武器，他所看见的弓箭基本都是单发的，那种电视剧里的弩倒是没见过，还有连发的弓弩，这些电视剧里看过，后来因为好奇，也在百度里搜过，大致上的样子是知道的。

但他毕竟在武器这方面不熟，回头回家好好研究研究，娘子也能提些意见，只是真的鼓捣出来，该怎么样送到军营去？

他可不想自己辛辛苦苦研制出来的东西成了别人升官发财的工具，更不想被送给敌方的军营里，那就是千古罪人了，说不定还会抄家灭族。

这确实不是开玩笑的，没有可靠的途径送走，还不如老老实实的读书。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他也是热血沸腾的，但谨慎是应该的，慢慢来吧。

这个话题太沉重，三个人说了一会，长吁短叹起来，也不知道怎么好，这些时候，难道真的百无一用是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