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飘着雪，让空气显得更加凄冷。

沈文山和林艾坐在沙发上，盯着桌上的“离婚协议书”沉默了许久。

“我不想离婚。”沈文山终于开口了。

“你更不想离开她。”林艾带着嘲讽的语气回答。

沈文山继续说：“我真的不想离开你和孩子，你再给我点时间？”

林艾有些激动，声音也高了许多：“我给了你三年的时间了，你还跟我要时间吗？”

“这三年，我和孩子像乞丐一样，等着你施舍给我们时间。下班不回家，我骗孩子说你加班，周末不在家，我骗孩子说你工作忙，我一直等着你的心回来，结果呢？”

“三年了，你丝毫没有改变，你可以不考虑我的感受，孩子的感受呢？”

“别人的爸爸周末都在陪孩子，你呢？只有她，别的事情都不是要紧的。你在乎悦悦吗？这三年你带她出去过吗？你的良心呢？恐怕狗都不吃吧！”

“明天早上八点，民政局门口见。你走吧。”

林艾抑制不住内心的怨恨与愤怒，在眼泪流出来的瞬间起身离开了客厅，走进卧室。

沈文山满脸的无助，他知道他错了，可是他依旧无法断绝与苏菁的关系，他谁都不想失去，这种无耻的行为他自己也感到悲哀。

沈文山无力的走出家门，不知道何去何从。

电话响了，“菁菁”。

沈文山看着这个名字，内心充满烦躁，把手机调成静音模式，他没有去苏菁家，找了一个酒店住下了。

林艾的手机响了，短信，陌生号码。

“沈文山和你在一起吗？”

林艾无奈的笑了。

“让沈文山跟我联系。”

“我知道你们在一起，让沈文山给我回电话。”

“他早就不爱你了，别再纠缠他了。”

“沈文山想和你离婚，他看你可怜，一直不和你提，他想跟我结婚。”

林艾望着一条接一条的短信，突然不想哭了，解脱吧！

遇到一个渣男就够了，居然还遇到这样一个不知羞耻的女人，还是放过自己吧，再不离婚，就要被折磨死了。

林艾把短信截图，发给了沈文山。

接着发了一条微信“如果你明天不到民政局，我保证让她闹到你公司。”随手把手机调成静音之后就睡了。

“别理她，她就是个疯子。”

“我们明天再谈谈，好吗？”

“我真的离不开你和孩子。”

沈文山不知道，林艾根本不屑再看他的回复。

第二天，林艾化了精致的妆容，挑了一件卡其色的高领衫，配浅蓝色紧身牛仔裤，卡其色矮靴。

出门前，她给了自己一个满意的、解脱的微笑。

林艾打车去了民政局。

沈文山的车已经停在民政局的路边了。

林艾站在民政局门口，看向他的车，沈文山望着她，许久才从车上下来。

还是昨天的衣服，看样子沈文山没有去情人家过夜，走近了，那一脸的疲惫不堪，让林艾的心突然阵痛了一下。

这个可怜的男人，这个撞了南墙都不知道悔改的男人，这个明知道是火坑依然往里跳的男人……

林艾皱了皱眉头，提醒自己不要心软，长出了一口气，转身向办公大厅走去。

她取了号，却迟迟不见沈文山进来，透过玻璃，他正在外面望着自己，可怜的眼神，显得格外凄凉。

林艾皱着眉头走了出去，“我没什么可说的了，你进来吧。”

转身时却被沈文山拽住了胳膊，“我求你了，不离行吗？”

“不行。”林艾坚决的回答。

“我可怎么办？”沈文山眼里充满了哀求。

“回去让苏菁安慰你一下就好了。”

林艾不想再看他，之前每一次的决心都是被这样的眼神打破的，这一次林艾不想再执迷不悟了。

不结束就不可能有新的生活，就不能给孩子快乐的童年，林艾不能再原谅他了，绝对不能。

沈文山抱住林艾，“那你答应我，我随时可以去见你和孩子，你们不会不理我，不会让我找不到你们，可以吗？”

多么可笑的要求！林艾有点自嘲的回答：“你是让我离婚以后改做你的情人吗？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沈文山几乎要哭了，“我可以做你的情人，你可以交男朋友，甚至结婚，但你不要离开我，好吗？让我做你的情人。”

“你放开我。”林艾急了。

她被这个愚蠢又可怜的男人折磨的快要疯掉了，希望永远都不要再见到他。

“我不放，你答应我，我就放，你答应我，我就签字。”

林艾无奈的笑了笑，笑自己的懦弱，时至今日，她依然对这个男人抱有一丝怜悯。

“好，我答应你。”林艾。

“离婚，只是为了应付她，我会照顾好你和孩子的，我发誓。”沈文山抓住林艾的手，眼睛里重新燃起了希望。

林艾冷漠的看了他一眼，走进了大厅。

没一会儿，就叫到了他们，林艾坐在办公台前面，拿出所有文件交给工作人员，工作人员按流程询问了一遍，双方毫无意见，签字、打印、盖章。

林艾内心深处有无尽的痛苦却不能表露。

十年婚姻，三年在背叛中度过，失败的婚姻充满了负能量，蔓延在林艾的全身，那种无助、挫败、失去一切的感觉，竟是那样的疼痛。

走出民政局，沈文山的手机响了，林艾看着那个来电名字，冷笑了一声，丢下一句：“赶快去给你的未婚妻报喜吧。”

她走到路边，打了一辆车离开了。

沈文山坐进车里，把手机丢在副驾驶，点了一支烟望着窗外。

手机一直在响，他还是选择接了。

“你在哪？你们离了没有？你要是再不离，我就让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你脚踏两只船。”苏菁咄咄逼人的声音在此刻显得格外的刺耳。

“离了，离了，离了，你满意了吗？”沈文山歇斯底里的喊着，挂断了电话把手机扔在座位上。

看着手机，他又笑了，眼泪却流了出来。

自己为什么这么混蛋？为了这样一个疯女人，伤害了林艾，伤害了孩子，却又逃不开她的魔掌？

他趴在方向盘上痛哭。

回忆起一家三口的日子，温暖舒适、其乐融融的景象，那样的日子这辈子再也不会有了，他越来越伤心，仿佛心都要被掏空了，他拿起手机，给林艾发了一条微信。

“下班后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