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的？”李平直愣愣地说道。

白衣少年却不再言语，看着外面刚刚战斗过的痕迹，若有所思。

李平见少年不再搭理自己，便把白发老头的事情说了一遍，怕那个老头不是白衣人的同伴，自己反而可能里外不是人。

“那是我门中的一位前辈！”白衣少年听李平描述完不禁说道。少年眼神变得深沉起来，在李平看来却越加迷人。

“哦。”

李平不再言语，因为白衣人给人以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感，而且自己跟他的交集也许只限于今天，以后也许仍然是两个世界的人。

李平盘腿坐了下来，天色已暗，他打算第二天再下山，白衣少年也学他盘腿坐了下来。

白衣少年最后问出了自己的疑惑：“我记得自己被金华蝰蛇咬过，你是如何解救的？”

要不是被熟人背叛，中了蛇毒，一身玄功被封印，自己不至于如此凄惨。

李平想了想，还是省略掉自己用嘴吸毒，给她缝合伤口的过程，满不在乎地说道：

“白琼玉露丸！”

虽然用的时候自己心在滴血，但说的时候装得很大度。

“哦，是这样啊！”白衣少年露出释然的样子。

看他释然，李平不释然了，先是一愣，随后压低声音说道：“是白琼玉露丸！”

“是啊，知道了，我在家里拿他当饭吃。”白衣少年微微一笑，如沐春风。

李平真想扇自己两个嘴巴子，但嘴上依旧不饶人，说道：

“那你给我还了吧！我是混日子的，有上顿没下顿的，那个丹药可是自己的老婆本，么的了后半生可就得打光棍了。”

“哼，瞧你那德行。”白衣少年撇了撇嘴。

李平又是一阵心跳加速，真后悔刚给缝合伤口时把衣服再多揭一些，无论是向上还是向下都能知道这家伙是男是女。

“妖女，快快出来受死！”

一声怒吼打破了平静。

李平心中疑惑，果然是女的。

白衣少女一脸淡然地走出了茅草屋，即看到三人，正是山前追杀少年的三人，玉面书生贺千愁，风鹊道人李花浦，圆脸和尚智成，三人满脸怒容，浑身衣服破烂不堪，脸上可见大量血迹。

当三人看到白衣少女恢复如初后脸色大变。

“你……你……怎么好了？金华蝰蛇的毒解了？”玉面书生贺千愁吃惊地问道。金华蝰蛇蛇毒有多可怕，只有自己知道，普通修行者毒液一旦入血，必死无疑。

他们看着完好如初的少年，不，是少女，想死的心都有了，自己三人找了这娘们一天一夜，结果碰到了一只脑袋门拎不清的大猩猩，一上来就打，三拳就把自已三人锤了个半死，好不容易逃脱，路上遇到一个逃跑的断臂黑衣人，严刑逼供，问出了这娘们的位置，而且黑衣人说这娘们昏迷不醒，想着应该快要往生极乐了，结果来了后整了一出大变活人，他奶奶的，点背没这么背的吧。

“你们应该想的是今天能不能活着离开。”

白衣少女说罢便拔剑朝三人冲去。三人被动抵挡，白衣少女如同一只惊鸿，舞于青萍，翩翩而出尘，悠然而冷冽，剑光无华而耀眼，刹那容颜，刹那芳华，美艳了星空，李平惊呆了，世间竟有如此优美的剑法，一张一合间天地都为之变色，合着他那惊世的容颜，深深地刻在了李平的脑海里，李平第一次对修行产生如此强烈的渴望。

剑舞罢，伤上殇，三人毫无还手之力，最后都匐倒在地。玉面书生苦笑一声，说：“乱神剑舞，果然厉害，我等兄弟三人能死在小姐手中算是咎由自取，小姐要杀便杀吧！”三人都垂头丧气。

“我为什么要杀你们，你们也是受人蛊惑而已，三位不知有没有兴趣加入我的麾下？”白衣少女微笑着问三人。

“我等愿意！”

三人如蒙大赦，二话不说立马同意，有什么比保住性命更重要的，赶紧爬至白衣少女跟前拜谢。

“我还暂时无法相信你们。”白衣少女说着掏出一只玉瓶，瓶子透明，可见到四只白色的似蠕虫的东西。

“此乃噬尸蛊，为表忠心，希望你们三人能够服下。”白衣少女平静地说完，将蛊虫置于掌心。

“什么？”三人大惊，噬尸蛊的大名他们怎么可能没听说过，下蛊后蛊虫一般常年沉眠于人的脑干，主人一旦唤醒蛊虫，蛊虫便以脑浆为食，快速蚕食身体，最后被下蛊之人只剩下一张皮囊，死状极其凄惨。

“我来！”风鹊道人率先吞下一只，紧接着圆脸和尚，玉面书生也各自吞下一只。

最后白衣少女掌心只剩一只，她微笑着看向李平，李平顿时脸色铁青。

“喂喂，老弟，不带这样的。”李平快哭出来了。

“嘻嘻，开玩笑的。”白衣少女俏皮地朝李平吐了吐舌头。

李平却没心情享受，赶紧擦额头的冷汗，这玩笑可一点也不好笑。

白衣少女带着三人避开李平交代了一些事情后玉面书生三人一瘸一拐地离开茅草屋，又只剩下李平和白衣少女。

李平斜卧在草铺上，仰头看着星空，白衣少女躺在旁边，做了同样的动作，两人不再言语，气氛越来越尴尬。

“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李平试图打破尴尬。

“你是问我小时候的名字还是现在的名字？”

“怎的，你小时候的名字和现在的不一样吗？”

“一样！”

李平暗骂一声自己嘴贱，强忍着不再言语。

“纳兰如雪，我叫纳兰如雪！”白衣少女平静地说道。

“名字挺好听的！可就是有那么点伤感。”

“哦？怎么说？”

白衣少女瞬间来了兴致，翻身侧脸看着李平，问道。

李平依旧看着星空，不自觉答道：

“青丝染红雪，梦回首，发如雪，三千烦恼丝，飘零烟雨中。”

“哦，你还读过陈秀才的《望江南》啊！”

“是啊，江南遗梦，更留诗意，梦里故国烟雨中。”

李平说完，闭眼感触，仿佛再次回到了那个心心念念的故都。

“你是南平国的人？”

白衣少女脸色微变。

李平却依旧闭着眼睛，平静地说道：

“是又怎样，你要杀我吗？”

白衣少女脸色变了变，又从怀里掏出那个玉瓶，说道：

“你只要吃下噬尸蛊，我就暂不追究！”

“我要是不吃呢？”

“那我就杀了你！”

“那你杀了我吧！”

“你……”

纳兰如雪气的不轻，恶狠狠地看着李平，说道：

“你也救过我一命，我们就算两清了，以后别再让我碰到你！”

说完起身离开茅草屋，感觉还不解气，反手一剑，把茅草屋破坏得七零八落才心满意足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