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何昶打了开水，林暖抱着何小小去了浴室洗澡。

中途小姑娘一直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林暖，林暖笑着给何小小抹香皂，“看什么看呀？”

“姐姐好看。”

怯生生的小姑娘努力扶着林暖的手臂，费劲直起身在林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谢谢姐姐。”

“不客气。”她摸摸小姑娘的头，注意到小姑娘的头发都脏的打结了，她拿手一点点梳开。

因为何小小没有换洗的衣物，所以林暖就拿了两张毛巾，用别针扎起来，又把何小小的衣服洗了晒在外面。

“你也进去洗洗，一股汗臭味。”

“不用了，我出去一趟。”

何昶大口大口灌水，“你能不能帮我看一下我妹妹？”

林暖懵了。

他是真的不担心她是人贩子之类的？

心大到，这么放心把3岁的妹妹交给陌生人？

“我五点要出门，你最好在四点半赶回来。”她看了眼挂在墙上的钟表，”要是回来晚了，我就把你妹妹卖了换钱。”

何昶走后，林暖换上一件修身的粉色旗袍，把乌黑的长发盘上去，又扯下几缕的碎发，增添了些许的慵懒感。

她对着镜子照了又照，拿着正红色口红饱满涂上一圈，确定自己现在的打扮让她看上去有23岁才停下来。

林暖继承了父母各自长相的优点，生了端庄的鹅蛋脸，偏偏一双眉眼极其艳丽，一颦一笑都像是在勾人。

“小小，和姐姐说，哥哥为什么带你来这里？”

何小小茫然地摇着头，委屈地撅着小嘴，好像下一秒就要因为回答不上林暖的问题哭出来。

林暖赶紧把何小小抱着放到膝盖上，软着嗓子问，“走这么远的路害不害怕？”

即使生得瘦小，但是小小的奶膘还是鼓鼓的、软软的，林暖忍不住摸了又摸。

“有哥哥在，不怕。”

“小小觉得哥哥是坏人吗？”

“哥哥是大英雄。”小小仰着脸，眼睛很亮，“大英雄。”

是吗？

林暖没说话。

因为时间还来得及，所以林暖抱着小小玩了好一会游戏。

也不是什么有趣的游戏，无非就是你拍一我拍一，一二三木头人不许动之类的。但是小小却很喜欢玩。

小孩子的眼睛很清澈，喜欢一个人的时候眼中的依赖几乎都要溢出来。

何昶提前回来了，带着一身的伤痕。脸上的血痕交错，巴掌印肿得老高。

小小原本还在咯咯咯地笑，听到门外的动静立马就跑了过去，抱住何昶的腰开始哭。

“别哭了。”何昶抱起何小小，“哥哥是英雄，刚打败怪兽，伤痕是我的勋章和荣耀。”

何小小还要哭，何昶龇牙咧嘴扮花脸逗弄她，她才破涕为笑。

“怎么回事？”

林暖上上下下打量何昶。何昶的脸上又是指甲印又是巴掌印，手臂上有鞭痕和划痕。

“你出去一趟遇到小混混了？”

那群人，的确畜生不如。

何昶扯扯嘴角，“可以这么说。”

“你先去洗澡，我去前台拿点药。”

“不用，我才没有那么矫情。”

林暖才不管何昶，抱起何小小就往楼下的前台走。

夏天天气炎热，伤口很容易发炎化脓，小男孩虽然皮糙肉厚，但是受伤了还是要处理一下的。

“哥哥臭。”

回到房间，何小小敏锐地闻到房间里面的汗臭味，嫌弃地吐舌头。

何昶有些羞窘，“哥哥不臭，哥哥刚洗了澡。”

他不就是没换衣服嘛？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嘛。衣服臭，又不是他臭。

再说了，林暖要是没给她洗澡，她也臭，咋好意思嫌弃他？

林暖看着兄妹俩的互动忍不住发笑。

“何昶，我帮你把脸上的伤涂一下。”

她从前台拿了消毒棉球，用镊子夹了一块棉球轻轻涂抹在何昶脸上的伤痕上。

“别靠着这么近。”

何昶别开脸，黑皮肤隐约透出一点红，“你的呼吸打在我脸上，我难受。”

很近吗？

好像已经是半臂距离了，这小子敏感过头了吧。

“行。”

林暖干脆把镊子交给何昶，让何昶自己对着镜子涂碘伏棉球。

“我有事出去一趟，你今晚要是没事的话就待着房间里面不要到处跑，门锁好，有人敲门不要开，有事去找前台那个姐姐，知道了吗？”

何昶闷闷应了一声，听起来很是敷衍。

林暖皱着眉最后再叮嘱了一遍，硬是抓着何昶的肩膀让何昶复述一遍。

“你不要觉得这是玩笑话，现在坏人很多的，专门挑你们这种小孩子拐到山村里面，尤其你这种的，内脏卖到黑市赚死了。谨慎一点，知不知道？”

“知道了。”

看何昶保证了，林暖才放心出门。

在门即将合上的时候，她听见何昶轻声说，“姐姐，你还是第一个和我说这些话的人。”

门关上了。

林暖突然之间有些心酸。

她有用心吗？

没有。

她只是随口的关心，对这个孩子居然有这样重要的意义。

一时之间，居然有些愧疚。

因为旅馆距离唐娇娇的家还有一些距离，所以林暖在路边拦了一辆车，花了三块钱打车过去。

唐家的房子是欧式的大别墅，院子里面种满了花，大厅聚集了不少人，都是年轻的面孔。

看样子都是唐娇娇的学生。

“唐老师~”

林暖笑着走过去，递给唐娇娇一个精美的手袋，“唐老师生日快乐，我是王芳，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我。”

“王芳啊——”

说实话，她对王芳没印象。但是她还是笑着说，“芳芳这么漂亮，老师怎么会不记得你呢。”

“老师，我这些年一直都很想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