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与死对头调理艺术》

3. 坠露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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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无数句嘈杂凌乱的话从心里叫嚣着跑出来,她不知道自己开口会冒出什么。

孙乐荔就这么保持着卡壳状态目送队友们下了船舱。

等她人正跟着谢路旸往船尾白色二层小楼走的时候,她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谢路旸在耍她。

她不想再忍了。

雨还在淅淅沥沥下得缠绵。

然而一张嘴又变成闷闷发问,“谢路旸,你为什么也在西沙。”

这人步子迈的潇洒,头也不回,“每一个中国公民都能来西沙。”

孙乐荔没有生气,“那你是船长吗。”

沉默谢路旸这里就是拒绝回答,她继续,“你来做技术考察?”

什么答案能解释这个巧合呢?

她等地迫切,一直等到他伸手推开沉重的合金大门让她先进。

休息大厅空旷无人灯如豆漆,他们登着厅中央旋转铁梯直奔二楼。

最后在左边一侧拐角的几间房前停下。

“旁边就是淋浴间,屋里有窗通风。凑合几小时吧。”谢路旸略一交代就抬腿要撤。

她紧跨两步截停他,愠意激起脸上一层潮红,“谢路旸,凭什么我们两个认不认识,怎么相处要你说了算。这也是你的救人方法论吗?”

谢路旸声息稳的客观疏离,“只是一夜,谁说了算重要吗?”

“至于我的职业,”他浅淡勾唇,“不如你,更不重要。去睡觉吧,荔荔。”

只是一夜。荔荔。

孙乐荔在他注视下平静转身关上了门。

这就是谢路旸对她的态度,也是他的天赋,一仍旧贯,两种情绪各自孤立又并存。

他明明记得她怕黑怕幽闭狭窄的空间,对她的刻板和偏见几年都没忘,甚至还能包装成句句戳心的体面关照。

孙乐荔狠狠掐着手心,告诫自己不准委屈。

头发沾了咸海水干涩皱巴,身上被雨衣闷出汗潮,活像一缸盐渍酱菜干,即便这样她也咬牙换了干衣物就和衣睡下了。

她想,发烂发臭也不要再见他。

**

设在甲板上的休息楼只是白天暂歇的地方,兼作半个仓储,设计时根本不会考虑睡眠舒适度,隔音隔潮都很一般,一层又薄又硬的透明帘子遮着简易推窗,单人床就正对窗。

而西沙日出从来早而放肆,还不到六点晨辉就抚过眼皮留下温煦的热意,睁眼是完全陌生的环境,孙乐荔腾地坐直身。

愣了一会儿才想起在哪。

本来以为很难熬的几个小时,意识却像被揉在一团厚实软弹的棉絮中,船身随浪浮沉,她随船浮沉,嘈杂疲惫飘然落了满地。

孙乐荔扬手挥开了帘子,入眼是初霁新云,洋洋洒洒铺了半面天空,安宁入画但依稀可辨昨夜那场风暴留下的狼藉。

一线曦光穿透淡灰云层缝隙裂成万线金晖。

她推开窗迎着爽冽海风猛吸几口,接着不合时宜的闻到了从发丝间散出来的诡异味道。

脑子无比清爽时再回过头想那一点午夜emo简直就是慢放鞭尸。

竟然为了一个男人睡前不洗澡!

孙乐荔抄起她的洗漱包直奔淋浴间,狂搓三个来回才感觉搓掉了满身味儿,还有隔了夜的奇耻大辱。

孙乐荔把自己收拾成了跟昨晚下水工作时毫不相干的模样。

冷酒色泛着湿气的及背长卷,动作间丝柔地围裹了上半身,紧身白t配着黑色丝质阔腿裤,单调到近乎于无的装扮,全部风情都浓浓蕴着在未着粉黛那张脸上。

像某种芬芳馥郁的花,极力收敛香气却依然明媚招摇。

谢路旸应该早就走了。

可能等她是救人义务之外的。

她也出了小楼循着来时路线往船头走,遇到了十几个行色匆匆的船员,终于确定这艘船就是个大型作业渔船。

海上信号时有时无不稳定,她用手机发不出去消息,对讲机显示船长波频不在范围内。

她着急跟人汇合从这撤走,却一个也联系不上。

孙乐荔路过舱口犹豫要不要下去,但转念一想不知道房间号,下去也白搭。

正原地打转时,她见一个大叔快步朝她走来,面孔有些眼熟,想起是昨夜跟谢路旸说话被赶跑的两人中年纪稍大那个。

“姑娘,可看见你了,谢先生让我转告你,醒了就去船头找他。”

她连忙追问,“大哥,麻烦问下,您知道和我一起来的朋友在哪吗?”

男人四十上下,典型风吹日晒渔民皮肤,笑起来纹路显深,“都跟小谢一块儿玩呢。”他伸手一指,两排集装箱夹了一条小路,“从这抄近道,过去就能看见。”

孙乐荔挂笑谢过,心里咬牙切齿,玩?

转过仓库拐角,她几乎是一秒锁定,满肚子腹诽戛然熄火,只剩个小人不停叫嚣:“你们俩穿了情侣装!”

谢路旸半天不动,宽松白t涨满风烈烈抖动着,黑色硬质防风裤随身堆砌褶皱。

朝晖渐盛,描摹过这道颀长背影,又在碧透如镜的西沙水面洒下粼粼碎芒。

孙乐荔发现自己又没骨气的上头了。

于是干脆自暴自弃,默默举起手机点开相机,把这幅画收进屏幕,抓光影抓角度,一路走一路拍,直到走近。

走近发现谢路旸穿的是个骚气的无袖,鼻梁上架着猫眼墨镜,手里握着一根小臂粗的长钓竿。

神色轻松闲适,在一群没心眼的小崽子里颇为突兀的搞雄竞。

偏偏小崽子们还很配合捧场。

她彻底放弃看懂谢路旸了,虽然以前也没看懂过。

并且如果巧合就只是巧合,那她这辈子过完都看不懂了。

齐濛余光扫到她,“师姐,你睡醒啦!”

“早,都挺有精神的。”

不得不佩服男生的体力,她又打量几眼赵应磊,“晕船好了吗,都能在这吹风了。”

“好多了,师姐。”赵应磊不好意思摸头,“昨晚什么忙也没帮,还成累赘了。主要我以前从没晕过船。”

孙乐荔对昨晚的事有点想通了,她摇头,“是我不负责任。安全永远是第一位,下次这种任务我们不出了。”

谢路旸这才扭头看她一眼。

陆明轩想开口说什么,她改了话题,“船长呢?”

谢路旸道:“五点多就走了,我送的,给他带了三桶油,这会儿应该已经回永安了。”

“喂,”她把齐濛从谢路旸身边挤掉,“昨天晚上你怎么不带油?”

她微眯起眼,凑得更近,“或者直接把我们一起送走不是更方便吗?”

话没入海风,她给谢路旸留了充足时间整理措辞。

船正低速向东南方形势,渔民比太阳先开工,气氛一片热火朝天,高亢响亮的人声时不时从哐当作响的钢铁碰撞中脱出。

这样陌生又难得窥见的西沙,身处其中,再冷硬的心脏也会一声声跟着跳得鲜活。

“给你科普下,动力帆加油口一般在在上层甲板,雨天打开会进水。”

她感觉自己被明晃晃嘲讽了,但嘴硬,“用你说。”

谢路旸手里的鱼竿跳了跳,但似乎没鱼咬钩,“陈叔是渔民,作息晚八早四,你们一般做不到。而且陈叔家里老小有一摊子事等着他。”

齐濛听得摸不着北,“师姐,谢哥是好心,听他安排就行了呗。”

孙乐荔面色无波看他,“所以他告诉你怎么送了?”

反倒吓他一跳。

齐濛被很会看眼色的陆明轩拖到一边赏景去了。

“谢路旸,你认识陈叔吧?”

他刚才分明藏都不藏。

只剩两人,谢路旸隔着墨镜转头跟她对视,“认识,有问题吗?”

“当然没问题,但,”她心砰砰跳得剧烈,也不知声音有没有被带着发颤,“天下真有这么巧的事吗?”

他点头认可,“巧,也不算太巧,以前也偶尔救过熟人。”

“陈叔有没有提前联系你?或者说,你知不知道我昨晚在他船上?”

“我这几天都在海上,不是想联系就能联系到的。”

孙乐荔不想信他嘴里的每一个字,“我回去会再问他的。”

“孙乐荔,远洋船半夜停靠近岸会损失很多钱的。风浪越大鱼越贵你也听说过。”

孙乐荔闷闷低下头,“不想听你讲道理,我现在就想知道我怎么回永安。”

谢路旸却还在看她,两人身高差下,发丝半掩,只能见她圆俏的鼻尖,和皙白的腮颊被日光模糊上淡淡红晕。

忽然感觉没法把这张明艳出挑的脸在记忆里对准位置。

几年前那只会扑上来呲牙咬人的小豹子,似乎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偷偷学会先磨圆了爪子,再翻肚皮。

“不是讲道理。”谢路旸也放低声音,有点无奈,“我是想说,昨晚这船正好必须要靠岸补给,能让渔民放着钱不赚的只有这种情况。”

她抬头又摇头,眸子盈着空濛水色,“听不懂。”

不过就是真的巧合。但她只想装不懂。

另一个装不知道她懂,“最多一小时就到永安,环礁里不好开太快。到时候你们下船,我们补给。”

“哦。”

船身掀起浪沫如银珍珠般溅落,孙乐荔扒着栏杆往下看。

这里透光度只有几米,浅层是纯正湛海蓝,更深处所有蓝都凝固成深洞洞的黑,大概已经到了环礁中心。

船尾方向海天相接处有一道隐约可见的浅绿色月钩线,背面就是他们昨晚下水的地方,宣德北礁盘七连屿。

他们即将抵达的地方就在东南方向,南礁盘永安岛。

进了南礁,柔风有力,旧人无言,两人难得和谐安逸地吹了一会儿海风。

几平方公里的袖珍小岛遥遥进入眼帘时,她问,“你会留在永安吗,还是再回船上?”

谢路旸顿了半晌,才反问,“我看起来很像,嗯,能来去自由说走就走的吗?”

孙乐荔不禁笑弯了眉眼,摇头,“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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