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被pua的主角受[快穿]》

第 118 章 美梦良宵(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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嘀嗒,嘀嗒。

雨水打在宽大的透明窗上,雨滴滑下去,留下一道道明显的倾斜的水痕。

穆山显穿着一件灰色羊绒大衣,里面是一件冷咖色半高领毛衣,面料和剪裁都颇有质感。

他独自一人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放着一杯咖啡,正看着窗外出神。玻璃窗外,时不时地有路人经过,用余光或是正大光明地打量着他。

然而他都没有注意到,直到扣在桌面的手机发出震动声,穆山显才回过神,翻过来看了一眼。

咖啡厅里人不多,音响里放着柔和的音乐,眼下没什么客人,咖啡师在柜台后面擦杯子擦了快有10分钟,终于鼓起勇气,走了过去。

“你好……”

她话刚说了个开头,穆山显的目光扫过来,“你好,我在等朋友。”

一开口,咖啡师的耳朵先酥了半边。

这声音低沉中带了一些磁性,却不刻意,反而有一种吸引人的忧郁感,像是一杯放久的乌龙茶。

“外面一直在下雨,他可能要晚些过来。”穆山显道,“我再点一杯咖啡可以吗?”

他以为这里有时间限制,不能坐太久。

“……”

帅哥,我没想赶你走啊。

咖啡师这一憋,只好把原来想说的话咽了回去,哈哈了两声,“没事没事,我就是想来问问,我们家的这个味道怎么样?豆子还喜欢吗——”

话没说完,门口的风铃忽然一响。

她下意识抬头,一个年轻的男人推开玻璃门、匆匆走了进来,他身上都是雾蒙蒙的水汽,他手里拢着一把伞,还没有来得及甩干收起来,伞面垂着,雨滴像断了线的珍珠往下掉。

咖啡师下意识看向他的脸,一双颜色偏淡的眉毛,温润的鼻梁与眉眼,嘴唇因为冷雨而发白。

他环视了一圈,目光落向她所在的方向,眼睛微微一亮,不自觉地露出一个浅浅的笑。

穆山显没有回应他,而是道:“一杯手冲的瑰夏。”

“好……好的,稍等。”

咖啡师似乎明白了什么,识趣地离开了。

说话间,谢景把雨伞上的水甩干后放在门口,随后快步走了过来,唇间吐出白色的雾。

“我来晚了。”他抱歉地解释,“我的车半路抛锚,我看时间来不及,就坐了公交车过来。”

到公交站台还有一些距离,他撑了伞,但大衣还是被打湿了,米白色的布料上深一块浅一块的。

穆山显看他身上都是水珠,抽了纸巾递给他,“下次不用这么着急。”

谢景接过来,简单地擦了擦,很轻地说了一句,“但我想早点见到你嘛。”

穆山显顿了顿,他不是第一次听到谢景撒娇,在之前的那个世界,比现在更亲密的都有。然而此刻的他却有些不知道怎么回应,过了一会儿,他才道:“不是天天见么?”

谢景嘀咕:“哪有天天

……”

他们最近见的确实算是频繁,但这个频繁是和他们之前相比较的,实际上一周也就两三次,其中还大多是周末。穆山显很难约,这一点谢景已经逐渐有了清晰的认知。

其实穆山显约他出来的时候,谢景未必都有空。他这段时间很忙,既要办展览还要准备画集,每晚上11点多才能洗漱睡觉。但穆山显打电话来问他有没有空,他又什么都忘了,只顾着点头。

谈话间,谢景的那杯咖啡端了上来。

咖啡的香气里裹挟着浓烈的水果香,黑莓的酸甜,盛夏的橙子味,甜味经久不散,越回越甘。

谢景握着咖啡杯小口小口地抿着品尝时,穆山显微垂着眼,一刻不错地注视着他。

这一瞬间,他的目光可以说是很柔和、温情。

谢景抬起头,穆山显眼底的情感依旧没有散去,那样的眼神出现在一张冷淡的脸上,心脏很难不触动。他张了张唇,想说些什么,就在他开口的那一瞬间,穆山显又敛去了目光。

谢景有点遗憾,但话已经到了嘴边,也只能顺着说下去,“我听阿姨说,你前几天感冒了,严重吗?为什么没有告诉我呢?”

冬春交替期间,特别容易着凉,穆山显上上周的时候就已经有感冒迹象了,不过那时候不严重,只是有些咳嗽,两人见面时谢景也没有发觉。

上周穆山显去外地出了趟差,谁料出差的地方碰上寒流、大降温,为了方便,他没有准备厚衣服,一下飞机就吹了个透心凉。

因着开会时间紧迫,待的时间也不长,穆山显吞了两颗感冒药就没再在意。谁料起来就发了低烧,他本就有些咳嗽,又吹了一晚上的空调,第二天喉咙跟塞了打湿的棉花球、哑得不行。

那两天,穆山显没有和谢景打电话,只说自己工作忙。他这么说,谢景当然不会怀疑,还让他注意身体,小心着凉。

结果等穆山显回来,他的病都快好得差不多了。

要不是穆曼安前两天给他打了个电话,谢景还不知道这件事,不然也不会今天约穆山显出来——

经过这半年的相处,谢景对穆山显也并非一无所知,他发觉穆山显秩序感比较强,不喜欢被打乱计划。谢景在这段关系里是很主动,但依旧是穆山显把控着一切,决定前进后退还是止步不前。

他们最常约会的时间是周五下午,以及周六。其他时间除非有特别紧要的事情要见面谈,基本约不出穆山显,就算给他打电话,也会被拒绝。

谢景是硬生生等到了周三,才把人约出来的。

“没什么。”穆山显道,“一点小感冒而已,不想让你担心,现在也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话虽然这么说……

“可是,”谢景微微蹙眉,“你这样什么都不说,我才会更担心。而且我听阿姨说,你去医院挂水的时候都没有人陪护。”

“真的没什么。”穆山显不欲与他争吵,便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我带了助理,只不过自己能看着点滴

,就不用麻烦别人了。”

谢景反问:“那我也是别人吗?”

他说完这句,穆山显就沉默了。

两人相顾无言了许久。

谢景撇过头,低声说:“A市和B市之间不过五个小时的车程,坐飞机就更近了。我就算再忙再忙,一个晚上的时间也是抽得出来的。”

他心里还有几句话没有说出来,但是他们现在的关系,又不是那么合适。就像刚才那默契的沉默一样,不是他不期待不想要穆山显回一句“你当然不是”,而是有些话现在没到时候。

不合时宜的问题,只会让两个人尴尬。

穆山显这番回答本身上没有任何毛病,一个小感冒而已,又不是什么重病,何必惹旁人担心?

谢景也知道这很正常,但不妨碍他不甘心。

“穆哥,不知道为什么,你明明待我很亲近,可是有时候我还是会觉得离你好远。”谢景想了想,还是说,“我知道那场车祸改变了许多,我想让你快乐一些,也希望你能多信任我一点,多依赖我一点。还是我太贪心了吗?你是真的开心吗?我不希望你是勉强,那不是我的初衷。”

他的说得很认真,听者很难不动容。

穆山显似乎也没想到谢景会和自己说这些,他注视着那双熟悉的、温柔的眉眼,半晌后握住了那双柔软微凉的手,“……我不是这个意思。之前是我的疏忽,以后不会有这样的事了。”

他放缓了语调,“别生我的气,好吗?”

两人相处这么久,牵手都很少,更别说是被这样紧紧地握着。谢景耳朵一下红了,眼神飘忽地看向两人缠在一起的指尖。等到穆山显说完后,他才回过神来,啊了一声。

等反应过来,也只剩下一句:“我没生气……”

或许有一点点吧,但更多的是担心这会不会不是对方想要的。只是穆山显这一握,那一点点的生气也彻底消散了。

说到底,这其实只是一件很小的事。

穆山显看他表情呆呆的,还有些羞涩,便知道已经哄好了。谢景是个很有原则、但同时又很好说话、很好脾气的人,这话听起来有些矛盾,但在原则之外的问题上,谢景几乎是不生气的。

他有一颗很包容、很会爱人的心。

“电影要开场了,要是咖啡喝完了的话,我们就走吧?”穆山显提议。

“啊、啊……好。”

谢景迷迷糊糊地跟着站了起来,目光却落向穆山显的手,从刚才开始他就一直没有松开。

看上去,也不打算松开。

大概是一直握着热咖啡的杯子,手也被捂暖了,掌心传来灼热的舒服的体温。

谢景不敢动,有些拘束,起身时就慢了一步。等到穆山显回过头朝他看时,他才露出一个笑,轻快地跟了上去,与他并肩而行。

等看完电影,出来时已经快六点了。

虽然已是初春,但天色暗得还是晚,淅淅沥沥的雨已

经停了,云后露出日光。日暮斜阳,落在一旁的梧桐树上别有一番光景。

他们的车停在一座餐厅的停车场前,还有一段距离,两人披着霞光并肩走过去,一路上讨论电影的剧情,倒也不不觉得无聊。

他们今天看的是一部最新上映的系列科幻电影,虽然剧情不如前几部精彩,但胜在特效丰富,脑洞新颖,又是3D巨幕,看得很是过瘾。

说起来上一部发行还是他大学时候的事了,导演筹备新电影时,主角因病不能参演,制作团队也就顺延着等了几年。

谢景看上一部时是和他的室友一起,对方是该系列的忠实粉丝,大夏天地拉他去看了首映;几年时光匆匆过去,当初的他大概也没有想到,续作上映,陪他看新电影的换成了另外一个人。

他心心念念的人。

就好像,他梦寐以求的一切都即将实现一样。

谢景激动高兴的时候,话就格外多,一路上他就像只雀儿一样叽叽喳喳,几乎没有停下的时候。穆山显手里捧着吃完的爆米花桶,一边听一边附和,找到垃圾桶后便顺手扔了进去。

就在这停顿的两秒,谢景忽然快走两步,背过身面向他,笑盈盈地站在了不远处。

“穆哥。”他说,谢谢你。?[(”

穆山显直起身,过了半秒,他慢慢走过去。谢景却又往后退了半步,目光灵动狡黠地看着他。

他愣了愣,也笑了起来。

“你谢我什么?”

“谢景拉长调子,“谢……你陪我看电影。”

“就嘴上说谢?没别的了?”穆山显挑了挑眉,揽住他的腰大步向前走,谢景顺势转过身靠在他肩上,一边走一边笑,“那我请你吃饭?”

“没诚意,这不算。”

“那你说怎么谢?”

“……你自己想。”穆山显唇角扬了扬,“都说了要有诚意。”

说着他开了车门,谢景顺势坐进副驾,余光看向他。穆山显把车钥匙插进去,握方向盘时,露出了一截左手手腕,上面戴着理查德米勒RM-01蓝宝石机械腕表,正好挡住了腕上的伤痕。

“要不,我来开吧?”谢景忽然道,“我订的餐厅路我比较熟,导航上会多走一段。”

穆山显顿了顿,“没事。”

他知道谢景在担心什么,但他的心魔并不是那一场车祸,或者说现在不是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段阴影早就不再出现在他的梦里。

谢景也没再说什么。

车顺着导航逐渐驶向郊区的江畔,夜色笼罩,两岸的路灯像打了个响指般一个接一个地亮起。

傍晚时分,车辆涌动,他们逆着下班潮驶向一条更远更宽阔的路。

乐江周边一圈都在做生态栈道,已经有小半年都不能停车了,穆山显就近找了个停车位,看着距离也不远,两个人一路漫步着走过去。

吃完饭再出来,彼时的太阳已经完全落了下去,一点淡淡的光影都没有。道路两

旁灯火通明,石子路铺就的人行道格外亮堂。一到晚上,春意骤散,只剩下末冬的寒凉,江风从对岸吹了过来,一旁生态栈道的绿草直摇晃。

两个人并肩的沿着铺好的砖石路往前走,将水一圈一圈地荡漾过来,远处放风筝的开始收线,准备家去;老头们还借着灯光在石桌边下象棋;一家三口走在他们跟前,夫妻两个牵着小女孩的手,时不时地把她提起来,空中飘来一阵脆生生的、银铃一样的笑声。

穆山显下意识地投去了目光。

谢景很喜欢孩子。

他还记得在福利院的时候,谢景左手抱着小晨,右手抱着一个小女孩,一堆孩子还围在他腿边,伸着手吵着要他抱。周围老师都在笑。

他已经不记得那些孩子的名字了,只记得他们的脸,两条纤细的麻花辫,或是带着一抹高原红的脸蛋,一张张脸从他眼前浮现,最后都化成一串串清澈的嬉闹的笑声。

“穆哥也喜欢孩子?”

谢景的声音从身边响起。

穆山显回过头去,谢景看着那小女孩的背景,露出一个感慨的笑,“我去做义工的福利院里也有很多小孩子,难过的时候,看到他们在笑、在闹,就不那么难过了。”

穆山显没有问他为什么去做义工,而是道:“为什么难过?”

这个问题似乎问住了谢景,他愣了愣,过了几秒钟才笑着说:“我为什么不会难过?人生嘛,总有几件不那么顺遂的事情。”

不止他有,他们有,人人都有。

穆山显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这条栈道总长有好几公里,他们的车停在附近,走太远不方便,两人便穿过草坪,沿着小道往下走,很快就到了江边。

夜晚江水浓稠如墨,两岸的灯光倒映在水中,星星点点。夜风吹过,江面泛起涟漪。

江边围了一圈石制栏杆,不少人都在这里吹风,因为对岸有一座修建的很漂亮的仿古亭,适合出片,不少人都在这儿拍照或直播。

穆山显寻了个安静的地方,转头一看,谢景的两只耳朵被吹得通红。

他没说什么,把出来前准备的围巾散开,披在他身上,左右缠绕好几圈。谢景被缠成了一只灰白色的小粽子,半边脸都埋在围巾里,只露出一双漂亮的杏仁眼,通透、水灵。

像是要看到穆山显心里。

“我们一起系着吧,这个很长,够的。”

他的声音透过柔软的布料,雾蒙蒙的,不是格外清晰。穆山显听见了,却只摇摇头。

“我不冷。”他这样说。

江畔的风迎面吹来,谢景额前的碎发都被吹得浮动。穆山显看了很久,还是没忍住心中的念头,轻轻拨开了他额顶的发。

那一瞬间,他仿佛回到了起点。

他与谢景站在明江桥畔,谢景脖上戴着的也是一条这样的宝格丽围巾,风将他的发吹起,穆山显走到他身旁,微笑着与他留下了第一张合影。

也是唯一的一张合影。

烟花冲上云霄,散落下的火光又坠入水面,起此彼伏。他仿佛听到谢景的心跳。

“穆哥?”

谢景抬起头,纯真的目光直直地望向他。穆山显没有松开手,他指尖能感受到他发丝的柔软,像绵柔的丝线,落进他的掌心。

穆山显收回手,低声道:“很适合你。”

谢景一时间不太明白他说的是围巾还是发型,但不妨碍他感受到穆山显和以往不同的情绪,他心底那抹突然到来的波澜。

他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怕打破这样美好的氛围,穆山显却没有要退缩的意思,他的拇指轻轻拂过谢景的眼尾,就像一根羽毛一样,轻轻拨弄着他的睫毛,抚摸他眼角柔软的皮肤。

谢景脸都快烧起来了。

幸亏大半都藏在围巾下,可以不被看见。

但也因此,他在这样温柔的目光里生出了一股勇气,像是隐约得到了某种默许。

“其实。”他轻轻开口,声音因为紧张微微打颤,“图书馆那一次,不是我们的初次见面。”

穆山显指尖微微顿一顿,抬起头看向他。

“你高中时候是篮球队的队长,对吧?”谢景笑了笑,目光有些悠远,像是在回忆着什么,“我记得,你带着校队到我们学校高中部打篮球,我到现在都还记得那场的比分,38比35。”

尽管已经时隔十多年,但谢景回忆的时候才发觉,那些细节都那样清楚,仿佛就在昨日。

其实他从来不参加这些运动,也不去看比赛。但就是那一天,他碰巧跟着朋友去体育馆,被按着坐在了离场地很近的前几排位置。

场馆里随着一声暴扣、篮球撞地的声响,发出热烈的欢呼声,震得他耳朵发麻,心脏狂跳。

最后二十秒,穆山显凭借一记三分球结束了焦灼的平局,拿下了比赛的胜利。

“你那时候太有名了。”谢景垂着眼睑,笑着说,“初中时候我一直都能从别人的口中听到你的传说,后来我听说你没有在国内读大学,而是出了国,我也就跟着一起去了A国留学。”

只是他跟穆山显不熟悉,并不知道他具体递交的是哪所学校的信息,十八九岁少年的心思懵懂青涩,更怕被别人知道。

谢景就这样糊里糊涂地跟着出了国,填报的学校却是距离穆山显母校有5个小时飞机旅程的州市。

但尽管这样,谢景还是能够从华人留学圈里听到穆山显的消息,听说他本硕连读要在这里待很久,谢景便心念一动,头脑发热决定了交换。

当时谢恒并不理解,那座学府虽然顶尖,但热门专业和谢景学的没有一点相关。谢景也知道自己莽撞了,心虚地编了个借口,说学金融、管理这些,以后说不准可以帮家里的忙。

总之,画了一通大饼把谢恒哄得服服帖帖。

可是他们的缘分那样浅,谢景交换了一年,也就只有那次偶然下,和穆山显见了一面。

“我一直后悔,当初不出国就好了。”

谢景低声诉说,如果我留在本地读书▎▎[,或许你在国内的这几年,我就不会错过……”

假设过去的事是没有意义的。

穆山显摇摇头,还没来得及开口,下一刻,谢景轻轻攀住了他的肩膀。

“你不知道我听到消息时有多后悔,多难过。回国的这两年里,我无数次地想要去找你,想去看你,可是又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身份。”

穆山显沉默着,静静地听。

“我们不是朋友,不是同学,也不是兄弟,唯一的联系就是那一年短暂的校友,可是我不甘心。”他呼出口气,抬起目光,眼睫也跟着颤抖,“我不甘心我们仅此而已,哪怕我是你唯一的朋友,我也……”

谢景鼓起勇气,拉下围巾,抬起头。

那双眼睛像含了水一样,楚楚动人。

他们离得那样近,谢景再往前一步就能靠上穆山显的胸口;穆山显只要低下头,就能吻上那片淡粉色的、些微干燥的唇。

但是他什么都没有做。

风从脖颈处吹过,透过毛衣的缝隙贴近血肉里,穆山显定定地看着他,像是最后在确认什么。

他的心在寒风中彻底冷了下来。

“你不是谢景。”穆山显往后退了一步,声音很哑,“你不是他。”

谢景错愕地看着他。

“穆哥,你在说什么……”

“机器无法真正取代人类,也无法演算出人心。”穆山显冷冷道,“我知道这是主神世界,你只是依照谢景做出来的模型,不必装了。”

谢景惊诧地看了他三秒,他的眉微微皱着,嘴唇微张,但眼神却从起初的惊愕逐渐变得平静无波,就像是一具被调整后的木偶。这一幕其实是很惊悚的,但他本人似乎并没有意识到。

“我就是谢景。”谢景说。

远处,平静的夜空忽然传来雷电轰鸣。穆山显抬眸,闪电的光束在高空翻滚着,天际线像是塌陷的天花板,云层重重地落下,高楼大厦发出阵阵嗡响,仿佛下一秒就会塌陷。

周围所有人全部转回了头,面无表情地紧紧盯着他,那一张张具体的脸逐渐变得模糊。

穆山显收回了视线,道:“在你之前,主神或许已经制造了无数个‘谢景’,你只是主神制造的测试品。现在,你的测试已经失败了。”

“在这里你想要的都能拥有。”谢景仿佛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财富,自由,健康,亲情,包括谢景的母本。但你一旦离开,就会……”

“母本”。

这两个字听得穆山显心头顿时一刺,他沉沉地看着对方,讽刺道:“我‘拥有’的已经够多了。主神的密切关注,为我创建的这个真实世界,被篡改的记忆……这些都是你们的‘馈赠’。”

天塌地陷,破坏咫尺之间。

谢景摇摇头,在天地覆灭之前,平静地留下了最后一句话,“你会后悔的。”

“这里就是你能选择的最好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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