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前面的王胖子和肖云瀚也在聊这些事儿。

“肖哥，抱歉，是我没把事情处理好。”

肖云瀚低头看着剧本，无所谓道：

“多大点儿事儿，不就是有人带了几个助理么，车上又不是坐不下。”

王胖子有些发愁：

“就怕不好相处。”

“不行咱家换。”

王胖子可没有肖云瀚的底气，下了车还在发愁，等开拍了也在发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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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灰扑扑不断冒出滚滚浓烟的工厂。

工厂规模不大，在荒无人烟的黄土地，只占据了小小一块。

两辆皮卡车在黄土路上快速行驶。

皮卡车后斗坐满了人，这些人大多穿的脏兮兮的，少见几个衣服整洁的。

大多数人目光呆滞的不知道看着哪里，身体随着颠簸来回摆动。

很快，皮卡车来到工厂门口。

头车驾驶室下来个人，朝已经等在铁门外的人点头哈腰：

“肖哥，久等，久等，来来来，整一口。”

男人弓着腰把烟递给西装革履的青年。

肖云瀚叼着烟，斜着眼，男人很有颜色的把烟点上。

“今儿来的晚啊，搞到多少新货了？”

“十二个，一车六个。”

肖云瀚吹了声口哨道：

“这次还不错，都让下来吧，我看看货。”

“好嘞，老牛，把人都放下来，让肖哥看看货。”

被叫做老牛的中年男人把皮卡车后斗子放下来，嚷嚷道：

“下来，下来，都下来，大爷的，动作都快点儿，没吃饭吗？听不懂人话？猪都不如！”

在老牛的叫骂声中，十几个人下了车。

有男有女，男的十一个，女的一个。

肖云瀚眉头立马皱了起来道：

“怎么还有个女的，带走，带走！”

旁边奉承的男人还没开口说话，倒是傻傻的挤成一团的一群人中有个人开口：

“老板，不要，赶她走，她是，我妹妹，吃得少，我，我照顾她。”

肖云瀚看过去，说话的人嘴歪眼斜，左手像是鸡爪子一样举在胸前。

这不仅智力障碍，怕是还有小儿麻痹和别的病。

肖云瀚嗤笑一声。

老牛上去一脚把人踹倒，人倒地了还连着踹了好几句，大声道：

“小兔崽子，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不要，不要打他。”

“我们，是来挣钱的，你为什么打他？”

十几个残障青少年，看到有同伴挨打，有的人试图上前制止，有的人眼睛冒光的看着这一切。

“行了，再把人给打坏了。”

肖云瀚走过去把人扶起来，很是温和道：

“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赵，石头。”

“赵石头，这名字取的好啊，命硬，命比石头都硬，在咱们这个地界儿，那就是能挣钱。”

赵石头笑了，脸上一块红一块青黑，因为斜眼，甚至都无法让人判断他到底在看哪里。

“俺爹，也这么说，的。”

“哈哈哈，这不就是英雄所见略同？哪天我可要和令尊把酒言欢。”

“令，尊，是啥？酒那个欢，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爹，哪天我去和你爹一起喝酒的意思！”

“哦，可，俺爹，死了，你，咋去找他？啥时，候去？”

肖云瀚楞了一下，这话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还是大牛反应快，又给了赵石头一脚，呵斥道：

“就你小子话多。”

“行了，行了。”

肖云瀚摆摆手，招呼把人带进去。

“肖哥，那这个女的？”

“那就留下吧，既然是我石头兄弟的妹子，那就是我妹子！”

肖云瀚说完，朝赵石头喊道：

“石头，收留了你妹子，你可要多干活啊，不然可别养不起了。”

“我，会，努力！”

肖云瀚哈哈大笑。

赵石头这妹子长得倒挺清秀，光看外形瞧着挺正常的。

但一会儿就朝周围人嘿嘿笑笑，不用想也知道也是个傻的。

老牛把人送进厂里的时候，拍了那姑娘屁股一下，还不忘捏捏。

肖云瀚掏出钱包正哗啦啦的数钱，看到这一幕，撇撇嘴道：

“老牛，行了吧，这傻妞也瞧得上？好好干活，多给老子进点货，找的不比傻子强？”

“嘿嘿，我就是玩玩。”

老牛憨憨一笑。

肖云瀚把一叠子钱扔过去。

镜头在往前，是一间不大的厂房，破旧的机器周围布满了人。

这些人统一穿着破旧的棉袄，神情麻木。

有些人甚至还缺胳膊少腿。

在兢兢业业工作的他们不远处，几个浑身血迹的人被倒吊在那里。

他们双眼紧闭，脸色青白，只有些微起伏的胸膛证明他们还活着。

这里是工厂主人的‘炼金池’，却也是一些人的埋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