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被爱后死遁了》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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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和小孩都是很有精力的时候,直到第二日早膳过后,程赤寰还在缠着程萧疏继续给他讲《大洲海月记》。

程萧疏又不打算去国子监,便抱着他又给他念了两段,程赤寰听得津津有味时,外边儿小厮道:“五公子,徐家二公子来了。”

“五叔,”程赤寰立马不情愿了,连忙叫住他:“说好要读完这个的,五叔不准耍赖。”

“谁耍赖?倒是你都七岁了还认不全这些字羞不羞?”程萧疏恰好也正乏味,不愿再干:“自己读。”

“我怎么不会写字了?我还会作诗呢,明明是五叔要偷懒。”程赤寰嘴巴一瘪,闷闷不乐地看着他,这装可怜性格不知道像谁,程萧疏只得一把将这孩子抱起来,敷衍举了举他玩耍,又说:“你给我安静,等五叔忙完就带你去围场射箭抓兔子。”

他一发话程赤寰立刻认真点头,乖乖坐在案前不再吭声,待程萧疏快步走到外间,只见徐涂温神色憔悴,眼底一片青黑,像是一夜未眠。

“这是怎么回事?”程萧疏问。

“五表弟。”徐涂温只觉得前些日子的努力尽数白费,难过至极:“昨日我实在是……”

“错不在你。”程萧疏却道:“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不必自责,不是吗?”

徐涂温诧异抬起眼,忽然发觉这个人似乎也并不是这样蛮不讲理。然而他还是酸涩难受,自觉无法接受:“是我没办好事,今日应三来找我,托我把东西退给你。”

“那就更怪不到你身上了。”程萧疏不以为意:“国子博士这个位置,总不算怠慢令兄?”

“啊?”徐涂温难得失态,不自觉出声质疑。

程萧疏见他反应,问:“难不成连升两品还不够?”

“并未!”求了这样久的事,程五竟然这般突然就兑现,反倒令徐涂温更加不安。他连忙回答:“只是我不曾将表弟所托之事办到尽善尽美,何以——”

程萧疏懒得听他絮叨,打断:“停。我自会打点好一切,你先回去吧。”

徐涂温再次失神:“什么?”

“礼物你想办法给他送回去就是。”程萧疏想起程赤寰还等着就头疼,“若有事自会有人找你,我得去陪我侄子玩了,没时间再同你说。”

——

“应三公子。”应亦骛亲自将寿礼从忠正伯府送还后,还未到应府便被一个蓝衣男子叫住,对方模样陌生,但周身气度一看便知不是寻常百姓。

此时应亦骛正为徐涂温和程萧疏憋一团火,从上巳节开始,徐三便屡屡对他示好,还邀他上游船,他还只当对面是莫名转性,却不想都是因着他二哥和那个纨绔的勾结,现下总算是清净了,只是依旧烦躁。

故而这等时期,他也强拉不出笑容或殷切脸,只应声答:“敢问阁下是?”

“在下吏部郎中,褚修泽。”对方对他出示鱼符后微微挂起笑容,并不达眼底:“说来还未恭贺应三公子杏榜有名。”

“原来是褚郎中,见过大人。”因应亦骛还未得官身的缘故,依旧只是一介平民,二人连同僚都算不上,规整行礼过后,他不欲与这人牵扯过多,原先准备寻个由头离开,但褚修泽却叫住他:“实不相瞒,本官有要务在身,得需应三公子相助。”

语毕他做出邀请的姿态,没有给拒绝的机会:“三公子便分出些时间同我一叙罢。”

应亦骛随他踏上这酒楼二层时,心中已然不断打鼓。自他娘亲和父亲关系恶化开始,应祯荣便连带着一起讨厌上了他,极少同这个庶三子说话,故而他也并不清楚应祯荣在朝中的交际如何,更猜不透褚修泽今日究竟为何寻他。

褚修泽也并不避讳他,全然不做遮掩,入隔间里已有两位文书先生,二人入座后,褚修泽抬手示意,那两人便提笔开始记录。

究竟是什么事?还要这样慎重,倒像是审案,不似吏部办差。应亦骛又将他自上巳节过后经历的事情从头到尾细数了遍,依旧未察觉出有何过失。难道是因为昨日他将地契甩了程五满脸?看着潇洒肆意的一个人,竟也如此记仇么?

“应亦骛。”褚修泽将他唤回神,依旧笑着提醒:“接下来的一切,可要如实作答。”

应亦骛颔首:“定当诚意配合大人办差。”

褚修泽方才颔首,而后直接询问:“你娘亲可是文氏?名问沅,景禧十四年春日生人。”

“是。”为何会问到娘亲?应亦骛作答时苦苦思量,却怎样也找不到原因。

“文氏可是豳都人?”

“正是。”应亦骛答。

“但景禧三十二年前还未进应府前,她却是陇州人士,是否如此?”

应亦骛微微皱眉,实话实说:“因家道中落、外祖早逝,母亲年幼失怙,提起旧事时常伤感,故而草民不曾多问,亦无法肯定,但外祖父确实是陇州人士,想来也极有可能。”

“文氏先祖可是良民?”

“是。”应亦骛无须思考便答:“我外祖曾任过朱棉县县令,家中数代皆为良民。”

褚修泽闻言,只是反问:“你便如此笃定?”

“……”应亦骛虽觉得他这话别有深意,但也自诩问心无愧,未曾虚言:“事实正是如此,我考秀才时宗卷上都可查探,自然笃定。”

四周只剩下文书记录的声音,笔尖触过纸面的摩擦都细微可听,长久的寂静让应亦骛越发不安,直到褚修泽摇头拿起身旁的宗卷,只做简单概述:“陈年旧事也记得清楚,我便同三公子说说罢?景禧十一年,陇州郡朱棉县县令文蔺,因纳娼妓朱氏为妾,被弹劾数次。景禧十四年春,文氏问沅诞于县令府上,其生母为妾室朱氏。”

他放下卷轴,质问道:“大陈有律令规定,凡是娼、优、卒,其子孙皆不可参与童试,既然秀才身份已被取消,那敢问应三公子,你现今又有何资格参加会试、名列杏榜,又有何颜面上殿见天子,操刀制锦,为大陈效力?”

——

待程萧疏与程赤寰从京郊围场归来府上,已近黄昏。程萧庐和唐意何两夫妻记挂着这两人,都在正院里等候着。不想程赤寰见了他母亲便扑上前气鼓鼓地哭起来,闹着吵着说再也不要同五叔玩。

唐意何抱起程赤寰,轻抚他的背做安慰,见此情形,程萧庐看向程萧疏:“这是怎么回事?”

程萧疏只轻哼一声,撇过头去:“谁又情愿和这小孩玩?”

“这么大个人了,真是。”程萧庐好气又好笑,从妻子怀中抱过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儿子,好一阵哄劝后问:“你乖些,同耶耶说说到底为什么?”细看才发现这孩子的牙齿缺了颗,正漏着风,尝试转移话题:“哟,咱们的小少爷换牙了?”

“他下牙掉了,开始非得往土里埋。”话至此处程萧疏终于开口:“我说往上头扔才能长,他要我捉鸟把牙带上天,待我捉了鸟,他却将鸟屎糊我一脸。我都没打他,他倒好,还敢哭我不理他?”

听完幼弟的告状,程萧庐忍俊不禁,教训自家儿子:“谁让你欺负五叔的?还敢恶人先告状?”

“五叔喜欢鸟我才给他糊鸟屎的。再说五叔是大人,不让着我些吗?”程赤寰却不管,理直气壮答,但总算停了抽泣。

“你还喜欢兔子呢。”程萧疏怒:“那怎么不把兔子那玩意儿往自己脸上糊?”

程赤寰小声:“……糊不上嘛。”

这一通下来,连站在远处的下人都忍不住偷笑。唐意何也趁机擦干团子满脸的泪水,细细劝导:“在父亲母亲眼里,你和五叔都是小孩,五叔对你这么好,你有时也让着五叔些嘛,不准欺负他,好不好?”

程赤寰撇了撇嘴:“好吧,那我要五叔叫我一声哥哥听听。”

程萧疏给这小孩气笑了,可还未回话便见一个小厮急匆匆跑来,大喘着气报:“五公子,徐二公子忽然来访,只说有急事找您,请您一定抓紧去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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