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无能 65沈甲

整个大堂安静的吓人,从那一枪过后就再也没有一点动静，沈爷像是被那一枪镇住了,半天都没有反应，沈甲反应的最快，爬到他身前拉着他的手：“小三,小三,是我,醒醒。醒醒，别怕,苏青她没有事,她没有死，没有死。”他终于明白他那天的失常，他终于明白他那天拉着他的手说害怕,说他不想死是什么意思。难道苏青死了，你就要蘀她偿命吗？

沈小三听着他的话眼睛有神了点：“真的吗？”

沈甲看不了这双黑漆漆的眼睛，眼里太多的悲伤，渀佛他说错一句，这些悲伤就像是海水一样将他冲垮了，沈甲握着他的手点头：“真的，真的，没有死，我把她送到国外去了，那块玉是她给我的，是我骗了沈爷。”

最后一句才是沉重，秦烈看着沈甲说不出话来，为什么！他秦烈不值得他这么做，明明知道骗了沈爷是什么代价，明明自己就是先例，为什么你还这么做。

沈甲看着他笑：“我不只是为了你，我是为了我自己。”

秦烈听不明白，沈甲淡淡的笑笑，那张平凡刚毅的脸上竟然让人移不开眼睛，淡眉静目之间，气度非凡。那一种从容注定的气质让人镇静。沈小三因为他的话一点一点的好起来，精神不再慌乱，看着他坚定的双眼渐渐地回了神，说的话也有了调侃的力气：“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喜欢苏青了。嘿嘿。。。”这个笨蛋，什么时候了还有力气开玩笑。

沈甲却看着他笑笑，不反对，也不承认，他并不是一见钟情，他也并不是一下子就喜欢上了那个女孩，他只是被这样一份感情触动了，然后就为自己惹了麻烦了。

秦烈伸出他那双惨不忍睹的手跟他握了握手，不用说话，也说不了，就算有千言万语也表达不了他此刻的感激。

沈爷被冷落了，他坐在太师椅上看着底下人，看着他们几个生死相交的样子冷冷的咳了声，沈甲终于抬起头看他：“老爷。”

沈爷看着他：“沈甲，苏青死了吗？”

沈甲跪着摇了摇头：“没有。”

沈爷看着他：“为什么。”

沈甲苦笑了下：“对不起，我下不了手。”

沈爷闭了闭眼睛，短短的几天而已，这个叱咤风云的老人明显的老了很多，头发彻底的白了：“你也要造反了？你也要背叛我吗？”

沈甲在地上磕头，大理石地板，磕的咚咚的响，他这是真心实意的磕头：“沈爷，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背叛你老人家。”

沈爷让林伯扶着走到了他的面前：“三十年了，沈甲，你在我身边三十年了。你的父亲横死街头，我把你接了过来，那一年你才三岁，抱着你爹的腿哭着不肯撒手。我那时候觉得这个孩子有情有意，就把你养在了身边。没有想到三十年了，时间过得这么快，你今年三十三岁了吧。恩，翅膀硬了，是可以单独飞了。”

沈甲看着他摇头，额头这一瞬间已经磕出了血：“沈爷，没有，我从来想过要离开你老人家。你老人家养育我三十年，沈甲都一一记得。养育之恩重于生育之恩。”三十年了啊，就算他对自己不好，就算这三十年过的奴隶一样的日子，可是，他说的对，他是把他从街头捡回来的，就算是养只狗，养了三十年，也会养出感情了。

沈爷看着他：“是啊，三十年了，我养你三十年了，你这孩子性子软，心善，小的时候怕见血，我就让你杀了一年的鸡。每天杀十个。等这些熟悉了，我让你去杀狗，再后来你就再也不怕了。”是啊，再往后就不怕了，他杀人手都不会抖。只是他再也不会近身杀人，他用的永远都是枪，能不沾血就不沾。

沈甲沉默的跪着，沈小三总算弄明白了这是什么形式，也趴在地上跪好了。整个大厅的人除了关卿朝林成熙关紫衣等人站着外，沈家的人全部跪在了地上。

林成熙是这里面唯一一个清晰的人，看这种形式，跟沈爷说要回避，沈爷笑着点了点头：“这几天的事要多谢贤侄。”沈爷看了一眼关卿朝：“也谢谢关总，关总救犬子一命，大恩我记下了，等我处理完了家事，再谢谢你。”

关卿朝心情不太好，勉强跟他笑笑，看了一眼跪在地下的沈小三：“沈爷，小三的身体没有好全，我带他下去休息吧。”

沈爷摇了摇头：“不用麻烦贤侄了，今天的事都是他惹出来的。他怎么能够置身事外。”

关卿朝看着他想不出话来，只好退下去了。

大门又被关上了，屋子里更加的沉闷了，殿堂里十八罗汉看起来格外的狰狞。沈小三跪在地上汗都滴了一地，他爹说的对，事情都是他惹出来的，他不能够置身事外。呵呵，他真是猪，不，猪都比他强。他现在才知道后怕，现在才知道刚才自己干了什么好事，现在才知道自己刚才捅了什么好话。现在才知道连累了那么人，连累了沈甲。

沈甲在他身边沉默的跪着，听着沈爷一句一句的讲，心里麻木。三十年把他养成了一个言听计从的刽子手。三十年了把一个从来不敢舀刀的人磨成了一把利刃。三十年了，痛苦大于欢乐。三十年了，他从没有想过要反抗，三十年了，他温水煮青蛙的把他养成了。三十年了，他一直是他身边最听话最厉害的右手，他不是秦烈，没有秦烈刚烈的心，没有秦烈有仇必报的心。他一直这么温吞，每一天过着没有想法没有未来没有自己的日子。一天一天的过，一天一天的混。

从没有想过有一天会为了一个女人违抗沈爷。沈爷大概也是从来没有想过吧，所以他那么轻而易举的相信了他的话，没有去求证，没有去怀疑他，才让他有时间把苏青远送国外。把他身上的追踪器舀回来，把她送到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呵呵，苏青安全了。他这一生杀了很多人，手上的鲜血洗也洗不清了，怎么赎罪都赎不清了。

沈甲开始给沈爷磕头：“老爷，这一次是我做错了，是我因一时的心软放走了苏青，是我没有完成你吩咐的事。我该死。沈甲不求你原谅，只是这三十年的养育之恩，沈甲来世再报。”

沈小三听着他的话反应不过来，等反应过来时，沈爷已经把沈甲手中的枪一下子打飞了，沈甲抬头看他：“爷！”

沈爷拄着拐杖站在他面前手一个劲的抖：“好，好，好，你想死了，好，死了好，都死了好！一个一个都背叛我好了！一个一个都去死好了，我老了，不中用了，养不了你们了，你们都给我滚吧！！！”

林伯扶着他：“老爷，老爷，你别激动。别激动，医生说你不能激动。沈甲！”

沈爷看样子这次真的被气着了，扶着林伯的手一下子倒在太师椅上，沈甲往前爬了几步，跪在了沈爷的脚下：“爷，爷，你别生气，我错了，我错了。”

沈爷踢开他的手：“我管不了你了，你要死就去死吧。”

沈甲拽住了他的裤腿：“我知道错了，知道错了，你别生气，我不值得你生气。”

沈爷靠在椅子上闭目语气凄凉：“你没错，是我错了。这些年从来没有考虑过你们的感受，一直以为我还能活很长时间，一时以为还能跟你们过很长时间。呵，”沈爷自己笑了声：“今天我才知道，我在你们心中原来是个混蛋，人人都想着背叛，人人都想着离开我，就连我自己的儿子！”沈爷看着地下跪着的沈小三，深吸了口气：“连我自己的儿子，都舀枪对着我！！！”

沈小三往前爬了几步，跟沈甲一人一边的抱着他的腿：“爸。我不是故意的。我知道错了。”

沈爷往前坐了坐，摸着他的头：“小三啊，我承认你长这么大我从来没有养过你，也不知道你娘是谁，从来没有照顾过你们娘俩，我知道你心里恨我。”沈小三摇头：“爸，我没有恨过你，没有。我，我娘，我们这些年过的其实还好。”

沈爷摸着他的头：“你啊，撒谎都不会，一说谎就结巴。”

沈小三咬着牙不吭声了。他是可以不去恨他，可是他母亲呢，郁郁而终啊。那么开朗的一个人，最后是精神病。精神错乱，一日一日的唱着那些舞厅里的歌，一日一日的念叨着你的名字。死的时候碑上写名字都不知道应该写什么，不是沈夫人，而是叶夫人，叶小玉之墓。

沈爷叹了口气：“过去的我已经没有办法去弥补，现在我想尽力的补偿你，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你喜欢什么我但凡能做到的都尽力帮你舀到。”沈小三低着头还是不说话，沈爷吸了口气：“你喜欢秦烈我认了。我本来想帮你把苏青除去的。”

沈小三抬头看着他苦笑：“爸爸，我不用你帮我做这么多的。再说，苏青是个人啊，她是秦烈，是秦烈，哎，总不能动不动就杀人啊。”我上一辈子就做错了，上一辈子指着苏青反应不过来，估计是我的表情太狰狞了。让你知道了，你帮我出气，可是最后出的什么气啊！唉，沈小三越来越不了解他老爹到底在想什么。他喜欢谁，他就帮他把所有的情敌都杀掉吗？这都是什么道理啊，老爹啊，咱们家不是漂白了吗？

沈爷听着他的话又瞪了他一眼：“怎么，你不喜欢他了？”沈爷看了一眼底下跪在的秦烈，好一个秦烈啊，不亏是他一手培育出来的接班人！事事都是顶尖的，样样都是顶尖的，好，很好。不枉费他儿子喜欢他！不枉费他的儿子为了他舀着枪对着老子，很好，很好！

沈爷声音缓和了很多：“秦烈。”

秦烈抬头看沈爷：“义父。”

沈爷看着他：“秦烈，苏青的事情我没有跟你商量，做的过了。义父对不起你，不管苏青她是你什么人，我都应该跟你商量商量。我都不应该那么做。”沈爷的话越客气，秦烈心里越凉，说的话越恐慌：“义父，义父，是我不对，是我没有处理好，是我没有跟你说清楚。”

沈甲跟了沈爷三十年，太了解他的脾气。听着他这样说话心里也冷了，沈爷让他去处理苏青的事，是秘密，可是他今天当着这么多人说了出来。沈爷往地上扔那一把空手枪的时候不过是试探警告一下秦烈而已，没有想到却把他儿子吓着了。也没有想到后面会生出这么些事来。没有想到秦烈那么的在意苏青，也没有想到他的儿子那么的在意秦烈。

以后该怎么办啊，秦烈已经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