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春暴雪[先婚后爱]》

第 7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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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米叶编制的麻花辫是很好的磨喙玩具,恰好阿福喜欢,所以家里备了很多。

李羡手里拿着玉米叶,腿上放手机,编两股,放下,回消息,空出手捡起叶子,来不及编,又有消息进来。

孟恪随口问是谁。

“沈夏。约我出去玩呢,今天有点晚了。”

正聊着,门外忽然有人造访。

陈平过去开门,几分惊讶,“孟小姐?”

李羡停下编麻花的动作,竖起耳朵。阿福凑上来啄啄啄。

果然是孟子玮的声音,“平姐,我一哥一嫂在家吗?”

陈平:“在,都在。”

“子玮?”李羡探身看过去。

孟恪亦看过去。

不多时,脚步声渐近。

孟子玮脚步欢快地溜进来,喜气洋洋:“一哥一嫂,拜个早年。”

这才什么时候,就拜个早年。

李羡忍俊不禁,叫她过来坐。

孟恪问:“事情办完了?”

“办完了。”孟子玮摇头晃脑,挺得意,“刚才开车路过,一看今天是2021的最后一天了,感觉你们应该在家,果然。”

她将手里精工包装的礼盒放到茶几上,挤到李羡身旁,“朋友从日本带来的棋子,我不会玩这个,当新年礼物了。”

“办什么事?”李羡好奇。

孟子玮心脏突跳两下,眼珠转向一侧,看向孟恪,然后移回李羡身上,她清嗓子,“签离婚协议。”

李羡一愣,“真的?”

当然是真的。只是过程艰难些。

前不久孟诗楣终于松口,同意孟子玮跟陈序摊牌。孟子玮与陈序婚后一直聚少离多,各玩各的,这是种心照不宣的默契。何况现在孟恪是孟家话事,孟子玮父母站对了队伍。陈家不同意。

现在终于把事情谈妥,签了离婚协议,过两日去办手续。再好不过的结果了。

李羡跟孟子玮抱作一团,小孩似的欢呼雀跃。

无意间瞥见孟恪,发现他仍然低头看着手机,除了些淡淡的笑意,没什么多余的表示。

干嘛这么冷淡。

李羡不动声色收回视线,随口问:“所以陈家怎么突然松口了?”

孟子玮噘嘴,看向桌上的礼盒,视线期期艾艾越过李羡,“陈家现在掌权的是陈序大伯,据说他发话了。我妈说,是一哥出面跟他谈过。”

李羡心头微动。

两道视线齐刷刷朝自己投过来。孟恪抬眼,“正好陈家有战略合作的意向。陈家那个这两年名声不好,不如彻底断了......”

这话说得轻飘飘,背后怕有不少利益让步。孟子玮心里一热,低垂脑袋,“一哥......你真好。”

孟恪瞥她一眼,将没说尽的话说完,“你的名声也不见得好到哪去。收着点。”

世人哪有不势利的。能搅动风云的人,出点花边新闻

,也叫人仰望,剩下的大多数,则只剩这点隐私暧昧,怎能不叫人嚼口舌。

这点李羡知道。孟子玮是拿了浪子人生剧本的,身边不乏蜂蝶,去年甚至因为跟娱乐圈男星约会,被拍进镜头,热搜上挂了几小时。

她本人精力无限,乐于应付这么多暧昧是非。

“我知道。不就是低调点嘛,我有数。”孟子玮嘟囔。

这种话听过很多次了,没见哪次是真的。李羡撞她一下,笑得揶揄。

“羡慕?”孟子玮做惊讶状,“羡慕我可以约会那么多男人?”

李羡一霎瞪大了眼睛。

孟子玮得意,小人得志的嘴脸,“不说了不说了,一哥该生气了。”

“你在胡说什么。”李羡作势用玉米叶堵孟子玮的嘴,被她用手挡住。孟子玮主动出击挠她痒,李羡觉察,低头才看见她另只作祟的手,躬身躲开,顺便偷袭她腰侧。

两个人笑闹起来,整个沙发跟着震动。孟恪坐在一旁也难免被波及,却没阻止,懒懒地垂眸看两人打闹。

休战是因为拉扯中李羡衣领敞落,胸口那抹绯红印记裸露出来,孟子玮眼尖,一眼就看见。

李羡才知道自己顶着这道印子在楼下晃了半天,恨不得找地缝钻进去,借口去洗手间,却径直上了楼。

再下楼时,身上打底衫换成另一件高领毛衣。

孟子玮瞄她一眼,刚才被孟恪“警告”过,不再提刚才的事,只问两人跨年怎么过。

“据说欧乐堡和方特都有烟花大秀,银泰城有打铁花表演,融创园星光瀑布和音乐晚会......”孟子玮兴致勃勃细数自己掌握的信息。

李羡看一眼孟恪,“我们哪里都不去,在家看一看晚会吧。”

“为什么?”

“我是因为做记者,节假日跑过太多活动,不用人挤人的时间太珍贵了。至于你一哥,好像对这种活动不太感兴趣。”

“啧。两个老年人。”孟子玮丢下这句奚落,潇洒溜走。

李羡:......

孟恪:......

吃过晚饭,李羡叫上尚未回房休息的陈平楼白,一起围坐客厅看晚会。

茶几摆了几只陶瓷茶盘,巧克力、水果和干果堆成小山。

跨年晚会不像春节联欢晚会,有许多相声小品一类的节目提兴致,歌舞类节目大多是新生面孔,只图个热闹,做背景音。大多数时间,都是几人在聊天。

这几年在京市过得好不好、住在哪、吃得习惯吗,换季时是否还是容易感冒、工作累不累、同事都好相处吗、没有再受伤吧......

中间空白凹陷的两年时间,渐渐被柔软的絮语填平。

楼白和陈平平时都不熬夜,这天撑到十一点,困到直打哈欠。李羡催他们睡觉,自己和孟恪上了楼。

她先洗澡,洗过脸后用湿漉漉的手关闭水龙头,随手扯下毛巾,柔软的触感带着熟悉的淡淡皂香,清冽干净。

手边的玻璃漱口杯里是只白色圆柄的牙刷,是之前她住这里常用的品牌。

金属架上的护肤品当时没有拿走,现在这些几乎原模原样,只有瓶底日期更新。

擦了些护肤品,李羡两只手交叠,揉搓掌心手背,看了眼身旁的浴室方向,水声尚未停歇。

她像第一次来这里一样,到处张望。

大体的格局和记忆里没有任何分别,一些小细节也在记忆里慢慢复苏。

头绳、发卡和耳机,这些零零碎碎的东西,她从前喜欢放在床头柜,全被收进抽屉。

五斗柜上放了个水晶托盘,想了好半天,才记起是自己拿上来用来晒橘子皮的。

趁孟恪在吹头发,李羡下楼,回到自己住过卧室,推开门。夜风透过窗户缝隙产生对流,撩起白纱。

里面没有像孟恪说的那样变成储物间,一切还是她离开时的模样。

一张床、一套衣柜,靠窗一套桌椅。

床品是粉蓝纯色,枕边有只小兔造型的毛绒玩具。

李羡在门口站了几秒,走进去,坐到床边,床垫微陷。

想起刚才楼叔不经意的感叹,说上次一起看晚会还是19年中秋。

她觉得可惜,可惜这两年时光蹉跎,一去不复返。

又觉得庆幸,幸好那时候头也不回地走了,否则恐怕糊里糊涂过一辈子。

床头柜摆两个花瓶,另外放了些发卡头绳之类零碎的小东西,还有盒烟,翻盖的黑色包装,像是随手丢在这里的。

她捡起烟盒,床头柜上剩下一方长方形灰尘空白。

孟恪下楼找人时,她手里正掐着一支烟,放在唇边。

“你骗我。”李羡抬眼。

孟恪身上是套黑色绸制睡袍,往室内扫一眼,走进来,“骗你什么了?”

“哪里有杂物?”

“别急,还没放进来。”

“骗子。”李羡低头,拾起放在腿上的烟盒,“这个是你的?”

“不是。”

她茫然抬头。

孟恪走到她身边,遮去几分光线,投下疏落影子,“你都说了,我是骗子。”

李羡反应了两秒,明白过来。因为他是骗子,所以话不能信,烟是他的。

嘁。

“什么时候丢在这里的?干嘛丢这。”

“去年,因为在这抽的。”孟恪两手绕过她的肩膀,扣住手臂,将人拎起来,“一年多没打扫了,床单上全是灰。”

一起回楼上。孟恪随手关了卧室主灯,听见身旁含糊的声音:

“我要唔要学抽烟?”

李羡咬着滤嘴,刚洗过的洁净的脸白得反光,眉眼黛浓,叛逆挑衅的样子。

“你学一个我看看。”

孟恪视线垂落,鼻梁骨太挺拔,就显得眼窝更加深邃。

李羡并指,夹下香烟,垫脚朝他呼了口“烟雾”,然后再次放回唇齿间。

正在为自己的表演沾沾自喜时,裙摆冷不丁一晃,带些冷风空荡荡拂掠热处。

她陡然一颤,滤嘴多了深陷道齿痕。

定住数秒,李羡抬眼看去,孟恪只是深深地看着她,然后将她抱起,放到床边,掀落了外袍,丢到一旁。

落地时发出微噗声。

李羡也跌坐下去,两腿悬落在床侧,仰头看着微黯的天花板,唇边有什么落到一侧,原来是刚才咬住的烟嘴松动下来,口水微冷,她用手指捏住。

孟恪也捏住了。

这感觉像口鼻被棉口罩捂住,呼吸潮润闷涩。

她扭头,垂着眼睛看去。

孟恪半跪在床边,睡袍宽松,袖口半挽,小臂骨骼匀称,肌肉线条清疏,几条青筋微突。

看一眼她的脸,嫣红唇间假装在抽的烟,俯身靠近。

温热鼻息扑在身上,李羡两手蓦然攥住床单。

他还是吻了吻那烟蒂,然后含住。

和她身上的柑橘调的淡花香味类似。

溺水的人求救似的,她抵住手臂,腰肢用力,略微撑起上半身,又不晓得起身来干嘛。

眼前渐渐起了雾,雾气积聚成水滴,成股落下,汇集成溪,穿林打叶惹得惊颤。她将手指穿进他利落的发间,脚尖挂不住的拖鞋,摇摇欲坠,终于‘啪’然落地。

李羡两腿悬空紧绷,以为自己三魂七魄飞走,简直要死过去了。

不知道停歇多久,空白的心脏逐渐恢复意识。

听见窸窣声响,是他起身。

孟恪抽走她唇齿间几乎被咬瘪的香烟,然后握住她的手,扯向自己的睡袍腰带。

窗外是浓夜。

李羡坐着,无意中看到丢在一旁的烟,声音有些哑,细听有些颠簸,“这段时间没见你抽烟,要不这两年先戒了吧。”

这几次两个人心照不宣,谁也没提做措施,虽然她上周还是来了月经。

孟恪两手握着她的手腕,将右手放到自己腰间,空出手掌覆上她的小腹。他低低地应声。该戒烟酒了。

旷远处传来礼花的咻声,迟滞片刻后,在空中闷声爆裂,一声接一声。

2022年到了。

他拥她俯身贴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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