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

令人意想不到的手机提示音响起，还是从李白身上发出的。

李白惊喜万分，以为是纪清霜打来的，看到手机上的来电人，倍感失落，原来是商沫沫打来的。

商沫沫如何能够拨通现世与冥府的跨界电话，关于这一点，李白没有多想。

“喂，找我什么事？”

“呵！听上去你还挺淡定，你知不知道自己捅了多大的篓子？”

“知道个大概，具体不知。”

“你在地狱上开了个大洞，导致不计其数的亡魂侵入现世，就算我及时打上补丁，可仍会有不少人遇害。”

“我‘十步杀一人’的债务会由此偿还吗？”

“你想得美！因亡魂遇害的人根本是杯水车薪，我帮你强行续贷了，但是本金加利息增长到令人发指的程度，一……”

关键时刻，商沫沫停了下来，任凭李白自行猜测。

“一百万？”

“少了。”

“一千万？”

“还是少。”

“一亿。”

“仍不够，你现在在干什么？这个数字仍在飞速跳动。”

“正在乘坐通往冥界的列车，我并没有移动脚步，怎么还会涨？”

“恐怕你对‘十步杀一人’的誓缚有所误解，这个‘十步’并非看你的步程，而是决定于相对运动，你应该知道蓝星是在自转和公转的吧？就算你什么都不做……”

李白声线颤抖：“当初你可不是这样说的。”

“就当我是个奸商吧，为了力量无所不用其极。”

“我需要个具体数字。”

“一个世纪……”

“如果我没有出现认知偏差，这应该是个时间单位，而我需要一个数量单位。”

“的人类。”

李白呆滞了数秒：“你认真的吗？”

“骗你干嘛？都说了我是个奸商，从中赚的盆满钵满，但是赚到了太多，连我自己都被吓到了。”

这便是上穷碧落下黄泉的代价吗？

商沫沫故意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数字，实际上具体数字远不如李白想象中那么多，她只说了一个世纪，没说是哪个世纪，在未来，亚人占比会越来越多，反之人类会越来越少，再加上末日即将到来……

总之是商沫沫刻意营造出一个不可挽回的局面，来给李白施加压力。

“所以说，你就老老实实待在地狱，别想着回来了，就像地藏王菩萨那样，地狱不空、誓不成佛。”

“什么意思？”

“用地狱的亡魂滥竽充数呗。”

“还可以这样？”

“理论上可行，那些人形亡魂，本质上是人类的灵魂形态，算是钻了‘未来市场’的漏洞吧。”

“这样不会让你的收获大打折扣吗？”

“都什么时候了，还讲收获，我感觉如果事情暴露的话，我会成为众矢之的，被各ur级集火，生吞活剥。”

“好，感谢你提供的建议，我自己创的祸，我会想办法弥补的。”

“那就这样吧，祝你在地狱里跟纪清霜一切安好，跨界电话费还挺贵的，我就先挂了。”

在忙音中，李白开始思考以后的路，等找到纪清霜之后，是要设法将她送回地面，还是……

列车上的其它乘客鬼哭狼嚎起来，哀求李白将手机借给他们，更有甚者，直接过来抢夺。

见凌灵依熟视无睹，李白催促道：“你作为列车员不维护一下现场秩序吗？”

凌灵依故技重施，再次抄起电锯：“一般情况下是不需要的，但是如果这是你的要求的话。”

“救命！”

“救命！”

……

鬼哭狼嚎更甚，这些亡魂远不如列车员凌灵依可怕。

“算了，停手吧。”

凌灵依还真的停手了，并把其中部分残肢收集起来，扔进了列车的动力炉。

李白若有所思：“这是？”

“废物利用，给列车提供点燃料，知道为什么满客才发车了吧？我总不能让您充当燃料。”

“我跟他们有何区别？”

凌灵依竖起大拇指：“您有价值，是死神戴斯大人钦点的人才。”

李白感觉有一张无形的巨网笼罩在自己身上，压的自己透不过气。

直觉告诉李白，戴斯口中所谓的生死循环，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虽然被凌灵依吓破了胆，但部分乘客仍没有放弃，一脸希冀的看向李白，跟主动赴死的李白不同，这些人大多死于意外，对现世仍有留恋。

“拜托！我只是委托好哥们儿帮我清空硬盘。”

“拜托！我只是把媳妇儿托付给我的好兄弟。”httpδ:/www.youxs.org

“拜托！我只是鼓足了勇气要跟女神表白。”

“拜托！我只是想把银行卡密码告诉我的家人。”

……

李白挠了挠头，操作着手机：“你们看，其实我也做不到，刚才那通电话是现世打来的，对方是ur级强者，能做出超乎常理的操作，我不太行。”

“可是你的身份特殊，只要你跟列车员小姐说一声……”

李白看向凌灵依。

凌灵依耸了耸肩：“是有拨往现世的跨界电话，但如刚刚电话里的人所说，电话费极其昂贵，不是这些价值微乎其微的亡魂能负担的起的。”

“不能通融一下吗？”

凌灵依直勾勾的盯着李白：“如果这是您的需要的话，不过有得必有失，想必您对这句话有着深刻的认知。”

“那么代价是什么？”

“比如说，您口中的纪清霜，她的亡魂。”

回想起刚刚被丢进列车动力炉里的亡魂，看来地狱比现世更加吃人不吐骨头。

李白咬了咬牙，表示爱莫能助。

“兄弟，行行好吧，您只是付出一个女朋友，就能令我们这么多人感到幸福，这很划算吧？”

“是呀，死都死了，难保你女朋友不会移情别恋、另寻新欢。”

“在地狱里谈恋爱也未免太不切实际了吧，还是尘世间的事物比较重要。”

……

“地狱不空，誓不活……吗？”李白喃喃自语，随即苦笑：“既然尘世间的事物更加重要，那么就请你们为尘世牺牲吧。”

手起刀落，车厢里尽是残肢断臂。

亡魂的好处就在于，无论碎成多少段，他们都不会二次死亡，所以李白的‘不杀之誓’并没有失效，甚至连逆刃剑都不再需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