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下午的时间很快过去，莫竹想起妹妹眼里的厌恶，所以她拐了个弯去往了另一个方向，家里的位置没有变化，还是那栋老楼。莫竹想要不要买点水果什么上去，在她弯下腰去挑摊位上的香蕉时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是老大么”莫竹的身子僵住，很快她恢复过来转过身笑着说：“妈，是我，你眼神可真好。”随后莫竹在摊位前买了一串香蕉和一些苹果跟着自己妈妈上了楼，楼道里的玻璃都是坏掉的，风呼呼的灌进楼道。

“进屋吧，家里啊重新装修了你妹妹啊现在有出息了，每个月能赚一万多呢。”莫竹听着这自己妈妈对妹妹的夸赞紧张的心情也舒缓了不少，董桂兰随后给自己大姑娘倒了一杯水紧握住莫竹的手上下打量一番这才开口到：“孩子，这些年你过的还好么。”莫竹看到妈妈眼里的泪花差一点没忍住，她吸了一口气随后平和的说：“妈，我挺好的，你不用担心，只是我没有来看你和妹妹，对不起啊。”

“没事，没事，你过的好就行，你工作怎么样啊，有没有男朋友。”

“没有，我工作也还可以，不过可是没有妹妹赚的多，我一个月才三千五。”

“自己够花么”

“够了，公司提供午餐，我早上和晚上都在家里吃，每个月的钱基本都能攒起来。”

“那就好”母女两人正说着大门有了动静，董歆语从外面进到屋子里一看见莫竹眼神立马尖锐起来，她说：“你来做什么，二十未登门今天你来干什么。”董桂兰一听自己小女儿这口气立马打圆场，“你姐姐难得过来一趟，你看你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做什么，过来坐下好好跟你姐姐说说话。”

“我不愿意跟她说话，你让她给我滚，滚。”面对董歆语激动的情绪莫竹倒是平稳许多，她起身跟董桂兰说：“妈，那我先走了，你跟妹妹吃饭吧，改天有空我在过来看你。”

“哦哦，好好，你路上慢点。”董桂兰一直将莫竹送到公共汽车站才转身回家，她刚一进门就听到小姑娘对自己怒吼“她一走二十年都不着面你还跟宝贝说似的护着她，我陪了你这么多年难道还不如她来看你一眼给你买几个烂水果么。”董桂兰面对暴怒的人只是叹了口气便转身就进厨房做饭去了。

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莫竹小跑着进到菜市场挑了几样还算新鲜的菜，然后快速上楼开门。莫钟林已经下班回来了，饥肠辘辘的他看见回来晚的莫竹摆出一副欠了他几百万的表情，用那听起来直震耳膜的男中音开口到：“你干什么去了，这都几点了还不回来做饭，你想饿死我啊你。”莫竹边道歉边撸起袖子进厨房做饭，很快三菜一汤摆在桌子上。

“爸妈弟弟吃饭了”莫竹管自己的后妈也改口叫了妈，自打自己爸爸和这女人结婚后莫竹其实就改了口，她其实也不想为难自己所以乖一点还是有好处的，最起码可以少挨几次打。

四个人在一张破旧的木质圆桌边围坐下来，男人和女人以及看起来年少一点的少年闷着头快速的夹菜吃饭，莫竹只是给自己盛了一小碗连根菜叶都没有的汤就这白米饭吃了下去。这些年莫钟林的事业没什么气色，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在外面打些零工，女人呢在一家抱住铺给人包包子，家里的日子虽然算不上拮据但是也不宽裕。高中二年级那一年因为弟弟的腿病莫竹退了学，班主任再给她办退学手续的时候拿着她的成绩单很是惋惜，莫竹的学习成绩虽然不在全校十名之内，但是按照她的成绩按理来说考个普通的一类本科还是不成问题的，可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没有钱自然也不能再继续留在学校里。

莫竹很乖她没有吵没有闹，而是就这样背着书包拿着退学通知单回到了家，十六岁的她因为没有成年所以她被许多叔叔阿姨绝之门外，他们说用童工是犯法的等你成年了再来吧。为了维持生计，她跟着街边擦鞋的阿姨开始给占时停留的男女擦皮鞋，她的话不多干活也麻利，跟着她一块察皮鞋的阿姨也都很喜欢她。

后来莫竹成年了就开始到饭店里给人涮牌子，然后去洗衣店里给客人洗衣服，她很能吃苦也很能干深得店里老板喜欢，后来他误打误撞的去了一家洗发水工厂干活，厂长见她心思细腻就把她推荐去了总公司，就这样莫竹才会进到行政部然后见到一共入职的董歆语。

吃好了饭莫竹收拾碗筷其他人各自干各自的事情去了，莫竹很懂得只要管好就可以了这个道理，所以家里的事情但凡她们不想告诉自己的她也不问，就这样渐渐的养成了她如今懂分寸切内敛的性格。

将碗筷洗好后莫竹走到沙发边坐下，这个沙发也有些年头了，左侧的扶手乳黄色破烂的海面暴露在空气中。将乱丢在沙发上的衣服和其他物品整理好放在一侧之后莫竹在沙发下掏出一个薄被侧身躺了下去。

很快睡意袭来一睁眼又是崭新的一天，莫竹早上将早点做好放在餐桌上自己拿了一个白水煮的鸡蛋就出了门去挤公汽去了，这一路好悬没给她腰挤折了。终于是到了公司她匆忙的在进大门前将手里的鸡蛋吞进肚子里，然后漱了口走进公司大门。

“领导好”在等电梯时兰婷和王芳前后脚赶到，莫竹随后开口跟两人问了好，对于领导高层她觉得能避开就避开，再加上她根本没记住两人姓什么所以统一领导好得了，两人随后对给自己问好的人点了点头，说笑着进了电梯间。莫竹等到两位领导进去后才走进去，她紧贴在箱壁上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面。

她的这身着装跟电梯箱里的男女都有些不搭，人家各个都是西服正装的，只有她穿着一条洗的泛白的牛仔裤和一件黑色长袖t恤。

电梯在到达指定楼层后大家陆陆续续的走出电梯去了自己的岗位，莫竹也是一样她快步的走到自己的固定位置做好开始了又一天的工作，她知道自己的资质不高所以兰婷吩咐她做事的时候她都是极为认真的听清楚，然后尽量不出差错的完成。

干销售的头脑和嘴皮子功夫都很重要，显然莫竹并不是适合销售这个岗位，在几次带着她去接待客户的时候兰婷就发现了这个问题。

兰婷发现她总是闷不吭声的坐在那里，也不知道给客户敬酒，也不抬头看身旁的人，也不太吃桌上的东西，偶然抬起脸虽然是笑着的但是说不上哪里总是觉得别扭。而带着莫竹唯一的优势就是在自己喝醉之后会有一个很懂得照顾人的姑娘在身旁，她很小心的伺候你，给你弄醒酒汤然后给你换掉身上吐脏的衣服，会在你喝醉后守着你直到天亮你睁开眼说自己已经没事了才离开。

这样的人一不出头二不巴结领导三不开口抱怨，在这社会对你没有企图只为工作的人也是少见。在两人工作接触了大约两个月之后，兰婷差不多摸出了点莫竹的皮毛，他不为名不为利更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只想安分守己的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喂，你说这两人的姓怎么还不一样呢，难道是父母离异，一个跟爸一个随妈。”兰婷在王芳办公室里晃着手上的咖啡问道，对方真是不想跟她说话可是碍于这人就是不走非得在自己眼前晃也只好随口说道：“阿敏没跟你提过么，董歆语的父母早就离婚了，她跟着她妈一起生活，那莫竹自然跟着她爸过了。”

“这样啊，怪不得两人相差这么大，而且我发现他们俩的感情不怎么好。”

“呵呵，何止是不好，我听阿敏说莫竹自打跟了她爸爸就再也没去看过自己的妈妈和妹妹，前一阵子也就两个月前估计是她们姐妹两个在公司碰到了，这人才买了点水果过去看看自己的母亲。为了这事董歆语还在家大闹一场，完事还在电话里对着阿敏痛骂一顿呢，可是给阿敏气坏了。”

“没想到她表面上看起来挺老实的，实际上是这种人。”兰婷的嘴角**一下，她最烦那种便面上装个人五人六背地里竟干丧尽天良事的混蛋，要说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她还真不如觉得董歆语那样够直爽也不错。

两人嘀咕了一阵后兰婷回了自己的部门，在路过莫竹的办公桌前时她敲了敲对方的桌子让其跟自己进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