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大伟的态度，黄大伟的话语，只会让何雨柱感到一种天然而不可靠近的距离。

机会，何雨柱给了。

黄大伟却在抵触。

不过何雨柱并没有暴露自己的脾气，理性地将图纸拿给黄大伟看。

“请问你还能优化吗？”何雨柱保持着礼貌。

陈隆在旁边觉得此事真的太为难我们的何总了，要不是他急着找技术人才，所以赶紧把消息告诉了何总，这才弄得没摸清楚情况之下过来，大家相处起来就尴尬起来。

记得还是十年前，黄大伟在一堆图纸里工作，那是他最风光，也是最忙的时候。

然而时过境迁，曾经的辉煌也不能掩盖现今的落魄和麻木。

黄大伟除了想要给母亲养老送终以外，他现在的心思中没有任何其他的想法。

几张图纸看完。

黄大伟用铅笔在上面画了三条线，像是一条咸鱼一样说：“这样可以空出距离来，而且更加节省材料，我不知道你们是从哪个地方知道我的信息，但我劝你们不要在我的身上浪费精力，没有意义。”

心死莫大于哀痛。

何雨柱被黄大伟这几笔给震撼到了。

因为何雨柱想不到，即使他的经验还来自于未来，有那么多的建筑案例可以使用，但他的想法依旧比不上黄大伟的简单且有用。

何雨柱和陈隆都不是轻易放弃的人。

“谢谢了，你付出了精力，我们不可能什么表示也没有，不然显得不公平。”何雨柱从包里拿出五张大团结，折叠起来，放在黄大伟手里。

黄大伟没有不要，有人给钱，为什么不拿着，他麻木，不代表喜欢饿肚子。

况且家里还有一位好长时间没有吃点荤食的母亲。

“黄大伟同志，我欣赏你的能力，我是晓雨公司的老板，何雨柱，我想请你来我公司的工程部做总设计师。”

何雨柱立即开门见山，也不再试探黄大伟的能力了。

从古至今，有才的人都有一些怪脾气。

何雨柱便是这么认为的，所以他没有被黄大伟冷漠的态度给伤害到，依旧热情地介绍着自己，然后让对方能够选择晓雨公司。

黄大伟神色黯然：“我还要做事，请不要打扰我。”

陈隆走上前，认真的说：“你别担心待遇问题，我们晓雨公司是最看重人才的，你的本事很有价值。”

“我没有兴趣。”黄大伟很烦，他厌恶这个世界，如果不是刚才那几张图纸勾起来的回忆，他都不想理这两个人：“请赶紧离开。”

何雨柱马上把陈隆制止，然后拉到一旁。

“何总，我们不应该趁热打铁吗？”陈隆还是觉得要逼对方一下：“那黄大伟一看就是个不善于主动的人，那我们就应该主动一些。”

“你别着急，从刚才的情形来看，黄大伟不想出来做事，肯定是有其他的原因。”何雨柱猜测道，脸上露出思考的神色：“如果以黄大伟的能力，即使没有什么很好的学历，过上一个小康生活，应该不是很难。”

“何总，你是怎么想的？”陈隆不太明白，在这个世界上，如果能靠着自己的本事发家致富，不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情吗，为什么黄大伟会变成如今落魄之人？

何雨柱平静地说：“黄大伟属于自暴自弃，他的困境需要一个契机，才能解决，我们先查清楚他的过往，才能对症下药。”

“这是我的专长，何总，就先交给我吧。”陈隆胸有成竹地说，摸清一个人的过往，他只需要三天的时间。

两人先行离开的垃圾场。

黄大伟拿着钱，买了一条猪腿，一只肥鸡，油盐酱醋茶。

大包小包地带回还不属于他的陋室当中。

“大伟，你怎么买这么多东西啊？难道垃圾场的老板给你涨工资了？”黄大伟的母亲惊讶地问，她的身子已经完全不能动了，但眼睛还能看得清楚，所以知道黄大伟进门的时候，拿着一大包的东西。

黄大伟简简单单地说了，他不会跟母亲隐瞒什么。

“哎，你应该答应的，这么多年了，我的身子我都已经妥协了，也许过不了多长日子，我就得离开。”黄大伟的母亲很自然地说，她可以从容的面对死亡，可是又不能轻易地看着儿子沉沦。

黄大伟灰着脸：“我去做饭。”

当年的那场灾难，把黄大伟的脊梁骨，精气神，全都给剥夺了。

三天后。

拿到黄大伟信息的何雨柱，神色有点无奈：“这有点无计可施了。”

陈隆也没想到黄大伟遭受的痛苦是如此的可怕，所以说话的时候，没有一点儿轻佻：“本来是一个天才，可惜了，何总，我们还是找下一个目标吧，我觉得只要花钱，应该能从其他公司挖到合适的人来。”

“能在十分钟想出这么精妙的设计，黄大伟的才能，不是简简单单就能找到什么人替代的，但如你所说，我们也帮不到什么，这种情况，只能他自己走出来。”何雨柱其实看开了，设计这种事情，有时候勉强一点儿，也是能把工程做完的：“你安排人开始接触国贸大厦的工作吧，虽然我们没占到大头，但也算是参与了其中，后续的市场就算是打入进去了。”

京城的建筑行业，晓雨公司算是打了进去。

天气逐渐热了起来。

晓雨学校正式开业。

离晓雨公司一公里远的居民区，最先得员工楼更名为晓雨第一社区，有三百六十户，因为不是建设的高层，所以看起来居民不太多。

因为晓雨公司业务的增加，加上BB机和基站建设的利润，何雨柱便划拨了一笔资金，建设了晓雨第二社区，其在两个月前正式完工。

晓雨第二社区的设计是高层，每栋楼为一层四户，高十六层，带有两台上下电梯。

这种设计也是晓雨公司打出来的风格之一，本来就是想借此机会给全京城的单位，想要建设新的福利房，晓雨公司的建筑设计，将是最好的选择。

电梯在二十世纪初就在国内开始使用了，当然是比较风尚的SH。

因为国内市场并不是太需要电梯，所以这技术，在六十年代也只是初步涉及。

B大荒设备集团的横空出世，使得电梯技术犹如技术爆炸一般，其成本和使用效果，大幅度提高。

不过在六十年代至八十年代，建筑材料中的混凝土的强度没有达到建设高层楼房的标准，何雨柱就没有轻易地采用未来的设计。

国内的人对于基建材料，是有特殊能力的。

在开放以后，几大城市大兴工程时，混凝土的标号每过几个月都会快速提高，也就满足了何雨柱的设计要求。

“这房子真不错，节省面积，住的人也多了不少。”方市也来凑热闹。

何雨柱根本就没有请这个人来。

他邀请的是各国营单位的领导们，让他们知道这种房子的优势后，能考虑把他们想要建设福利分配房的工程交给晓雨公司。

现在方市跑了过来，他的车子一到，那肯定成了一群人中最靓丽的那个人。

所有人都得照顾着方市的感觉。

“方市说得对。”

“方市说得好。”

“方市请喝水。”

何雨柱成了绿叶，连插话的时间都没有。

“何雨柱同志，时间过得可真快呀。”

于是乎，何雨柱还热情地请了大家吃了一顿饭。

晓雨第二社区，按公司内的贡献，以成本价卖给了五百人，他们必须用心地给晓雨公司工作六年，不然以合同的条款，这些人就得多付一倍的价格，进行购买。

房改试点已经开始了。

何雨柱当然不会善心大发，给只是在公司工作满三年的人，直接送一套房子，那肯定会引起整个公司的员工的混乱。

房子要卖钱，员工钱不够，可以签订预支合同，就是将未来十五年的工资预付给晓雨公司，也算是另一种形式给员工们贷款了。

除了晓雨公司的员工以外，晓雨第二社区的房子也面向全京城的人售卖，不过价格是成本价的一点五倍，每平七百五，小户型是八十平，总价六万，大户型一百平，总价七万五。

没有公摊。

何雨柱也没有期待能卖出多少套，不过是新试点一下，看目前在京城做房地产行业，能不能赚到一点儿钱。

结果是不太理想。

晓雨学校的第一批学生里，有何小舒和陈晓白。

“这些孩子都是住在咱们晓雨社区的，你可别像在那边一样，又搞东搞西。”何小舒盯着陈晓白：“你刚才在告示牌那里，看到我们被分在哪个班了吗？”

陈晓白现在真不敢反抗何小舒，这么多天的折磨，已经让他选择了认命：“在十三班，小学生还是多啊。”

何小舒点点头：“行吧，我们好好学习，就是了。”

“本来就差最后一步了，实在是可惜呀，不然我在那边能看到一场特别好看的演出。”陈晓白遗憾地说了一句：“算他们运气好。”

陈晓白后来，用了离间之计，使得那些嘲讽他的孩子们在内部出现矛盾，本来矛盾被一件件小事拱得快像一座火山，要彻底爆发的时候。

转校时间到了。

陈晓白的行动戛然而止。

“走了，去教室里见班主任啦。”何小舒催促道：“台上的老头，讲话太端着了。”

方市又来了。

晓雨学校开学，这是教育部的事情呀，方市怎么也关心上了。

“何雨柱同志，你的表情，告诉我，你不太欢迎我的到来。”方市眼神犀利，戳穿了何雨柱此时的想法。

于是其他人都以怪异的眼神看向何雨柱。

在其他单位，谁都想有领导能多关心一下他们单位的发展，谁也没有觉得这是一件让人为难的事情。

怎么何雨柱还不情愿呢！

何雨柱调整心情：“方市，您能来，我们晓雨公司当然欢迎，可是您每次来得让我们没什么准备。”

“原来如此，是我吓到何雨柱同志了。”方市厚脸皮地说：“我也是见晓雨公司发展得好，这才总过来，跟何雨柱同志学习学习。”

“是啊，我们也都在跟何雨柱同志学习呢！”其他人附和道。

何雨柱只能陪笑般跟所有人聊着。

一餐饭是免不了的。

吃了饭，何雨柱送方市离开。

“何雨柱同志。”方市坐在车上，神色凝重了一些：“我也不想为难你，对于你跟我儿子的纠纷，我本来是不想管的，可是你也不应该对我儿子赶尽杀绝，一点儿后路也不留。”

何雨柱摸不着头脑，但很有底气地说：“我跟方顺不过是没有谈拢合作而已，后面我根本就没有再跟方顺牵扯了，方市把这个帽子扣到我头上，我是不接受的。”

“我当然不会听信一人之言，所以才几番过来观察一下你的为人。”方市的神色缓和了下来：“你做得确实不错，再过几年，你的晓雨公司也能成为京城各公司里的领头羊，但我也希望，你可以给更多人机会，而不是独吃。”

独吃是一种危险的信号。

何雨柱能感觉到。

“方市，感谢您的看重。”何雨柱谦虚地说：“我们只是小公司。”

一千多名员工，你说是小公司。

方市心里冷笑，这家伙想来就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我已经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了，你要是觉得无所谓，我可就按照规矩办事了，到时候希望你的晓雨公司，没有做什么违规的事情。”方市又威胁了一句。

何雨柱苦笑着，看着方市离开。

“他也是个被私人情感所困住的人啊。”何雨柱没有惧怕对方来查，晓雨公司大问题，绝对没有，小问题被罚一些款，整改后也能承受：“不过总这么来搞事，也不是个好情况。”

何雨柱可不记得京城的经商环境，会变得这么有压力。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顺其自然。

方市回到办公室，坐在位子上想了一会儿，然后打起电话。

“查晓雨公司的账务纳税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