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蘅没有谈过恋爱，只有长达数十年的暗恋经验。

她凑到少女耳边，红唇轻启，“我们喝红酒庆祝。”

“喝红酒？”阮绵惊讶，抬手摸了摸自己红红的耳朵，“兔兔，我们不可以喝酒。”

“如果让我妈知道，她会说我的。”她说着苦恼的皱眉。

“没有关系的，我们都是大人了，可以喝酒。”苏蘅放轻声音劝说，拍着胸脯保证，“如果卫老师问起来，就说是我的主意，我负全责。”

阮绵咬唇，神色陷入纠结之中。

以前苏蘅没少带着她做些调皮捣蛋的事情，每次被大人发现，苏蘅都会揽下全部责任。

虽然总是会挨骂，但只要苏蘅一开口，她最后都会答应。

“好不好嘛，绵绵…”苏蘅挽住少女纤细的胳膊，晃来晃去的撒娇，“这是我们的第一个情人节，一定要过的有意义才行。”

阮绵禁不住这番软磨硬泡，小声说道，“只能喝一点点，不能喝醉。”

“红酒的度数不高，喝一点不会醉的。”苏蘅瞬间高兴的眉飞色舞，起身跑向储物室。

那里收藏着她爸买的名贵红酒，最次的单价也在一千以上。

苏蘅大学毕业以前烟酒不沾，自从阮绵毕业之后嫁给苏泽，她在婚礼的第二天出国深造。

无数个思念阮绵的夜晚，她学会了喝酒，先是红酒、再是白酒，后来更是学会抽烟，在烟酒的麻痹之下，她可以短暂的忘记所有痛苦。

苏蘅挑选了一瓶价格五千元左右的红酒，又拿了两个造型精美、没有使用过的红酒杯。

“绵绵，我们一边看电影一边喝红酒。”她说着把红酒和杯子放到茶几上。

阮绵诺诺的点头，目光落到红酒上，带着几分好奇。

苏蘅转身去关窗帘，遮住外面强烈的光线。

屋内一下子变暗变静，仿佛隔绝外面一切，成了她们独立的秘密小空间。

阮绵的心紧张起来，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圆圆的眼睛看着苏蘅忙忙碌碌的身影。

苏蘅放下客厅的投影仪，手指飞快的按着遥控器，最终选定一个浪漫的爱情片。

“绵绵，这部电影很好看，讲的是男女主互相暗恋的故事。”

“好的。”阮绵细声细气的回答，把身子窝进沙发中。

苏蘅打开红酒，把两个杯子倒的半满。

她将其中一杯红酒递给阮绵，脸上笑容灿烂，“绵绵，你尝尝看。”

阮绵接过红酒，轻轻抿了一口。

醇厚的酒香在嘴里弥漫开来，带着丝丝甜味，让她不由的眯起眼眸。

“好喝吧。”苏蘅笑着说道，坐到阮绵旁边，举起酒杯，“我们干一杯。”

阮绵碰杯，这一次喝的大口一些。

电影正式开始，出现的是大学的校园画面。

阮绵咽下嘴里的红酒，望着屏幕上飘散的桂花，小声说道，“兔兔，京大也有好多桂花树，上次我们一起去的时候，有些桂花已经开了。”

苏蘅努力回想了一番，记起这件事。

在填完志愿之后，她们相约着一起去了京大。

对她来说是七八年遥远的事情，对少女而言，只是一个暑假而已。

“等我们入学之后，桂花就全开了，到时候我们去拍照。”苏蘅抿了一口红酒，唇角带笑。

“好呀。”阮绵点头，白嫩的小脸泛起绯红。

屋内虽暗，但还是可以清楚的看见一切。

苏蘅静静的望着少女脸上的红晕，心脏那里变的柔软。

阮绵小口喝着红酒，专注的看着电影，被里面精彩的剧情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苏蘅举着酒杯，许久才抿一口，眼里的星光始终闪耀的是少女娇俏的容颜。

“兔兔，我还想喝。”阮绵举起空空的酒杯，本就甜软的声音染上撒娇的味道。

苏蘅愣了片刻，重新满上，忍不住提醒道，“绵绵，红酒的度数虽然不高，但是后劲较大，喝多了还是会醉的。”

“有兔兔在这里，我不怕。”阮绵弯着眉眼，笑得十分开心。

大概是喝了红酒的缘故，嫣红的嘴唇泛着水光，像是晶莹剔透的葡萄。

苏蘅怔怔了看了一会，猛灌一口红酒，瞬间呛的咳嗽起来。

“兔兔，你怎么了？”阮绵偏头，关心的问道。

“没什么。”苏蘅放下已经空了的酒杯，从桌上拿出纸巾，胡乱的擦拭着嘴巴和脖子。

阮绵静静的看着，乌黑的眸子蒙蒙的，过于昏暗的环境让她有些分不清虚幻和现实。

“兔兔，这里也有。”阮绵说着，指尖按住苏蘅的锁骨。

一滴红酒往下滑落，她的手指也跟着往下，直至落入领口。

苏蘅感觉胸前一凉，很快又是温热的指尖。

她来不及思考，双手飞快的握住少女的手指，艰难的从喉间发出声音，“绵绵，我自己擦。”

阮绵歪着脑袋，似乎听不懂，委屈的瘪嘴，“兔兔，我的手指动不了。”

苏蘅立即放手，下一秒，少女不听话的手指划过她的敏感点，终于抓住了那滴酒珠。

“兔兔，我帮你擦干净了。”阮绵竖着食指，邀功似的放在苏蘅面前。

苏蘅压下快要溢出喉间的闷哼，紧紧拽着领口，勉强露出一抹笑容，“谢谢绵绵，你要把你手里的酒杯握稳，不然…”

话还没有说完，阮绵手里的酒杯一歪，红酒快要倾洒出来。

苏蘅眼疾手快的握住少女的手，将杯子扶正，轻声哄道，“绵绵，我们不喝了。”

“不可以浪费。”阮绵摇头，神色认真，“我要喝完。”

“我来喝。”苏蘅说着，就着这个动作大口喝完杯中的酒。

一杯红酒下肚，她忍不住皱起眉头，感觉脑袋有些晕眩。

她现在的身体，滴酒未沾，不像以前，一口气喝完一瓶红酒都没事。

“兔兔真厉害。”阮绵放下酒杯，崇拜的眼眸发亮。

苏蘅擦了擦嘴角，故作没事的坐直身体，一脸正色的说道，“剩下的红酒我们下次再喝。”

阮绵乖乖点头。

苏蘅起身，把红酒和两个杯子收起来。

就这么一会的功夫，沙发上的少女已经睡着，瘦弱的身子倔强的靠着沙发，保持着坐着的姿势。

苏蘅放轻脚步，走过去坐下。

不等她动作，少女自发的靠着她，双手挽着她的手臂。

这个动作让两人挨的很近，苏蘅的胳膊几乎是贴在少女身前。

她有点迷糊的脑袋瞬间清醒，漆黑的眸子望着那张思念多年的脸庞，昏暗的视线中，依旧清晰可见那双眸子里的深情爱恋。

电影无声的放完，苏蘅关掉投影仪。

她轻轻放下阮绵，把少女抱在怀里。

“兔兔…”阮绵无意识的嘟囔了一声。

苏蘅心跳加快，等待片刻，指尖温柔的抚上少女的脸颊。

她记忆中的阮绵单纯美好，性子温柔娴静，脸上永远挂着浅浅的笑意。

后来，美丽的少女嫁为人妇，变得成熟，眉眼间却总带着一丝抹不去的哀愁。

“上辈子是我没有保护好你。”苏蘅在心里轻叹一声。

安静的环境下，她的思维也逐渐扩散，加上一夜未睡，眼眸缓缓阖上。

睡了三个小时，苏蘅先醒过来。

刚一动手指，发现胳膊酸麻的厉害。

“兔兔…”阮绵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到苏蘅之后，嫣然一笑，“天黑了。”

“现在是六点钟，天还没有黑，是窗帘挡住光了。”苏蘅忍着酸麻的感觉解释。

“电影放完了吗？”阮绵坐起身，说完看到已经静止的屏幕，“我还没有看到女主告白成功呢？”

“他们最后在一起了。”苏蘅说道，悄悄揉着手臂，“如果你想看的话，我们再看一遍。”

“好，这次我不会睡着了。”阮绵点头，眼睛睁得大大的。

苏蘅拿起遥控器，把电影进度调到她们喝酒前看的部分。

“这里看过了，再往后一点。”阮绵说道。

苏蘅按下快进键，将画面停留在女主偷看男主的时候。

“就是这里。”阮绵高兴的说道，抱起旁边的小枕头。

苏蘅轻笑，大概确定了阮绵醉酒的时间。

也就是一杯红酒下肚，阮绵差不多就迷迷糊糊了，不然也不会把手伸进她的衣服里。

“兔兔，你还记得我喝红酒呛到吗？”苏蘅低声询问，用手挡住泛红的脸颊。

“你呛到了吗？”阮绵关心的反问，“有没有事呀？”

“没事。”苏蘅摇头，想着忍不住叮嘱道，“绵绵，你酒量很浅，喝红酒都会醉，在外面千万不要喝酒。”

“我妈不让我喝酒，我们只能偷偷的喝。”阮绵小声说道，嘴角带笑，“要是被发现的话，就要挨骂了。”

“我总是害你挨骂，你会不会怪我？”苏蘅下意识的问道，脑海里闪过两人被卫梦荷训的狗血淋头的画面。

她脸皮厚，不怕挨骂，也不怕挨打，但文静内敛的少女就不一样了。

“不会呀。”阮绵双手撑着脸颊，满脸笑意，“能和兔兔一起玩，挨骂我也愿意。”

“如果这场恋爱游戏也会挨骂，你还愿意吗？”苏蘅心跳几乎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