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托尼说出“我是钢铁侠”的时候，珍妮就站在他的后面。她看着开始疯狂闪烁的闪光灯，映入托尼湛蓝的双眸，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这就是不同了。

钢铁侠和蝙蝠侠，是完完全全的两个人。不管是花花公子时的架势，还是造就了他们成为英雄的内核，还是成为超级英雄之后的所作所为。他们都是完全不一样的。托尼浑身上下最像蝙蝠侠的地方，竟然只有那双眼睛。

这个世界是没有蝙蝠侠的……

这不公平！

珍妮握紧了拳头，她看向托尼的目光中，带着些许连她自己都无法察觉的愤怒。这并非是针对托尼，而是针对这个让她无能为力的世界。

事实上，她感激托尼。哪怕她遇上托尼时，正是托尼最混蛋的时候。但那时候也是她最无法接受自己的时候。她像是在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样，抓住了托尼。她想，既然托尼不介意跟陌生人上床，那么他应该也不会介意这个陌生人并不是为了他而上床的吧。

这一切的一切，都源于她的自私罢了，所以她必须要为此付出代价。

珍妮勾了勾嘴角，心中不由自主地想着，不知道这样的生活还能过多久？也许不用多久了。也许‘长老’的任务会让她死去，也许约翰的血誓会让她死去，也许托尼的钢铁侠大冒险会让她死去，都是一些“有价值”的死法，这就足够了。

“想什么呢？”托尼已经在哈皮，寇森和其他特工的帮助下，准备离场。他看着珍妮还在有些出神地看着他，没忍住：“迷上我了？”

珍妮勾起唇角，走到了他的身后：“非常，没有你，我活不下去。”

“真的吗？”托尼显得像个得到了心爱玩具的男孩一般，跃跃欲试地问：“那可以重复一次零三年的世博会吗？”

珍妮挑挑眉，打量了一下托尼的身板：“哦？我觉得我是没问题的，你这刚刚恢复的小身板行吗？”

托尼挺了挺胸：“我可是钢铁侠，怎么会不行？”

“那行，钢铁侠先生，不如睡觉之前先来五十个俯卧撑怎么样？”珍妮很快补上了一句条件：“不许穿你的战甲作弊。”

托尼瘪瘪嘴，甚至有些委屈：“那好吧，那零六年的首映场派对总可以了吧？”

珍妮偏了偏头，瞟了一眼托尼：“我以为，你会更喜欢去年的生日派对？”

“可以。那就这么说定了。”托尼眨了眨眼，终于心情顺畅地来到了他的办公室。好吧，他其实在说出“我是钢铁侠”的时候，就已经心情很顺畅了，珍妮的话不过是锦上添花。

今天，是对托尼极为重要的一天，他有权利过得开心。

不过有这种想法的，大约只有珍妮一个人，佩珀，寇森和罗德这几个人的脸色看上去都差极了。寇森已经开始疯狂给别人打电话，佩珀的手机正在被电话疯狂轰炸，罗德正在收听大概是长官的来电，看上去十分无奈和委屈。

珍妮冷眼看着他们各自的手忙脚乱，对比起托尼已经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转圈玩儿的悠闲样子，觉得很有趣。她想着，他们可能总有一天会习惯的吧？习惯托尼的出乎意料，习惯这个开始变得奇幻的世界，习惯一个即将开始拥有超级英雄的世界。

托尼呢？托尼会习惯吗？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他应该早就习惯了。

珍妮靠着墙角，将自己隐藏在阴影之中，看着寇森和罗德离开后，佩珀给托尼拿了很多文件出来过目，签字。看着托尼将自己公司的走向做了新一波的调整，将绝大多数的军火开发项目，改成了其他开发项目。

斯塔克工业是军火起家，想要立即转型是很困难的，但是他们家的CEO确实够任性，也拥有足够的权利，更是世界上稍有的天才。不过托尼转型的方向也依旧是出乎意料的，他很大一部分的R&D都用在了医疗设备上。

可托尼胸口就带着一个方舟反应炉，明摆着有新能源的发展空间。

珍妮当然知道这是为什么，毕竟托尼胸口的那个还在渗毒。

“嘿，珍妮·史密斯，对吧？” 正当珍妮站在角落里发呆的时候，哈皮蹭了过来。他小声地提醒道：“他们在忙的时候，我们可以在外面等着。你要来点水和零食吗？”

珍妮正准备离开，却被托尼叫住了：“等等，你要去哪儿？我以为贴身保镖需要24小时都跟着雇主。”

“奥比戴亚的威胁已经过时，你暂时没什么需要担心的。再说了，我要是真的24小时都跟着你，那我岂不是一点魅力都没有了？”珍妮向托尼眨眨眼，随即保证道：“中午给你带饭，我保证。”

“我想要桑提诺家的卷饼，不要洋葱，多加辣椒。”托尼见珍妮坚持要走，也没有挽留，而是趁机把他的午饭预定好了。

哈皮和珍妮离开办公室以后，佩珀走到托尼身边，问：“真的要让她留下来吗？正常来说，我才懒得管你跟谁睡，她是长得漂亮，还很神秘。但是她还是个杀手，不是吗？你真要留着这么危险的人在你身边？”

托尼一边翻着佩珀给他的文件，一边转着他的椅子：“我开始觉得你这是在嫉妒吗？”

“怎么可能？”佩珀翻了个白眼：“我是担心斯塔克工业的未来。万一你死了，我还要再去投简历，多麻烦的。”

“你在我这儿工作多久了，佩珀？”托尼漫不经心地问。

“十年，十年了托尼。”想到自己为托尼工作了十年，佩珀露出些许感慨的样子。

“你见过我做没把握的事情吗？”托尼抬起头，看向佩珀。

佩珀迅速回答：“每。一。天。”

“好吧好吧。”托尼举起了手像是投降：“我的意思是，你见过我输吗？不会有问题的，相信我。”

佩珀想要反驳，但她知道，现在的托尼是什么都听不进去了，而托尼对珍妮的感情，也不仅仅只是被她的外貌以及神秘吸引。托尼的自傲从来都建立在他的能力之上，所以他不听劝，也不知道什么是放弃。也许托尼日后会在失去中明白，感情是没有输赢之分的。

托尼看出来佩珀的欲言又止，可他并不在意。

珍妮有很多秘密，这其中包括她为什么会跟他保持八年的肉||体关系，包括她的过往，包括她对黑发蓝眸的追求，包括她为什么会想到去救他，甚至包括她的所有喜好。

这些托尼都不在意。不，也不能说是完全不在意吧，只是托尼坚信，在时间的帮助下，他总会弄清楚的。或者说，在时间的帮助下，总有一天托尼能够取代任何珍妮的曾经拥有。

所以……

“说起来，佩珀，女孩子都喜欢什么啊？”托尼咬了咬笔尖：“算了，我感觉她也不能算是正常女孩子。”

佩珀上下打量了一下托尼，然后叹了一口气：“如果你真想要一个女孩子喜欢上你的话，你得认真去记她喜欢什么，认真问她要什么，认真听她想要你改什么。再也不能那么横冲直撞了，托尼。”

托尼瘪瘪嘴，近乎抱怨地嘟囔了一句：“那就不好玩了啊。”

佩珀几乎笑出了声：“本来就不是好玩的事儿。”

“不，我觉得……”托尼没有说完，他有些出神地用鼻尖点了两下自己的脸颊，然后将话题转移了过去：“算了，也许我应该从送花开始。佩珀，帮我定一束花，不，给我来一车花。顺便再给我找个会布置浪漫场景的，今晚上我要在家里看到最浪漫的场景。”

佩珀一脸冷漠，开始进入工作模式。托尼的那些派对，有一大半都是她帮忙布置的，这点小要求难不倒她。关键是……

“所以你这是要浪漫一天，还是浪漫几天？要很多天的话，是要不一样的主题吗？”

“先今天，然后以后的话……每个星期换一次吧。主题……随便。”托尼眼珠子一转，又想到了什么其他点子：“哦，要不也不用非卡死在浪漫上，恐怖片什么的也可以来几次。”

作为托尼的助理，佩珀完全可以明白托尼要恐怖片的布置是干嘛用的，她再一次翻了个白眼，心中默默庆幸老板追求的人不是她。就这折腾的程度，她真不知道珍妮能不能承受得住。

“对了，殷森现在的身份已经办的差不多了吧？”计划了这么久，托尼终于想起来家里除了他和珍妮，还有个殷森：“给他安排到客房，别让他再睡楼上了。”

佩珀已经开始在发短信，给托尼安排晚上的“浪漫惊喜”了，她头也不抬地怼了回去：“要说你自己说，我不负责让你的客人从楼上搬到后院。”

“好吧好吧，贾维斯，给殷森打电话。”电话接通后，托尼用两句话打发了殷森：“嘿，殷森，我的朋友。既然珍妮要留下来做我的贴身保镖，要不你还是搬到后院的那个客房去吧，我需要点私人空间。”

“啊，恭喜。”殷森没有任何异议，甚至还为之而高兴。

解决了这个问题，佩珀和托尼共同处理了不少公务。主要就是佩珀告诉托尼，要签什么，在哪儿签字。一直等到他忙得差不多了，可以钻进研究室里至少一个星期以后，已经快要下午两点了。正当他想着他的桑提诺家卷饼，和为什么珍妮还没回来的时候，珍妮推门而入，手中拿着两个卷饼。

“久等了，抱歉，路上遇上了点事。”珍妮将手中的卷饼递给托尼，随即想起来托尼的小怪癖，刚想放到桌子上让托尼自己拿时，托尼从珍妮手中抢过卷饼：“是啊，等你很久了。”

他打开包装，狠狠地咬了一口，模模糊糊地说：“嗯，辣椒还是放少了。”

珍妮愣了一下，不由得抿唇一笑：“好，下次再让他们多放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