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四爷听着傻柱，突兀的一声喊叫。

便看向傻柱，抬声问道。

“柱子，还认识蓝一贵，蓝大掌柜。”

蓝一贵心里也是好奇。

他看着傻柱的年纪衣着，就是底层人家出来的穷酸孩子。

就算是有点过节，也是跟上一辈的事。

傻柱知道蓝一贵的心底想法。

就听蓝一贵看着袁四爷，说道。

“在您面前，我不敢称大掌柜。”

“可这位小兄弟，我是真不认识。”

蓝一贵说着，又上下打量了几眼傻柱，低声问道。

“不知，这位小兄弟的父亲，是谁。”

“可是我蓝一贵的故交哇。”

傻柱一笑，说道。

“我爹，就是在东直门卖包子，不入流的厨子。”

“您肯定不认识我爹。”

“而我，听说书人说过您的事迹。”

蓝一贵脸上一红，舌尖还舔抵了一下干涸的嘴唇。

他干的事，不是“汉奸”，胜似“汉奸”。

虽说，生逢乱世，都想混一口饱饭吃。

可是，变卖华夏的国宝给日笨人还有米国人。

咋说都不应该。

祖宗的好玩意，从蓝一贵的手里，转卖出去的真不少。

袁四爷一听，他也知道。

北平天桥下面的“说书人”，也没说“蓝一贵”的好话。

即便是他爹袁世凯，在说书人的嘴里。

更不是什么好人。

什么“出卖戊戌六君子”。

什么“复辟大清封建王朝”。

落在北平地上的十口痰，一半都是吐在袁世凯身上的。

本身袁四爷，也不是什么好人。

可终究，也不算太畜生。

袁四爷看着傻柱，笑着说道。

“说书人，说的都是笑谈。”

“当不得真，也没必要当真。”

蓝一贵赔着笑，一个劲儿点头，哈着腰。

笑着说道。

“四爷活的通透。”

“不是我这种升斗小民，能看明白的。”

袁四爷又看了一眼“博古斋”，将目光又放在蓝一贵的身上。

他指着傻柱，说道。

“这个小孩儿，是关盛的小兄弟。”

“眼力劲儿十分了得。”

蓝一贵的眼角瞟了一眼傻柱，脸上笑着。

心里骂着。

这从哪儿出来的小兔崽子。

挡爷的财路。

傻柱淡笑着。

鹿钟麟也看了傻柱一眼。

他也没看出傻柱的“过人之处”。

常言道，人不可貌相。

可是，即便是民国二级少将的鹿钟麟。

怎么看傻柱，脸上总有一股子“憨相”。

蓝一贵嘴角噙笑，看着九门提督关盛，翘着大拇指。

“关三爷的眼力劲，北平谁不知道。”

“让关三爷看的上的人，肯定是人中龙凤。”

“我看这孩子，有一股子福相。”

“错不了，错不了。”

袁四爷知道蓝一贵，说的是场面话。

他也知道，蓝一贵肯定也看不上傻柱。

本来，这次去上海。

袁四爷就想关盛带着蓝一贵，去一趟上海。

办了那一件棘手的事。

而且，那件事也早就约好了。

按照“蓝一贵”的眼力劲儿，算是有五成的把握。

可是，九门提督关盛是真看不上蓝一贵，这样的“狗汉奸”。

琉璃厂有不少的“鉴宝”奇人。

可是，能跟蓝一贵过招的。

真没几个人。

“蓝半张”这个诨号。

也不是叫着玩的。

任何一幅画，蓝一贵只要看一半。

就能将那一幅古画，看的八九不离十。

不管是真假，还是出处。

哪真哪假，说的是头头是道。

蓝一贵也知道，袁四爷的意思。

就是用他的手段，试一下傻柱的斤两。

蓝一贵看了一眼关盛，嘴角带着笑。

打心底里，还是看不上这所谓的“九门提督”。

大清都亡了三十多年了。

哪还有“九门提督”。

袁四爷坐在小叶紫檀做的太师椅上。

拿着一个鼻烟壶，冲在鼻尖下面，吸溜了一口。

琉璃厂的大街上，有不少人，在博古斋的门口张望。

他们还以为，是袁四爷来琉璃厂“散货”来了。

袁四爷吸溜完鼻烟，瞳孔一缩，看着关盛，说道。

“小关。”

“这次去上海，你可是代表着咱们北派。”

“我呢！真没见过柱子的本事。”

“柱子是不是，也得亮亮招。”

关盛看着傻柱，带着寸芒的眸子，扫视着博古斋的每一个人。

他淡然的，说道。

“四爷。”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我怎么夸柱子，您都觉得是假的。”

“既然，咱们来的蓝掌柜的宝店。”

“就让蓝掌柜出招。”

袁四爷满意的点着头。

蓝一贵知道，这是关盛在给他“喂话”。

这也说明了。

关盛对眼前的“傻小子”，异常的有信心。

蓝一贵禁不住也多看了傻柱几眼。

看着也就八岁的年纪。

就算是齐天大圣八岁的时候。

不还是是一只花果山的猴子么。

能有什么能耐。

蓝一贵看了一眼袁四爷，拱了一下手。

他又看着鹿钟麟跟关盛。

伸手作揖。

老北平的礼数，是一点没丢。

鹿钟麟跟关盛都是看客。

一一拱手回礼。

蓝一贵轻咳了一下嗓子，看着傻柱。

陡声说道。

“孩子。”

“我是琉璃厂古玩街老前辈。”

“惜才归惜才，可是得替袁四爷，试试你的本事。”

“按理说，你八岁的年纪，能在古玩行里，混一口饭吃。”

“肯定也是遭了不少罪，吃了不少苦。”

“因为，我也是这么走过来的。”

傻柱听着蓝一贵的场面话。

嘴角噙笑。

蓝一贵看着他，也是够气人的。

人小鬼大。

就听傻柱，说道。

“您客气。”

接下来。

蓝一贵就不客气了。

他一拱手，说道。

“孩子。”

“这第一题，就是打眼。”

“不瞒在座的诸位贵客说。”

“我也有打眼的时候，手里也有几件假货。”

“就在这店里，请这位小顽主，瞅瞅吧。”

“但凡看出来三样，最假的玩意。”

“这第一道关，就算是过了。”

傻柱一听。

扭着头看着“博古斋”的文玩古董。

他就站在原地看。

九门提督关盛提醒傻柱，说道。

“柱子，看玩意，得走近了看。”

“没必要，站这么远。”

傻柱一笑。

他双手拢袖，环顾四周。

开口说道。

“蓝掌柜的店里，可不止一件假货。”

“我瞅了一圈，都有十八九件的假玩意。”

“好东西也不多。”

蓝一贵一听。

心里已经震惊的说不出话了。

其实，店里的假古玩，他心里太清楚了。

本来，他以为，这八岁的孩子。

能看出来个屁。

谁知道。

傻柱是真不给他面子。

袁四爷抿了一口茶，耷拉着眼皮，来了精神头。

“来来来。”

“赶紧说说。”

傻柱笑着，说道。

“您坐着的紫檀木太师椅。都是假的。”

蓝一贵一听。

嘴角扯着笑。

这不信口胡诌的么。

你说其他的，我也就认了。

可这一扇小叶紫檀的太师椅，可是从恭亲王府搬出来的。

蓝一贵想要看傻柱的笑话。

袁四爷张嘴，问道。

“哪假。”

傻柱笑着，说道。

”一般来说，小叶紫檀细分为鸡血紫檀，牛毛纹紫檀，金星紫檀。”

“您这把紫檀椅，色泽为橘红，深色为紫漆。”

“年轮纹浅显，脉管细腻，状如牛毛。”

“也就是常说的紫檀牛毛纹小叶紫檀。”

“这把小叶紫檀的椅子，做旧的工序，也算是够缜密了。”

“可惜，这把椅子里面的紫檀末，味道太淡。”

“可能是蓝掌柜，买这把椅子，时间长了。”

“也就露出了马脚。”

袁四爷站起来，仔仔细细看了一眼。

也没看出什么毛病。

蓝一贵凑近一闻，这紫檀香是淡了点。

可这能说明什么。

傻柱没等蓝一贵开口，就说道。

“其实，这把椅子，用的实心的杏星木做旧。”

“木心里再在紫檀末上熏烤，加上紫檀木末。”

“然后，灌上一点重铅。”

“椅子上，用小叶紫檀的边角料一贴固。”

蓝一贵听得一头的汗。

又听傻柱，说道。

“其实。”

“辨别小叶紫檀，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用水。”

傻柱说着，看着蓝一贵，说道。

“想必蓝掌柜也知道。”

“紫檀为石，入水则沉的道理吧。”

蓝一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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