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书生修行路

六月的天气依然晴朗，没有一丝下雨的迹象，云梦泽的大旱还会持续。

豫章郡太学的学生，在赵博士的带领下，入住了新淦县衙。而紧接着就有了一件令苏灿欣喜若狂的好事。这队准备去云梦泽试练的太学学生，由于还有一些准备工作没有铺展开，需要半个月之后才会出发。

这半个月时间，在赵博士的要求下，他们将和霍秋北一道，在新淦县进行教化事宜。

所以，苏灿这些寒门子弟的机缘来了。

县衙当天晚上就在各个路口张贴了告示，通告全县，有太学学生坐镇县衙大院讲学。而相比较于霍秋北的严苛，豫章郡太学的学生讲学要求十分宽松，只要能识字就能过来听讲。一共十四位豫章郡太学学生，在霍秋北休憩的两天时间，会轮着讲学。

第二天，苏灿就早早的收拾纸笔，赶去了县衙大院。

这半个月的宝贵时间，他一刻钟都不想浪费。两天前，霍秋北讲解的是小学笔法提按使转，对苏灿的影响很大，知道了如何正确的运笔，他希望能得到更多关于笔法的知识。

上午讲学的是一位名已经成年戴冠的学生，面对县衙大院济济一堂的大约四百多人，这名学生倒也没有怯场，龙行虎步的走上台。

“我叫百里长棋，豫章郡太学学生，半个月时间，也没法教会你们读书写字。所以今天上午我将会给大家讲解一下，书生修行的体系划分，或许对于你们将要走的路，会有所帮助。”百里长棋扫视一下全场，便坐在了椅子上，讲解起来。

讲解书生体系？

苏灿顿时瞪大了眼睛，身子也不由得更加端正了。

作为一名励志进四门小学的学生，苏灿自然对书生有些了解，但局限于这个偏僻小县城，消息闭塞，顶多是来往路过的行脚商，带来一星半点的野史故事。哪里知道什么书生体系，百里长棋要讲解书生体系，他怎能不激动。

数百寒门子弟，和苏灿一样，带着激动的心情，期待着。

百里长棋坐在椅子上，老神在在：“所谓书生体系，是中土历朝历代累积发展而来，在边荒诸国和诸部落，也叫巫师体系。巫师也好，书生也好，都只是一个称呼，无外乎是用笔墨沟通图灵而已。你们应该知道，有些书生擅长文字，有些书生擅长图画，书画同源，都是一个道理。不分家……”

伴随着百里长棋的侃侃而谈，苏灿的脑海中，立刻勾勒出了一个庞大的、完整的修行体系。

书生是开辟了灵域的人的统称，没有开辟出灵域的人都是“白身”，包括苏灿在内。修行的第一步就是学会用笔，掌握笔法，简单理解图灵的奥妙，这时候对应的修行体系就是“童生”。

童生和白身没多大分别，顶多会画一些复杂的符纸，并不能学会威力强大的书画。这个阶段需要做的就是试着去用笔法沟通图灵。

当对图灵的理解逐渐深刻后，就可以开始冲击“童子业”，一旦冲击成功，就会成为一名拥有灵域的“秀才”。

“所谓冲击童子业，就是你们对于图灵的理解达到了一个瓶颈，当你冲破了这个瓶颈，你的精气神就会与图灵契合，在冥冥虚空中，开辟出灵域。灵域是什么？灵域就是一张白纸！当你要继续修行时，就是在这张白纸上写字作画。”

“这张白纸究竟是什么样子，等你们成为童子的那一刻，你们自然就会明白。现在你们很多人都还没有进学，还处在自己摸索的阶段。我要告诉你们，不管是官学四门小学，还是私学草堂精舍，你们最好攒够了钱，进去学习。没有老先生的教导，你们是永远不会明白，修行是一件多么神奇的事情。”

“如果你们冲击童子业成功了，那么恭喜，你们会成为像我这样的秀才，进太学学习。”

百里长棋喝了一口茶，提起笔来，在白纸上画了一只兔子，轻吹一口气，兔子就从白纸上活了过来，蹦蹦跳跳的满院子跑。

“看到没有，秀才能掌握威力莫测的书画，随着修行的加深，你不仅仅能画一只小兔子，更能画一只斑斓猛虎，甚至是更加凶猛的野兽。”

秀才修行有三个阶段，分别是附生、增生、廪生，代表着对图灵不同程度的理解。而这种理解，就是在灵域这张白纸上，用心去创作一篇作品。这篇作品和现实中直接创作出来不同，它将代表着你修行的根基。

所以秀才要做的就是务必将所有对图灵的领悟，都容纳进这幅作品中。

“图灵是我们修行的根本，坚持这个根本还不够，你还需要修行内功和外功。外功就是笔、墨、纸、砚四法，这四法是我们沟通图灵的桥梁。内功就是笔法，内功笔法跟外功笔法两码事，它是我们写字作画的手段。”

“我不知道你们对于笔法认知是多少，笔法很深奥也很繁杂，小学笔法、大学笔法、学院笔法、顶级笔法，甚至传说中的笔仙笔法。不同的笔法，功用也是不同的，譬如我在太学中学习的是大学笔法‘圆笔’。”

“圆笔擅长画鸟兽虫鱼，能够增强图灵的灵动性，没学过圆笔的秀才，画一只小兔子，存在一炷香时间大约就要散去了。可学会了圆笔，你们也看到了，它坚持了两柱香时间。”随着百里长棋的手指，众人齐齐望去。

那只躲在角落里的小兔子，像一道轻烟一般，无声散去，距离百里长棋把它画出来，到现在消失，差不多就是两柱香时间。

“好了，我的修为有限，对修行的理解也有限，只能说到这里了。重复一遍，书生的修行，根本是修行图灵奥妙，外功是笔、墨、纸、砚四法，内功则是笔法。你们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成为一名童生，然后冲击童子业，成为一名秀才，经过附生、增生、廪生三个阶段，冲击更高的境界，连我也不清楚的‘举人’境界！”

说完，百里长棋挥了挥衣袖，也不管底下众人是不是真的明白了，转身就走：“都回去吧，下午未时，会有另一位太学学生，来给你们讲学。”

苏灿抬头看了看天，太阳还没升高，百里长棋也就讲了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

和霍秋北持续一整天相比，缩水太多。

不过苏灿依然心满意足。

百里长棋讲解的书生体系的，让他更加明白自己的追求了。

进西门小学！

学习图灵奥秘！

成为一名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