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 52

米纳斯蒂里斯在兵燹中残喘，这是船只靠岸后大家所看到的。希望大家能理解我们的辛勤劳动，谢谢

当以阿拉贡为首的船只陆续转过哈龙德的转角时，在白塔之城内奋战的战士们纷纷发出绝望的号叫——“是海盗！昂巴的海盗来啦！安都因流域的港口和城市一定都被占领了！刚铎要沦陷了！”

黑色的帆船在此刻的人类眼中无非就是死神的召唤，它们那些的船身以极快的速度行驶到众人眼前，黑色的帆和黑色的旗帜在猎猎风中鼓起飘扬，扭曲的形状好似寒光四射的镰刀。

城内根本无人指挥，大家乱做一团，有人想起爬到至高点去拉警钟，但是毫无用处，因为钟声响起的时刻船只已经靠岸了，人类在恐惧的思绪中迎接将给予他们致命一击的敌人。

骠骑们拽过马匹昂首迎战，尽管他们知道自己的处境很不妙。前方是之前遭遇的敌人，后方则是海盗逐渐靠来的船只，但他们依然毫无保留的响应了新的骠骑王——伊欧墨的号角的召唤，重新聚拢在一起。

鲜血在胸口继续沸腾，所剩无几的战士们没有惧怕也没有后退，他们让自己战斗到最后一刻。也许，骠骑王以及洛汗将在今天随风而逝，但骑士的荣誉将永世长存！

伊欧墨骄傲的望着他的骠骑弟兄们，他拔出宝剑直指天空，并哈哈大笑着迎接敌人，他是新的骠骑王，一位即将被灭绝的人类国家的君王，但他无所畏惧。他高举左手，将帅旗上的白马徽章在风中飘扬——

随后，绝望霎时被希望取代，伊欧墨放声高喝着急速回转马头，将白马旗帜插在了一座绿色的小丘上。接着，所有人均朝他看到的方向望去。为首的旗舰在转过哈龙德的一瞬张开了整面黑帆，可是令所有人吃惊的不是这些，而是那上方鼓动的旗子，旗上绣着圣白树，这是刚铎的，但它的旁边还笼罩着七星，上方则是一顶高耸的皇冠。这是数百年来无人见过的伊兰迪尔帝徽！七颗星星在光线下闪闪发光，这是宝石的光芒，整只皇冠是由秘银和黄金绣成的，它在晨光下闪耀夺目。

国王归来了。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埃西铎的后裔，刚铎苦等多年的国王阿拉贡。人们欢呼雀跃，黎明女神洒出的光芒笼罩在米纳斯蒂里斯之上，人类重新看到了希望。与之相反的则是魔多的军队，他们不安和害怕的注视着眼前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上一秒他们还在埋怨海盗拖沓的手脚，下一刻迎接他们的却是人类的救援。为什么？他们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自己人的船只带来的却是敌人？魔多的血腥部队动摇了，他们惊讶的不知如何是好。

“哈哈，这里有好多半兽人。”吉姆利兴奋极了，头一个跳下船。“我的手脚早就痒痒的直叫唤了，这些怪物正好能给我搔痒！”

人类的救援从哈龙德的港口中涌出，一阵风似的冲进战场，半兽人被他们的气势压倒，丢盔弃甲的抱头逃窜。莱戈拉斯手持长弓与矮人一起在战场上厮杀起来，伊莱丹和伊罗何二话不说，互相碰了碰对方的兵器同时冲向敌人，还有那些以一抵百的北方游侠杜内丹人都冲上战场。在他们之后的是从安都因流域的和南方封邑来的骁勇善战的战士。他们为了追随阿拉贡，无所畏惧的为刚铎的自由拼杀献身。

“左边，不是，右边，不对不对，应该是左边，不是，还是应该右边……”

“皮聘图克老爷，到底是左还是右？”英格威被他弄的很不耐烦。

当所有的人都冲向战场时，她和皮平两个却骑着阴影龙率先冲了出去。这绝不是英格威想要的结果，她宁愿在下面削半兽人的脑袋，也不想和这永远都静不下来的小家伙一起在空中折腾。

皮平想骑它的理由很简单，因为之前他错过了一次，所以他一定要补回来。

“你想骑去哪儿？”尽管英格威曾一度想夺回制空权，但霍比特人对驾驭阴影龙始终兴味十足，不愿就此放手。因此，他们所骑的阴影龙一直处于不上不下不高不低的怪异高度，甚至差点和迎面而来的另一个戒灵的坐骑相撞。

“我要去找梅里和甘道夫！”皮平高声回答，然后指使阴影龙直接朝白色的城池飞去。

“这里的气氛为什么这么怪？”选择在一处比较平整的地方着陆后，皮平小声问道。

当然怪，因为他们正骑着戒灵的坐骑。英格威拍拍他肩膀说：“快下去，告诉那些人不要到处瞎跑了，我们不是来杀他们的。”

皮平怯懦的缩缩脖子，“你确定他们不会拿刀子扔我们？”那些勇敢的士兵正举着武器冲他们虎视眈眈的包围过来。

“别了！“英格威拽着他跳下龙的背脊。

“等等！”皮平在落地的一瞬间张开手，他记得阿拉贡曾做过类似的手势，一种和平的。“反了。”英格威小声提醒，“应该是手心冲外。”

霍比特人立刻虚心的予以纠正。果然，他的手势让对方不再那么如履薄冰的瞪着他们。皮平忽然觉得自己像一位真正的战士那样经历了沙场，尽管他刚才是飞着来的。

“甘道夫在哪里？”当霍比特人确定再无危险时就很容易掉以轻心，皮平此刻正犯着同样的错误，所幸英格威及时拉回了他，躲过了迎面而来的锐利长矛。

“我已经表达过和平了！”皮平后怕的直叫唤，“你们不应该攻击我！”

英格威在霍比特人强烈的不满中说：“请放下你们的武器，我们不是来攻击你们的，告诉我，米斯兰迪尔在哪里？”

尽管英格威依照罩着戒灵的黑斗篷，但她的声音充满戒灵所没有的柔和与清新，士兵们不自觉的放下手中的利器。许多人纷纷摇头，说他们也不知道巫师去了何处，战争打响以后他一直在最前沿指挥战斗，所以没人能说出他现在的具体位置。

“现在怎么办？”皮平长叹口气，该死的，他望了望天，尽管现在城中硝烟密布碎石横飞，他还是希望能先散个步，然后吃一顿丰盛的早餐。早上九点，在夏尔他们都这么说，现在应该是霍比特人全家聚在一起享受美味的时刻，而不是被一群好像从不吃早餐的士兵包围着不知该何去何从。

英格威想了想问道，“法拉墨将军现在在哪儿？”

法拉墨？那又是谁？皮平皱起眉头无声的询问，可惜精灵没给他想要的答案。

士兵们左右看了看，有个人回答，“摄政王一直在照顾他，事实上他不许任何人接近他，而且还把接近他的医生全赶走了。他把自己和将军一起关在屋子里，所以……”

“那么波罗米尔呢？他又在哪儿？”

那个士兵突然噤声，好半晌才支支吾吾的回答，“摄政王说他被巫师的邪念洗脑了，他的灵魂已经消亡，他不再是刚铎的子民了，所以不让他指挥军队，波罗米尔大人一直都被软禁着。”

哈，波罗米尔，居然一直被关着？他的凌云壮志都被搁在屋子里长毛了。

“怎么样，皮平老爷，决定好方向了吗？”英格威出声询问霍比特人。

“当然，我说了，我是来找甘道夫和梅里的！”然后他看向刚铎的守军，“你们看到过和我一样的霍比特人吗？你们都叫我们半身人，虽然我不太喜欢这个称呼……”

英格威阻止了他咄咄逼人的问话，“我得提醒你，如果梅里在这场战役中出现，那他一定是和骠骑王的部队一起来的，也就是说他现在肯定在平原上奋战，而不是出现在城里。”

然后，皮平老爷迅速做了判断，“我们去找甘道夫，如果梅里现在和骠骑王的士兵们在一起，那他应该很安全，至少比我喊杀喊打的要去救他安全。”

忽然，米纳斯蒂里斯的高塔顶端的窗户内放射出白色的光芒，许多民众都抬头看到了光一瞬间苍白的闪烁然后消失。士兵们议论纷纷，民众却有些不知所措。

“那是什么？”皮平自言自语的问。

真知晶球，那是真知晶球的光。“那上面是摄政王的房间吗？”

“是，他从不让任何人靠近那个房间，近些年来更是如此，就连他的血亲都不行。”

愚蠢的迪耐瑟，居然到现在还在使用那个水晶球，他难道不知道他无法驾驭它吗？英格威能想像的出他从球体里看到了什么，应该说是魔君想让他看到什么。控制人的方式有很多种，对迪耐瑟这样拥有坚强意志的人来说，摧毁信念的最简单的方式就是让他看见他的敌人拥有比他更强大的意志。

水晶球一直为他展示了什么？魔多的坚不可摧？还是巴拉多不可记数的百万雄师？但是，只有这些就足够了。

“摄政王疯了！”一名身穿黑银制服的皇家卫队的士兵满面尘土的从更高层的石头阶梯上冲下来，当他冲到他们面前时即被可怕的阴影龙以及戒灵装扮的英格威吓呆了，他一下子就失去了声音，呆怔的瞪大眼瑟瑟发抖。

“别害怕！上面怎么了？你说摄政王疯了？”其中一名守军猛拽了他一下，帮助他找回了声音。

“这到底……”面对阴影龙结巴不已，但是旁边的士兵早就不耐烦的打断他。

“快说！上面怎么了？难道是法拉墨将军？”有些人突然低下头，眼中隐藏着泪光。“他还是死了吗？”

“不！没有！”那名近卫军高声打断他们。“但是摄政王想烧死他，甚至还想烧死自己。他不让我们碰将军，但是我能肯定，他还没死。摄政王一直都在吟唱充满绝望的诗歌，他甚至想在宰相陵寝里和祖先的荣誉一起步入死亡的深渊。”士兵说到这里死命拉住同胞的胳膊，“米斯兰迪尔在哪儿？也许只有他能阻止这场悲剧的发生……”

“真是个疯子！”皮平不知道他的话对一位王者而言是最大的亵渎，虽然他说的是实话。

英格威二话不说，拽起皮平迅速跨上阴影龙，她冲守军们说：“我会在整个城中寻找他，但是这里的通道很狭窄，你们有办法让城市里的人把道路避让出来吗？”

“可以，我们有避让用的号角。”一名守军回答，“但是这个号角声是用来迎接贵客的。”

“率领米纳斯蒂里斯作战的人是谁你们心里有数，对于白塔之城的百姓而言，甘道夫是刚铎实实在在的守卫者，关于这点，他做的比你们的摄政王更出色！”

这时，那名近卫军士兵毫不犹豫的拿下一直挂在腰后的白色号角，号角用金色的丝线缠绕着，上面刻有刚铎的徽章。

当明亮的号角声在城市中回荡时，城市里东躲西藏的百姓和守军大惑不解的停下脚步，不同于战斗号角的悲壮厚重，欢迎的号角声更多一份激昂和期待。虽然万分疑惑，人们还是下意识的让开道路，朝有屋檐的地方靠拢。不多时，米纳斯蒂里斯的街道基本畅通，接着，人们惊骇的发现让他们胆战心惊的黑骑士从高处一直滑翔而下，所到之处一片死寂，就因为如此，人们更积极的躲藏到角落里，默默祈祷黑骑士赶快飞离。

小心的躲开时不时飞过的大小石块和不长眼睛的武器和流箭，英格威和皮平在杳无人烟的石头房子间穿梭飞行，寻找白袍巫师的下落。

当他们飞到第六城时，他们终于发现了甘道夫的踪迹。白袍巫师此刻正一动不动的骑在马上，神驹影疾立刻发现了他们，它扬高了算嘶鸣报警。

“甘道夫！甘道夫！”皮平在龙背上放声大叫，然后影疾迅速安静了下来。

“皮瑞格林？你为什么？”他还没说完，英格威拉下斗篷和他招手，巫师霎时瞪大眼。

“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但现在千万别浪费时间。”英格威让阴影龙小心靠近影疾，马王因为它的接近显得有些骄躁不安。“迪耐瑟想烧死自己，还有他的儿子，我想你应该有办法阻止他。”

“该死的！”甘道夫低头咒骂一声，“我早该想到了，之前他的情绪就很不正常，我当初应该再强硬点，而不是把法拉墨留在那里。”

巫师抬起头，平原上的厮杀已进白热化，他不确定的说：“那些黑骑士还在，他们随时可能击败我们，我应该尽快去！”

“那个交给我。”英格威胳膊一伸，把皮平扔给甘道夫，“你去解决那个疯子，至于你留下的问题，我帮你解决！”

这时，一个男人从街道上冲过来，他穿着铁衣重甲，灰眸黑发，身形十分高大。他冲甘道夫大喊，“米斯兰迪尔，骠骑们正在刚铎平原上奋战，我们是不是应该集结队伍出城和他们一起厮杀？”

“我目前有事，不得不离开一下，你们的摄政王总喜欢让我疲于奔命。迪耐瑟已经放弃了，所以现在整个城池由你指挥。”影疾迅速掉转方向奔上朝上方而去的街道，甘道夫在离开前大声说：“英格威，这位大人是多尔安罗斯的印拉希尔领主，摄政王的血亲。领主身上拥有远古洛丝萝林传承的宁姆罗戴尔精灵一族的血脉，他一定愿意告诉你刚铎每一个容易受到攻击的防御死角！愿希望与你们同在！”白袍巫师说完，驾马迅速奔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