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败？秦曜脸上已经满满的不悦，他非常不喜欢苏玄说话的语气，更不喜欢这个词。可是也的确敏感的察觉了他和如萱不寻常的关系。

只听苏玄道：“还有，别用这副语气，她并不是你的专属物，你不配拥有她！”

“嗯……”苏玄的话音刚落，却结实了挨了一拳，高大的身子趔趄了一下，抬手擦了嘴角，手背可见一丝血红。

可他却笑了，秦曜，这就怒了？也不过如此。

“我警告你，离她远一点！”秦曜冷着声音警告。

他已经够烦躁，一看到苏玄就不舒服了，再听他话语里莫名的自信，憋在心里的怒意自然不会忍着了。

对他的警告，苏玄却并无多大反应，反而笑起来，舔了舔嘴角看着他：“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听过么？”

他的话音刚落，秦曜蓦然蹙眉，一把抓了他的衣领。

苏玄不卑不亢，反倒一直不掉的笑意，不相上下的力量，一把扯开他的手，眼看着秦曜的另一拳就要落下，但他神色一紧。

左如萱没有喝得烂醉如泥，只是忽然看到秦曜，思绪都卡在了那儿，从车上转头，才看到两人对峙。

皱了眉，摸索着好一会儿才打开车门，大步冲了过去。

眼看着她傻傻的就往这边冲，苏玄怕伤到她，也没顾上秦曜，只是伸手想拦住她。

也就是那一瞬间，他脸上挨了秦曜又一圈。

“苏玄！”左如萱低低的尖叫，上前扶住了他趔趄的身子。

“我没事，别担心！”苏玄依旧温柔的声音。

可是她却变了脸色，他都流血了，竟然还笑着让她别担心？心疼又无措，伸手就用袖子帮他擦嘴角上的血迹。

可是又忽然停下，猛然转身，看着秦曜紧皱的眉。

“啪！”很响的一巴掌，秦曜皱起的眉，几乎拧成一团。

她竟然敢打他？为了另一个男人？垂在身侧的手捏紧又松开，又捏紧，紧紧盯着她。

“比起你的两拳，这一巴掌，算轻的了。”她冷冷的声音，他凭什么打苏玄？因为苏玄在陪她，在陪他的妻子么？那这一巴掌就正好了，让他记起，他们该离婚了，她在等他签离婚协议。

秦曜以为听错了，她这是在替苏玄报仇是么？

“他是谁？”忍着所有怒意，他阴沉着脸问她：“情郎？”

她仰脸看着他，一脸的嘲讽：“你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肮脏？妻子一个，情人一个，不对，情人无数个么？”

看着她脸上那嘲讽的意味，秦曜恨不得撕下她的面具，她那双晶莹的眼底，明明都是痛楚，她对他，明明如他对她一样浓情，却什么时候学会了言辞犀利？

他还想拖着不签字，厚着脸皮也要死缠烂打，让她消气，看她如此铁了心，他竟头一次知道‘难’字怎么写。

左如萱收了冷冷的视线，转身搀苏玄，已经是另一种语气，透着温和的担心：“你没事吧？”

苏玄轻轻一笑，摇头，随即道：“走吗？”

她点头。

绷着一点尊严，让秦曜没有追过去，却是一脸的可笑，他的妻子，宁愿心疼的搀着别的男人，都不愿看他一眼，他可真是够失败的呢！

“务必查出来，他的身份，背景，给我一份详细的资料。”好一会儿，他才低低的吩咐。

“是。”海鹰低眉，继而转头看了被苏玄放倒的两个手下，一脸恨铁不成钢，吓得两手下低头赶紧走人。

左如萱第一次去了苏玄的住处。

一进门就忙着给他处理血迹。

“我没事。”苏玄无奈的笑着看着她一脸紧张的模样，心底却暖暖的，却又板起脸：“两个男人对峙你也敢往里冲，不怕一拳被打碎了？”

她瞪了他一眼：“还说，你不知道秦曜什么人么？何必惹他？”

不过话说完，她又叹了口气，也不对，怎么也是秦曜找的茬，只好道：“好歹他不会对我怎么样，你犯不着为了我挨他打。”

苏玄只是淡淡的笑：“你现在不是不想看到他么？作为朋友，我怎么也得帮你远离他。”

她无奈的笑了一下，把棉签扔进垃圾桶，站起身：“好了，最近别吃辣了。”嘴巴内侧都裂了，也不知道秦曜用了多大的力。

他点了点头，却见她要走的样子，皱了皱眉：“都这么晚了，还走？”

左如萱理所当然的点头：“当然得走，孤男寡女共处可不像样！”

说完，看到他僵硬的表情，左如萱掩唇一笑：“开玩笑的，我只是睡觉认床。”可是，她在酒店最高层刚租下的房间，也并没睡习惯呢！

“别送了。”她把苏玄挡在门口，自己往外走。

出了他的小区，站在昏暗的路边，却重重的叹了口气。抬起手掌，拇指轻轻摩挲了一下。

掌心里，竟然有些疼。

他的脸，应该比她还疼吧？

忽然笑了一下，两天，她就打了两个人，应该是很解气了的，可是心底却隐隐作痛。

脑子里是他愤怒的脸，极力压抑的努力，眼底满含疼痛的盯着她，是痛她偏袒苏玄么？

所以，他该知道，他偏袒陆小曼时，她是怎么样的心痛了吧？

打了一辆计程车回的酒店，酒也醒得差不多了，反倒怎么也睡不着，快天亮时还迷迷糊糊，刚睡着一会儿，却被电话吵醒。

“左总？”冷晴那个总是一本正经的人，难得笑嘻嘻的声音，心情不错的道：“发布会定在下午两点，别忘了哦！地点一会儿给你发过去。”

她迷糊的‘嗯’了一句，挂了电话。

再一次闭上眼，却睡不着，叹了口气做起来，忽然想起，她没有几套可以穿的衣服，发布会的衣服得出去买一套吧？

她不喜欢逛街，随意走走还行，真去商场买东西，就总是头晕。想了想，只好给麦洁发了短信，让她去解决了。

而正是因为这条短讯，让盛泽知道了，导致秦曜忽然改了主意，决定出席发布会了。

昨晚的事，他不是不生气，却知道她比他气，如今，他只求她消气。

下午两点不到，秦曜已经到了发布会现场，站在楼台上看着她什么时候来。

左如萱到的时候，发布会大楼外人头济济，她好容易才被护送进去。

好像也是这个时候，她才觉得这是很重大的事情，是啊，一个公司易主，毫无条件的赠与，市值过亿的公司呢，怎么会是小事？

她已经听过不少关于这件事的故事了，有说秦曜多么爱她，才会做出这个决定的。有说，她多么狐媚，才从秦曜手里得到了向晨。

可惜，今天怕是要让媒体失望了，她忽然改变主意了。

当她把这想法提前告诉麦洁，让她一会儿记得配合的时候，麦洁却张大了嘴。

“为什么？”麦洁一脸的不可置信。

她微蹙眉：“你好像很希望我接手？”

额！麦洁顿了顿，说‘是’也可以，却犹豫了一下，才语重心长的道：“如萱，我知道你最近和秦总不太愉快，但是这事是大事，你千万别任性啊，不然，秦总生气起来，所有人都要遭殃的，万一宣布向晨解体怎么办？”

左如萱皱了皱眉，有这么严重么？

好歹向晨是大公司，说解体就解体？损失不少呢，秦曜又不是傻子，再说了，他现在根本不在乎她，她不接手，他才开心吧？

“你放心吧，秦曜不会随便让私人情绪影响商业决策的。”她说了一句。

身后却忽然响起男人低沉的声音：“既然这么了解我，为什么就不知道我在想什么？”

她蓦然皱了眉，转头，果然是他颀长的身影。

起身，她想无视他，却被他拦住。

“你不想接手向晨？”他低低的问，定定的盯着她的眼。

未几，她才抬头看了他：“是。”

“为什么？”不留一点缝隙，他紧着问。

她才笑起来：“为什么？难道我不能做选择？你想给，我就必须接着么？每一件事都这样，我都必须顺从你？就算是你出轨，我都必须要装作不知道，再继续假装恩爱？”

男人皱了眉，他很不喜欢‘出轨’两个字，可是却没法反驳。

只听她继续笑着道：“抱歉，做不到。况且，对于你出轨的事，你没必要拿一个公司来安抚我，我不会因为不相干的人出轨而生气。”

“不相干？”他迅速接过她的话，现在，她的每一句话，几乎都能轻易挑起他的情绪。

“不是么？除了表面的夫妻关系，还有什么？我也没什么好生气，我又不爱你。”她说得轻描淡写，只是最后目光没有再与他对视。

下颚忽然被握住，对上了他幽深的眸子。

“说谎！”对视两秒，男人低低的笃定。

看着她咬了唇，低了眉，他终究松了手，神色却温和下来：“给你向晨，不是我想赎罪，明白么？”

她以为，她可以掩饰的很好，可是刚才的抬眼，那么近的距离，她看到了昨晚那一巴掌的印记，几不可闻，却一下子戳在心底，没出息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