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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了两个学生后的最直观的好处，是好些原本需要姜泽去做、或者需要他搭把手的工作，都被红叶和谢利抢了过去，他们就像是一对双胞胎，追求着绝对公平，你帮老师搭了帐篷，那我就要帮老师捡好做饭用的柴，你发现了一串可口的野果，我就要摘上一把鲜嫩的野菜……

姜泽：“……”

路德维希：“……”

小猫咪伸爪挠了挠姜泽，把头凑过去，悄咪咪地吐槽，“他俩真的不是机器人吗？还是晒晒太阳就能工作的那种。”

从早忙到晚，从前忙到后，要不是姜泽有着两条健康的双腿可以迈步，他们看上去很想把姜泽背起来赶路。

姜泽礼貌一笑，“他们不过是还在新鲜期罢了。”

这就好比小学生组队去徒步郊游，刚开始的那一个小时，大家走的是雄赳赳气昂昂，还有工夫和身旁的同学打闹聊天，等到疲惫感堆积，两条腿变得僵硬，就算是再活泼的人，都无法坚持着摆出笑脸。

路德维希撇了撇小猫嘴，觉得姜泽是在痴心妄想。

它承认这其中确实可能有新鲜期在作祟，只是观察了好几天，路德维希发现不管是谢利还是红叶，他们从不会对手里的工作感到厌烦，最让小猫咪惊讶的是，这两人竟然还在优化流程，试图缩减在琐碎事务上花费的时间。

空下来的闲余，他们就会结伴去附近搜寻之前没有见过的植物，一开始是挑有动物啃咬痕迹的，味道暂且不提，至少能保证吃下去死不了人。渐渐的两人路子就野了起来，一些长相奇特、或是颜色五彩斑斓的他们都敢摘回来。

就好比这会儿，搭好帐篷捡好柴，生火架锅添水一气呵成的两人，一个留下继续看火做饭，另一个则是走到放在旁边的背篓边，这里住着一窝老鼠，红叶从里面提溜出了一只胖老鼠放进了单独的盒子里。

这窝老鼠是红叶发现的，她开始还想着要不要杀了给大家添个菜，还是谢利提醒她，这种体型小一点的活物，可以帮他们试毒。

路德维希盯着红叶手里的老鼠，面露怜悯，轻轻摇摇头——谢利上午那会儿捡了朵没见过的蘑菇，白杆杆红伞伞，长得是童话故事里走出来的清新可爱，可这么无害还能逃过其他动物的嘴，想必毒性惊人。

“你们又要给老鼠熬汤啦？”

小猫咪揣着手手卧在红叶身边。

“是呀。”红叶笑眯眯地点头，用来熬蘑菇汤的是专门用的小锅，她还用草棍穿着蘑菇来切，防止汁液触碰到皮肤，“好久都没见到新东西了，不知道这个……”

她晃晃手里的蘑菇，“这个的效果到底怎么样。”

路德维希默默往后挪了半米，熬汤的红叶有种无法形容的气势，它莫名的不想与之为敌。

谢利招呼了路德维希一声，让它过来试试味道，“别凑那么近。”他摸摸小猫的背，“要是那蘑菇的气味也有毒怎么办？”

路德维希刚想点头，突然想到要是气味有毒，那么对着蘑菇又是切又是熬汤的红叶，岂不是首当其冲被毒害……？

它向谢利看去，只觉得谢利的微笑更加温柔了。

路德维希：“……”嘤。

尝过味道的小猫咪连滚带爬地躲进了姜泽的怀里，在聚居点遇到的成年兽人，或是性格爽朗或是沉稳老实，对着路德维希都是优待宠爱，而年龄小的兽人比如萨莉，则是天真活泼，被路德维希一骗一个准——谢利和红叶让路德维希长了见识，认识到了兽人的多样性。

姜泽笑着给小猫咪顺顺毛，他从背包里拿出书，翻找起了和“白杆杆红伞伞”长得相像的几种蘑菇来，要是一会儿谢利他们来问，姜泽就能态度自然地告诉他们那种蘑菇叫什么。

当然，拿着另一个世界的植物名，给这个世界的小孩做科普，怎么想都不太对劲，但姜泽也算是被逼无奈，他忘记是哪一次，谢利拿着株不认识的植物过来询问姜泽这是什么，恰好认出来的姜泽顺口回答，还叮嘱了谢利哪一部分不可食用，让他做菜的时候注意一下。

事后想起这茬的姜泽还和谢利解释，说那个名字是他老家的人经常叫的，他并不知道外面的人都是怎么称呼那株植物。

结果谢利只是哦了一声。

然后在之后的旅程里，都用姜泽教的那个名字来称呼。

红叶也被谢利带得跟着这样做了起来，每每摘到不认识的植物就来问姜泽，即使姜泽重复强调他说的不一定对，两个小孩还是兴高采烈地表示，没准外面的人也是这么叫的呢，并且还做了简单的记录，在他们的笔记本上，给这株植物写上了姜泽说的名字。

字还是姜泽教给他们的方块字。

名字旁边是彩笔画着的植物，不能说是一模一样，只能用抓住了最大特征；植物旁边，用红笔画上圈或叉，表明是否有毒——每一个叉叉后面都飘着一只老鼠的亡魂。

姜泽很快就找到了相关的蘑菇，并且不出他所料，这个蘑菇有毒。

他抬头一看，红叶正把熬好的蘑菇汤吹凉了喂给老鼠，顶着一双兽耳的女孩表情认真且严肃，她左手捏开老鼠嘴，右手握着勺子，稳稳将半勺蘑菇汤送了进去。

姜泽：“……”为老鼠默哀三秒钟。

给老鼠喂完蘑菇汤的红叶立刻放下勺，将老鼠放进箱子里，她嘴里念着“一、二、三……”，观察着喝下蘑菇汤的老鼠的反应，将之快速写到笔记本上。

谢利也走了过来，看了一会儿老鼠的“临终表演”，让红叶记完了就把手洗干净过来，准备吃饭。

“知道了。”红叶不耐烦地摆摆手，“今天我洗碗，你把我的那份留出来放到旁边就行。”

她的工作可不止观察老鼠，还有后续的处理工作，毕竟不能就这样把被毒死的老鼠随便找个地方一扔，得处理好不让它影响到别的动物才可以。

这是红叶和谢利无师自通的小技巧。

大概是因为，他们都曾在野外捡过些东西吃下去闹过肚子。

看过老鼠，谢利就回去做最后的收尾，他开始给锅里放盐。姜泽说幼崽吃太多盐不好，所以负责做饭的谢利和红叶，大都会在饭做好后，先把他们的份盛出来，剩下的归姜泽，姜泽自然是想放多少就放多少喽，他有时还会往里面加上些辣酱，飘出来的刺激性味道，让谢利和红叶主动选择坐在上风口。

辣椒大概就是兽人们的生命不可承受之重了。

路德维希和谢利他们吃的是同款，它还挺馋姜泽碗里的食物，吃着自己碗里的，瞧着姜泽那边；姜泽知道路德维希嘴馋，夹了一块肉在路德维希眼前晃了晃，在小猫咪的愤愤眼神下将肉送进自己的嘴里。

姜泽：爽。

即使谢利做的饭还追不上姜泽的烹饪水平，可有了小猫咪的“嫉妒”加成，好吃程度上了三个台阶。

谢利哪能不知道他老师眼中的笑意是为何而来，大多数时间里，姜泽都是可亲可靠的，唯有在逗弄小猫咪时，比幼崽还要再幼稚上几分。

可谁让姜泽是老师呢？

谢利低头看着碗里的菜，思索着下午要不要叫上红叶去打上一只新的回来，前天猎的那只有些瘦，油脂不够丰富只能炒着吃，小路说想吃烧烤，从昨天开始就磨着姜泽，哼哼唧唧了一晚上……

姜泽一看谢利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让一个看上去还未成年的孩子天天思考这些，着实是罪恶感爆棚。

“我记得上次偶遇过的商队，就是从我们现在走的这个方向来的对吧。”姜泽瞥了眼挂在背包上的挂件，这是姜泽用两只高脚杯交换来的友谊象征，挂着这个挂件的人，都是他们商队的朋友，“我算了下路程，差不多半天就能到。”

对于部落，谢利是去可以，但不去更好，于是他没有接话，半垂着眼眸吃着东西。

好在红叶捧场，她甩着两只还在滴水的手快步走过来，坐在了谢利的对面，“老师是在说五天前遇到的那支商队吗？可是他们给我的感觉不太好。”

直白是红叶的优点，她向来不太遮掩自己的情绪。

“那个商队的首领看上去是对我和谢利很有礼貌，还特意弯下腰来和我们握手，可他的眼神。”红叶皱了皱眉，“冰冷，无情，不像是在看人，像是在估价。”

估算着他们这一行人是否值得交往，或者说，该卖多少比较好。

红叶推测，大概是她的老师在之后做了些什么，让对方打消了这个想法。

她有些气乎乎地开口，“还说什么那个部落和他们交易了数十年，是老朋友……言语中一直在鼓动我们去那个部落看看，老师你说过，无事献殷勤必有所求，再说了，我可不信大老远跑来和兽人部落交易的商人心是白的。”

谢利听了这话差点把饭喷出来。

不得不说，这句话一下就把对面商队的不可信程度拉到了满分，谢利原本就对这些低买高卖的商队没有好感，态度这么热情的，没有点问题才奇怪。

姜泽点头，他明白红叶的意思，“就是因为对方不断强调这个部落热情好客，才更让人想去看看。”

为什么——谢利和红叶无声询问。

“如果商队说的是真的，那我们就能放心大胆地交易上一波，如果是假的——”姜泽朝着两个小朋友眨眨眼，“那他们的手里一定有着不少好东西。”

路德维希吐槽：“你就是想黑吃黑吧。”

姜泽敲了下小猫头，“什么叫黑吃黑，这分明是天降正义。”

‘一个亚人，三个幼崽。’

‘亚人是上等货，两个兽人崽子也不错。’

在部落附近巡逻的兽人远远就注意到了正向自己部落走来的一行人，他在看清对方样貌后迅速朝着其他人打着手势，没等那四人走到部落门口，他们的信息就已经被全部落熟知。

红叶和谢利一反常态锁在了姜泽的身后，不知是不是因为年纪小感知敏锐，他俩总觉得道路两旁空无一人的树林里投来了打量的眼神，这眼神湿冷，仿佛树枝上缠绕的蛇，让人看了后背发凉。

路德维希倒是没什么感觉，它的爪子一开一合，抓着姜泽鬓边垂下的头发玩耍，时不时地喵上一两声，缓和了两个幼崽制造出的紧张气氛。

“笨死了，谁看了你们都知道有问题。”

小猫咪神气地翘着胡须，“你们到底在害怕什么，别忘了你俩包里放的蘑菇粉，那玩意儿就算是大象来了都得在你们面前跪下。”

谢利握了握包带，回答得有些艰难，“可他们都是成年兽人……”

成年兽人在这片森林里有着绝对控制权，亚人拿的是荒野求生的剧本的话，兽人拿的就是踏青郊游，而还没有亚人能打的兽人幼崽，处于食物链的底端——这个认知保持了这么多年，突然让谢利树立起“我很强大”的反向印象，着实是困难了点。

红叶就不硬撑，她果断地拉着姜泽的手寻找安慰，“随便一个成年兽人出来都能把我和谢利撕成十八段，不害怕怎么可能？况且这个部落……”怎么没有亚人出入？

抿抿嘴唇，红叶没敢把后面半句说出来。

他们这一行人本就是弱的那一方，要是再在言行上露出弱势疲态，没准连撒蘑菇粉的机会都没有——她有些后悔刚才说了灭己方威风的话，要是让那些兽人听见……

姜泽捏了捏红叶的手，将另一只手递到了谢利面前。

“想握就握嘛。”路德维希把自己变成了一条柔软围巾挂在了姜泽的脖子上，“我们又不会笑话你。”

谢利默默地握住姜泽的手，不得不说，从姜泽那儿传递来的温度，让谢利紧张的一颗心逐渐放松下来。

姜泽拉着两个幼崽又往前走了五十米，等在部落入口处的兽人迎了上来，他有着一张让人见了便心生安宁的国字脸，健壮的身材宛若铁塔；再向他的身后望去，整个部落里，有着类似身材的兽人不在少数，他们似乎是发现入口处有陌生人，投来的眼神里带着隐隐流动的恶意。

红叶和谢利要炸毛了。

脑海是遮掩了其余所有想法的“快逃”！

姜泽扬起了他那张亲和力满分的脸庞，将商队给他的挂件展示给对方看，这个挂件像是一个信号，健壮兽人的表情瞬间柔和了几分，让他看起来不是那么凶恶。他嘴上说着是商队的朋友就是他们的朋友，热情地把姜泽他们往部落里面迎。

谢利恨不得他脚下生钉，把他钉在原地。

“我们之前不都是在外面搭帐篷的吗？”红叶拉着姜泽，不愿意挪动一步，“反正之前也只是呆一晚，没必要进去吧。”

——快拒绝快拒绝快拒绝！

两个幼崽恨不得拉着姜泽就跑！

路德维希软软地喵了一声，鼻子在空中嗅了嗅，接着眼前一亮，“是烤肉的味道喵！我想吃烤肉喵！”

它用爪子拍着姜泽的肩，用头拱着姜泽的侧脸，催促对方快点往有烤肉味道的地方走。

谢利、红叶：“……”啊啊啊啊啊谁来捂住他的嘴！

因为两个幼崽的拖延，健壮兽人本来还有些不悦，可路德维希的表现让他颇为满意——残疾幼崽他见得多了，这么没脑子的还是第一个——他往姜泽身边靠近些许，略显强迫地把人带进了部落。

“来！尝尝我们部落的特色烤肉！”

他直接把人带到了部落中心的广场上，那里燃着五六堆火，每个火堆旁都是拿着树枝烤肉的兽人，他们用的树枝粗壮，串在上面的肉也是同一个画风，肉块几乎和他们的拳头一样大，从肉上滴落的油脂落在燃烧的树枝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眼前的画风相当诡异。

姜泽还有幼崽们就像是误入了狼群的羊，表情是纯洁中带着局促，他们不习惯成为兽人注视的焦点，坐在那儿相当拘谨；健壮兽人拿了一把烤肉过来，这把烤肉大概是专门给亚人和幼崽烤的，肉块小了不少，与其他部落那至多撒上些许盐粒的调味不同，这些肉串上还撒了一些孜然粒。

路德维希的鼻尖动了动，“哇！”

这部落真是富得流油，连孜然都有！

路德维希催促姜泽快点给它割上一块肉，尝了尝，用脑袋软乎乎地蹭姜泽。姜泽知道，这是让他再拿出点辣椒粉来给肉串增加点滋味。

谢利和红叶双手捧着肉串，不知该如何下嘴。

“是吃不惯这个味儿吗？”姜泽翻翻包，从里面找出了复合辣椒粉。

这里面不止有辣椒，还有别的香料，姜泽也不知道商家在里面加了哪些；他撕开袋口，朝着幼崽手里的肉串上洒了一些，用着鼓励的眼神示意他们尝上一口。

谢利：“……”这，吃？

他看向红叶挑挑眉。

红叶咽了下口水，好吧，虽然她之前也在怀疑这个肉串里面是不是下了药，可闻上去实在太香，再加上这些辣椒粉，她着实是不想去考虑是否下毒了。

“吃！”

她狠狠一大口咬上去！

嘴中的烤肉滋味实在是太美，红叶吃得眼睛都眯了起来，辣椒粉之外的孜然她之前吃过，整颗的孜然被油脂浸透，伴随着咀嚼爆裂开来，和那些打碎的孜然粉是不同口感——“唔唔唔！”

老师！快吃！好好吃！

红叶朝着姜泽猛点头。

姜泽也给自己的肉串上加了点，他还礼貌地问健壮兽人，要不要给对方也来一点——对方也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呆愣地把肉串递了过来。

一包辣椒粉装得不算多，每个人撒点就分完了。姜泽把纸质包装袋扔进火堆里，只有路德维希注意到袋子里面还裹着半根香。

小猫咪的小脑瓜努力想了想，没记错的话，那好像是……安眠香？

——反正也没味道啦，不影响烤肉的香气，也就是不影响吃！

路德维希再次低头大口吃了起来。

这些肉块要比它平时吃的块大，吃相上也就狂野了起来，路德维希有种这才是吃烤肉的感觉。姜泽比他吃得优雅多了，他匀速地吃完了一整根肉串，还拿出手帕，等着路德维希吃完给他擦嘴。

健壮兽人吃了根加了辣椒粉的肉串，砸吧着嘴回味着口腔里残余的味道，犹豫着到底要不要把眼前的亚人像之前一样处理。

可这个味道……就这么卖了着实有些可惜……

他看向那个长得不够出彩，却让人觉得很舒服的亚人，眨眨眼，对方的笑好像更温柔了，再眨眨眼，眼前一片黑——“咚”的一声，健壮兽人倒在了地上。

离姜泽最近的兽人倒下，制造出的动静不算小，立刻有兽人起身过来查看情况，可他们刚走过来，连姜泽的衣角都碰不到时，便接二连三一个个地倒了下去，倒成了一座兽人山。

谢利和红叶目瞪口呆。

“啊这，啊那……”红叶咬着根吃干净的树枝，把上面那层皮都给吃进了嘴里，“老师，您是在火堆里面放了蘑菇粉吗？”

“不是蘑菇粉哦。”

姜泽给路德维希擦了擦吃脏的小脸和手，“只是一些助眠的小东西而已。”

谢利面无表情：助眠？小东西？

“老师，您说压在最下面的兽人会不会直接被压死？”

谢利提出了个颇为现实的问题。

“应该不会吧，毕竟他们这么壮。”

姜泽的眼中没有一丝怜悯，“好了，吃饱了就开始行动吧，我把他们捆起来，你们去找一下被关在这个部落里的人——找到后记得先观察一下情况，别被骗了。”

红叶热血上头的脑袋冷却了下来，“我知道了，老师。”

临走时，姜泽还把路德维希抛给了两个幼崽，“带去玩吧。”他摆摆手，“遇到危险了小路还能保护一下你们。”

谢利和红叶只当姜泽是在开玩笑。

两个幼崽离开后，姜泽先往火堆里面又扔了几根香，这里的成年兽人都有着和哨兵不相上下的身体素质，他得对自己负责——好吧，这睡得七荤八素的兽人要是能醒过来，那就是低看了谢老板的制香技术。

拿出绳子把兽人们挨个捆好，姜泽找了个还没熄灭的火堆，往里面添了些柴。

兽人们都有着不俗的暗视能力，这座火堆是为了亚人而烧，不出姜泽所料，这个部落的主营业务就是人口买卖，而贩卖数量最多的，竟然是和人类男性差别并不大的亚人男性，他们被灌了药，两条腿软得像面条一样，被人扶着都很难迈开腿走动。

还有些亚人女性和幼崽，幼崽倒是兽人和亚人都有，只是兽人的待遇相对而言更差一些——从他们对食物的渴望就能看出来，那一个个恨不得跳进锅里的架势，让负责熬煮粉条的谢利很是担心。

“别慌，别慌，我们是好人来着，那边是我的老师，他是亚人哦。”

红叶是女孩，哪怕头顶的耳朵彰显着她的兽人身份，得到的排斥要比谢利少，她正忙着给这些被关在地窖里的人喂药，熬药用的药材是她和谢利这些天在路上采的，说是药，其实更像一锅味道奇怪的植物开水。

姜泽友情提供了一包糖，于是变成了带着甜味的味道奇怪的植物开水。

除了个别几个气质和旁边泾渭分明的亚人，剩下的人都无法拒绝水里面的甜味，他们闭着气喝下了一碗开水，等待一会儿后惊讶发现疲软的四肢有了力气，能够从躺着变成了坐起。

谢利端着满满一大锅粉条走了过来，他舀上一碗递给红叶，再让红叶递给那些有力气吃饭的人——姜泽呆在幼崽那边，轻声细语地安慰着受到惊吓双眼呆滞的幼崽们。

比起大人，他们的心灵防线可要脆弱得多，在没有人作为主心骨鼓励，漆黑一片的地窖里，他们光是自己吓唬自己都能吓出一身的病，好几个幼崽的眼神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