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注意到的，明明夏倾丽对那两个袋子都做了伪装，从外面很难看出里面装的是炸弹。”

“也许他是根据对方那种很明显不像好人、而且右手攥在藏着东西的裤兜里推断出来的。”

“你男朋友的履历，从小在孤儿院长大，一直都是个乖乖的三好学生，也没经历过任何阴暗的事情，无论校园里还是孤儿院里都没人欺负过他。”

“按理说，这样的人胆子都大不了，遇到暴力都容易退缩和怯懦。”

“然而不可思议，他居然可以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制定出一个完全可行的计划。”

“通过指示你佯装暴怒的走向司机，让罪犯的注意力不由自主完全都集中在你身上，从而忽略掉他的存在，导致成功抢夺引爆器成为了必然。”

“而且在察觉到自己不是敌人的对手后，也不会放弃抵抗，屁滚尿流的滚到投降派那边，反而是死中求活，顽固的反击到底。”

“哎呀…真是一个好苗子，说真的，在联邦所有总部和支部里，这么有潜力的也真不多。”

“如果他能够进入调查局，经过训练的话，肯定是最顶尖的王牌之一吧。”

柳千代发自内心的赞赏。

“这种事情你敢多想一秒，我就直接带着你的尸体回去跟总部交差。”

原先因为男朋友被夸奖而露出与有荣焉的小骄傲，还挺了挺胸的冯舒楠，在听到最后一句话，这老女人狐狸尾巴原形毕露的瞬间。

她的死亡宣告就毫不留情颁布了出去。

“哎呀~”柳千代抛了个媚眼，“真无情，人家就是说说而已啦~”

“随便你怎么说。”

确认了这个老女人不敢对林远出手，冯舒楠冷笑着道：“反正小远不觉得我无情就够了。”

她顿了顿，“另外，当时我不是佯怒，我是真的想揍你一顿。”

柳千代倚靠在树干上，掏出一包薄荷糖，往嘴里投了一颗，“你就真的这么爱他？”

“这不就是你们最开始希望的吗？”

“是啊…不过，上头的那些大人物可不希望你爱到这种地步。”

懒散的老女人摊开手，无奈地道：“我是职权之便把你的情况没有如实上报，大人物们现在大概都还以为在可控范围。”

“可是总有瞒不住的时候。”

“一旦他们知道，你已经爱到但凡他们敢对——甚至只是无意之中让收容事件波及了你那小男朋友一根毫毛，你就会瞬间去屠杀整个调查局的话。”

“想必至少，你在总部里的警戒档案和监控程度起码会上调一个等级吧。”

“我无所谓。”

冯舒楠面容冷淡，没有一丝波澜。

为了这些有的没的，而去压抑自己对小远的爱意，她做不到。

“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但是让他们记住，如果敢派人监视小远，就别怪我翻脸，小远不喜欢被人监视。”

“那你呢？”

“监控我的人不允许有半个男性，女同也不行。”

“唉，”柳千代头疼地敲了敲脑袋，“因为你的小男朋友对你有独占欲，是吧？”

她提出建议地道：“你就没有点为了自己的要求吗？”

“为我自己？”冯舒楠先是诧异，旋即露出嘲讽的笑容。

“从我…以把你如同妹妹看待的老女人角度说，我也是不赞同你爱到如此赴汤蹈火的。”

柳千代真挚地说道：“是人就有可能出轨，虽然如果他出轨的话，你大概率第一时间就会堕落，但是在堕落之前终究有那么几秒，会感到撕心裂肺。”

“那种痛苦，我不希望你品尝。”

“你真这么想，那就不该跟我讲这种可笑的话。”

冯舒楠浅浅笑了笑，出轨？也许柳千代了解她，可是依旧不了解林远。

如果没有什么特殊的重大事件进行扭转，至少，现在的林远绝对就是全世界第一专情的男人。

如果说世界上有谁不会出轨，冯舒楠自信自己是第一名，而林远是第二名。

“唉。”柳千代皱起眉头，又叹了口气。

她揉了揉头，看似薄荷糖的特制止痛药一如既往没有能够缓解她的疼痛，使用巫毒娃娃后总是有这种副作用。

在这种时候，她唯一庆幸的，就是自己驾驭的诡异物品，好歹不用付出生命的代价。

冯舒楠知道谈话的时间该结束了，她心地善良，无意旁观别人承受苦难时露出的龇牙咧嘴的丑相。

这种伤人自尊的事情，一般情况下她都不做。

“不会有第二个人能像小远那样的爱着我，你也不能，千代，今后别再跟我说这种话了。”

“全世界有七十亿人呢，搞不好真有呢？”

柳千代似乎不想堕了身为自认的姐姐的形象，她调笑着，仿佛想借此表达自己的云淡风轻，这点头疼算不了什么。

冯舒楠离开的脚步没有为此停下半秒：“有我也不要。”

戛然失笑，柳千代这个老女人只好是闭了嘴，片刻后，她想起来什么，急了起来，大喊一声：

“今天是身体检查的时间，记得去基地一趟，你上个月的检查报告显示有些不利。”

冯舒楠远远比了个OK，走远了。

确定她已经走远了，扶着浑厚的树干，柳千代一只手紧紧攥住，猛地用力击打自己头颅。

扶住树干的那只手，狠虐到把树皮都帕下来了一层。

在无人可以踏入的这个地方，老女人的惨痛喘叫持续了十几分钟，随后才是满身冷汗的颤巍巍坐在草地上。

柳千代声音如同快死了一样轻微，良久才呼出一口气：“终于、终于结束了。”

劫后余生的柳千代浮想联翩，区区一个巫毒娃娃都如此可怕了，真是难以想象，冯舒楠…这孩子究竟怎么坚持这么多年的。

诡异这种东西，哪怕是确证为可以驾驭的东西，果然还是能不动用最好就别动用。

可惜现在的形势由不得人。

“从三年前开始，各处发现诡异的次数都越来越频发了，海望市这两个月尤其的多。”

“总感觉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一样……希望是错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