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大秦福星崽被读心了》

第 9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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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当日,被赵王的下场吓得魂不守舍的姜姬,在小心试探一番后,见秦王并无杀自己之意,便急忙恳求对方准许自己离开咸阳回邯郸,因为她的父母兄妹皆在故乡。

嬴政当即便答应了,不但命人赠她八百金、赐了些珠玉布匹,以答谢她诞下小崽之意,还承诺会派侍卫护送她平安归邯郸。

此番来秦,赵王虽是以阶下囚身份、坐囚车来的咸阳,姜姬却并非囚徒,是以,她下塌之处并非囹圄,而是驿馆。

待她欢天喜地回到驿馆之中,待侍卫将各色赏赐放下后,便急急催促鸢快收拾行囊,二人好早日富贵还乡。

莫看姜姬在赵王宫中颇为受宠,实则这时代是没有“例银”一说的,虽说吃穿用度皆是上品,但若想手上有些活络银钱,全靠侍候好君王才能得到打赏——赵王打赏的,通常是些工坊制造的精美珠玉重器,鲜少有黄金银钱之类。

其实,在这市井间流行以物易物的时代,珠玉的流通性跟现钱也差不多,但问题在于,姜姬家中开销颇大。

她的父亲连同三位兄长,虽无甚出类拔萃的才干,却也凭借她的枕头风得了赵王赏识,被封了几个不大不小的官职。

邯郸商业极其发达,此处酒肆与女闾,更是天下最有名的富贵温柔乡,莫说诸国王公贵族喜欢前来花天酒地,便是赵国朝中大臣与城中富商,亦是时时流连酒色之地,攀比之风盛行。

骤然从平民乍升官员的姜氏父子,自忖乃是王室姻亲,又岂甘落于人后?

但姜氏一家在邯郸,不过是毫不起眼的中等人家,并无显赫的财力、与那些贵族富商攀比挥金如土,如此一来,四人便以“要与同僚应酬、要笼络权臣郭开”为名,按月找姜姬要钱。

后来,她两个妹妹所嫁之良人,也凭借她的门路得了一官半爵,从此,妹妹们亦时常喊穷朝她伸手。

是以,外人眼中盛宠不衰的姜姬,实则每月得到的赏赐,都让鸢交给了父兄派来接应的人,自己手中只留少许备用。

眼下赵国一亡,坐吃山空的姜氏一家自然也失去了倚仗,眼下有了秦王这笔丰厚的赏赐,她担心家中已断了粮,想早些回去让家人过上好日子。

她眉开眼笑地摸着木盘中一摞摞金灿灿的黄金,真好!如此一来,姜氏虽不能再如往日那般大富大贵,却也能回到一开始衣食无忧的日子。

哪知,往日对她言听计从的鸢闻言,却立刻跪下劝道,“夫人,眼下赵国已灭,您不如就留在这咸阳吧!”

姜姬一愣,“我在这咸阳无亲无故的,留在此处做甚?”

鸢忙指了指摆满整整一屋子的赏赐,急切道,“您在咸阳有小公子啊!如今,秦国这般强大,秦王又出手又这般大方,您乃是小公子生母,合该进秦宫享福的啊...再者,待您做了秦王的夫人,姜大人他们也能沾几分光...”

姜姬面上的笑意,顷刻便随着鸢这番话消失得一干二净了。

她先

前费尽心机不肯进秦宫,难道是她不爱荣华富贵吗?非也!

正因那秦宫之中,有一个她名义上的亲生孩儿,而她每看到那孩子一眼,便会心口抽痛地想念两年前那婴孩——她真正视为孩儿的、再也回不来的婴孩!

鸢这话,有考虑过她的感受吗?

她第一回无比认真地打量着眼前这自幼陪自己长大的侍女,她亲自起名的侍女,视为心腹的侍女。

她一瞬不眨地盯着鸢,声音带着冷意道,“怎么,你如今见我不再是赵国王宫之中的夫人,竟也敢替我做主了?”

鸢却抬起头慌张回道,“不是的夫人,您误会了!此事是姜大人当日叮嘱过的...”

姜姬眼神一厉,打断她的话头道,“放肆!你我前来咸阳之时,又何曾见过我姜氏父兄?”

鸢忙解释道,“夫人,当日秦军包围邯郸之时,四位姜大人便先后让人传信进宫来,让奴劝夫人好生保养身子,莫要毁了半分美貌,他们会设法将您献给秦王继续享受富贵的...虽然秦军这趟将夫人带来咸阳十分匆促,但奴思忖着,眼下您既然进了一趟秦宫,想必秦王定会早日来接您进宫,您不妨再多等几日?若您此番能顺势进宫,也可省却姜大人一番周折啊...”

话音未落,姜姬便尖叫着将一盘黄金推到地上,颤声指着她道,

“好,好哇...我竟不知你还有如此伶牙俐齿之时..我竟不知我的父兄,全然将我当成牟图富贵的猎物,前脚让我在上巳节洛水河畔濯足勾引赵王,后脚又要将我赠予秦王...当日正是为了他们的前途,我才会任由赵王将我儿送走的...是他们,全是他们的错,我不,我偏不...”

鸢飞快抬眼看了她一眼,又急忙掩住眼中的心疼之色,仍是继续道,“可是夫人,您得为姜大人他们想想啊!如今赵国亡了,他们又是过惯富贵好日子的,您纵是将这些财物全带回去,亦禁不起花销几日啊...”

“啊啊啊啊啊闭嘴,闭嘴...”,姜姬气腾腾弯腰捡起一块沉甸甸黄金,本想朝鸢砸去,举起手来终究没舍得砸下去,只无力将黄金仍在地上,自己也后背靠着火炕,丝毫不顾形象地箕坐在地,冷笑道,

“是吗?我却听闻,秦国气运极好,每得到一国便能挖出许多煤矿,各处煤场劳作工人皆有报酬,想来,他们几个男子有手有脚的,纵是去为秦人挖煤,亦是饿不死的...”

鸢暗暗高兴地赞了一声,夫人终于醒悟了!

但她面上仍装作一派焦急喊道,“夫人,此事万万不可啊!姜大人他们多年养尊处优,如何能去煤场那等粗鄙劳作之地...”

姜姬一直极力隐忍的泪水,此时忍不住簌簌而下,她抬袖随意揩了揩,气骂道,“你还真当他们几个,是何等金尊玉贵的王公大臣了?当年我尚未进宫之时,阿父与阿兄不也要走南闯北贩卖货物吗?怎么,若没了我这个女儿,他们便一日也活不下去了?”

鸢抿了抿唇,险些想掏出丝帕上前为她拭泪,手刚摸到衣

襟,又堪堪停了下来。

不,这趟必须让夫人痛个够、醒悟个彻底,她才能铁了心留下这笔财物,好生度过下半辈子啊!

这时,姜姬已撩起半截衣袖,雪白的手臂上有青青紫紫的淤伤,又哭又笑道,“这些年来,他们可关心过我在宫中过的是何种勾心斗角的日子?可关心过我儿在秦国过的是何等日子?齐楚燕围城之时,赵王动辄打骂我,他们可派人来问过一句?呵,恐怕那时,我的父兄正在算计着,若三国合力攻下赵国,究竟该把我献给哪一个君王吧!今日将我卖给赵王,明日将我献给秦王,原是将女儿姊妹也当成货物了...”

这些话若放在往日,她是绝对想不到、也说不出的,但这会儿她却按着自己的心意,痛痛快快地说了出来。

话一出口,她才意识到自己对那个家,其实是有无情无尽怨恨的!

是啊,她当然要恨!

她上有三个兄长,下有两个妹妹,夹在中间不上不下,自幼既得不到父亲的重视,也得不到母亲的疼爱,向来是最不受宠的,连她的名字,亦不过是个“泥”——她叫姜泥,卑贱到被人践踏在脚底的泥土。

若非随着年龄的增长,这张脸愈发显出美人胚子的模样,她的阿父阿母,又怎会舍得寻来先生教她修习六国文字、寻来邯郸舞姬教她练武唱歌?

她越想往事,越觉心寒不已,越觉心寒,泪水反倒越少,情绪也渐渐平静了下来,慢慢扶着火炕起身,将地上的黄金一块块重新捡进木盘之中,鸢也急忙跟着捡了起来。

姜姬边捡边冷声道,“秦王今日赠我这些财物傍身,不过是看在那孩子的份上,并非是看中我这几分美色...”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想起了秦王的目光——与她先前碰到的所有男子打量她的淫邪目光全然不同,那位年轻的秦王眼神清正、目光清朗,一看便是世间少有的正人君子,绝非那等庸俗男子。

加之,对方此番又赠她这许多金玉之物,她愈发觉得,咸阳宫中真正的秦王,与传言中的秦王绝不一样。

这般光风霁月的当世雄主,岂能被姜氏那几个无耻小人缠上?

她恶狠狠瞪向鸢,继续给她泼冷水道,“你莫非以为这天下之男子,皆是邯郸城里那等色中饿鬼?哼,错了,秦王便不是这等男子!他今日见着我,看也未曾看我一眼,你且死了这条心吧!”

鸢又忙道,“可小公子在秦宫...”

姜姬闻言,眸光一瞬便黯淡下来,静默良久,方淡声道,“他在秦宫过得极好,而我本对他也无甚恩情...总归,从此只有秦国九公子,再无赵国小公子,今日这些黄金珠玉,亦也买断我生他之恩,明日便启程吧。”

我儿并非我儿,他虽因我降世,却并不归属于我,比起秦王待他之满腔慈父情深,我自忖于他无半丝感情...

鸢不由暗暗大松一口气,当日夫人让她将小公子抱去偏殿之时,她便知晓,这对母子乃是无缘之人...虽不知夫人今日进秦宫究竟发生了何事,但

她此番能彻底放下小公子,自不必再饱受思念之煎熬...

她又急忙问了一句?,“夫人此番若归邯郸,这些财物...”

姜姬嘲讽地勾起了唇角,“邯郸?我此生是不会再踏进邯郸半步的,你若要效忠你的姜大人,便与我在此分道而行吧!”

说着,她便取来木盘中的黄金,塞了十来个到鸢怀中,叮嘱这是赠给她的私房钱,若她要拿去资助姜氏,来日饿死了自己不会再管。

鸢却含泪放下黄金,扑上前跪下抱着她的腿哭道,“夫人,奴终于等到这一日了!无论您要去何处,奴都会拿命护着您,护着这些财宝!”

姜姬怔怔一愣,继而很快想通其间关节,登时与鸢抱头痛哭起来,这傻丫头!

二人痛哭一场后,她擦了擦泪安抚道,“我想好了,听闻秦法严苛,秦国境内几无盗贼横行,等闲豪强官吏亦不敢随意欺辱庶民,秦王也答应会派侍卫护送我等,不若我二人寻个离咸阳远些的秦国郡县,再托他们出面帮安置一番,早日傅籍安顿下来?这咸阳,我亦是绝不会再来的。”

鸢高兴点头,“好!”

秦王前些日子刚颁发了一条新律女子亦能自立门户。对她们这种女子而言,真乃一条救命的出路。

...

次日,嬴政如约命侍卫护送姜姬上了路,至于对方想改道去何处,他自不会有干涉半分。

他虽不喜对方先前待小崽之粗暴,但念在对方诞下小崽之情,亦绝不会刻意为难一个女子,秦王嬴政之胸襟,从来是大度而宽容的。

总归,此事无论对嬴政还是姜姬而言,便已彻底画上了完结符,从此,世间只有大秦九公子嬴明赫。

而明赫呢,也从系统口中得知了当日它阻拦自己的缘由按照系统规则的逻辑,从姜姬派人下毒那一刻起,二人的母子情缘便已彻底了断,因为,若没有系统营养液的守护,明赫早就死了,所以,他不可以对姜姬自证是对方的孩子。

反过来,在奄奄一息的明赫被扶苏捡回章台宫,得到嬴政的接纳、获取人间最强者赋予他强大的善意值而重获新生之时,他这一世,便已被系统规则认定是嬴政亲子。

说起这个,明赫不由得感慨万千,父王和大臣们总感激“老神仙”给秦国带来了许多物资,却无人知晓,真正给秦国带来这一切好运的,却是父王的慈悲之心——

若不是他怜惜扶苏丧母,若不是他怜惜那个浑身滚烫的婴孩,若不是他将宽宏有力的善意传达给自己...恐怕倒霉鬼赵不喜早就命丧当场了,又哪会成为给秦国带来好运的福星宝宝嬴明赫?

系统也附和道,“是啊,真实的秦始皇跟史书上那个暴君明明完全不一样!别的不说,我现在严重怀疑‘灭赵后秦始皇亲自前往邯郸,活埋与他母族有仇之人’这说法,太假了!一个为了朝政大事废寝忘食、把自己累得要靠吃丹药来缓解疼痛的勤政君王,真会舍得抽出宝贵的时间,专门跑去邯郸杀人吗?别说这趟他没杀一个赵国老百姓,咱们来

秦国两年了,我一直认真观察着,秦始皇根本不是嗜杀之人...”

“再说了,就凭赵姬做下那些乌七八糟的事,秦始皇能忍她这么久,全靠古人尊崇的‘孝道’在支撑,他怎么可能为了这样的母族去报仇杀人?再说,雄心勃勃开创大一统时代的一代明君,又哪来功夫去翻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旧事?他如果真这么睚眦必报,怎么不下令把赵国王族全杀了?毕竟,赵国王室才是导致他幼年不幸的罪魁祸首啊!但史书上,赵国王族几百人却好生生的带着公子嘉逃去代郡了...秦始皇总不能一边为了收买人心、大度地放走赵国王族之人,一边又为了报仇杀了赵国仇家吧?那他到底是要收买人心还是不收买?这段记载前后太分裂了...”

它这话一说,明赫立刻气得冷笑道,“说来说去,还不是我父王在位的时间太短,秦朝维持的时间太短,秦朝来不及建立自己的舆论系统就没了,而胡亥那狗东西上位,一通倒行逆施的操作又刚好给别人留下了把柄,秦朝的历史只能任由后世王朝随意‘打扮’了!我从前还在某些影视剧里,看到过我家大大灭赵后,大肆屠杀一整条街住的百姓那种狗屁剧情呢...”

系统目瞪口呆,“!!!连史书都不敢编秦始皇是开创屠城的第一人,人类影视剧竟敢这样编?”

明赫努力冷静下来,细细分析道,“为了钱,他们有什么不敢编的?不过说起这事,我倒想起另外一件事...史书上记载过,赵高曾经犯过大罪,蒙毅本想按律处死他,却被那狗东西找我父王求情躲了过去...你说,赵高那种人,既能将我父王笼络得对他信任无比,自然是处事奸猾、长袖善舞、极擅伪装的,他又会在蒙毅眼皮子底下,犯下什么大罪呢?”

他看过的史书内容多而杂,当然没法清楚记下全部内容,但当时读到这里万分遗憾,如果赵高这时死了该有多好!所以,他倒是清楚记得这事的。

系统脑中忽然灵光一闪,“报仇!为讨好秦始皇而替他手刃仇人,无论秦始皇需不需要报这个仇,都不得不承他这份人情!而且,他知道就算东窗事发,这事落在古代大臣眼里,也是赵高忠心耿耿的表现,秦始皇反倒不好处罚他...”

明赫慢慢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根据史书记载的轨迹,灭赵后,我父王先是去了邯郸,又经由太原郡和上郡返回咸阳,可见他此行的主要目的,分明是去巡视刚到手的北地数郡,邯郸不过是顺路经过...赵高身为中车府令为我父王掌管车舆事宜,肯定也是随行的,而他作为最贴近君王的近臣,不但知晓我父王很多私密之事,隐形权力也是极大的,如果他暗中派人去我父王幼时住过的街巷,活埋一批赵人倒也不是不可能...”

赵高这种心思缜密、能耐心蛰伏几十年的毒蛇,翻遍史书,他在始皇执政期间只犯过一件触法之事,还被语焉不详一笔带过了——可疑点偏偏就在这里,作为因熟习秦律才被始皇另眼相看的近侍,赵高怎会把他最大的优势变成漏洞,行知法犯法之事?

再有,史书中连赵国母

亲曾经受了什么刑罚,都记载得清清楚楚的,怎么就能刚好把他犯了什么大罪给略掉了呢?

系统听完这话,立马飞快翻起题库来,很快,它就找到了一段《史记》记载的原文题干,边念边嘀咕道,“‘秦王闻高疆力,通于狱法,举以为中车府令’,宿主你说得没错,这赵高力气很大,又通律法,这才被秦始皇重用的...‘高有大罪,秦王令蒙毅法治之’,说明赵高犯下大罪后,秦始皇是非常生气的,这才让蒙毅依法处置...”(1)

明赫接着他的话头道,“所以,我父王一开始根本就不想饶恕赵高,后来突然改口赦免他的罪行,是因为他犯下的大罪,跟普通的大罪完全不一样,在群臣们看来,赵高虽犯了罪,这罪却是因忠君而起...”

系统赞同道,“宿主说得对,在这时代,再严苛的律法也抵不过君王的威严,如果秦始皇杀了‘为君复仇’的赵高,反会引发群臣兔死狐悲的疑心...怪不得赵高会知法犯法,这奸臣真的好狡诈!气死我了,人是他活埋的,锅是秦始皇背的,怪不得史书不记载赵高究竟犯了什么大罪!不过,纵便这时空的赵高没因设计刺杀君王一事、被秦始皇察觉而灭族,我们也是要早早除去他的!”(2)

明赫听到这里倒有些疑惑起来,喃喃道,“是啊,就算父王不杀他,我也是要把他早早弄死的...不过,好奇怪,这一世的赵高到底发了什么疯,竟敢刺杀我父王?”

他总觉得这事不太对劲,却根本不知道,当日嬴政正是在接待韩非的宴会上,随着他的心声看到了秦国灭亡的画面,才会寻了借口,早早除去赵高那奸贼的呢!

秦国命运转动的齿轮,早在他被抱进章台宫那一刻,就悄悄开始启动了。

明赫想到长达两千多年的时光里,那么好的父王,那么难得的明君,却遭受了那么多的诋毁,被泼了那么多的污水,不由紧紧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道,

“我赢明赫发誓这一世,我绝不会让任何人抹黑我的父王,我要让后世君臣代代跪拜我的父王!我要让父王开创的大秦盛世,无论国家富强还是民心拥护,都成为他们毕生顶礼膜拜、连做梦都孜孜渴盼抵达的高山之巅,而我的父王,却站在山巅居高临下俯瞰着他们!我要让他们亲口在史书中承认,这人间最强大的帝王,他们永远也超越不了的千古明君,只有我的父王——秦始皇!”

系统听得热血沸腾不已,忙鼓掌道,“好!好!我也会全力支持宿主的,让我们一起加油!”

明赫与它幻化出来的小白猫击了个掌,眼中闪过坚毅的光芒,“加油,我们一定会成功的!”

有英明睿智的父王在,有带着金手指的他和统子在,有能力超群的文武群臣在,有勤劳忠厚的先秦万民在,我们大秦的盛世,将会超越史书中任何一个盛世!

...

春风煦煦暖融融的二月中旬,宽阔的六英宫亮如白昼,一场姗姗来迟的庆功宴,在大臣宗室们的言笑晏晏中拉开了帷幕。

原本,嬴政是打算

在去岁秋收之后,便设下庆功宴犒劳一番群臣的,这可是秦国第一回真正意义上的秋收。

哪知三国突然对集兵百万,秦国在忙完秋收后,嬴政君臣便将全副心力放在备战上,一时倒忘了这庆功宴一事,眼下赵国既灭,李牧蒙恬等人、很快便要去北地军营训练骑兵,这宴会便重新提上了日程。

今日,殿中早早摆好了一排金灿灿的青铜投壶,眼下君王还未进殿,桓猗正拉着李牧李信投射比赛呢。

说起来,缘分二字着实妙不可言。

原本,桓猗屡次与李牧对阵讨不到好处,便将李牧视为必需要攻下之死敌,而在史书记载中,桓猗更因攻赵死在了李牧手上。

谁又能想到,这对昔日之仇敌,如今成为秦国同袍之后,却发现对方的性子跟自己一般爽快,反倒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

桓猗站在数丈外,瞄准壶口将一支箭精确投进去后,乐呵呵与李牧叔侄笑说着,“怪不得王上让人备下这投射之礼,今日我大秦这庆功宴,可是双喜临门呐,呵呵呵...”

在周礼之中,诸国宴客之时,皆喜设下射礼,其中又按天子、诸侯、卿大夫的身份,设下不同的规定。

譬如,天子祭祀之时举行大射礼,天子宴请大臣时则举行燕射礼,而诸侯拜见天子却要举行宾射礼。

这也算是贵族子弟修习骑射六艺之术的用途之一,后来,随着周王室的衰微和寒门士族的兴起,诸侯们为笼络那些不擅骑射的寒门大才,便逐渐将户外射箭、改为了室内投壶掷箭。

当然,这投射礼仪在讲究实用的秦国,是不太常用的,而如今秦王即位后,更恨不得宴会早些结束,他好回章台宫处理奏章,更是鲜少设下投壶,也难怪桓猗能据此猜出君王今日心情甚好。

李牧亦笑道,“是啊,此番我秦军伤亡不过上千人,便能借齐楚燕三国之手,接过他们打下的城池,真乃妙哉!”

拿三国这一趟的损失来说,算上他们自相残杀的,合计少说也死了十多万人。

再者,这趟若是秦国率先开启攻赵之赵,除却与赵军对战的损失,还要防备三国背后偷袭。

李信挥退宫人,亲自上前将塞满壶口的箭支取了回来,数了数递给桓猗道,“十一支...”

又促狭笑道,“三国之君为了九里之地,特意赶来助我秦国灭赵,真乃感天动地之情谊...”

桓猗哈哈大笑着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是也,三国为我秦国统一大业操碎了心...”

话音未落,只见殿上君王抱着明赫入了座,他们急忙跟随众人的步伐归位拜君。

在礼乐舒缓悠扬声中,嬴政笑吟吟将小家伙放在一旁椅上,先是挥袖让众人不必多礼后,又举起晶莹玉尊中的黍米酒,朗声说着祝词道,“有酒如淮,有肉如陵,寡人旨酒嘉肴,请为宾乐!”(3)

大臣宗室公子们急忙举尊面君,共祝道,“王既赐矣,又以重乐,敢辞!”(4)

旁边的明赫听不懂他们在说些啥,见自己面前的玉尊里,也盛上了晶莹透亮的液体,不由眼前一亮,嘿嘿,以前可从未有过,看来,父王是将他当成大孩子了!

这时代的低度酒他可不怕!

他急忙趁君臣共饮之时,悄悄端起玉尊灌了一大口,咦,好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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