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知道父亲的一切！”

“当然还有他的死因，这才是最重要的！”

说着说着，赵飞扬的眼睛渐渐红了起来，好像是两团烈火在燃烧，当然也许是他心中那一抹鼓动的热血。

“王爷……”

天禽此刻在他身上感受到了非比寻常的凶戾之气，而且也注意到了他神情的变化。

方才的赵飞扬，好似一尊宝玉，是镇国的神器。

而此刻，他就是修罗场的缔造者，所有凶戾的集合物。

怎么回事？

好好的一个人，突然之间就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哪怕是天禽这么大年纪，见识了那么多的风风雨雨，已然不能接受。

重重咽了口唾沫，他小心翼翼的询问道:“王爷，您没事吧？”

“有些事情可以追溯，但不要如此动情啊！”

他倒是不担心赵飞扬此刻会做什么，反而是恐怕他一股血冲入心脑，到时候坏了他的血气双海，那就麻烦了。

所有大悲大痛的人，经常会有这种情况出现。

甚至有些人当场暴毙，也是屡见不鲜！

天禽真的很担心。

赵飞扬深吸口气，他在尽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

几十次的深呼吸，他终于让自己稍微平静了一点点……

“老前辈，这不是动情不动情的事，此事关系到了我的身家，甚至是门第的关系。”

“当然我这个人并不看重这些，可这一切也都切实关系到我的身上，我如何能够不在意？”

赵飞扬当然还是有些激动，但已经比方才的情绪好了很多。

“只是我觉得有有些事情实在没有办法说明而已。”

“到了我该做的时候，如果不去做……”

“我这心里很难受！”

天禽此刻也明白了他的意思，深吸口气道:“王爷您大概是想从我这打听一下您老父亲的事情吧？”

“正是！”

此时此刻，赵飞扬也没有隐瞒下去的必要:“老人家，我真的很希望知道父亲的过往和曾经。”

“有些事……真的要好好说一下才行。”

天禽微微点头:“王爷放心吧，该说什么我知道，只是我对您老父亲的所知其实也是来源于主人。”

“什么！”

瞬间，赵飞扬双眉倒竖:“水猿君知道？”

“当然。”

天禽对他的反应并不意外:“这件事要怎么说呢，我家主人好歹也是老祖级别的存在，他去过很多地方当然也知道很多事情。”

“您的老父亲，赵景云将军，他的故事波澜壮阔。”

“不但在大梁之内，就是在海外之地，对他老人家也是非常敬佩的。”

天禽这不是客气话，但她方才使用“老人家”三个字，的确是为逝者让了一步。

这是尊重。

“当初我听主人说过，您老父亲的故事，其实很简单，他拥立了两位皇帝，但是两位皇帝对他都不是很好。”

“虽然功高爵显，但这些东西于他而言，其实并不是想要的。”

“那他想要什么？”

赵飞扬双目开阖，神光闪烁:“莫非是和我一样，只想要一个家吗？”

“差不许多。”

天禽蔼蔼叹息:“只不过他想要的不是个人的小家，而是整个国家，我听主人说过，当初赵景云老将军也是给朝廷谨言过，要来收服这边的外戎，但是当时朝廷内外一团乱麻。”

“所以他无奈之下，只能将自己的建议收回，与此同时他还做过很多特别神奇的事情。”

“神奇？’

赵飞扬不懂这两个字的意思，而天禽也似乎早就猜到了。

“我所谓的神奇，指的是他的为人。”

手捻长须，天禽此刻的眼神充满了追忆:“当初大梁对待外戎的办法很简单，也很粗暴，只要是他们存有余力的时候，肯定要派人和外戎交战，而且不但是交战，甚至还要派人将外戎全部剪除。”

“当时的大梁也的确有这个实力，但一次次的征战，非但没有让外戎彻底被消灭，反而他们还联合在一起，这就是那些所谓联合部落的产生。”

“当单一的小势力组合在一起就成了一股巨大的力量。”

“而这股巨大的力量，也会随着他们的成长而然变得不可收拾。”

“到今天为止，大梁朝廷都没有彻底消南海外戎，就是这个道理。”

“赵将军作为当时大梁最强大的将军，他本来是有能力阻止这一切的，然而随着改朝换代，他的地位得到了提升，但反而他的权力却被皇帝所疏散。”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毕竟他老人家，功高震主，当时天下的兵权基本都在他一个人手中。”

“如此之人，皇帝会不忌惮？”

赵飞扬点点头，的确是这样，别说是他那个没有见过面的父亲了，就连他也不止一次体会过那种感受。

古来帝王都是用得着人超前，用不着人朝后。

一旦他们觉得暂时不需要你了，消灭你的兵权那还是好的，更有甚者，还会将你的性命带走。

“然后呢？”

“再之后的时候就有趣多了，也是赵将军神奇的一面，他竟然主动向朝廷缴纳了所有的兵权，只保留他的爵位，连官职都不要了，唯一的目的，就是希望来到南屿做官。”

“他希望利用自己的影响，逐渐收服那些外戎。”

“开始朝廷的确给了他这个机会，但也不过一年光景，而后不知道因为什么，他就被调任回去了，但从那以后，南屿方面的战斗就不再像是之前那么紧张。”

“这都是他一个人的力量，难道这还不够神奇？”

赵飞扬点点头如果真是这么说的话，那还真的是很神奇，甚至可以用妖孽两个字形容。

虽然，这对先父是不敬的。

“除此之外呢？”

赵飞扬一向都是个懂得进退的人，但每每到了这种时候，他就会控制不住自己，不断的往下追问，而理由也很简单，不过就是想多知道一点当年的事。

他这份人子之心可以理解。

然而理解不代表就一定能够满足他。

天禽无奈的摇摇头:“剩下的我就不知道了，但有一点我可以向王爷保证。”

“我家主人是什么性格，相信王爷鞥看灯会粗来，而他之前头次见你的时候没有下杀手，也没有偷袭……”

“不是因为他对自己有多么自信，而是为了偿还当初你父亲留下的那份情谊。”

“往昔之时，我家主人曾一个人猛攻大梁海防，当时他虽然已经是老祖级别了，但是几天几夜的战斗，还是让他丧失了力量。”

“疲惫中不妨被人所伤，当时如果不是你父亲帮忙的话，只怕我家主人现在已经死去了。”

还有这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