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对照崽亲妈觉醒了》

野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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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木香一下楼, 就无形中被几个女同志给团团围住。

“云老师,学校最近招老师,有没有什么要求呀?”双麻花辫的姑娘时不时看向楼上。

云木香:“有的, 具体要求可以去学校门口的通知上看到。”

“云同志,我们之前在医院见过, 还记得吗?”短发姑娘上前。

不记得,“好巧, 又见面了。”

“云……”

“抱歉,看见我儿子了吗?”

“临时抱佛脚。”徐玲玲嘲笑完, 指了指外面,“淼淼刚刚去院子里了。”

女同志们脸色不好看。

双麻花辫瞪一眼徐玲玲, “大家半斤八两, 你笑什么笑。”

“又没笑你。”

“来人了,快看!”

短发姑娘仰头, 男人留着板寸短发, 眉眼锋利, 矫健壮硕的身姿包括在挺括的军装中,行走带风, 霸气又沉稳。

她瞄了眼对方的四个口袋, 惊喜地问身边人。

“这是詹师长家哪个儿子呀?”短发姑娘小小声问。

身边女同志认识, 低声回答, “这个不是,这是刚刚那位云同志的爱人, 周团长, 你没见过?”

“……”

短发姑娘很失望,“没见过,我很少来这边。”

“也是, 追到医院想和你成为革命同志的人就不少,你再经常过来还得了。”

话里透着酸味。

短发姑娘笑了笑,早就习惯了。

之后詹家兄弟陆续下来,可有周团长珠玉在前,再看两张炭烧过的黑脸,心思瞬间散不少。

隐晦的,直白的……各种目光夹杂着失望,遗憾,可惜。

詹成才敏感地察觉到,见不少人视线在他们兄弟和周以臣之间打量,就猜到八分。

他心中一喜,抓住想要出去的周以臣,凑到他身边。

仔细看,这妹夫细皮嫩肉的。

“你们平时不锻炼?”

周以臣垂眸看着自来熟缠上他胳膊的手臂,给推下去。

“天生的,晒不黑。”他继续朝外走。

詹成才轻啧一声,给人拉住,“去哪儿,坐回我们聊聊呢。”

“……你不去招待客人?”

“有小四呢。”

周以臣疑惑地看向詹成新,对方比詹成才主动,此刻站在女同志面前,正笑盈盈地说什么。

詹成新:“同志们,相亲结束了,为了避免双方尴尬,就不留你们在家吃饭,这是粮票和钱,你们去食堂点些自己喜欢吃的。”

女同志们:“……”

周以臣就见和詹成新说完话的女同志,陆陆续续地离开。

有拿钱票,顺利离场的,也有感觉被羞辱,愤怒离开的。

等詹弘毅夫妻两个从楼上下来,就瞧见刚刚还热闹的客厅变得空荡荡。

陶胜男:“人呢?”

詹成新看眼哥哥:人我轰了,爸妈你搞定!

詹成才回答道,“爸,妈,人家女同志怕天黑路不好走,就都先回去了,路上又没路灯。”

詹弘毅:“……”

他看起来像个傻子?

厨房里忙碌的余梅走出来,“领导,晚饭好了,现在开饭吗?”

余光扫过客厅,“人怎么都不见了?”

眼神偷偷扫过詹成刚,心里刚冒出一丝开心,抓紧给藏了起来。

詹成才心头一紧。

糟糕!

这怎么还有漏网之鱼。

他瞪一眼四弟,办事不力!

詹成新摸摸鼻子,小声挪到他身边说:“这是家里保姆的女儿,忘啦,”

正常说,师长有资格配两名警务员。

一名负责安保工作,一名负责生活方面。

是军区有计划想留军属陪同,照顾领导生活方面的就改成工作岗位,照顾军属,竞争上岗。

余梅就是詹家保姆陈婶的女儿,偶尔休息会来帮母亲干干活。

詹成才这才松下一口气。

詹弘毅气得吹鼻子瞪眼,看着兄弟两个有商有量的样子还有什么不懂。

连带着刚刚下来的詹成刚也给气上。

“一个个的!”

詹成刚:又关他屁事啊!

陶胜男无奈地安慰,“算了,强扭的瓜不甜,去喊木木开饭吧。”

周以臣:“我去找。”

詹成才和詹成新悄悄击掌。

高兴还没两分钟,余梅进屋厨房通知开饭后,陆陆续续又出来三道女同志身影。

兄弟两个僵硬在原地。

云木香进门,就看到詹家三个干哥哥面如死灰地坐在餐桌上,每个人对面都坐了一位女同志,含羞带臊,脸颊粉红地垂着头。

云木香想到刚刚冯彩霞和徐玲玲陆续跟她打招呼离开。

她小声问身边人,“就一会的功夫,就都相中了?”

“怎么可能。”

周以臣拉开桌尾的一把椅子,云木香还未曾坐下,陶胜男那边招手。

“木木来这坐。”

她和詹成才中间,空了两张凳子。

詹成才勉强撑起精神招呼周以臣。

夫妻俩对看一眼,牵着淼淼坐过去,他们对面坐着的是宋画眉和余梅。

至于另外三位女同志,注意力都在詹家兄弟身上。

最受欢迎的,毫无疑问是詹成刚。

陶胜男歪头同淼淼说:“想吃什么跟奶奶说。”

淼淼龇牙笑,“奶奶,我让爸爸夹,奶奶认真吃饭,凉了吃会肚肚痛。”

“好嘞。”陶胜男摸摸小人的脸。

詹弘毅扫了眼桌面,指挥道,“木木吃不了辣,这几道菜都给换过去。”

余梅看过去,解释道,“其实就辣椒看着多,吃起来不怎么辣的,云老师留下,不吃辣不行呀。”

云木香抬眸,第一次看向余梅。

詹成才端起面前的芋儿烧鸡,“又不是没菜,木木不用委屈自己,不能吃辣就不吃,给。”

詹成新:“这炒香干也不辣。”

云木香轻笑道,“谢谢哥哥,那我就不客气啦,干妈说三哥喜欢吃肺片,四哥喜欢鸡杂下饭,这两道换过去。”

她自然地调整了位置,也没忘记主位上的干爸干妈。

詹弘毅越发觉得女儿贴心,再看自家臭小子。

“你们也老大不小的人,个人问题都不能解决,让组织怎么能安心地信任你们。”

詹成才、詹成新:“……”

云木香觉得这气氛真是窒息,吃都吃不好。

“干爸,饭菜都要凉了。”

她手在桌下捏了捏儿子大腿。

坐在周以臣怀里的淼淼歪过头,就看到妈妈在给她使眼色。

淼淼眨眨眼,看向干爷爷。

明白!

“爷爷,孩子不听话,多半打少了!”

詹弘毅臭脸一瞬间开花,笑着看向淼淼,“怎么,你爸爸打过你?”

冷眼就看向周以臣。

变脸速度之快,让几个儿子都叹为观止。

正当周以臣以为儿子要继续告状时,淼淼指着芋头。

“爷爷你吃这个,好吃!”

“是吗?我尝尝。”

瞥一眼周以臣,没当众继续追究。

周以臣垂眸,盯着儿子脑袋上的旋,心情复杂。

逃过一劫的詹成才、詹成新松了口气。

陈婶将最后一碗萝卜汤端上来,拎着围裙擦了擦手,瞧见这一幕就开始道歉。

“是我不好,没想那么多,还是大小姐心细。”

众人筷子一顿。

云木香收起笑容,“陈婶是吗?旧社会早就被解放军给推翻,你这满身的封建规矩可要好好改改,学校周末都有思想课,建议陈婶多去上上,不能因为你上了年纪,就拒绝进步,你继续这样下去,跟不上社会主义道路的发展,迟早会被淘汰。”

陈婶脸一白,“我,我是哪里做错了吗?大小姐,我……”

啪。

周以臣把筷子拍在桌上,眉头紧皱,看向陈婶的目光犀利而冷酷。

余梅慌张地站起来,先一步开口,“妈,大小姐那是万恶旧社会里吃人肉,喝人血的余孽,云老师才不是那种人……”

“我妹妹当然不是,妈,我看陈婶上年纪有些老年痴呆,放她回家享福吧,余梅不是已经找到工作。”詹成刚凉薄道。

陈婶直接给吓到,她焦急地看向首位。

“领导,我知道错了,就原谅我这一次,下次再也不敢了。”

“你还想有下一次!”詹成才沉下脸来,“就凭你刚刚的言行,足够辞退你,詹家请你可不是为了招祸。”

“不敢了,领导我再也不敢了。”

宋画眉突然声音小小地嘀咕,“不应该跟云老师道歉?”

余梅愤怒地看过来,她不喜欢宋画眉,长得妖里妖气的,还成天往詹家跑,一定是想勾引詹营长。

现在落井下石,一定是知道詹营长平日对她好!

余梅不甘心,还没等想个办法,母亲就已经冲着当事人道歉。

“云同志,对不起,我不是有心的,我真的不能失去这份工作,我没病的,云同志你是神医,肯定一眼就能看出来,对不对!”陈婶浑浊的眼睛里满是哀求。

却没自责,愧疚这些类似的情绪。

说明她觉得自己没错。

会认错,是情势逼人强。

这不,道歉还要给她挖坑。

想她说没病?

“是能看出来写,真让我说吗?”

陈婶眼底闪过一丝错愕。

什么意思?

她习惯性地抓了抓胳膊。

陶胜男好奇中带着担忧,“木木,你知道什么就说出来。”

云木香指着陈婶的手,“说话这一会,你抓了好几次胳膊,耳后,脖颈都有淡红色鳞屑状丘疹,我猜你身上也有,经常会痒,严重的还会感觉到疼痛,可以去医院开些药水洗一洗,牛皮癣不注意是会扩大范围的。”

“啊!那岂不是会传染。”

坐在最边上靠近陈婶的女同志立马站起来,倒退两步。

站定才意识到自己动静过大,红着脸不好意思地解释,“我,我妈说以前家里有人得了斑,后来传染给一大家子,都,都死了。”

“胡说!”余梅大声呵斥,“我和我妈生活这么久我都没传染,领导,我妈已经照顾了你们三四年,要传染早就传染了!”

她绝对不能让母亲坐实这个病。

“一定是云老师看错了,她毕竟不是专业的医生,医生看病都还要靠好多机器交错检查呢。”

站起来的姑娘又尖叫医生,“啊!她还在抓!领导,我突然想起来家里还有事情,我先走了。”

对方脚步慌张凌乱地离去。

其余两个人也有被吓到,都悄悄把凳子往宋画眉那个方向挪。

“我只是初步诊断,具体的当然还是建议你们去医院检查。”

“一定是你看错……”

“好了。”詹弘毅眉头紧锁,“身体不舒服不要硬抗,先回去休息,好好看看病。”

陈婶摇头,“我没事的!”

陶胜男同爱人站在一个阵线,坚决不松口。

陈婶和余梅被警务员给请了出去。

受影响,大家再看桌上这顿饭,都有点食不下咽。

云木香扫一圈,主动动筷子,“吃啊,放心,陈婶的病不传染,不过她继续放任不治疗,绝对会严重就是。”

牛皮癣有些是不传染的。

就像余梅所说,他们母女在一起生活多年,要传染,第一个中招的就是家人。

可惜大家还是心有余悸。

一顿饭吃得虎头蛇尾。

隔天,詹成才来串门,还特意给她带来了后续结果。

陈婶被停工了。

“要换人呀,那陈婶母女要恨上我。”云木香很笃定,“也是奇怪,之前几次吃饭陈婶对我态度还挺好的。”

詹成才刚回来,谁知道。

他站在院子里,看着外面一波波上山的人。

“山上种了东西?”

“前边山坡开了自留地,怎么想起来问这个。”云木香头也没抬,继续绕着尼龙绳。

一段一结,吊床已经编了近半。

詹成才指着,“我坐这一会,看见好些人上山。”

正帮妈妈拉绳子的淼淼抬起头,“我知道!大家都是上山寻宝的!”

“寻宝?”詹成才撑着下巴看着肉乎乎的小人儿,鬼灵精怪的,“那淼淼怎么没去寻宝。”

小人儿叹口气,“唉,爸爸不让我丢妈妈一个人在家。”

“噗。”

詹成才一口水呛在喉咙里,咳个不停。

淼淼放下绳子,跑到他身后拍了拍背顺气。

“舅舅,你慢点呀。”

詹成才咳红脸也看不出来,缓了缓,抹掉嘴角的水渍。

他故意逗小孩,“舅舅还没寻过宝,淼淼带舅舅上去看看?”

淼淼意动,偷偷看向妈妈,“不行啊,那样妈妈自己在家,不去不去。”

云木香瞥他一眼。

詹成才乐死,“那我们带妈妈一块儿去?”

“舅舅,你很想去嘛?”

“是啊,你不知道舅舅生活在戈壁滩上,哪里到处都是土,风一吹扬满脸,舅舅好久都没看到这么高的树了。”

“啊,那你看过梧桐树吗?”

“没有呀。”

“那银杏树呢,能结果子的那种,好大好大,都种在路边的。”

“也没有唉。”

“舅舅你好惨啊。”淼淼突然指着外面,“舅舅,那种高高的叫白杨树哦,其实我还认识好多树,可惜去不了,还有野菜,下次有机会我可以带你上山挖野菜。”

淼淼趴在詹成才的大腿上,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堆。

云木香提炼完,就一个中心思想。

他懂好逗,他想上山,可妈妈不让。

呵。

臭小子。

云木香把绳子给收起来。

“别念了别念了,你简直比唐僧还要吵。”

“妈妈,人家在教舅舅呢,舅舅什么都不知道,出门是要被人笑话的。”

云木香:“……”

詹成才彻底忍不住,哈哈哈地笑声都传到山林里,再传回来。

云木香最后给绳子捆起来,“行了行了,带你上山。”

“耶!舅舅快,我们去拿东西,山上要准备好多东西的。”

“是吗?”

詹成才被拽去后院。

云木香起身,听到吡吡吡的声音。

转头一看,外井边,正在打水的王大嘴冲她招手。

云木香向前走两步,“王大姐,打水呢,最近都没怎么见你和刘大姐出来,忙呢?”

“刘大脚回娘家去了,艳婷的事情还是被家里知道,她要亲自回去说说。”

“怪不得。”

王大嘴也不自在,姓刘的一回家,她还怪孤单。

不过那都是之前,“这两天我侄女到了,我正打算一会带她上山去挖野菜,熟悉熟悉路,一起呀。”

虽然老房区和家属院有距离,可罗来喜挖参卖钱的事却是传遍了军区。

以往休息没事,去打鸟加餐的新兵蛋子们都开始往山上去。

还别说,真有人找到!

“云老师听说没,有俩东三省来的新兵,休息上山寻到了三个野山参,都这么大,卖给医院换了至少这个数。”

王大嘴一个巴掌翻了翻个。

云木香惊讶,“那收获不小。”

她侧目,又瞧见两道上山的身影。

怪不得这两天从老房区这边绕上山的人越来越多。

“妈妈,我准备好啦!”

云木香回头,淼淼似模似样地背着个小背篓。

“这么小,哪里来的?”

“爸爸给我做的。”

云木香扯了扯唇角,“你爸揍你一巴掌,可算让你抓住机会。”

又是球桌又是背篓的。

淼淼摇头晃脑地冲出门,“妈妈,走啦走啦。”

眨眼功夫,人就跑坡上去了。

“不要催。”

云木香也拎起背篓,追上淼淼,余光就看到小脑袋一钻一藏的娃娃。

“!!!”

这个时候乱跑,不是添乱么。

山脚到处都是人。

她手里拎着小锄头,靠近发现不止一个,灵芝也来了。

恩,灵芝取名灵芝。

灵芝啊呜啊呜地追这娃娃,看到她还故意蹦出来。

吓得她一巴掌给塞土里。

“妈妈,你走快点呐。”

“你跟着舅舅,我挖点野菜就跟上来。”

“快点快点!”

“知道了。”

云木香摆着手,“你们两个,回家去。”

娃娃说:“花!找到啦。”

“?”

见娃娃指着家,她才想起来之前让娃娃找爬藤植物的。

云木香说:“你们只要告诉我位置就好。”

娃娃张张嘴,又闭上。

云木香等了会,顺手将旁边的婆婆丁给挖出来。

边上还散落着几颗冒尖的春笋,不过顶端牙花已经变绿,代表底下笋已经老了,她就没挖。

娃娃憋一口气还是没能说出来。

她冷脸看了会,放下背篓,把它们给抓进去。

“老实点,不准弄出动静。”

婆婆丁勉强盖住它们两个,云木香重新背起背篓,追上去,瞧见王大嘴已经赶上队伍,身边跟了个高大的姑娘。

宽肩,高个,方脸。

云木香本人不算矮,可站到她面前都要微微仰头。

王大嘴介绍,“这我侄女,王升。”

云木香仰头,“你好高呀。”

王升转头看一眼,干净的眼睛里没瞧见鄙夷,没瞧见嫌弃,板着的脸这才露出笑容。

“你也很漂亮。”

云木香美滋滋,“既然你真心诚意地夸了我,我们就是朋友啦,我叫云木香,王大姐家邻居,就靠路边那一家,你有一米七五吗?”

“有,正好一七五。”

难得在吃不饱的年代里,见到一位女同志长得这么高。

就是和王大姐之前描述的有些出入。

王大嘴像是看出来云木香在想什么,主动提及,“上次和你说的是我弟家侄女,这个是我大哥家侄女。”

她凑过来小声说:“程政委不是说让女同志来探亲,小侄女不干,说是在我们县城相了个干部子弟,就换大侄女来了。”

“那也挺好的呀。”

王大嘴当这是客气话,“哪里好呀,王升这块头,之前在家相亲不知道多少次,最后都没成,见面之前说得好好的,一见面就吹。”

她也知道,侄女看起来太壮,不像个女人。

“这年头能把人养这么壮,得多有本事呀,那些男人都太眼瞎。”

“用外貌来判断人的人,本身就不算什么好对象,正好星期三联谊会,部队多得是好汉子,让王升慢慢挑。”

“是吧,我也觉得,这次好赖我也要给她找一个。”

“……还是要好的,赖了不行。”

她看向王升的背影,多有安全感呀。

眼光还那么好!

山上人肉眼可见地变得多起来。

她还瞧见了罗来喜。

罗来喜远远地就挥手,小跑着过来,“云老师,早知道你上山就跟你一块儿了。”

屁股后面,是长生。

“云老师!”

云木香笑道,“临时决定上山,上次喊大姐一起。”

罗来喜问,“你也是来挖药材的?”

“来找花的,我家院子中间不是还空了一块儿嘛,找些好看的植物给填补上。”

“那还不如挖点野菜,晚上还能加加餐,对了云老师,前面洋槐花开花了,撸回家可以蒸包子吃,你要不要带点?”

云木香看方向,是娃娃提醒有花藤的地方。

“行呀,那我去看看。”

“我跟你一起。”

罗来喜蹭上队伍,一行人边走边看,她时不时就问问中药材长什么样。

云木香清楚罗来喜的目的,想到医院缺草药,便教了些。

“很多啊,像这个就叫车前草,平常见到的蒲公英也能入药,这个鸭跖草还小,还要再长长,漆姑草,跌打损伤用得多……”

罗来喜跟着认了认,“这也太杂了吧。”

云木香失笑,“积少成多嘛,人参不一定天天都能遇见,但草药很多,军区训练经常磕到碰到,这些消耗很大的,不过价钱确实低。”

她点到即止。

到底是穷苦过来的,罗来喜缓了缓觉得云老师说得没错。

积少成多嘛。

在别人都在拼命找大货的时候,她大货也要,小草也摘!

就是不知道医院收不收。

算了,先挖回去看看。

云木香找到花藤时,已经脱离大部队所探索的范围,除了她们一行人,四周再没其他人。

詹成才正教淼淼用弹弓打鸟,长生被吸引,也跟着去玩。

罗来喜一边忙一边和王大嘴交流着,听不清嘀咕什么。

王升离得有点远。

云木香这才放下背篓,从里头拿工具的同时,把娃娃两个给藏结实。

花藤野生野长,一半爬在倒下的枯树上,一半同野草混杂在一块儿,春天到来,藤蔓上开了新芽。

是爬藤蔷薇。

云木香握住剪刀,顺着藤蔓寻到母株处,仔细挑选了一条粗壮的枝条,仔细修剪后,一剪刀给咔嚓下来。

担心一支不好存活,又挑了两支备用。

仔细放回背筐里,就发现娃娃开始上蹦下窜,盖在身上的野菜都给踩在脚下。

“闹什么!”

“野猪!”娃娃很激动。

灵芝不懂,反正跟着一块喊。

云木香皱眉,抬起头,看到罗来喜伸头过来。

“呀!云老师你挖到啦,这是党参还是人参?”

娃娃躺在野菜上装死,藏都来不及藏,好在灵芝没露馅。

云木香竖起手指,“嘘,低调低调。”

罗来喜欢喜地点头,“我懂我懂,上次我卖党参卖了几块钱,成天有人上我家去问,借钱的人都多起来,云老师你放心,我觉得不说出去。”

她蹲下,摸了摸娃娃,“你这得卖多少钱呀?”

云木香半真半假道,“不卖,这个年份还小,我打算养在院子里,多种几年。”

“还能这样啊。”

“能的,不过那样种出来就算半人工,肯定没野山参值钱,慢慢长嘛。”也不差钱。

罗来喜听懂内里意思,一阵羡慕。

“你放心,我肯定不对外说。”

这话云木香就听听。

永远不要低估娘婶姑嫂的嘴巴。

她还惦记着娃娃提醒的野猪,虽然这是木围栏内圈,可以前也不是没闹过有野猪闯进来的意外。

“时间不早了,下山还要时间,早点回去吧。”

“现在暖和起来,天得晚,再等等,难得来里头一次,这几天我都只敢跟人在外面挖,地皮都快被掀三成,找不到好东西啦。”罗来喜感慨,显然是不想走。

“……这么多人认识草药?”

“哪儿啊,瞎搞,还是挖野菜的多,至今除了东三省那俩兄弟,没听人说再挖出来好东西。”

云木香提醒,“还是下山吧。”

“那你们先下去,我跟长生再绕绕。”

话音落下,云木香就瞧见罗来喜印堂冒出的死气。

抬起的脚又落下来。

不能丢母子俩在这。

云木香哄着,“罗大姐,我来的路上好像看见一颗参,但不确定,我们回去看看吧,就在我这颗的附近,当时我着急找花,就没去看。”

“真的呀!那我们下去看看。”

窣窣。

云木香动了动耳朵,脸色有点难看。

走不掉了。

“哥!”

云木香一转身,詹成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爬到树上去。

他垂下头,“怎么了?”

“西边,你看看。”说完走到淼淼身边,“淼淼,之前不是说和长生写得爬树,爬给妈妈看看。”

“哈?”

云木香直接给人抱起来往树上放,手拍在屁股上,“快!”

肢体习惯让淼淼抱住树后就开始往上蹭,核桃树枝丫没太高,她在底下托着,淼淼很快就抱住了树枝,整个人劈叉坐上。

隔壁,长生比淼淼还灵。

云木香千叮咛万嘱咐,“在树上不准下来,听到没,抱紧。”

“妈妈。”

淼淼意识到不对,心里有点害怕。

“乖,我们淼淼是男子汉对不对,别怕,妈妈和舅舅都在呢。”

“我不怕。”淼淼抱紧树枝。

詹成才这个时候跳了下来,手一抹鞋子,拔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来。

“我看到的两头野猪,你们也爬上树去。”

两头!

云木香眉头紧锁。

一头还能尝试制服,两头……

詹成才见她变了脸,安慰道,“野猪不是主动攻击的动物,只要不惊动它们,不被发现就好,动作要快点,它们已经在靠近。”

野猪没受刺激,是优哉游哉地走过来的。

深褐色的糙皮,尖尖地长牙,在詹成才说完的那一瞬间,云木香就看到了。

她拉着人闪到树后,站在原地不敢动。

野猪听到动静,举起獠牙四处观察着。

罗来喜瞪圆眼睛,牙齿打架。

“可可可我不会爬树啊,这咋办。”

“嘘!”

“猡猡。”

云木香撑着罗来喜,余光瞧见树根旁生长的洋金花,正踩在罗来喜脚下。

“大姐,大姐你冷静点听我说。”

云木香贴着她小声说,“你脚下踩的洋金花有麻醉作用,你不会爬树,我们就只能想办法把野猪放倒。”

已经被惊动的野猪,肯定不会自己走掉。

罗来喜缓了缓,颤抖地点点头。

“那我们慢慢蹲下。”

摩擦的声音很小,野猪却很灵敏,捕捉到风吹草动,慢慢逼近。

罗来喜有了目标,屏住呼吸低头去薅云木香所说的麻药。

云木香动了动背筐,问娃娃能不能搞走野猪。

得到回答,能!

但当着几个人的面,它一定会暴露。

云木香余光看到不远处一样安静躲着的王大姐和王升,立刻放弃这个想法。

“牵制呢?”

“挖出来了!”罗来喜兴奋地说。

糟糕!

云木香去捂嘴已经来不及,身后刺耳的叫声响起,躲在一旁的詹成才大喊,“你们跑。”

锋利的匕首插入野猪后颈,野猪皮太厚,滑了一段距离最终插进肩胛上。

“猡!”

“小心!”

王升握着柴刀补了一下。

云木香回头就看到被两只野猪分别追着詹成才和王升跑。

她一把推开罗来喜,抓住洋金华的同时把娃娃放出来。

詹成才拼尽全力,却还是拼不过野猪的爆发,咬牙要调转方向,想引走野猪。

云木香高声大喊,“哥!往回跑!”

“别管我!你们赶紧走。”

云木香看着头也不回的人,直接举起锄头对准就近的那头完好没有受伤的野猪,锋利的獠牙正冲着王升发起进攻。

王大嘴捂紧嘴巴,心脏跳到嗓子眼里。

云木香咬牙瞄准头部,用力将擦过药的锄头丢出去。

砰!

一声闷响,野猪站着摇晃两下,轰然倒地。

王升脱力地坐在地上,握紧柴刀冲着野猪喉咙补上一下。

詹成才听到动静,抽空回头看一眼,瞧见倒下一头猪,眼神亮起来。

他看着前方的树,直直冲过去,临近时一个弹跳挂到树上,紧接着感觉一阵晃动,双腿抱着树干滑落,反手握着匕首对准撞在树上的野猪扎去。

云木香屏住呼吸。

野猪像是察觉到危险,晃着脑袋要后退时,四肢被紧紧缠住。

噗、哧——

温热腥臭的血液溅开,野猪在疯狂挣扎中歪倒,躺在地上四肢乱颤。

云木香扶着树干,总算松下一口气。

詹成才喘息着爬起来,不敢掉以轻心,“木木,把绳子扔过来。”

云木香跑到詹成才之前躲避的地方,从背筐里找到绳子,对准他扔过去。

詹成才稳稳接住,“可以啊,力道稳,苗头准。”

云木香:“……”

她甩了甩手,擦掉符纹,白着小脸跑上前去帮忙绑猪。

绳子有限,两只猪便只绑住后腿。

王大嘴带着哭腔扑到王升身边,上下检查一遍。

“怎么样,你可吓死我了,你怎么就那么有主意!那是野猪,真一下顶到你,肚子都能给你捅穿了!”

王升咧着嘴,靠着姑姑傻笑。

詹成才检查那只无缘无故倒下的猪,脖子那一刀干净利落。

最让人诧异的,是后脑骨头碎裂。

他抬起头。

稀疏斑驳的夕阳下,妹妹小脸惨白,蹲坐在一旁,身体还在颤抖显然被吓得不轻。

“木木……”

云木香吞了下口水,无辜又可怜地望着他。

詹成才抹了把脸。

他想什么呢。

妹妹那么柔弱。

詹成才又摸摸猪脑袋冷静一下。

“这附近落了血,我们要赶紧离开,去把淼淼和长生放下来,你们直接走,下去喊人来接应我。”

两只野猪,四百来斤……

王升站出来,“我一头,你一头拉下山,这是肉,不能丢。”

“?”

这是肉不肉的问题!

王升疑惑,“别说你两百斤都拉不动,也太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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