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对照崽亲妈觉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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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婶被抓个正着。

云木香一早醒来, 詹成才专门过来告知的。

人是私下解决的,没公开。

对外,余梅工作稳定, 所以陈婶决定从詹师长家光荣退休,将这个岗位交接给更有需要的人。

周一云木香在学校看到宋画眉时, 知道她成了一名一年级的插班生。

宋画眉很郁闷,“云老师, 我真的有通知人去。”

“我知道,三哥来找我时有说要谢谢你。”

云木香看着她, 又想到昨晚上让娃娃偷偷去看赵昊,娃娃说赵昊没什么异常。

“那为什么她们……”

“还好好的?”云木香回神接着说。

宋画眉点点头。

云木香轻笑一声, 看到不远处去打铃的老师, “快上课了,怎么没带赵昊一起来。”

“赵家老爷子过来了, 赵昊留在了家里。”

这样啊。

云木香有些可惜没亲眼见到人。

见宋画眉还站着, 上课铃声响起后催了她一句。

宋画眉一步三回头, 内心十分不安。

因为结果不是她想要的,她担心引来云木香的不满。

云木香这边还没深究, 曲婉玲销假回来上班了。

顺便带回来一个消息。

趁着上课期间, 马主任不在, 曲婉玲摸进云木香办公室来说的。

升职后, 云木香工位就搬到了隔壁。

曲婉玲说:“军区要改制。”

云木香眉头轻挑。

曲婉玲像是得到鼓励,坐在她办公桌对面小声提醒。

“接二连三因为内部出问题, 军区打算取消领导家的生活助理岗位, 恢复以前的勤务员制度。”

云木香下意识就想到陈婶。

这要是真的,陈婶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那一根稻草,要成为众矢之的了呀。

这还不止。

“食堂也要改, 往后就不再是轮岗制,除食堂大师傅外,其余岗位全部面向军属招工,之前是军属少,现在陆续家属楼落成,来的人越来越多,正好给了家属办机会,听说家属办也要细分,要单独把妇联给分出来。”

云木香越听越惊奇。

人不可貌相呀。

她故意问,“你专门来找我,是另外有喜欢的岗位,希望调岗?”

“我不!”

曲婉玲下意识喊出来,对上云木香笑意盈盈的眼睛,就十分憋屈。

她忍着小脾气,“我喜欢当老师,我喜欢和孩子们待在一起。”

“……”

骗鬼去吧。

云木香半个字都不信。

倒是回家同周以臣确认曲婉玲所说的消息。

周以臣玩味道,“云老师,消息很灵通嘛,说说都哪里知道的。”

云木香心头一寒,当即把曲婉玲给卖掉。

她小声问,“是还没对外说的消息?”

那她是不是被曲婉玲给坑了呀。

周以臣拍拍她脑袋,“还在计划中,没对外公布,按理说除去开会的人不应该有外人知道。”

他会知道,是因为三月食堂轮岗是一团的兵。

如果真的正式实施,一团将要站好最后一班岗。

“别再对外说。”

云木香作势给自己嘴巴拉上拉链,“保证不说!”

暂时也分不出心来去说。

分到野猪肉的三家相约在云木香院子里,决定一块儿做坛子肉。

因为她院子里有压井,清洗方便。

王大嘴贡献出她家的铁皮炉子和锅,听说是以前扎营的伙头兵留下的家伙事。

薄薄的铁皮框上架铁锅,底下架上木柴,柴火是罗来喜带着家里三个孩子上山找的。

坛子肉要先蒸,切成小孩拳头大小的肉块,蒸个六成熟,趁热的时候把盐给抹上。

二小食堂老师傅知道她要腌肉,了解到她南方口味,还贡献了个五香配方。

怕配方流失,是炒好磨成粉能直接用的那种。

抹匀后,一块块码进无水的坛子里。

坛子肉,又叫油腌肉,能更好保持肉存放的时间。

除去五香的,云木香还专门做了坛辣的。

一一码好,早早备好的豆油烧热去掉生油味道后,放凉再倒入坛子里直至将肉全部给浸泡。

罗来喜想着,“我家人都,这肉没几顿肯定就吃完了,我就不费这个事情腌肉了。”

王大嘴连连点头,“对对对,换出去一些也没剩下多少,我直接晒肉干。”

罗来喜握住王大嘴的手,可算找到了同道中人。

这又是材料,又是油的,他们可造不起。

“是吧,家里事儿多。”

“对对对,明天不是联谊会嘛,我正发愁我侄女穿什么呢,她带来的全部土布褂子,传出去别人肯定要笑话她。”

话题就从做肉上,改成聊联谊会。

“听说舞会选在了文工团的俱乐部,说是那边设备齐全,正好旁边靠三食堂也近。”

罗来喜问,“你提前给你侄女打听过对象没?看过照片到时候直接去见面。”

“没,这两天哪有时间。”

“我认识几个好小伙,介绍给你认识认识。”

云木香在旁边按着压猪后腿的石头,“实在不行,借一身军便服,尺寸要是不合适,就借男款,反正版型都一样,穿着区别又不大。”

王大嘴一排大腿,“是哈,我家那口子今年新领的衣服还没上身,我先去让王升试试看。”

“这性子急的。”罗来喜看向云木香,“我这肉串完了,你那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就差排骨啦。”

整整两扇排骨,均匀地上味后,便给穿起来。

自然风干的过程不能直晒,不能淋雨沾水,后院的杂物房临时成了晒排骨和火腿的地方。

除此之外,就是王大嘴和罗来喜家的肉干也一起放进去。

比想想总更早弄完,出去腌肉,罗来喜还帮她泡了一坛子泡菜,萝卜、嫩姜、辣椒、包菜、黄瓜……各种食材塞了满满一坛子。

酸豆角也单独做了一摊子长的,到时候吃时夹出来现切。

炒菜下饭或者就粥都很开胃。

酱黄瓜就没做,黄瓜还没上季。

倒是家里有黄豆,罗来喜教着焖了一簸箕的酱豆。

借着最后的柴火把黄豆煮熟,拌料,之后铺在干净的干草上,上面再盖上八角树的树叶子。

云木香一听要直接放干草上,就有些迟疑,最终还是选择放在簸箕上,好歹簸箕她洗干净了。

干草放在了簸箕下面。

罗来喜皱眉,“也行吧,反正还要熏。”

在烟雾缭绕中,穿着军便装的王升被王大嘴给拉过来。

“看看,怎么样!”

绿色衬衫,绿色长裤,外套是65式军服同款,四个口袋,的确良布料,特有的垂坠顺滑感让穿上的人总有种说不出的精气神来。

王升个子够,身材也能撑起衣服,这么一穿,方脸上透着英气。

王大嘴美得不行,“是不是很好看!”

云木香真诚夸赞,“好看,就是这麻花辫不合适。”

那是家里觉得她不像个姑娘家,专门让她留的长发。

王升本身气质就和其他女同志不同,以至于这一身配上麻花辫说不出的怪异。

云木香想了想,“还是短发更好看。”

“那不行,她就这一头头发像个女的了,要不给盘起来?”

罗来喜打量一眼,“那不好戴帽子吧。”

“那咋整。”

“姑,剪短发也不是不行。”王升不介意啊!

“不行不行,你来我这一趟要是把头发给剪掉,回家你妈不恨死我,这个天,干脆不戴帽子,就把头发盘起来吧。”

王升失望。

云木香就看到王大嘴回家找了个发网,把长长的麻花辫给捆里头,扎口一收,在脑后窝成一团。

“……”

嗯……怎么说呢?

云木香有些手痒,这也太丑了吧!老太太都不这么干了。

“咳,王大姐,要不还是放下来吧。”

最终两根麻花辫给拆了,拢到脑后扎低,编成了一根,安稳垂在身后,前面看着不显,再把帽子给戴上,正面几乎瞧不出辫子带来的影响,云木香才舒坦点。

王大嘴纠结,“这看起来更像个小子了呀。”

王升抱着镜子自我感觉良好,“姑,就这样吧,你再说我就不去了。”

“……”

王大嘴被拿捏到把柄,无可奈何地由着她去。

曾经的历史课上偶尔会提到上巳节。

上巳节起源于兰汤辟邪的巫术活动,也有传言起源于纪念轩辕黄帝。

中原一直有‘三月三,生轩辕’的说法。

后来在汉族人口中,三月三又称女儿节,临水而行,踏歌载舞,又渐渐演变成情人节,男女相会,聊表爱慕。

前头云木香都选择性忽略,她就记住了个情人节。

周三安排的两节课,全被她找人给换掉,空出一天的时间,专心把之前欠周以臣的那份礼物给补上。

遗憾的是,她近期没能在山上找到相思树,又不太想退而求其次。

春天基本很难寻到品貌姣好的树叶,万物始春,都还在生长。

倒是在娃娃的提醒下,寻到一块墨绿色的琥珀。

清澈剔透,少有杂质。

小孩儿巴掌大小,内里影影绰绰,阴影叠加之处像是天生的翠竹。

云木香上下左右仔细看了看,也不再寻其他,下山直奔书房里,找出工具后便开始动手。

她打算做枚印章。

顶端雕了只威风凛凛的猎犬,借着一处阴影位置,黑首绿身长尾,柱体篆写得孙子兵法始计篇,共339字。

底部是被姓名。

一笔一划花费一天的功夫,总算是在日落之前搞定。

不然靠着家里这微弱的灯光,眼睛都要盯瞎。

搞定后,云木香找来印泥尝试。

琥珀大体保留了原本的椭圆形状,落印也不甚方正,上姓下名,字体圆转,线条匀净。

云木香满意地点点头,起身回房间,坐在梳妆台前,拉开下面第二层抽屉。

里面有不少搭配衣服的小物件,如胸针、胸章、还有婆婆编得一些压襟络子。

手指一排点过去,挑了个同色系的花篮扣,小小的还没印章长,直接给挂在狗头上,倒是比雕刻的尾巴更像个尾巴。

云木香有香菇自己打络子。

也就想想。

实在天太晚了,可不是她不会。

转身回书房,从以前收藏的包装里挑了个木质空盒,照着印章掏空里面的形状,找块绸布,稳稳地卡进去。

完美。

抬起头,正好看到出门的王大嘴推着王升。

云木香把盒子揣进口袋里,准备出门去接儿子。

淼淼见面就问,“妈妈,你今天怎么没来上课?”

“妈妈有事,一会送你去干奶奶家好不好?你不是很喜欢新舅舅。”

“喜欢!”

淼淼突然扭头,“江山,你回家吧,今天不能去我家看连环画。”

“为什么?不是答应好的!”

“我要去找舅舅玩儿。”

淼淼说完拉着云木香就走。

云木香离开学校,朝小白楼去的路上问他,“你们两个之前不是吵架啦,现在和好啦。”

“妈妈,没吵架哦,我们快点走。”

“还不承认。”云木香被拽着该成快走,“一会你自己留着跟舅舅玩儿。”

“你嘞?”

“妈妈呀,妈妈去跳舞去。”

淼淼又好奇起来,“妈妈,我都不会,你带上我教教我。”

刚刚还勇往直前的人,这会半边身子抱住了云木,说一句话下巴磕她一下肉。

“嘶,好好走路,你还小,又没有舞伴,人家不给你进去的。”

“啊……”

淼淼失望至极,好在对新舅舅的兴趣足够浓厚。

到干爷爷家里才发现被骗了!

淼淼和詹弘毅面对面坐着,怎么也没找到舅舅人在哪里,干爷爷要和人说话,他还要被迫和赵昊玩儿,淼淼双手捧着脸,默默叹口气。

妈妈个大骗子!

……

云木香对联谊会还是很好奇的。

在半路遇见回家的周以臣后,最终没能去成。

周以臣说:“我去做什么?给那群光棍汉增加难度。”

云木香笑他,“你好自恋。”

周以臣垂眸,捏了捏老婆雪白的衣领,“你这身打扮,是还想去联谊会上亮个相?”

云木香后退两步,原地转个圈。

“怎么样,好不好看?”

厚衣服早就脱下去,云木香浅色的毛衣背心套在白衬衫上,下身是宝蓝色的马面裙,行走间轻盈的裙摆在空中摇曳生姿,划出好看的弧度。

周以臣望着灵动的身影,如林中翩翩起舞的蝴蝶,就只想伸手给抓回家,关在玻璃罐里头,只给他一个人看。

“就这么想去?”周以臣声音喑哑,沙沙的带着点颗粒感。

云木香站定,手摆弄着裙摆,歪头甜甜地笑着,“想跳舞嘛。”

周以臣大步向前,宽掌准确地抓住她柔软的手,牵着往家走。

“行。”

“你答应啦?”云木香抱住牵她的那只胳膊,挺起胸脯开心地说:“就知道你最好,老公,我有给你准备惊喜哦。”

周以臣目视前方,“期待。”

“怎么听着有些敷衍,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上巳节,还是什么日子?”

不是谁的生日,也不是什么纪念日。

云木香轻啧一声,“无趣。”

转过头看向前方,盯着自家院门愣了愣。

“你带我回家做什么?”

“不是想要跳舞?”

“哈?”

“跳!”

留声机被组装起来,周以臣熟悉她收藏的一切黑胶唱片,挑了曲柔情的。

程明卓为今天联谊会,还专门请人去操场放电影,为的就是已婚同志不要去捣乱。

刚刚进门看隔壁邻居家都没亮灯,就知道没人。

他放下唱针,云木香腰被扣住,还有点没回过神来。

“不是,等等,你之前不是说不允许放?快关上,被人听到怎么办!”

“那就我们一起受处分。”

周以臣把人给拦回来,带着她动起来。

肌肉记忆比脑子先一步反应过来,跟着他的步伐踩着节奏,一方面又要绷起神经去注意外面的动静,诡异地感觉到刺激。

她下巴贴在胸膛上,感受伴随呼吸引起的律动,起起伏伏,体温透过衣料传递给她,一如既往的炙热。

云木香小小声说:“周以臣,我怎么感觉我们现在这样特别像是在偷情?”

周以臣垂眸,凉凉地瞥一眼她。

“以前没发现你还有这爱好。”

“什么呀!感觉,就那种感觉,特别刺激,提心吊胆防备着外面有人来。”

周以臣感觉自己的吸引力下降了。

不然为什么这个时候,他老婆还能满脑子的胡思乱想。

他不满地收紧手臂。

云木香猝不及防,整个人撞在宽阔的怀抱里,紧跟着就听到头顶上传来一声闷哼,对方舞步停下来,她跟上的步伐结结实实踩在脚背上。

“呀!”

身体失衡,云木香下巴磕在胸膛上,瞬间疼出泪花来。

“你怎么突然停下来。”

周以臣手捏着她的腰将人从身上分开,垂眸看了眼。

云木香不爽,视线顺着他的目光看下去,最后落在裙子上,其中一块儿高高凸起。

她脚还踩在周以臣脚背上,上半身被拉着后仰,裙摆向下,越发显得那一块儿突兀。

云木香鬼使神差地眼神瞄了瞄周以臣腰腹下,那鼓鼓囊囊的地方,作死地问,“还挺像的吧。”

她瞬间恍然,“你刚刚是不是被我撞到了呀?知道疼了吧。”

云木香扶着男人劲瘦的腰,踮着脚尖又撞了一下。

她愉悦地说:“哼哼,你平日里死命撞我的时候也很疼,今天也换你好好感受一下!”

周以臣磨了磨牙,黑着脸伸手去拽她裙子。

“你里面动了什么手脚?”

“很好玩?”

云木香瞪圆眼睛,眼看着裙子就要被扒掉时,死死抱紧男人的手。

“没啦没啦,是口袋里装着给你的惊喜,你别动,我掏给你。”

周以臣气笑了。

他是真惊喜!

提心吊胆,生怕他老婆掏出来个比他还大的玩意。

有些东西,他高中闲着没少了解。

恰巧,唱片走完最后一圈。

客厅里安安静静,只有云木香低头掏兜时的摩擦声音。

片刻后,一个原木的小盒子被掏出来,四四方方,板板正正。

周以臣冷哼一声。

怪不得疼。

给谁来这么一下不疼。

他伸手接过来,盒子眼熟。

想起来初中那会他老婆兴起学雕刻,兴头上做了一堆盒子。

云木香:“当当当!上巳节礼物。”

周以臣隐隐还能感觉到余痛,现在对这个盒子深恶痛绝。

接过来也不打算打开,随手要放旁边柜子上。

云木香不满意,“你不打开看看?”

“里头有东西?”

他放下前,轻轻晃了晃,听见细微的动静。

周以臣来了兴趣,一手拿着盒子,一手夹着老婆抱起,走到沙发上坐下,人就圈在怀里头,抱着她打开盒子。

盒子锁是简单的鲁班锁。

周以臣在他老婆学雕刻时被抓过壮丁,对着东西很熟悉,三两下就拨开。

灯光下,琥珀散发着柔和的光,静静地躺在盒子里。

周以臣指腹摩挲着,质感温润,细滑中带着凹凸不平的触感。

云木香搂着男人肩膀,“我有几年没亲自动手,有点手生,要是你发现什么瑕疵不准嫌弃我。”

“这上面是什么?”

光线太暗,琥珀颜色又深,微雕的字太小,周以臣分辨不出。

“孙子兵法!老祖宗的智慧,不过我只刻了第一篇,因为面积不够。”

才不是嘞。

单纯时间不够。

微雕主打的就是一个微小,用点心,孙子兵法全篇六千多字都能刻上,只是那样肯定赶不上今天送。

“老公,我都想好了,等明年再给你刻个第二篇,我连续送你十三年。”云木香为自己的机智点赞,“你觉得我们还能不能好十三年?”

话音落下,屁股就被狠狠打了下。

“干嘛!”

后颈被按住,云木香就感觉唇上狠狠吮了下。

“喜欢。”

“等孙子兵法送完、孙膑兵法、吴子、六韬、尉缭子……”

“等等,等等!”云木香伸手捂住男人嘴巴,“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人家好心给你准备礼物,你怎么还带坑人的呢!”

周以臣轻笑一声,手里把玩着新收到的印章,最后拉过她细白胳膊,在脉搏跳动的手腕处盖下章。

印泥残留的红色,浅浅勾勒出三个,落在白到发光的皮肤上,异常刺目。

红与白的色彩碰撞,引得男人心狂跳。

周以臣勾着唇,拉起手腕亲了下刚刚盖章的位置。

“谁让孙子兵法短了点。”

……

联谊会焕发了军区第二春。

直到步入四月,公告栏贴出新通知,才算将那股热闹给压下去。

云木香去买菜路过,公告栏前已经围了很多人。

“食堂招人啦!不看学历?”

“对,只要勤快,讲卫生,不看你识不识字,要是有手艺好的人还能去应聘当大厨。”

“天呐,我要赶紧回筒子楼跟其他人说!”

没走两步,那嫂子就被拽住。

旁边人训她,“你是不是傻,不赶紧趁着知道的人少去食堂报名,等全部家属都知道还能轮到你!”

贴告示的干事说:“五个食堂都招人,这次用工量很大的,大家可以根据家属院位置去选择。”

“我家离二食堂最近!”

“我男人将我做饭好吃,你说我去应聘当大厨成不成?”

“你去哪个食堂啊?”

“嘘,我去三食堂。”

“你家不是离二食堂最近?”

“都知道离二食堂最近,那么多人哪争得过,我去远一点的,赶她们前头。”

“快走快走。”

干事就看刚刚还围着他的嫂子们一哄而散。

“等等啊,这还有话没说完呢。”

云木香将众人的疯狂看在眼里,抓紧时间带着淼淼回家里。

一整天,进去学校都是在讨论食堂招工的事情。

隔天话题就变了。

以前在军区最风光的那批在小白楼里做工的嫂子们被开除啦。

也不算开除,有资格配备保姆的就是十几个人,其中再去掉像詹师长和陶参谋长这样重叠的家庭,满打满算也就九人。

这其中包含陈婶。

家属区正摩拳擦掌等待着竞争上岗呢,现在说取消岗位啦。

其余八人,当初挑选保姆时都要求会做饭,分成两批送去了两个小食堂。

可食堂和私人不能比啊。

小食堂也不行。

工作岗位一下子落差这么大,八人聚众家属办想要个说法。

这时候又听家属办的领导说,个人或者家庭的私事,以后都找妇联。

“找什么妇联!工作是你们家属办安排的!就该归你们管!我们又没犯错,无缘无故为什么调岗?”

“就是,必须给我们个说法!”

“是不是你们家属办收了钱,故意把我们工作还给其他人!”

“我们男人在前线拼死拼活,可不是为了让你们欺负我。”

“说清楚!不说清楚这事没完。”

高昂的声音吸引来许多吃瓜的人。

云木香知道这事,是张秋桂来分享的。

卡在放学来接江山的时间点上,牵着江山来到她面前,笑容谄媚地将说起前因后果。

“她们闹得整理还的时候,我偷偷把余梅老娘干的事给散播出去,之后家属办咬死再没有给拎到洗衣做饭的工作,那八个人就把余梅老娘给恨上了,都觉得是她干出丢人的事情,才害得几个人都没了工作。”

云木香神色复杂地看眼张秋桂。

张秋桂正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根本没注意。

“有人去通知余梅,余梅回家后态度特别差劲,那几个人气坏了,抓住余梅上班时间回家,直接把她工作给闹没了!乖乖,这群老娘们……嫂子们就是厉害。”

云木香震惊万分,“什么工作这么容易闹没?”

“我刚刚没说?”张秋桂挠了挠头皮,“就徐老师之前那岗位,余梅也不知道走了什么关系,进去当了临时工,通讯室工作特殊,余梅这种情况影响特别不好,加上她本身就是临时工,就没了呗,通讯室工作多清闲啊,就坐着听听电话,可惜我不识字。”

云木香抿着唇笑,“我听说你最近在扫盲班表现优异,已经会写好多字了,有些江山都还不认识。”

江山跳起来,“胡说!这就是造谣,我认识字肯定比我妈多,至少我上课有认真听讲,我妈她一上课就睡觉!”

张秋桂一巴掌落下,“倒霉孩子,瞎说什么,我也认真学了好吧。”

偷看云木香一眼,“就是吧,不认识的字太多,跟听天书一样,越听越迷糊,越迷糊就越想睡觉。”

张秋桂觉得这是妥妥的黑历史。

“云老师,其实我学习能力挺好的,你下次教罗来喜认药材的时候,能不能带上我一起啊,我都跟着上山那么多次,挖的东西没一次卖道歉。”

江山:“还不是妈你笨。”

张秋桂转身又抬起手,“你还说!”

一个追一个喊,瞬间就消失在眼前。

淼淼眨眨眼,“妈妈,他们走了,那我们走不走?”

“走啊,又没说要我们等着,回家。”

“妈妈,有个爷爷昨天邀请我去坐床,什么叫坐床?”

“昨天?”

淼淼昨天放学去了詹家。

詹成才三兄弟轮流喊他去,因为联谊会结束至今好几天了,三兄弟依旧是光棍,连个看对眼的都没有。

詹成才和詹成新是别人看不上他们。

到詹成刚这,倒是有两个文工团的相中了他,偏詹成刚不乐意。

气得詹弘毅差点昏过去,为了讨好老爹,这才拉淼淼去转移注意力。

而小白楼最近在准备婚事的,就只有赵叶两家。

速度可真够快的。

“淼淼想不想去呀?坐床就是有人结婚的时候,请小孩子去婚床上滚一滚,希望能让新娘更快地怀上小宝宝。”

“哇!妈妈我还能让人怀孕的呀!”

“咳咳,你这话说得有歧义,坐床只是祝福,让新娘怀孕的只有新郎才行,当然淼淼以后如果找到自己的新娘,也会让自己的新娘怀小宝宝,但那是在淼淼长大之后。”

淼淼顿时觉得自己牛掰坏了。

“妈妈,妈妈,多大算是长大呀!”

“十八岁,十八岁淼淼就能给自己找个新娘啦,小鬼头,才多大就开始想老婆了。”云木香伸手刮了下他的鼻子。

淼淼哼哼两声,“我不想老婆,我只想要孩子,可是好像只有女生才能生孩子。”

“对,没错。”云木香回神,“你要孩子做什么?”

“扩编呀!我好歹是一团团长,总不能手里面就那么几个兵。”

“……为这生儿子?”云木香嘴角抽搐一下,“你这个思想可不对,淼淼,首先你要喜欢你的新娘,再生下宝宝,宝宝是你们家庭的延续,不是为扩编,养孩子很累的。”

淼淼甩着的手停下,“妈妈,那你养淼淼也很累吗?”

“累啊,但是每次看到我们淼淼聪明又健康,妈妈又觉得累点也值得,宝贝,累点不怕,只要你觉得开心。”

淼淼摇摇头,听不懂。

云木香简单想想,“就像你爬树,手会擦破痛不痛?爬树用力第二天醒来累不累?但是你掏到鸟蛋,或者摘到果子的时候开不开心?”

“开心!妈妈,这个周末我想和长生一起上山掏知了虫,他说知了虫蜕壳之前都是从土里爬出来的,现在去摸能抓到好多。”

“……不行哦,山上太危险了,你们几个小孩子不准去,也不是只有山上有树啊,你看路上,除非你们还想做别的!”

“……”

淼淼缩了缩脖子,到家兴冲冲地跑进,抱了抱小黄,摸了摸已经开始下蛋的小母鸡。

“我回来了啦。”

“我又走啦,妈妈我去找舅舅玩啦。”

云木香一个恍神的功夫,再出院子小人儿已经跑到小白楼大门门口。

远远看着,他小大人似地跟门卫敬个礼,抬着小腿就进去了。

她和淼淼的名字都被詹弘毅添加到放行名单上。

云木香见人进去,这才转身回家。

进院子时,看到自山坡上下来的人,眼神对上,对方立马转头。

云木香没在意,打量了墙根便栽种的花枝已经顺利发绿芽,这代表成功扎根,能存活下来。

前院里,不少种子也一点点钻出土壤。

至于石槽,云木香彻底放弃存水的想法,水清理掉后,也装上土,栽种了一些盆栽里生长的小植物。

花种不够,周边就只能等山上花开后移栽。

简单地看了看,再抬头,又和下山那人对上视线。

“?”

云木香这次没避开眼神,就着晚霞橘黄色的光,打量了一番对方。

忌星财神逢生,此年应凶。

财星生根,此命必穷,且好色、好财、好偷窃。

云木香看着对方转身朝着学校那边的方向走,盯着他的背影掐指一算。

呕吼。

偷到她家来了。

这是知道她家挂了很多的肉?

云木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个。

不然其他就一些家具什么的,偷也偷不走,偷吃的最实在。

当晚,云木香就带着好奇等着小偷上门。

左翻翻,右翻翻。

周以臣抱住人,抬腿压住乱动的双脚。

“是不是睡不着。”

“……睡睡睡,现在就睡。”

闭上眼,就听到外面传来的动静。

她按耐住心跳,抓住周以臣衣襟小声说:“老公,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啊。”

周以臣听到了,“你睡你的。”

他掀开被子,起身走到窗户前,拨开一条缝隙朝外看。

一道干瘦的身影出现,拿毛线帽子遮住了大半张脸,手里拎着锄头,低头在院子石槽里挖来挖去。

云木香起来看到这一幕,愤怒了!

“我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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