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桓回来了啊！”金教授放下图片，揉揉眼睛问道，“其他国际天文台有什么反馈吗？”

根据相关国际合作公约，各国天文科研团队在遵循国家保密规定的前提下，彼此之间一直保持着信息交流共享的常态化机制。

青年人凑近金教授，神态变得亲近起来，称呼也发生了变化：“金老师，我们的天眼中心和天琴卫星刚在一年前同步升级了探测器系统，灵敏度较之前提高了100%，这才探测到了这批兼具高低频率的引力波信号。我问了锳国格林尼治天文台、汉诺威geo探测台、岛国家天文台kagra，都没有反馈发现……”

欧洲经济这么多年一直不景气，虽然组成了一体化组织，但欧洲联盟组织手头拮据，也没有更多资金支持天文科研工作，就连欧洲人自己研发的“伽利略”新版卫星导航系统也故障不断，在全球布局进度上明显滞后。

镁国政府也一度收缩对太空探索的科研支持，就连曾是世界第一的阿雷西博射电望远镜也因为缺乏资金维修运营在2020年被宣布“崩溃”而拆除。首家发现引力波的ligo独木难当，不得不主动和法国、意大利合建的处女座干涉仪(virgo)展开国际合作。反而是岛国在太空探索领域迅速崛起，不仅耗费巨资建设了引力波探测器项目，还参照镁国太空军，积极发展航空自卫队的太空作战能力甚至成立了宇宙作战队，大有后来居上的气势。

不过，镁国毕竟实力雄厚，即使在收缩太空科研经费支持的同时，强大的社会民间资本积极介入这一领域，全面涉及了从星链计划到火星登陆计划，并正在进行共建第一个火星科研基地的尝试。

此刻，几乎所有的工作人员自动忽略了那不明飞行物的敏感问题，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引力波的探测问题上。

“哦，那引力波源头能确认吗？”金教授抑制住兴奋，镇静地问。

青年人略一犹豫，道：“这个引力波能量非常微弱，不可能是超新星爆炸或黑洞合并所引发，但具体方位经推测似乎有点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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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教授皱眉道：“怎么奇怪？”

“老师您看，这个引力波源相距地球竟然只有约十五亿公里，这个位置刚好指向土星的卫星轨道。”

那青年指着屏幕，按动面前的几个按钮，屏幕立刻出现了不断深邃变幻的宇宙空间。

灿烂的光环围绕着硕大的土星，数十颗卫星正在悠悠旋转。www.youxs.org，距离地球约有十五亿公里，飞行器需要将近三年时间才能到达那里。

“这不可能。”金教授斩钉截铁说道，“如果真是这样，整个太阳系引力平衡就被打破了，所有行星轨道破坏殆尽，地球可能一会被带到靠近太阳的地方，一会又被带到远离太阳的地方。换句话说，所有生物可能先被高温烤焦，再被低温冻僵。人类早已不复存在！”

“您说的没错。所以我们的国际同行还提出了一个推测，或许那里出现了一个没有被发现的新质量天体，产生了微弱的时空扭曲，引起时空涟漪传导。也许我们应该加大探测广度？”

金教授皱起眉头，苦苦思索，奇怪的引力波……月球背面的奇怪爆炸……不明飞行物……这些有什么关联呢？或者只是意外？当然前提是那个所谓的不明飞行物是真的飞行物！

“加大探测广度，仔细搜查。”金教授沉吟片刻说道，“这个不明飞行物我们也要留心找找，如果是陨石之类的东西，一旦落到地球上可能会造成巨大危害。”

作为科研人员，金教授更关心的是引力波事件。但他隐隐觉得，那个不明飞行物和引力波事件之间很可能有什么关联。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能忽略，这也是他长期从事天文研究的工作习惯。

“老师，载人登月取得的效果远比投放探月机器人要好。我们应该建议发起登月计划。”青年人热切提出了想法，“同时我们应立即着手建设一架最先进的太空无人探测器，前往引力波源头位置探测。我相信一定会有重大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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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教授眉头一皱：“桓进，以现在的技术，光飞到土星就需要四年时间。目前我们聚焦在月球和火星，对土星的探测准备时间预计至少要两年，这样得到探测结果起码在六年以后……”

他担心地望了青年人一眼，苦熬六年要是没什么成果发现，那对一个青年科研工作者来说打击可是不小的。

青年人桓进面露坚毅的神色：“老师，我愿意全身心投入。六年不算什么，哪怕十年我也有决心。”

大洋彼岸的白宫，此刻刚过晚饭时点。

正在加班的总统忙着签署各式文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中断了他的工作。

总统咕哝着接起电话，还没听上两句，眉头顿时变得凝重无比。他按了下电话机旁边的投影仪按钮，面前立刻投放出一幅真人大小的全息三维影像。

“总统阁下，一小时前，华国联合作战司令部突然下达了全国防空演习命令……”

随着汇报声音，投影画面上呈现一派忙碌景象：

由卫星、雷达、防空导弹、无人机、预警机、超高音速歼击机群组成的陆海空及火箭军境内防空系统，已经拉开了全空域战备。

太空中，一颗颗军事卫星缓缓变动轨道。北斗卫星网启动全频扫描，顿时惊动了其他的卫星群。密密麻麻的信号波瞬间覆盖了全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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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中，硕大的预警机在云层中盘旋；下方，数架超高音速歼击机群呼啸巡航；靠近低空处，又是数十架无人机编队一掠而过……

地面上，一台台巨型雷达不停对空转动扇面；曳光弹忽而划亮夜空，露出下方一枚枚尖耸的防空导弹、一门门森然的高射炮口……

海洋里，一支航母编队劈波斩浪，黑黝黝的核潜艇紧紧尾随舰队潜入大洋深处……

“真的是演习吗？”总统皱了皱眉，“国防部情报局没有提前察觉吗？军方专线和外交专线怎么回复的？”

“目前看起来就是一起突发的全国性防空演习……”

只听嘟一声，可视电话显示屏发出语音提示：“总统阁下，国家安全顾问请求立即会见您。”

总统点点头：“请霍辛格博士进来吧！”

房门被推开，国家安全顾问霍辛格博士大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位姿态娇媚的金发少女，少女胸前佩戴着一张蓝色身份牌，手里拿着一叠文件。

“我想您正在接国防部长的电话，对吗？”霍辛格博士转身从金发少女手里接过文件，“冒昧打扰了，总统阁下。事态紧急，我建议您尽快看下太空总署传来的文件。”

总统摆了摆手，继续对着手里电话说：“好吧，部长阁下，既然人家说是防空演习，那我们保持关注就行了。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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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快速挂断电话，抬头望向自己的心腹，继而微一皱眉：“博士，这位美丽的女孩不是您的秘书，她是谁？”

“波丽丝蒂娜洛特希尔德，我的侄女。今天我的秘书辞职了，正好蒂娜来看望我，就临时叫她来替代一段时间。”霍辛格博士解释说，“虽然有点不合常规，但已经通过了白宫实习生审查委员会的特别审核。”

“您有一个非常漂亮的侄女！”总统点点头，眼光不由自主被金发少女吸引了过去。

少女的确长得罕见美艳，柔顺闪亮的披肩金发，白皙的皮肤，秀长的眉睫，幽邃的碧眸，红润的樱唇，加上婀娜挺拔的身段，无论按东方还是西方的审美标准，不扣不折堪称绝色佳人。

“谢谢您的夸奖！”波丽丝蒂娜的俏脸泛起两个浅浅的酒窝，微一躬身，退出了房间，顺手把门轻轻关上。

就在房门关上的一刹那，金发少女的双眼闪过一丝红色异光，迷人的唇角翘起一道漂亮的弧形。

总统办公室。

“蒂娜即将从不列颠艺术大学毕业，这个复活节假期特意来华盛顿旅游。她一向最崇拜我，尤其在听说我成为总统安全顾问后。”霍辛格博士微微一笑，将文件放到总统办公桌上。

“太好了，希望您的家族都能来协助我和这个国家。”总统面带欣慰接过文件，嘴里却忿忿不平地发泄起来，“也希望您给我带点好消息来！最近股市跌得太厉害了，镁联储那帮家伙拒绝降息，他们简直是故意破坏国家经济的罪人！”

他接过文件翻阅，还没看完一页，脸色就变得凝重起来。五分钟后，总统啪一声合上文件，神情严肃问道：“霍辛格博士，您确定不是陨石？确定是天外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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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陨石的可能性连1%都不到。我认为华国科学家也有了同样的结论。相信这也是为什么华国今晚会举行防空演习的原因。”霍辛格博士脸色同样空前肃然，“我们在空间站外行走的宇航员亲眼目睹了这个貌似太空梭的不明飞行物。您也知道，这方面我们的宇航员都有过先例，拥有特别丰富的培训和经验积累。当别人还在惊疑不定时，我们已经可以非常确定真相——外星生物来了！”

“超级空间望远镜和星链体系对此毫无察觉吗？”

“很遗憾……”

“该死！如果这是真的话。那些反对投入太空研究项目的历任总统和议员们，都将是镁利坚的罪人……”总统忽然感到背脊闪过一丝寒意，身为这个星球最强大国家的最高首脑，面对这一石破天惊般的讯息冲击，饶是已经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依然微微发颤。

“总统阁下，我们现在马上要做两个决策。”霍辛格博士沉声说道，“第一，立即大幅增加对太空研发计划项目的拨款，优先支持太空武器系统、火星登陆和基地建设计划——包括月球基地建设工作；进一步加大对我们的盟友项目——发展欧洲航天中心的支持力度。这样当我们直面地外文明的时候，会更有底气。”

总统深深地皱起眉头，开始倾吐苦水：“对太空武器系统的拨款支持可以通过国防预算来解决。但对火星登陆和基地建设计划增加拨款的要求很难在国会得到通过啊！这些年以来，太空总署累计耗资上千亿，却成果寥寥。光在研发新型国家空间站和航天飞机项目上已经花费了四十多亿，而在韦伯空间望远镜项目上又花费了八十八亿，国会一直对此不满……”

总统右手捂住了脑袋，深感头痛：“从早期的‘水手’系列火星探测开始，到1976年首次登陆火星的‘海盗号’、2004年的‘勇气号’和‘机遇号’，再到2012年的‘好奇号’，2021年的‘毅力号’……这一系列的火星探测行动已经花费几百亿了。对某些目光短浅的家伙来说，还不如发钱给民众换选票支持更好！”

“总统阁下，和我们一万多亿的年度国防预算相比，这根本不算什么。”霍辛格博士认真说道，“前几任总统削减太空总署的年度财政预算，现在看来是个严重错误。您应该纠正这个错误！”

总统忽然笑起来：“博士，如果我没记错，您刚从加州帕萨迪纳喷气推进实验室考察回来，难道被他们游说了？”

霍辛格博士忙解释道：“帕萨迪纳喷气推进实验室是火星探测计划的指挥中枢。虽然他们声称我国拥有的太空技术，全世界没有任何国家可以媲美。但他们私下也跟我实话实说，如果政府不肯持续增加投入支持，恐怕很快就要被别国超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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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了。”总统点了点头，“说说你的第二个决策建议，博士。”

“‘近地天体监视系统’一直处于常态工作中，但加上‘星链’的监控体系，至今也没有发现那艘可能到达地球的不明飞行物。”霍辛格博士沉声说道，“我们可以派出最精锐的队伍，组建专门的特别行动部门，在全球范围展开秘密搜索……

总统眯起双眼：“如果我们得不到，就必须让任何国家也得不到！”顿一顿道：“或者，通过高层协商合作分享？”

霍辛格博士点了点头：“完全正确，选择权在您手里，总统阁下！不过，我们现在还不确定不明飞行物到底会落在地球的具体哪个位置？”

“我知道了。情报总监本应该和您一起来见我的。您也需要准备召开国家安全委员会会议。”总统伸手抓起电话机：“我们必须根据后续的情报信息决定下一步应该采取的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