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牛崽崽和社恐舅舅在娃综》

在片场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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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舅并不在这里。

帅帅的家长把哇哇哭的小男孩拉了起来, 嘴里说着“该”。

余鲸鲸大眼睛有点怯怯地看了看那位家长和帅帅,转身跑去找她舅去了,八哥扑棱着翅膀跟在她身后, 边飞边继续骂骂咧咧。

江浩远离开之前跟余鲸鲸说过了,所以余鲸鲸知道她舅在哪儿, 两个小短腿使劲儿倒腾着直奔目的地。

一见到她舅,余鲸鲸一个猛冲就扑她舅怀里了, 钻怀里就不出来。

“怎么了?”江浩远一边轻拍着她的小背,一边问。

八哥现在怵江浩远得很, 一想到是因为它余鲸鲸才动的手,又感动又害怕的, 鸟嘴紧闭, 连两个翅膀都死死贴着自己的身体,就差敬礼了。

余鲸鲸在她舅怀里藏了一会儿, 把头探出来了, 抿着嘴, 伸手指八哥,意思是让八哥说——已经见过八哥复述那两个工作人员的话了, 她相信八哥能说的。

她小手这么一指, 舅甥俩两双漂亮的眼睛就这么看着八哥, 八哥想死。

死是不可能真死的, 八哥小鸟翅膀抹了把脸,绘声绘色把方才发生的事说了, 说到因为自己余鲸鲸才动手时, 小声儿微颤。

历练系统是能探知主角想法的——涉及剧情线的想法——所以之前它能探知江浩远在《和爸旅》首期直播中坚持要跟上那辆小三轮,是为了引导“行善”。

而不涉及剧情线时,历练系统是无法探知主角的想法的, 因为监听心声已经转为给余鲸鲸的超能力了——所以八哥无法探查江浩远内心对于它的真实想法。

再加上矫正过自身系统行为,八哥无法也不可能引导余鲸鲸去探查江浩远对于它的真实想法。

它只能通过江浩远的言语和行为去判断。

有啥好判断的!

就凭江浩远对恶意系统那个态度,就凭江浩远对余鲸鲸那个宝贝劲儿,八哥敢肯定,但凡它有点儿不对,江浩远是真的要搞它。

重点是江浩远真的能搞它!

毕竟江浩远已经一眼看穿它跟真八哥绑死这个致命弱点了。

八哥把方才发生的事说完,一大一小——余鲸鲸和八哥——两双漂亮的眼睛又一起望着江浩远,等着宣判。

余鲸鲸还好,八哥说完又紧张得快要站军姿了。

“没事儿,我们过去看看。”江浩远把余鲸鲸抱起来,又伸手轻摸了摸八哥的小鸟头。

他手伸过去时,八哥紧张得闭眼缩脖子,但是落在小鸟头上的抚摸很轻、很柔。

“谢谢你照顾鲸鲸。”江浩远说。

八哥愣了一下,随即“嘎嘎”快乐大笑,飞过去跟在了舅甥俩后面。

等他们过去,帅帅和家长已经离开了,工作人员说走的时候那家长一直在骂帅帅,说丢人,搞笑得很。

其他小朋友们拍完戏也差不多都走了,有几个贪玩的留在后面,但也被家长拉着要走了。

“我们都听到帅帅的姑姑骂他了,原来帅帅是乱说的,他可真坏!”离开的小萝卜头们都很热情地跟余鲸鲸挥手,有个性格相对开朗的小姑娘专门跑过来道别。

余鲸鲸大眼睛亮亮的,跟着点头,“他真坏!”

“你真的认识超超吗?好厉害!”小姑娘的家长在催了,但是小姑娘虎虎地没理。

被人这么崇拜地看着,余鲸鲸明显开心,不过还是摇了摇小脑袋,“我不认识超超。”

“你不认识啊?”小姑娘明显失望。还没说下一句,她妈妈走过来揪住她耳朵往回走,边走边跟舅甥俩尬笑说走了啊。

拍戏的地方偏远,当地人还不太区分明星和普通人,态度都很平和。

余鲸鲸挥小手,“姨姨再见。”

虎虎的小姑娘被她妈妈提着耳朵,小脑袋歪着,边倒腾小短腿跟上她妈妈的步伐,边还在坚持跟余鲸鲸喊话,“你有空来我家玩儿啊!我家在阿勒,哎哟!痛!妈妈你轻点儿!”

小姑娘话还没喊完,就被她妈妈加重了揪耳朵的力道,更快地拉走了,可爱得很。

余鲸鲸看得哈哈笑,小姑娘被提走这一幕也收进了当日片场花絮里,观众们跟余鲸鲸一起哈哈笑。

舅甥俩当日的拍摄结束时间算早,加上第二天又是下午才有余鲸鲸的戏,时间充足。

因此拍摄一结束,江浩远就带着余鲸鲸出来玩儿了,还拉上了辛乔和辛蓓蓓一起,说庆祝蓓蓓不生病。

去玩儿的地方是跟来片场的本地人打听到的一处小镇边缘小草场,因为靠近镇子,所以那地儿有小商贩聚集,适合他们这些什么用具都没有的外地人。

到了地方一看,风景很漂亮,这个时节来这里玩的人不多,小商贩也只有两个,一个卖本地小零食小饮料,一个卖游玩用具,分工很明确。

游玩的人三三两两散在草场各处,点缀似的。

“哇啊——”余鲸鲸拿着她舅刚给她买的小风车,跟辛蓓蓓手拉手在草场上疯跑。八哥扑棱着跟着她们飞。

快五点的日头已经没有了烈日威力,只余温柔,两小只穿梭在柔金光影中,迎面微风吹得她们头发和衣服齐齐后摆,勾勒出风的形状。

“套用一句俗烂的话,”辛乔推了推墨镜,目光追着辛蓓蓓,“已经好久没见蓓蓓这么笑了。”

江浩远坐在辛乔旁边,目光追着余鲸鲸,“你不离开,她以后这么笑的日子会越来越多。”

这话有点儿怪异,但辛乔没怎么注意,整理了下墨镜。

江浩远目光盯着两小只,“我查过要上《和爸旅》的嘉宾,你以前不秃,也不戴墨镜。”

带鲸鲸来上节目之前,他早就把相关信息都查过了。

辛乔倒是没隐瞒,说秃头是当初陪妻子化疗的时候一起剃的,后来妻子走了,他头上那块头发也没长出来。

至于墨镜的话,辛乔把墨镜摘下来,递给江浩远。

江浩远接过来,没上脸戴,只是把墨镜放在眼前,透过镜片他看见了一个几乎没什么色彩的世界。

“定制镜片?”江浩远问。有意把话题搞得轻松点。

辛乔承情,语调轻松,说是,说他当初搞这副眼镜跑了很多地方才搞到。

“我的票房值渐渐就不够系统需要的了,后面兑换的时候,就需要做选择题,”辛乔说,“是保我爱人的听力,还是保我爱人的味觉……”

就像陪妻子剃头那样,辛乔也同步陪着主动丧失这些东西——当然,工作的时候他还是“正常”的,因为要挣票房值。

后来爱人走了,辛乔就留下了这副墨镜。

江浩远把墨镜还回去,辛乔接过又戴上。“过去了。”辛乔主动说。

“过去了吗?”江浩远目光追着快乐的两小只。

余鲸鲸和辛蓓蓓正在往他们这儿跑。

“风车,舅舅,你帮我看一下。”余鲸鲸把风车交给她舅。疯跑了一阵,她小脸红彤彤的,额发有点湿了。

江浩远给她擦了点儿汗,又把水壶给她打开,再取了一个小杯子,倒了点儿水放八哥面前。

八哥低头小口喝水,余鲸鲸双手抱着小水壶,水葫芦精灵那样,“咕噜咕噜”大口喝,边喝边扭头看辛蓓蓓。

见辛蓓蓓也正在喝水呢,余鲸鲸就把小水壶捧起来,高举,“干杯!”

辛蓓蓓也高举自己的小水壶,“干杯!”

江浩远把八哥的小杯子也举起来,八哥挺着小鸟胸脯大声,“干杯!”

跟小伙伴们干完杯还不算,余鲸鲸又捧着水壶要跟她舅和辛乔干杯,两个根本不渴的大人被“强灌”了好几口水。

咕噜咕噜喝完水,余鲸鲸很满足地“哇——”了一声,把水壶还给她舅,不等她舅给她擦嘴巴,

自己拿手背在小嘴巴上豪气地一抹,就拖着游泳圈,拉着辛蓓蓓继续玩儿去了,走之前还知道跟她舅说“舅舅,我去玩儿啦”。

八哥跟着。

这次玩儿的是滑草——爬到缓坡上,自己坐游泳圈里,小身板蛄蛹蛄蛹的,“呲溜”就滑下去了。

江浩远都不知道她在哪儿学的这娴熟玩法。鲸鲸时常让他意想不到。

辛蓓蓓不太会,余鲸鲸就教她,先让辛蓓蓓坐游泳圈里,然后余鲸鲸站旁边举着小手,小身子左右来回扭啊扭——给辛蓓蓓示范教学怎么蛄蛹——原本散在一边玩儿的大人们看得哈哈哈。

余鲸鲸转转小脑袋看周围人,“人来疯”发作,小身板扭得更起劲儿,边扭还边哈哈哈。

大人们笑得更开怀,笑声互相传染,这一刻大家都很快乐。

辛蓓蓓坐在游泳圈里呆呆望着自己的好朋友,小脸上又一次出现了当初看余鲸鲸“讲理”时的“呆滞”神情。

“扭!蓓蓓!”余鲸鲸还不忘教她。

顶着余鲸鲸真诚的眼神,辛蓓蓓吸了一口气,慢慢蛄蛹了起来,蛄蛹蛄蛹,呲溜滑下去了。

“哇哈哈哈——”辛蓓蓓开心。

余鲸鲸“墩”一小屁股坐自己游泳圈里,小身板往后一靠,拍拍自己的小肚子,八哥飞过去落在她小肚子上站稳,余鲸鲸两只小脚一蹬,蛄蛹蛄蛹,呲溜——

“嘎嘎。”

“嘎嘎。”

一孩一鸟共用一个笑声。

小朋友们快乐的笑声时不时传到两个大人这里。

江浩远目光跟着两小只,很随意地开口,“你现在还想着死吗?”

毫不夸张,辛乔天灵盖激灵了一下。

“这是什么问题?”辛乔以问句作答。

“我投递自荐信的导演和剧组,我都认真研究过他们的作品,虽然我没找到你的联系方式,但我也研究过你的电影。”江浩远说。

当下的华国电影,怎么可能绕得开辛乔。即便没有找到辛乔的联系方式,江浩远也认真研究过辛乔的电影——为了学习。

他当初想着靠演技、靠让人记忆深刻的角色,去踩着牟成的梦想,实现复仇。

为此,他不曾懈怠过——一遍遍地研究各类影视剧就是他为之付出过的小小努力之一。

“从特定时期起,你的电影里‘父亲’这个角色就呈现死志,或者说离开的绝对意志。”江浩远继续。

辛乔听着,没说话。有被人看穿的惶恐,又有作品深埋彩蛋遇知音的兴奋。

江浩远侧头看了看他,见他神色没什么不妥,又转过头盯着两小只继续说了开——

“了解你爱人的事之后,我猜这个特殊时期是你爱人去世之后,“

“以及你的‘父亲’角色呈死志,大概是因为你内心深处觉得你无法救下蓓蓓,”

“你不愿意写蓓蓓离去,所以你在作品中呈现为‘父亲’离去。”

江浩远说他原本是这么理解的。

“可是后面我们实验证明,我们找到了方法很大概率能救蓓蓓后,”

“在你给郭越朗改的剧本《金金》中,我饰演的这个‘哥哥’的结局仍旧是死亡。”

这个“哥哥”某种程度上也可以说是“父亲”。

到这里江浩远就察觉到有点儿不对劲了——因为《金金》是一部类似《小鬼当家》那种家庭轻喜剧。(注1)

虽然辛乔把“哥哥”写死这个结局,能直接把这个剧的主题极大程度进行升华和让人印象深刻,

但是一部轻喜剧最后搞这么一个结局,对观众的冲击力是可想而知的,辛乔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

尤其在他们正在跟郝建洲打擂的当下,在当下观众普遍不爱看‘虐’的当下,喜剧的结尾将更有利于票房——当然,目前这个结局,作品质量是高的,江浩远相信票房也不会差。

尤其在知道郝建洲那部《家》是他自己写的剧本后,江浩远更有信心胜利。

但看着这个“哥哥”的结局,江浩远也意识到,辛乔作品中刻画的“父亲”的离去,或许不是因为他意识到他救不了蓓蓓,

更可能是因为他想追随他的爱人。

他还留在这里,也许是因为蓓蓓是他爱人留给他的孩子,而且尚处于危险之中,他要保护蓓蓓,

很可能在确认蓓蓓安全后,辛乔就没有牵挂了。

这样的辛乔,在知道是他身上的反派系统在影响蓓蓓的病情、又得知“陈达父亲死后,陈达的白化病自己好了”这个事之后,会怎么想?

他大概率会想是时候结束他自己。

尤其在听完辛乔秃头和墨镜起因后,江浩远更肯定辛乔确实是想追随自己的爱人的。

“真的过去了?”江浩远重复了先前的问题。

当然没有过去。

辛乔知道。

过不去。

“还没混出名堂那会儿,有一年我带着蓓蓓她妈妈出去玩儿,到地方正好遇到降温,”

“我们住那个房间没空调没热水袋什么都没,大冷夜的,甲方临时发了消息,我要赶剧本,”

“写几个字手就僵。”

“蓓蓓她妈妈就给我捂手,她也冷,捂一会儿就揣衣兜里给自己捂暖了再伸出来继续给我捂。”

“跨年夜我给她求婚,她眼睛闪着泪花嘟囔我选的戒指衬得她手胖,还是天天戴着。”

“从片场回家,要绕两条街去给她排她喜欢的舒芙蕾。”

“舒芙蕾排到了,她不在了。”

“怎么过去?”辛乔问,又自己回答,“过不去。”

“你放心,没那么快,我要看着蓓蓓长出黑头发,拍照给她妈妈看,”辛乔说,“蓓蓓妈妈的头发又黑又亮,蓓蓓的黑头发肯定像她妈妈。”

“恐怕不行。”江浩远说。

辛乔把墨镜往鼻梁下一垮,转头看江浩远,“什么意思?”

江浩远跟他说了他问陈达为什么喜欢鲸鲸时,陈达说了“听祖奶奶的话,不会被上身”的话。

“如果把这个‘上身’理解为反派系统发起的绑定邀请。”江浩远提示。

辛乔的眼睛陡然瞪大。

因为辛蓓蓓要看,辛乔跟着也补了《和爸旅》先导片了,所以他知道陈达对于“上身”这件事的恐惧。

“互通有无”那会儿,他也跟江浩远说过,反派系统也不是他生来就有的,是天降系统询问他是否绑定后,他同意了,才被绑定的。

“陈达的父亲死后,他父亲那个反派系统追着陈达要绑定,陈达把系统询问绑定理解为了‘上身’,幸运地没有绑定。”辛乔自己脑补完了。

江浩远没吭声,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辛乔一下脸色凝重——如果真是这样,那他死后,他身上的反派系统很可能会跳去绑定蓓蓓!

“那陈达?”回神了的辛乔关心了下熊孩子。

江浩远说已经让“祖奶奶”余鲸鲸交代陈达了,不会绑定——实际上,陈达身边那个反派系统已经被鲸鲸的“系统”“抓了吃了”,江浩远知道。

辛乔点点头,脸色继续凝重。

还有一个问题是,同样是被绑定了反派系统,怎么不见牟成、陈澄明的身边人有受影响的?

反派系统依据的什么搞区别对待?

得知辛乔有反派系统的时候,江浩远就在琢磨这个问题。

只不过那时候样本量少,江浩远的猜测不大成形,现在他已知陈达的父亲、辛乔都有反派系统了。

答案就很明确——是否有主观自主对“主角”施加恶意。

牟成的恶意很明显了,陈澄明的恶意从先导片和近期试映会的采访来看,也能窥见端倪。

“我觉得你们绑定的可能不是什么反派系统。”江浩远说,“或许叫‘恶意系统’更确切。”

会引导他人向恶、会针对“好反派”施加恶意,不是恶意系统是什么?

窥探到主角关于剧情线揣测心思的八哥闭了闭小鸟眼,幸亏它不是跟主角作对的系统,恶意系统你就等着吧!

“警方已经透露有专门的团伙在针对特殊家庭的小朋友实施犯罪,”江浩远目光望向快乐玩耍的余鲸鲸,“再结合这个四处泛滥的恶意系统、陈达这么小的小孩也被试图绑定这些事实。”

“我不知道你怎么想,辛老师,”江浩远继续,目光追随着余鲸鲸的小小身影,“但我要努力创造鲸鲸可以无忧玩耍的世界。”

这话说起来听起来都有点中二,但确实是江浩远如今行动的最大动机。

要摁死的不只是单个的恶意系统,也不单是恶意系统,鲸鲸身上还有个未知的系统——不管好坏,都不能让系统凌驾在上。

江浩远跟辛乔说了今天鲸鲸“打架”的事。

“我不知道那个叫帅帅的小男孩是受了恶意系统暗示,还是本身性格就有点问题,”江浩远说,“我要做的是,鲸鲸来找我的时候,我在,我有能力给她兜底。”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觉得蓓蓓长出来黑色头发,你就可以离开,在如今这个世界,黑头发并不是蓓蓓的保命符。”

“还有一句俗烂的话,活着重要,如何活着更重要。”

辛乔还没说话,“舅舅——”“爸爸——”两声喊声传来。

原来是余鲸鲸和辛蓓蓓滑草双双翻车,两小只趴草地上顶着游泳圈正甜笑喊人。

“舅舅,起不来——”余鲸鲸招小手撒娇。辛蓓蓓有样学样。

江浩远和辛乔跑过去,一人抱一个,又拿了游泳圈往回走。

也是玩累了,两小只喝完水都乖乖窝大人怀里,没再去玩了。

“舅舅,我是真的生气!”余鲸鲸是个小嘴巴闲不住的,“叭叭”把今天“打架”的事拿出来重新跟她舅说。

一说起来小脸就气鼓鼓的,可爱得很。

她说听到帅帅喊大家不要跟她玩的时候,她真的超级生气,“我喊小朋友们跟他玩,他喊小朋友们不跟我玩!”

“蠢蛋!骂他!”辛蓓蓓听得也生气,在旁边帮腔。

余鲸鲸从她舅怀里探出小脑瓜,摇头,“我没有骂他。”

“你怎么不骂他!我去帮你骂!”辛蓓蓓撸袖子。

余鲸鲸继续,“我打他。”

辛蓓蓓:!

余鲸鲸看看她,又仰头看她舅,“舅舅,我打他是不是不对?他没有骂我。”

不等她舅回答,她自己气鼓鼓继续,“他真坏!”又仰着小脸,“我打他以后,我有一点点开心。”

还把小手伸出来比划强调“一点点”,“嘿嘿”笑。

“你开心你跑过来找我的时候怎么没有笑?”江浩远问她。

余鲸鲸把小嘴巴抿起来,大眼睛看她舅,看了一会儿,回答,“打哭了。”

意思是觉得自己下手重了。

江浩远听得好笑。

“他没有骂我,我先打人。”余鲸鲸又说,“我要道歉吗,舅舅?”

“舅舅觉得这件事上遵从你自己的想法就好。你要是觉得要道歉,舅舅陪你去;你要是觉得不用道歉,我们就不道歉,都没关系,有舅舅呢。”

余鲸鲸大眼睛眨巴眨巴,小脸严肃沉吟了一会儿,“我想要想一想,舅舅。”

“嗯,不着急,你慢慢想,想好了告诉舅舅就行。”江浩远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余鲸鲸开心,两只小手抱住她舅,小脸往她舅怀里一埋,开心呜呜乱叫,江浩远轻挠她痒痒肉,余鲸鲸边笑边躲。

辛乔在一旁默默看着,又低头看辛蓓蓓,果然,辛蓓蓓小脸上有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向往。

辛乔自嘲一哂。

他自以为给了辛蓓蓓足够多的爱,但心存死志的父亲,本身就是干枯的泉。

辛乔把辛蓓蓓往自己怀里抱了抱。

辛蓓蓓仰头对他笑。

隔着墨镜,辛蓓蓓的笑脸也是黑白色的。

辛乔摘下了墨镜。

回去的路上,辛乔说他想到了关于《金金》更好的结尾,“‘哥哥’这个角色会活着。”

江浩远这才把他拿到的,陈澄明及其团队当初在陈达家里,讨论先导片直播计划的视频发给了他。

在“摸瞎”跟恶意系统交手的这么些年里,江浩远深知要赢的先决基础是——不死之心。

这场仗,他不会跟心存死志的人合作。他会学着融入团队,但是团队也要学着适应他。

“你看你那边有没有合适的‘宣发团’。”江浩远说。

余鲸鲸探头,“棉花糖?鲸鲸也要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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