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里，朱元璋马皇后朱标几人，下意识的心头一紧。

“启禀陛下，娘娘，秦…秦王殿下的灵柩，

被人当众毁了，就连…就连殓装烬骨的金坛也被毁了。”

“你说什么？”

马皇后手捻佛珠怔怔站了起来。

下一瞬只觉得天旋地转，两眼一黑朝后倒去。

“妹子！”

“母后！！”

“娘娘！！”

“来人！宣太医！”

“叫锦衣卫指挥使魏央马上给朕滚过来！！！”

……

乾清宫大殿外。

魏央从来了之后，就一直跪在地上。

乾清宫内殿，朱元璋龙榻。

太医正在紧急救治晕倒的马皇后。

太子朱标，晋王朱棢，燕王朱棣。

以及闻讯赶来的吴王朱潚。

全都神色紧张的在外面的大殿等着。

朱元璋则是守着龙榻，寸步不离。

“太医，怎么样？”

把完脉的张济太医擦了擦脸上的汗，叹了口气。

“回陛下，娘娘身子骨本就不好，全靠药物调养着，

如今忧思伤神，受到这样的刺激，只怕…”

朱元璋勃然大怒，一把抓住张济的衣领：

“你敢胡言乱语，朕宰了你！”

“朕要你治好皇后，听清楚没有！”

“臣…臣听清楚了，一定尽力而为。”

张济满头大汗。

朱元璋凝视榻上紧闭双眼神色苍白的马皇后许久，转身离开内殿。

“父皇！”

“父皇！”

看到朱元璋，朱标朱棢朱棣还有朱潚四兄弟紧张叫道。

朱元璋无视四子，一脸阴沉直奔殿外。

砰！

朱元璋一脚将跪在地上的魏央踹倒在地。

“魏央！”

“你当的什么锦衣卫指挥使！”

“让人眼睁睁杀了朝廷三品勋爵！”

“让人眼睁睁暗害秦王，再对秦王尸体，对朝廷，一辱再辱！”

魏央爬起身，双手递上佩刀。

“臣知罪，请陛下责罚。”

朱元璋脸色抽了抽。

“还是一无所获？还是连刺客的影子都没抓到？！”

魏央低着头，神色黯淡。

如今他已经不是无力，而是忌惮。

对那神秘刺客深深的忌惮！

他必须打起十二分的认真态度。

横跨几十丈的距离。

一箭射爆秦王以金丝楠木打造的灵柩。

再一箭精准无误射爆秦王骨灰金坛！

如此可怕的神力，精准度……

还能在那么多锦衣卫禁军眼皮子底下来去自如…

魏央自认以自己的武功对上此人，毫无胜算。

这人，根本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怪物！

“请陛下和娘娘还有诸位皇子公主，这几日切莫离开皇城！一定，不要踏出皇城半步！”

魏央抬起头，从未有过的认真，对朱元璋说道。

朱元璋圆睁双眼。

“你要咱龟缩在皇城，做个缩头乌龟？”

魏央叩首。

“臣惟愿陛下娘娘，还有诸位王爷公主，一切安康。”

朱元璋大怒。

“那刺客怎么办！”

“臣去抓。”

魏央道。

“臣如果抓不住此人，就…不回来见陛下了。”

魏央低垂着头。

朱元璋眯了眯眼，凝视魏央许久。

最后挥了挥手。

“滚！”

魏央起身，手按绣春刀刀柄，大步离去。

……

锦衣卫衙门。

魏央摘去头顶乌纱帽，放在一旁，如一樽冰冷杀神坐着。

他凌厉的双眼，像刀子一样扫过身前低头站立的八名手下。

陆招，曹虎，牛熊，陈庆觉，顾雍，罗三刀，江玉城，周简之。

八名千户噤若寒蝉。

魏央面无表情，声音平静。

“把帽子都摘下来，留在我这里。”

八名千户默默摘去头顶镶嵌明玉的锦衣卫乌纱帽。

放在桌上，然后退回到原来位置。

魏央闭眼：“这么多年，我一直对你们很满意。”

“很多事情也放心让你们自己去做，我从不过问过程，只要结果。”

“你们也确实没让我失望。”

“但你们要知道，事情做得好，你们可以从一名小小锦衣卫变成受人尊敬的百户，千户，甚至将来坐上我的位置。”

“可如果事情办不好，那么不管你是百户还是千户，甚至是我，一切说没了就没了。”

“不仅荣华富贵没了，甚至你我的性命，家中妻儿老小的性命，也没了。”

八名千户中性格最耿直的牛熊咬牙道：

“大人，非是我等无能，实在是那刺客，太厉害了！

他根本就不是一个正常人！几十丈的距离——”

魏央眯了眯狭长的眼睛：“你知道你把这句话当着陛下的面说一次，会是什么后果吗？”

“卑职不敢！”

牛熊刷的一声跪倒在地。

魏央冷笑。

“找到，抓住这个神秘人难吗？”

“从那些活捉的白莲教徒口中套出有用消息，难吗？”

“比让你我活着更难？”

八名千户无言以对。

“陆压，听说你新娶的小妾，刚给你生了个大胖小子？”

“曹虎，我知道你母亲近来身体不好，你请了好些个大夫，都没治好。”

“顾雍，四年前一无所有，如今官居锦衣卫千户，家中有一美妻，一对儿女，可还满意？”

“庆觉，听说你也要成家了，嫁给你那姑娘不错，

虽然不是什么大家闺秀，但从小与你相知，慧秀明理，她往后会是一个好妻子。”

“牛熊…”

魏央一一点名。

点中的都是这八人的软肋。

人无软肋，如何控制？

这个道理还是朱元璋亲自告诉魏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