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之何能及吾秀》

启始篇、第一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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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凄又同藏凄,藏也做葬。又谓,可藏亦可葬矣!”僧人正儿八经的说道。

“……什么玩意儿。”一豸穸只觉脑子嗡嗡乱响,听不懂,还听得头疼,不耐烦的甩袖离去。

走远,身后又响起那僧人不大不小的声音:“三生彼岸三世悲,九悲八苦不死欲还。世间疾苦,不是所有人都能熬过去的。阿弥陀佛……”

世间疾苦又哪甚?为给自己找乐子,找自己存在的意义,一豸穸走遍世界各地,见过无数生死离别,却都无动于衷,置身事外。说来也是,毕竟只是眼睛感受,心却没感受,又谈何置身其中去体会。

为了深入体会,他把自己浓缩成婴儿给人当儿子,好处没捞着反倒学了一嘴本地方言。

不消说,没坚持下去,觉得太无聊,长大后就离开了那个家,不学无术游浪天涯,继续探究。

又碰巧,这年人类遭到魔种突袭,伤亡惨重,得亏有个叫什么“复行人”的组织出现及时止损。但也因魔种出现,霎时整个世界都变了个天。走在哪里都有人死于非命。

哀嚎连天。普通人的日子愈加难过。一次偶然中,一豸穸被一个自称来自灵稷山的竹翁看中,收他为徒,并让他加入复行人。

虽有些不情愿,但能包吃包住,总比他到处流浪,吃了上顿没下顿强。

一片翠绿郁郁葱葱的苦竹林里,一条奔流的小河边,一位戴着斗笠的白发白胡子的老头儿

坐在竹凳上,右边放着鱼篓,手握钓鱼竿,静静等候鱼儿上钩。

他是灵稷山德高望重的长辈、仙人,他喜欢隐居在这片竹海中。一片竹海,一位白发老翁,“竹翁”便由此而来。

背后竹亭顶上,一豸穸枕着手臂跷腿而躺,看着上空被竹梢遮挡的蓝天白云,缕缕阳光从茂密的竹叶缝隙里撒下来,不刺眼,刚刚好。

“老头儿,你整天呆在这里不郁闷么?”他问。

话说竹翁收他做徒弟也快大半月,他却没叫竹翁一声师父。而竹翁也没要求他喊。一个自由懒散成性,一个看破世俗清心寡欲,哪会在意一个称呼。

竹翁摸着胡子笑了笑,“年轻时老夫也像你这般,对世间万物充满了好奇,现在老了,该懂的都懂了,不知道的,也不需要知道了。现在只想在这清净之地安享晚年,便是老夫最大的心愿了。”

“哦……”一豸穸似懂非懂的点了下头,而后盘腿坐起,“那你给我讲讲灵稷山吧。”他两眼放光,满怀期待,就像孩童期待父母给自己讲故事一样。

“好。”竹翁也是一脸的溺宠。

根据竹翁介绍,一豸穸基本了解,灵稷山只有少许人类到此处修行,大部分都是来自各地的妖。因为人类对修炼灵术的根基较浅,修行起来很费力,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很难有人能坚持下去。来的人多但能坚持到最后的人屈指可数。

而灵术又分两种:清灵术和浊灵术。两者只能挑一种修行,途中不可更改,否则会逆血而亡。

不管修行哪类,只要不为祸苍生皆是好人。二者的区别就在于清灵气象征万物复苏、起死回生,浊灵气象征死亡与毁灭。

它们皆是来自混沌中的清气和浊气。

至于灵稷山的起源,时间太久,他也忘得差不多了。好像是一个跟他差不多的少年建立的,之后没几年,那少年就消失了,只留了一块石碑,上面写道:无需记得我是谁。只需记得若干年后会有少年出现。

是啊,到现在也没人知道那少年是谁,那块石碑现在还被供奉在祭堂里。

听到这儿,一豸穸猛然坐起,内心五味杂陈,转身飞走。

某个村庄,火光冲天,惨叫声不绝于耳,村民死的死伤的伤,跑的跑躲的躲。

呈现眼底的是一个两米多高的黑绿怪物,人的身体凶兽的脑袋。见人就拍死,吸噬他们的灵魄。

面临灭村之际,横空飞来一束橙光,直击那魔种的右肩,将它的右手臂齐齐砍断。魔种发出痛呼。

紧跟着一豸穸出现,与它对视,身高近乎一样,魔种只高出他三四来厘米。

“彼苍在哪儿?”他那清澈的灰紫眼眸此刻寒冷无比,冰冷满是少年音的声音从他口中发出。

魔种不答,抬起左臂就往一豸穸头顶拍下来,一豸穸举手,手指轻轻一弹,魔种的左臂在他头顶上顿时变成粉末。

魔种仰头痛叫,最终迎来的是死亡——一束光穿透它的身体,随后爆炸,连具完整的尸体都没能留下。

见魔种死了,躲藏的村民才敢露头,齐聚一起,本想感谢来着,可当他们看清一豸穸时,他们又陷入了恐惧之中——

白纸一样的皮肤,白得诡异瘆人,比死人还白。脚下没有影子。尤其是他那眼神,令人不寒而栗。

“嘁。”一豸穸瞧着他们那副贪生怕死的模样,更是不屑,转头飞身就走。

随后赶来三个人。

“魔种呢?”说话的是位身着黑衣青年,虎头黑金腰带,黑金护腕上精心雕刻着穷奇。黑发半披半束,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眼神凌然有种不可反逆唯有顺从的霸道。

“是复行人!”有个村民道。

村民七口八舌的把刚才所见的景象一字不漏的讲于他们听。

盗旋让其他两人留下帮村民,他去追。看看是何方神圣。

一片树林,一豸穸趁着月色赶路,然而他刚落地,一道灵术打来,一豸穸侧身躲开,顺势跳到旁边的一棵树上。

盗旋追上来,不由分说的就跟一豸穸大打出手。

一番回合下来,两人都未受伤,虽然是平分秋色,但只有盗旋自己明白,那人隐藏了实力,只拿出了半分的实力来跟他对抗。

他已气喘吁吁,体力不支,可对面树上之人却面不改色。

盗旋稍作休整,道:“阁下真是了得。不知阁下从何处来?”

树上一豸穸双手撑在身体两侧,没穿鞋的双脚在空中有意无意地晃动着,“阁下真是有趣呢。你打了我,你觉得我还会跟你客气么?”

“这……”盗旋抱拳赔不是:“刚才是在下唐突了,我只是想探探阁下有没有被那魔种伤到。”

“哟,原来是关心我呢。”一豸穸从树上跃下,“我见过你,在灵稷山。你叫盗旋对吗?”

“阁下是灵稷山的人?我在灵稷山修行已有百年,为何从来没见过阁下呢?”

“我呀?刚来。大半月前刚被竹翁那老头收做徒弟。”

“竹翁?徒弟!!”盗旋震惊不已,“原来阁下就是竹翁收的徒弟,难怪,阁下的灵术这般厉害霸道。”

一豸穸摆摆手,“低调低调。”

额,话是他自己说要低调的,转眼回到灵稷山,就大喊大叫的说自己就是竹翁收的那个徒弟,那场面,就差跑到山顶昭告天下了。

这一听,谁不好奇,通通放下手里的活,跑到校场一睹芳容。

弄得盗旋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早知道就不跟他一起回山了。被千奇百怪的人当猴围观。

“你就是竹翁的徒弟?”人群里站出来一个瘦的跟竹竿似的男子,“长得虽然好看些,但别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小白脸啊。”

引来一阵哄堂大笑。

“就是。那皮肤白得跟纸一样,该不会是有病吧?”

“说这么多有什么用,打一架不就知道了有没有病了。”人群里又站出来一个尖嘴猴腮的人。

他拔出剑一副要打架的模样,周围人了解的自行退开,让出战场。

竹翁可是从来不收徒的。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拜他为师,却都没有机会和那个资格,连见上一面都难。

一听说他收徒了,眼红的人可不少,都想着哪天要是碰到了,一定要好好教训,这不机会来了嘛。

“玩大点嘛,你们一起来。”一豸穸不但不退却,反倒来劲了。

众人感受到羞辱,拔剑加入战斗,“怕你啊。上,给他点教训!”

一群人前仆后继,他们连一豸穸的衣角都没碰到,就被撂倒,在地上疼得打滚。有的爬起来再战。结局皆如此。

打得满地找牙,咿咿呀呀的惨叫声一片。而盗旋在旁边看得一身鸡皮疙瘩,看着都觉痛。

一豸穸朝他勾手,“要不你也来试试?”

盗旋连连摇头摆手,“那个,我还有事要处理,先走一步,你们各自安好。”

一溜烟的就不见了。先前的冷酷一扫而光。

几番折腾,一豸穸原位不动,地上的人却没人能爬起来,趴在地上喊叫:“我不服!竹翁一定是教你了什么厉害的招数!”

“你铁定是作弊,我不服!”他重重地拍打地面,不甘心。

“把伤养好了,再来找我玩呀。”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哎呀,都中午了,老头的竹筒饭该做好了。”

他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微云竹海。

果不其然,竹翁拿着蒲扇坐在竹亭里扇烤两筒竹筒饭。

大米的清香夹杂着果肉的香甜,肆无忌惮地揉搓一豸穸的嗅觉。

“好了吗?老头儿?”他过去搬了个竹凳坐边边候着。

“来得真是时候。”

竹翁把火熄灭后,拿起一筒竹饭和一双竹筷递给他,一豸穸双手接过,打开吹了吹就狼吞虎咽的,跟那饿了两三天的饿狼没啥区别。

竹翁笑了笑,“你今天为何突然把自己身份公开了?”

以前竹翁想带他去让那些门中弟子见见,他说没必要,竹翁也就作罢。

“好玩呗。在你这儿多无聊啊。”他边吃边答。

竹翁收回脸上那慈祥的笑意,严肃道:“昨晚你杀了一只魔种,救了村民?”

“嗯。”一豸穸应了一声。

“彼苍……你跟彼苍是什么关系?”

闻言,一豸穸往嘴里送饭的手停顿了下,嘴里的竹筒饭突然不香了,继续吃了几口,方回答:“什么彼苍?老头儿你在说什么?饿糊涂了吧你。”

“哈哈哈,大概是我真的饿糊涂了。”

一豸穸扔掉吃干净的竹筒,“我去睡觉了,老头儿你自己慢慢吃。”

不等竹翁回应,他便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瞧着他背影,竹翁自言自语:“大战要来了吗?”

……

一豸穸心事重重地躺床上,那段痛苦的记忆翻涌而来!为什么要让他记起?本是无聊来人间体会体会,现在完全没了心情。

这段记忆还要往前追溯二十万年之久。

那时他初到这里,冥冥之中他碰到了毕生挚友彼苍。

二人年龄相差颇大,却相谈胜欢,无话不谈,对彼此都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说是知己都不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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