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想吃后悔药[快穿]》

残王忠心婢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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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晚, 莲院, 烛火摇曳。

白绵绵静静坐在铜镜前,望着里面的女子,苍白瘦削的脸颊, 无血色的唇。

伸手,她无意识的抚着自己的双眼,殿下曾说过,他喜欢看她眼里的干净, 所以, 外人如何传言殿下暴戾,可她眼中,殿下始终是那个包容她的殿下。

然而……自从那一次, 她给楚然送银两的那次后, 殿下说在她眼中看见丑恶的嫉妒后,他便鲜少看她的眼睛了。

手慢慢放下, 落在一旁的紫檀木盒子上,轻轻抚摸着。

“姑娘……”下人芍药轻轻走了进来,“楚姑娘来了。”

白绵绵回神,扭头朝门口望去,只穿着一身素白裙裾的女子走了进来,举手投足随意的紧, 满头青丝仅用一根木簪子绾住,额角暗红的疤,在烛火下淡了几分。

“白姑娘找我有事?”楚然今夜看的话本很难看, 痴情女子渣暴君的故事,心里憋着一肚子气,刚好这时,芍药来找她,索性将话本扔了便来了。

“楚姑娘,”白绵绵缓缓起身,声音依旧柔柔婉婉的,“昨日,府上热闹吗?”她低声问着。

楚然想了想:“还行。”丝竹舞女,倒是不无趣。

“是吗?”白绵绵低低应一声,“以往,都是我陪着王爷的……”

“陪他有什么好?”楚然忍不住笑出声,“喝酒都喝不痛快。”才喝两杯便被夺去酒盅,不免扫兴。

“楚姑娘是在炫耀吗?”白绵绵脸色更白了。

“……”楚然静默片刻,无奈,“你们啊,总是缺什么,便觉得旁人炫耀什么……”

朝前走了几步,她直接坐在一旁的木椅上。

“是啊,”白绵绵也低低叹一声,却又猛地抬首直直盯着楚然的额角,“即便王爷曾这般待你,你仍心甘情愿留在他身边吗?”

“他为了我,让你受那般折磨,你心中当真就不怨不恼吗?”

“每次照镜子,你看见额角的疤,不会想到他对你的狠心吗?”

白绵绵的话太快了,说到后来,竟有几分凄厉。

楚然望着这样的白绵绵,好久低低叹息一声,拿过一旁桌上的铜镜,举在白绵绵眼前:“为了一个你从未走到其心里的男人,你要将自己折磨成这般模样吗?”

白绵绵呆住,望了铜镜好久,她抬头,求救般望着楚然:“……我爱他。”话落,眼角的泪滴砸了下来。

楚然眸微凝,没有言语,她宽慰不了她。

“不如重新来过吧,楚姑娘。”白绵绵逐渐平静下来,拿过桌上的紫檀木盒,打开,里面有一个琉璃樽,樽里是一个水蛭般大小的东西在蠕动着。

楚然眯了眯眼,她认识,当初白绵绵中的毒蛊。

“楚姑娘,我没有你那么坚韧,”白绵绵隔着琉璃樽抚摸着那毒蛊,“我做不到不爱,那么……便将选择的余地,交给他吧。”

伸手,她便要将食指送到樽里。

“啪”的细微声响,手腕却被人抓住了。

楚然望着她:“你会死。”

白绵绵笑了笑:“也有可能,死的是你。”

楚然明白她的意思,她让凌九卿来做这次的选择。

可这一次,她真的不可能死,养母蛊必须心甘情愿,原主因为深爱凌九卿甘愿赴险,而她不愿!

抓着白绵绵的手慢慢松开,楚然后退一步,重新坐在座位上,看着那毒蛊嗅到血肉便入了魔一般疯狂的钻了进去,片刻已经消失在白绵绵的指尖。

“砰——”与此同时,屋内门被人撞开。

卫风推着轮椅立于门口。

凌九卿朝屋内扫视一眼,待望见楚然后,眼底方才平静了几分,再开口,声音已经平静:“怎么回事?”

一直站在门口处、脸色被惊的惨白的芍药猛地跪在地上:“王爷,是楚姑娘给白姑娘下了毒蛊……”

楚然挑了挑眉。

“芍药!”白绵绵柔柔弱弱的声音有些紧绷。

“毒蛊?”凌九卿转着轮椅朝前走了两步,目光扫视一圈后,落在白绵绵的指尖,最后落在仍坐在一旁的楚然身上,“你怎么说?”他低问。

楚然轻笑,而后颔首:“白姑娘中了毒蛊。”

话音刚落,白绵绵身子一软。

卫风飞快上前,手搭在白绵绵脉象上,良久起身,神色复杂:“王爷,是毒蛊。”

“王爷,方才楚姑娘抓着白姑娘手腕,奴婢看的分明……”一旁,芍药还在说着。

“闭嘴!”凌九卿猛地作声。

芍药脸色苍白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凌九卿伸手,摩挲着拇指上的扳指,良久,慢慢转着轮椅到白绵绵跟前,一手轻轻捻起她的下巴:“为何?”

白绵绵眼神一暗,他是聪明的,只一眼便看出了这一场闹剧:“回到最初,重新选择一次吧,九卿?”

楚然一手撑着头,偏首那二人,心里后悔自己忘了问小棺材,若是任务没完成便死了怎么办?

倒不是养母蛊死,而是……若凌九卿敢让她养母蛊,她怕自己忍不住一簪子将他杀了,而后被卫风一掌拍死……

却没想到,凌九卿竟松开了白绵绵,垂眸沉思着什么,声音很低:“终是我纵容了你,”再抬眸,他望向楚然,只是望着,一言未发。

他的目光,一点点从她的唇鼻到眉眼,再到……她额角的那个血疤。

楚然皱眉,手不自觉摸着头上的木簪子,想着自己拖着这副娇弱的身子怎么能一簪致命。

凌九卿却笑了出来:“楚然,同样的错误,我不会犯两次了……”声音越来越低。

楚然挑挑眉。

凌九卿却已垂眸,他沉声道:“卫风,送楚姑娘回房。”

卫风大惊:“王爷?”

“卫护卫!”凌九卿蹙眉。

卫风最终听命,楚然起身,朝门外走去。

只在门关上前,听见一声呢喃:“……便让我,了了这段缘罢。”

……

白绵绵中蛊一事如何解决的,楚然不知,只是也无人来找她的麻烦。

凌九卿仍旧每晚来她房中,乐此不疲的给她额角上的疤上药,哪怕疤丝毫没有淡下去的迹象。

只是这一日,他来找她的时候,脸色不怎么好看,双颊微微凹陷,唇色苍白。

楚然以往一直看着话本,难得望他一眼,他只对她道:“昨日偶感风寒。”

楚然颔首,他说是风寒便是风寒了。

今日他涂药的动作极慢,脸色也越发惨白,额头上阵阵冷汗冒出,甚至没等涂完药膏,他便飞快将瓷瓶放在桌上,推着轮椅便要离去:“今日便到此……”

话并未说完,他开始剧烈的咳嗽,手捂着胸口,夹杂着血块的血从他口中冒了出来。

楚然眯了眯眼,很熟悉,她的记忆里,有过这样的经历,母蛊钻到了心口处,不断的想要汲取心头血,那种灵魂都被抽离的痛,想来都令人四肢冰凉。

只是……凌九卿更能忍,原主一向冷静,受此折磨时仍旧忍不住低低呻\吟,不能坐立,泪不自禁,而他,竟还能强作平静。

从一旁拿过一块洁白素帕,擦了擦他唇角的血:“母蛊的滋味,不好受吧?”她问。

凌九卿身躯一僵,手死死抓着胸口的衣襟,指尖泛白。

“你还要忍四十天。”

楚然起身,走到门口,等在外面的卫风神色微变,已经冲了进来。楚然进屋,正看见卫风喂了凌九卿一粒药,推着他便朝外走。

却没能成功。

凌九卿一只手死死扣着门框,一动不动。

卫风扭头,轻叹:“楚姑娘跟我们一同走一遭吧。”

楚然跟着去了正厅,太医早已在候着。

她站在人群外,看着那些人替他把脉诊相,看着那些人诚惶诚恐的说药石无用,看着那里只剩下凌九卿一个人。

楚然依旧站在原处。

不知多久,凌九卿逐渐平静了下来,双眼因痛变得有些迷离,他近乎虚脱的望着她。

她那时,便是这种感觉吗?

像是有千万只蚊虫在身体里爬行一般,奇痒无比,可临近心口处,又似有人拿着刀一下一下剜着心上的肉,血肉模糊。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不过是个女子,那时……如何忍下来的?

他究竟……做了什么?!

他是否还知道,她也是个活生生的人?

心口剧痛,却非母蛊作祟,而是……一股迟缓却强大的情感在他心中渐渐滋生,逐渐壮大,将他过往所施与她的刑罚,全都报复在了自己身上。

楚然轻怔,垂眸望着手腕,她能感觉到……手腕上的红线在一点点、温吞而坚决的热了起来,不烫,却再没消散。

凌九卿开口道:“这世上最无用的便是‘对不起’。”声音嘶哑。

楚然点点头,她认同。

凌九卿笑了出来,如残废前一般张扬:“所以我永不会说。”

他晕了过去。

楚然一人走回庭院,却没有回屋,只静静坐在小榭里,望着手腕依旧温热的红线。良久轻轻叹息一声。

……

皇宫,养心殿内。

“啪”的一声巨响,凌正将桌上的折子全数拂落在地上,一旁的宫人匆忙跪下。

“一声不吭便不来上朝,百官的奏折竟都到了□□,这天下可还有人将朕放在眼中?”年少的帝王眼底终不复沉稳,目光阴鸷。

书案前,柳郁静静站在那里,目光沉静:“皇上不可操之过急。”

“朕这傀儡都当了两年,何谓操之过急?”

“凌九卿便是有治世之谋,然其性情乖戾,老臣恼其掌权名不正言不顺,新臣恐其迁怒自身,怕与怒,不过一线之隔,赵小将军手握京城精兵五千,可一用。”柳郁声音阴沉,目光幽深。

那日宴席之上,凌九卿轻揽楚然一幕,日日夜夜在眼前浮现。

怒,却只能等。

凌正似也察觉到他话中的细微变化,扭头朝他望来:“柳爱卿放心,他日,朕定让你报抄家之仇。”

柳郁垂眸:“不止。”声音极低。

“什么?”

柳郁再没言语。

不止抄家之仇,还有……夺妻之恨!

……

凌九卿依旧会常去楚然那儿,只是最初每隔三四日便会缺席一次,越往后,更是几乎两日缺一日,直到后来,他偶尔来一次,却待不了半个时辰便唤了卫风回去。

母蛊越到最后,便越亢奋,直到最后一刻死在血肉里。

当今圣上体恤秦王身子不适,特许他无需上朝,凌九卿更是连王府大门都鲜少出了。

……

又过了一个多月,凌九卿养母蛊的第四十四日,皇宫突然降了一道圣旨,宣秦王凌九卿入宫。

如同以往一般,皇宫的轿撵亲自来接,从小伺候皇上的大太监严公公亲自来请,俨然帝王的待遇。

下这道圣旨的时候,凌九卿正在楚然院里。

他坐在小榭里,手扶着轮椅,望着靠着木柱的女子。

她斜倚着木柱,懒懒的翻着一本话本,一旁还放了盘蜜饯,时不时拿起一颗放入口中。

这个时候,大太监走了进来,宣了圣旨。

楚然话本都放在了一旁,望着接旨的凌九卿,入宫,她脑子里只有三个字——鸿门宴。

相反,凌九卿很平静,他接过圣旨,察觉到她的目光后望过来:“楚然,我曾说过‘若有一日飞黄腾达,定迎你进门’,你可还盼我归来?”

楚然应:“王爷也说过‘您岂会娶我这种贱婢?’”

凌九卿脸色白了白,却又生生笑了出来:“报复我?”

“不,”楚然摇摇头,“存心刺激你呢。”

凌九卿没再言语,他深深望她一眼,跟着那些宫人离开了。

楚然坐在小榭里,没再继续看话本,抬头望着天,不远处阴云涌上来。

要变天了,她想。

起身,刚要走回屋里,院里却多了一袭白影,那人站在树下望着她,有些疲惫。

楚然也朝他望去。

他大步流星走向她,甚至没等她反应过来,他已经将她拥入怀中,很用力,恨不得将她融入骨血一般。

“怎么了?”楚然拍了拍柳郁的背。

柳郁僵硬片刻,终放开了她,飞快走到屋里将小棺材抱了出来,又塞给她一叠银票:“我知道你只在乎这个青铜器,拿上它和银票,离开京城,等我去找你。”他神色很冷静,手轻轻抚着她的额角,“我一定会去找你。”

楚然轻怔,突然听见王府门口一阵整齐划一的声响,这种动静,唯有御林军了。

她笑了出来:“有人要见我?”

柳郁手微动。

“小皇帝?”虽是反问,可语气尽是肯定。

柳郁唇动了动,最终只道:“他如今……羽翼渐丰。”

“猜到了,”楚然望着他,“你出力不少吧?”

柳郁目光微垂,没有否认。

“为了复仇,你跟在小皇帝身边当宦臣,忍辱负重这么久,放我走了,前功尽弃不说,小皇帝不会轻饶你,”楚然想到了小皇帝狼一样的眼神,他不是善人,“小皇帝想用我威胁凌九卿。”

“……”柳郁默。

“只怕小皇帝把白绵绵也接到皇宫了吧?”

小皇帝拿不准凌九卿的心思,所以干脆把她和白绵绵一块抓了。

柳郁本抚着她额角的手慢慢滑落,改为捧着她的脸颊,注视着她的眼睛:“你总是这么聪明,楚然……”

“凌九卿摄政,虽不说天下太平,却也海晏河清,”楚然眯着眼,如猫一般将脸颊在他的手掌心里蹭了蹭,“小皇帝如何?”

柳郁眼底微讶,却仍道:“年岁虽小,治世有方。”

“嗯。”楚然点点头,“入宫吧。”她说。网,网,大家记得收藏或牢记,.www.youxs.org: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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