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秦暄关上车门，绕到另一边上车。

苗晓睿刚坐定，身边就多了个人。

宾利车厢足够宽敞，但秦暄真的太高了，大长腿往那儿随意一搁，立马显得空间局促了。

苗晓睿羡慕极了，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秦暄看在眼里，眸色转深。

等到苗晓睿移开视线了，他才开口：“你住哪里？”

苗晓睿连忙报地址，有些不好意思：“要是不顺路，把我放地铁口就行。”

毕竟真的太远了，他来的时候还是搞了优惠券打车的。

秦暄：“在京市就行。”

苗晓睿：“……怎么可能不在——”瞪大眼睛，“你也会开玩笑！？”

秦暄：“……”

他挑眉，“我没有开玩笑。”

苗晓睿眨眨眼，乐了：“看来秦老师很有空啊，难道太一集团快不行了？”

秦暄：“还行，养得起对象。”

苗晓睿想起方才听到的八卦，没忍住，小心问道：“秦老师有对象了？”

宾利开出停车场，驶入夜色中，车内光线立马变暗。

路灯光影中，秦暄声音传来：“还没，骗人的。”

苗晓睿：“……”

突然觉得卫鑫有点可怜。

秦暄仿佛听到他的心声，问：“同情卫鑫了？”

苗晓睿：“……有点。”

秦暄语气平静：“他喜欢的只是秦暄的光环。”

苗晓睿琢磨了下，有点明白：“因为他在停车场表白？”

停车场还有很多艺人、幕后工作者、甚至记者，不管怎样，卫鑫都稳赚不赔。

秦暄：“嗯。”

苗晓睿不是很明白：“他出道就拿新人奖，起步不差，应该不至于吧？”

秦暄：“欲壑难填。”

苗晓睿：“……也是。”

想了下，还是补了句，“可能带了点功利心，但应该也有一部分是真的。”

秦暄侧头看他：“你很了解他？”

苗晓睿：“没有，我第一次见到他真人。”

不等对方问，他笑道，“我不是了解他，我只是对秦老师有信心而已。”

秦暄：“……”

骨节分明的手指下意识动了下，仿佛想抓什么。

苗晓睿则拿起了手机，点开微博，看了眼，感慨道：“今晚跟您走了趟红毯，我都涨快二十万的粉了，真怪不得别人盯着你。”

秦暄：“。”

苗晓睿：“真的得请您吃饭，您帮我这么多。”

秦暄：“会有机会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车里，安静，俩人距离也近，秦暄的声音略低，听起来很温和

苗晓睿顿了下，遗憾接话：“我明天要进组，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休息，不然我肯定现在就跟你定时间。”

秦暄：“没关系，手机联系。”

苗晓睿：“也对。”

上回问演技，被凶了，这回……

他犹豫了下，抓了个安全话题，“秦老师投资健身会所，是因为经常去健身吗？”

秦暄：“没有，我在家练。”

苗晓睿：“……”

忘了这位是豪门大佬。

他干笑两声，“那你是喜欢健身？”

秦暄：“不算。”

他却没说为什么，径自转开话题，“你接了什么剧？方便跟我说说吗？”

苗晓睿诧异：“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吧？”他开玩笑般，“难道还有谁能用钱砸动你、跟你买卖商业机密？”

秦暄低笑了声：“这么看得起我？”

苗晓睿：“我是看得起你的银行存款。”

秦暄：“。”

苗晓睿笑倒。

秦暄看着他笑。

苗晓睿笑了会，发现这人根本没笑，叹了口气，坐正：“秦老师你笑点好高啊。”

秦暄：“……其实挺好笑的。”

苗晓睿：“……”

大哥你用这么性冷淡的语气说出这句话，就很不好笑了。

“算了算了，我们来聊剧本吧。”

秦暄：“好，我帮你看看角色？”

在行业里，看看角色的意思，就是帮忙定调定性，调整细节。

苗晓睿惊喜：“求之不得啊！！我那角色有几处情绪，我觉得有点琢磨不透，正愁不知道问谁呢。其中有一处……”

他巴拉巴拉一通叙述，甚至按开车灯，在车里演起来。

秦暄看得很认真，等苗晓睿停下来，他提出几个问题，比如角色平日兴趣爱好是什么？思考问题的小动作是什么？喜欢吃什么？

苗晓睿：“……啊？我问的是兄弟反目、失恋的情节啊。”

秦暄：“你不了解角色的性格背景，你怎么知道他生气是去赛车还是去打拳？你怎么确定他失恋会选择买醉还是选择抽烟？”

苗晓睿恍然：“我设计了每个场景的小动作和注意要点，我没想到这个。我以为就是生气表现生气，愤怒表现愤怒……所以上回你才说我情绪多了？”

秦暄：“嗯。”

苗晓睿立马拿出手机点开备忘录：“那我得赶紧修改。”

啪啪啪打字。

秦暄侧头，安静地看着。

半晌，打完字的苗晓睿抬头凑过去，巴巴地看着他：“秦老师，您看看我这里这样改，合适吗？”

路灯迭现而过，光影明暗中，将年轻人精致的脸庞染上了几分朦胧和暧昧。

秦暄的喉结滑了下，移开视线，落到其手机屏幕上。

扫了眼文字，他思考了下，开口点评……

因为司机对路况不熟，绕了将近一个小时，宾利抵达苗晓睿租住的小区大门口。

送走宾利，苗晓睿看了眼时间，美滋滋的。

感谢司机的不专业！他不光省了打车费，还得到秦暄指点！

秦暄不愧是三料影帝！！太厉害了！！

他感觉自己演得角色现在充盈了血肉，像是他熟悉的朋友！

他对这部戏的信心更足了！！

……

转天，苗晓睿起来，特地翻了遍微博。

秦暄跟卫鑫的事情果然没在微博出现，连带他也没有姓名。

看来，秦暄那句威胁还是很有震慑力的，没有人敢捋秦总的虎须。

苗晓睿放下心来，带着对新戏、新角色的信心，踏入剧组，再次开启拍戏生活。

这次他接的是现代剧，在里头饰演一名飞扬跋扈的富二代。

现代剧的好处就是妆造简单，跟古装剧比，每天能节省不少时间。

坏处，就是……冷。

深秋季节，白天只有十几度，晚上更得裹厚外套，拍的戏份却是夏天。

苗晓睿进组之前感冒刚好，白天戏还好，拍了几场夜戏后，他有点抗不住，开始鼻塞了。

他担心影响拍摄进度，寻思着第二天下午到晚上都没戏，就跟组里打了招呼，准备明天去医院搞点药。

当然，给组里的理由是，约了朋友吃饭，吃完饭就回来。

第二天，因为有个场景涉及的人比较多，NG了好几次，苗晓睿的戏一直到中午才结束。

这边离他预约的医院很远，苗晓睿顾不上卸妆，换了衣服就匆匆离开剧组。

因为不确定时间，他没有提前约车，现在是一边操作手机约车，一边沿着马路往市中心方向走。

正打着地址定位，一个电话突然杀进来。

微信电话，秦暄的。

苗晓睿吓了一跳，连忙接起：“秦老师？”

低沉性感的嗓音：“看左边。”

苗晓睿：“？”

下意识转头，隔着宾利落下的车窗，跟打电话的秦暄对视。

他惊喜，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秦老师！您怎么在这里？”

秦暄收起电话，开门下来。

“来看个朋友……你不是在剧组吗？要去哪儿？”

苗晓睿吸了吸鼻子，带着点鼻音道：“有点着凉，打算去医院开点药呢。”

秦暄的视线划过他泛红的鼻尖，皱了下眉，道：“上车吧，我送你。”

苗晓睿：“不用不用，我要去市XX医院，离这边挺远的，我打个车就好——好的好的，麻烦您了。”

他是想起上回秦暄用216万提醒他来着。

秦暄：“……”

苗晓睿解释：“我真的没有乱花钱，我这大半个月都没出过剧组呢。”

秦暄：“……没有怪你乱花钱的意思。”

拉开车门，“上车吧。”

苗晓睿登时笑了，弯腰钻进去，跟司机打了声招呼，主动爬到另一边坐好。

秦暄看他挪进去了，准备上车，眼角被某种熟悉的反光刺了下。

他顿了顿，恍若未见般，弯腰上车。

车里，苗晓睿在问他：“秦老师，这个点，你吃午饭没？没有的话，我请你吧。”

秦暄关上车门，皱眉看他：“你还没吃？”

“吃了。”苗晓睿老实道，“上回就说要请你吃饭，这不是赶上了嘛。”

秦暄：“下回吧，吃过了。”

然后想起什么般，“你那健身卡，也得下回给你，没带出来。”

苗晓睿摆手：“我懂我懂，你又不是随身带着的，我不着急。”

秦暄再度看了眼他鼻子，问：“鼻塞？”

苗晓睿：“嗯。不影响拍戏，但我怕变严重。”

秦暄：“你身体太弱了。”

苗晓睿老实点头：“所以才跟你要健身卡嘛。”

秦暄：“。”

苗晓睿摸出手机：“看到您实在太好了，我攒了好多问题想要请教您！”

秦暄：“……”

接下来的路程，再度变成车载演艺私教班。

抵达医院的时候，苗晓睿还有些依依不舍：“还没问完呢。”

秦暄：“……”

提醒他，“你有我微信。”

苗晓睿有些不好意思：“您这么忙，为了这点小问题打扰您不好吧？”

秦暄：“你介意我不接电话，有空的时候才回信息吗？”

苗晓睿连忙摆手：“怎么会呢？我还怕您嫌我烦呢。”

秦暄：“那就没问题。”

苗晓睿：“……您说真的？”

秦暄：“你可以试试看。”

苗晓睿登时眉开眼笑：“秦老师您真是大大滴好人！！”

秦暄：“……”

秦暄在医院放下他，走了。

苗晓睿戴上口罩帽子，看完医生拿了药，折腾完才三点多。

他打了个车回租房，打算收拾一下大半个月没住人的房子。

刚进门，徐冬林来电话了。

苗晓睿关上门，放下钥匙，边脱鞋边接电话：“冬林哥，找我什么事？”

徐冬林：“你不在剧组拍戏，跟秦总去哪儿？”

苗晓睿奇怪：“你怎么知道我跟秦总碰上了？”

徐冬林：“废话，你俩都上热搜了，我能不知道吗？”

苗晓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