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米安突然想叹口气，他觉得刚刚莫名有些不开心的自己像个傻瓜。埃默尔对谁都一样，但达米安只是觉得，对方是自己的亲兄弟，应该先想着自己。

就像他相比起其他的兄弟姐妹，总是优先埃默尔一样。

只不过达米安并不会直接开口对埃默尔这样说，就算内心弯弯绕绕，心灵感应也只能感应到他的不开心罢了。只是在埃默尔邀请他参与其中的时候，他的心情确实好了不少。

但达米安依旧木着一张脸，等着埃默尔收拾完后带着对方下楼去餐厅。

时间稍微往前拉一点——

刚刚下去的四人已经在餐厅坐好，还在等着阿福上菜的时候，斯蒂芬妮突然说：“刚刚达米安是吃醋了吧。”用得是肯定句。

卡珊德拉在一旁默默点头，杰森挑眉，“确实很明显。不过我从来没想过，恶魔崽子竟然会因为这个吃醋。”虽然达米安看起来一副周身一堆地雷的样子，谁靠近他就炸谁，不过吃醋？原谅他难以把这个词关联到达米安身上。

“他很在意埃默尔。”提姆觉得这不算什么稀奇事，明眼的人都能看出来，达米安对属于自己的“东西”爱护有加。况且在达米安的眼中，只有动物才能获得他额外的耐心，唯一被他这样对待的人还得是埃默尔。提姆也在观察了一段时间后，对这个结论感到有些吃惊。

或许血脉兄弟真的不一样吧。

他们看着达米安和埃默尔一前一后的下楼，都纷纷闭口不谈刚刚讨论的事情。

晚餐过后，达米安终究是没能去与埃默尔一起拼模型，因为蝙蝠侠有重要的事情跟他们说。

“刚才埃默尔在餐桌上问起你，我说你在外面有个宴会。”提姆一来到蝙蝠洞就看到了全副武装，屹立在蝙蝠电脑前的蝙蝠侠，他甚至连头盔都戴上了。“控制室的事情有头绪了吗？”

蝙蝠侠看着蝙蝠电脑上的情报，警方已经从案发现场带走了两具尸体去做了尸检，而他也正要去停尸房做二次检查。

警局对外宣称是有人蓄意杀人，在破坏了过山车的控制台之后，还杀害了两位前来处理问题的技术人员。只是凶手的特征与动机并没能侧写出来。

但蝙蝠侠多年的经验化为直觉告诉他，这件事不止这么简单。

“我最开始怀疑是刺客联盟的人……”

“这不是他们的风格。”达米安打断蝙蝠侠的话，对方也表示赞同，“是的，死者临死之前像是看到了什么令人恐惧的东西，很有可能是凶手故意为之。”

“凶器是什么？”

“是刀伤，一击致命。”蝙蝠侠在电脑上打开了当时自己拍的照片，“我打算去一趟停尸房……”

“真稀奇，难得见你这么紧张，还主动分享情报。”杰森突然发言打断了蝙蝠侠的话，“跟埃默尔有关？”

蝙蝠侠沉默了几秒，最终还是点点头，却也摇头，“是，也不是。我怀疑哥谭有新兴势力，哥谭不需要再多的混乱了。”

其实他内心还有其他猜测，但在那个念头出来的第一秒就被他打消了。

哥谭是他的，而猫头鹰不存在。

之后几天我发现家里的人似乎忙碌了起来，我猜跟当时过山车那件事有关。

当时的第二天我还在晨练时遇见了达米安，对方一见到我二话不说就问我为什么不告诉他过山车的事情。

我想了半天，只能干巴巴地说了一句“怕你担心”。然后我就看到达米安一脸想生气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形容的纠结表情，半晌他才闷闷地说了一句让我继续晨练。

哎呀，他担心我的表情真的很可爱。

不过跟以往不同，这一次我喊住了他，然后认真地对他说：

“感谢你的担心，达米安。但我也希望这件事不会困扰你，毕竟我拥有一定的实力。我这样说不是在拒绝你的关心，而是我想告诉你，我拥有能与你比肩的实力。”

这次我说的话真的很多，达米安估计也没想到我会说这么多。他有些愣神，而我趁他愣神时还补了一句。

“我可是你达米安·奥古·韦恩的兄弟，埃默拉尔德·韦·伊本·韦恩。”

之后几天哪怕我不用心灵感应，我都能感觉到达米安的好心情。

一次空闲，我听到杰森奇怪地嘀咕着：“小崽子碰见什么好事了，这么高兴……”

那必然是我的夸夸啦！

或许是近一个月来的相处让我有些松懈，一旁的提姆捕捉到我上扬了一毫米的嘴角，然后一脸探究地问我：“你是不是对达米安说了什么？”

真敏锐啊。

我一脸平静地说出一个单词：“秘密。”这是我答应达米安的。

然后我就看到斯蒂芬妮一脸痛心疾首，像是见了自家孩子学坏了一样，“埃默尔也有自己的小秘密了。”

好家伙，不至于不至于。你们蝙蝠又不是没法搞到消息。

虽然如此，我还是没能接触到蝙蝠家的义警工作的那一面。或许是他们藏得很好，也或许是我没太在意。总之，如果他们没有直接告诉我，那我一概当做不知道。

只是日子也不是一成不变，直到有一天，布鲁斯告诉我，他要在一场宴会上宣布我的存在。

“真的需要埃默尔站出来吗？”提姆看着行程表，忽然间有些不明白布鲁斯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我不可能把他藏一辈子，提姆。”布鲁斯看着他，“先不提我做不做得到，这样对他来讲也不公平。”埃默尔虽然对于一直待在韦恩庄园没有任何异议，但这相当于变相的软禁。他是他的儿子，不是犯人。他要拥有能自己选择的权利。

这也只是一段小插曲，最终埃默尔的亮相场所就是布鲁斯向其他人介绍他的“哥谭重建计划”的时候。

宴会在韦恩庄园举行。我每次都在想，蝙蝠洞的隐藏手段到底是高还是低？不然为什么小鸟们可以发现，其他人参加了那么多次宴会却没能发现？

不过想那么多也没用，我现在还在跟我的领结打架。

前世我连女式领结都很少接触，跟别说男式领结了。而且对于韦恩这样有底蕴的大家族，通常不会取用那种买来就打好的领结，他们完全是自己用手打。

没人告诉我还要自己打领结啊！

宴会是晚上进行，早上我就被塞了一套礼服——是前几天的裁缝上门来为我定制的。此刻我穿着这套礼服，当然，是在阿福的帮助之下。并不是我在韦恩庄园这段时间被养娇贵了，而是这种礼服真的有些门道。

尽管一开始还算顺利，然后我就卡在了打领结上。

“埃默尔少爷，打领结的方法是这样……”阿福在一步步细心教导我如何打领结，但我第一次感觉到，我的脑子和手竟然是分开的。

脑子：哎呀好简单，一看就会！

手：啊？

在反复尝试七八遍之后，就连阿福也沉默了。不过阿福依旧是阿福，他没有说什么，只是安慰我：“布鲁斯老爷当初也学习了很久，您可以等以后慢慢来。”

这不一样！布鲁斯那是学不会吗？他那肯定是仗着有阿福在撒娇呢！

但我只能点点头，然后还拜托阿福不要把这件事告诉达米安。

前天还放出豪言壮语说我达米安的兄弟，结果今天就拉胯了，我也要面子的嘛！

阿福看起来像是知道些什么，脸上带着微笑，同意了我的请求。

就像我前面说的，最近蝙蝠们好像是忙碌了起来。我待在宴会厅隔壁的休息室里，看着正在确认妆容的卡珊德拉，帮达米安整理衣领的提姆，以及把领结绑了又拆、拆了又绑的杰森。由于芭芭拉和斯蒂芬妮明面上不属于韦恩庄园，所以她们并不会来。

不过我之前问过斯蒂芬妮，她表示这种宴会她真的不喜欢，因为别人看她的眼神就像是看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鲜花指的是提姆。

至于芭芭拉，迪克说她的腿脚不便，只有她的父亲戈登局长会来。

“迪克会来吗？”我看到休息室内没有迪克，于是问到。

回答我问题的人是杰森，“他当然会来了，毕竟今天可算是你的重要日子。”达米安对此像是那天的欢迎会一样上心。原本杰森是不想来的，但他实在不想跟恶魔崽子再打一次了。不是怕了，是没必要。

杰森的话音刚落，休息室的门就被打开了，布鲁斯和迪克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杰森努努嘴，把手中散开的领结又系好，“看，他们来了。”

“总算来了。”达米安扯了扯自己的领带，似乎那有些让他不太舒服，“按照流程，你们先出去，我在这里等着，之后跟埃默尔一起出场？”

“是的，达米安少爷。”阿福这时也出现在门外，他对着布鲁斯微微点头，“客人们已经等候多时了，布鲁斯老爷。”

布鲁斯示意阿福自己很快过去，他对我叮嘱到，“我会让达米安留在这里陪你，之后阿福会过来喊你们。不用紧张，像平常那样就好，没有人会去为难一个韦恩。”

没有人会去为难一个韦恩。

布鲁斯说这句话的时候神态自然，就像是在说什么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一样，很有底气。但我就是忍不住想，年少的布鲁斯一路跌跌撞撞的成长，是否遭遇过不少为难呢？

一瞬间，我有些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