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诃脑袋晕眩，还没有弄清楚什么情况，只模糊看到前面一栋现代化科技感设计的高楼，室外温度很低，干冷的寒风吹过脸颊。

失去意识之前，他听见系统的声音。

系统：【正在传输资料……vcal，糟糕了，传送地点选得不行！】

……

同一时间，一辆黑色越野刹停。何宗航将车驶进学校北门附近的融泽公寓小路，不出意外，又堵车了。

按理说不应该，现在非通勤时间，中午13点多，住在这片的上班族还没下班。

岔路口不知出了什么事，他前面的出租车烦躁按了两声喇叭。

何宗航挺有耐心，他们专业周五两点没课，无聊之余，他捞过放副驾的篮球，这是专门托国外朋友弄的他小前锋球星偶像独家签名款。

他在校篮球队的位置也是小前锋。用食指转着玩，手机进了一通微信视频。

室友兼队友打来的。

“我焯，剪头发了啊，”一接通，高子健看见何宗航的头发就咋咋呼呼，“尼玛，剪个这样型的还这么帅。”

“剪成什么样了。”原斌听见了，好奇过来看。

何宗航对着手机屏幕，照了照自己这头短寸，不管是出理发店前还是现在看，都挺满意的，大言不惭道：“都说了，我要是去当明星，必定入选全球前十最帅面孔。”

“呵呵……”高子健比了个中指，弄弄自己的头发，“你们说我也去剪个寸头怎么样。”

“就你那扁头，头发留长点扎起来，就是一个门把手。”何宗航说。

原斌：“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了。”

“我跟你拼了！”高子健仰头大啸，恨不得钻进屏幕里把何宗航吃了。

何宗航笑，“行了，打视频干嘛。”

“拿快递，”高子健嚷嚷道，“这下你不肯也得肯啊，谁叫你人参攻击。”

原斌喊道：“我也有。”

“你们天天哪儿来的那么多快递，”何宗航纳闷，“取件码发给我。”

“这不是还有一个月就圣诞了吗，我准备做几个手工给婉晴呢，”婉晴是高子健最近暧昧起来的女生，“你回来了没。”

“快到北门了。”

“行，不打扰您老开车。取件码发过去了哈。”

道路还没疏通，出租车又在按喇叭，何宗航关手机，瞥向窗外。

www.youxs.org，边上停了辆快递车，一辆送货的面包车。

也不知道等会儿是他们往后退让逆向过来的车，还是对面让。

忽然，何宗航目光一顿，看着融泽公寓两栋楼之间的小广场。

那儿弄了几把长椅，天气愈发寒冷，预测下周下雪，何况这个时间。

此时广场上仅一个穿黑色羽绒服的男的，怀里抱着一束红玫瑰。

那是今年开学分到他们宿舍的大一雕塑专业的学弟鹿诃，同时也是他们篮球队中锋俞焰的男朋友。

何宗航爷爷摔了一跤，上午第三节课请假，他车停在这边。听说俞焰校外租的房就是这，他回家之前就看见鹿诃坐在那，目前为止已经几个小时。

可他们上午满课，难道俞焰又逃课了？鹿诃怎么不直接上楼？

不会一直坐这等着的吧。

何宗航想起最近经常来篮球馆找俞焰的一个音乐系男的……两个人互动不像普通朋友。

何宗航食指转着篮球，看着鹿诃，戴了连羽绒服的帽子。这角度只能看见小半个侧脸，鼻子细挺，嘴唇微翘，特别漂亮的一张侧脸。

这好像还是他第一次对鹿诃的脸有印象，单这个侧脸，就吊打俞焰出轨的那些了。

何宗航又看了看那束红玫瑰，11月份月底的冷也催残不了的绚烂多姿。

这位室友，确诊——恋爱脑晚期。

何宗航撇开眼，没管闲事的心，毕竟他和这对同性情侣不熟，更别提前车之鉴。

只是很快，何宗航发现似乎不怎么对劲，鹿诃身体向前歪斜，正常人不可能长时间保持这个姿势。

何宗航看着那边，降下贴了层防窥膜的车窗，失去遮掩，视线瞬间清晰。

何宗航没再迟疑，篮球扔一边，动作麻利解开安全带，开门下车，将晕过去的鹿诃轻松扛在肩上，带回车里。

恰好前方车辆疏通，并没反方向的车抢车道。离最近的医院是校医院，何宗航直接将车开到学校北门，岗位亭的保安喊道。

“这里不能停车，校门口呢，去别的地儿找。”

何宗航递学生证，说明情况。保安检查过学生证，让另外一个保安开巡逻车送他们去校医院。

一进医院，和他们篮球队的随队医师碰到。

“何宗航？你来干嘛来了？”刘医师往他扛在肩上的鹿诃看了眼，“这位同学怎么了，你怎么这么扛着人家。”

“好像是冻晕了，”何宗航自己家有私人医生，没进医院办过手续，“刘医，该送他去哪个科？”

“冻晕了？”刘医师惊讶，探了下鹿诃的额头，体温正常，快步示意他跟自己走，“直接去急诊吧。”

急诊科，急诊医生扒开鹿诃的眼皮，测体温，初步判断一切正常：“你把他上衣全部脱了。”

“啊？”何宗航愣了。

“哎哟，哎哟……”一阵哀嚎，一个捂着肚子弓着腰的学生走了进来，“救命啊。”

“怎么回事。”急诊医生吩咐几句护士鹿诃他们的事项，走向那个学生。

“同学，先给这位同学脱衣服吧。”护士提醒何宗航，贴心将床帘拉好。

“……”

“许护士，先过来一下。”急诊医生喊道，护士应一声，撩开帘帐。

何宗航想问护士帮忙的话噎住。如果鹿诃是GAY，但没有男朋友，大家同性别，他帮脱个衣服没什么好避嫌……

何宗航犹豫，先把鹿诃外套脱了，感受到证明身体问题不大的体温，把衣服放床尾。

里面是件灰色的圆领打底衫，好像只有这一件，何宗航视线落到鹿诃胸口，鼓鼓的。

真看不出来，没想到鹿诃瘦归瘦，但有胸肌，不过这胸肌是不是练岔了，似乎稍微有那么一点点大？

何宗航多少带着点好奇心这么大的胸肌该长什么样，揭开鹿诃的衣摆。再一次，何宗航对鹿诃有了新印象，原来鹿诃皮肤这么白，白雪似的。

他将打底衫往上扯，一把又细又薄，曲线美到像擦边的腰。何宗航多看了几眼。

衣服已经扯到了胸口，何宗航就要帮他脱了，猛地停住。

这时，一直昏迷不醒的鹿诃迷迷蒙蒙恢复意识，条件反射抬手按刺疼的头，心里嘀咕脑子里好乱，多了好多自己没有经历过的场景。

但比起这些，鹿诃感觉哪里有点不对劲，低头一看，差点吓晕。

一脸错愕的何宗航反应过来，迅速拿开手。

鹿诃慌乱地把衣服放下去，还没有来得及搞清楚发生了什么，急诊医生走了进来。

“醒了啊，感觉怎么样。”她取下挂在脖子的听诊器，鹿诃侧着身体，忙躲开，看见床尾的外套。

何宗航注意到了，立马扔给他。

“诶衣服等会儿再穿，诊室空调开着的。我先给你检查检查。”急诊医生道。

“……麻烦您了，我没事，”背对着他们穿衣服，从系统那了解到起因的鹿诃说，“今天没有吃早餐，然后在室外待得太久，冷到了。”

医生了然，摇头：“难怪网上说你们是脆皮大学生。你们这代人没吃过苦，所以身体素质差，要勤锻炼身体，早餐那更是要吃的。”

鹿诃：“好，知道了，谢谢医生。”

医生离开了，何宗航道了声谢。鹿诃拉起外套拉链，犹豫了会儿，慢慢转过身。

何宗航触到鹿诃视线，大概一秒都没有，脸色突然毫无预兆噌地一下爆红。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呃，我先出去了，不好意思……”何宗航说完，都没用手掀床帘，匆忙用身体顶开就出去了。

鹿诃连他脸都没看清，只看见了对方短短的寸头和压迫性的身高。

“……”

鹿诃脸热了又热，脚无意识往后退，坐在了病床上，秘密居然被别人发现了。

系统：【担心啥，反正他是男二。】

鹿诃一听，不高兴地说：“怎么传送资料的时候，我还会晕倒。”

鹿诃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本是一名商科管理类专业的大一学生，几分钟前，才十八岁的他因为年底就要被迫和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同性结婚。

他难受坏了，无意看见网页上的恋爱软件宣传，叛逆心起，他下载安装。

神奇地绑定了这个系统。

任务是传到各种404崩坏——结局为男二和主角受双宿双飞的耽美，攻略下男二，让他别去捣乱主角攻受。

系统：【因为乍一接收的信息太多是会这样，srry哈，以后注意，以后注意。】

鹿诃脑子里的信息还有点混乱，他看了看周围，想起什么似的，他找出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拿远看着屏幕里的自己，骨架纤细，眉眼秾丽，是他自己的脸。

鹿诃不确信，指|尖裹着一层嫩生生粉的手指勾起衣领往里面看。

微微隆起，完全不似普通男性的胸部。

以及，鹿诃感受了下，那个多出的地方……都还在。

系统：【你是身体穿越，什么都没多，什么也没少。没想到你是双性人啊嘿嘿。】

鹿诃听到这句话，不太自在，除了家人，还没有其他人知道他是双性过。

当然，现在多了个耽美男二号何宗航。

系统：【我发誓，真的是好奇哈，而且我还只是一个孩子捏。】

鹿诃：“有什么事，你问吧。”

系统扭捏：【据说你们双性人都很涩……简单碰一下就出水，真的假的。】